人们会对令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情上瘾,所谓食髓知味。
轩折璧现在就是如此。
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君非一巴掌落了过去,凭借尚存的体力把人推出了床帏,然后倒头就睡。
这时候外面已是大亮,本来夏天天亮就早,现在已是快巳时,若是往常,早饭都快消化完了。
轩折璧若无其事起身,拉开床帏探身,见人眉间还皱着,有几分不安稳,伸手抚了抚,低声道:“也罢,以后有的是时间。”
满是温柔与情意,却是带着紧缚感,又含着不容忽视的必得。
门外的下人听得里面有响声,心神一紧,瞌睡都散了大半,然后听到了吩咐,连忙称是,转身离开,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在给人仔细清理后轩折璧没有离开,拥着人假寐了会儿。
七弦早上都没见着君非的影,纳闷,心里担心就直接来寻人,然后就被拦住了。
七弦瞬间联想到不好的事,比如轩折璧是假意投好,实则是记恨着,要下死手,比如君非被中伤了,比如被又被迷晕了……
这么七想八想,七弦心里不安了,直接开口:“爹爹!”
门口的下人冷汗都出来了:“小公子小公子!求您别喊!落公子在休息呢!”
要是里面的人被喊醒,无论是谁都是他们做事不力。
见人这么慌张,七弦更加怀疑,继续喊道:“爹爹!”同时在空间也喊出声了。
君非抬了抬指尖,迷糊间只觉烦躁,刚想让人闭嘴,耳边的声音就小了,继而没有了,没有危险,君非意识到这个后又睡了过去。
轩折璧看着人呼吸渐渐平稳,松了口气,收回轻拍的手,眉眼一厉直接下床开门。
七弦看到出来的人后声音卡喉咙里了,反应过来后就要往屋里走,轩折璧挥挥手:“拦住他。”
身边的人立刻赌住了路。
七弦脸色也不好了:“轩折璧!我爹呢!”
“在休息,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七弦不信:“胡说八道!我爹他向来早起,根本不会——”
轩折璧截住人的话,轻描淡写道:“昨晚我留宿了。”看似随口道,实则眼底满是炫耀。
七弦愣了一秒,继而心里涌出了无限脏话,看着轩折璧小人得志的表情,七弦嘴皮动了动,狠狠道:“狐狸精!”
旁人的下人眼皮子一跳,这可不是个好词。
本以为主子要发怒了,却不想听到人声音如常:“多谢夸赞。”
所有人都齐齐怔了一下,这莫不是真昏头了?
七弦深吸一口气,不跟人费口舌,打算先看看君非如何,但还是被拦。
心里数了三个数,七弦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抽出了刀:“混蛋,有本事你别躲!”
下人慌忙就要护住,轩折璧抬手示意不用,直接闪身避开,然后两人打起来了。
不远处的务风看着空中熟悉的两个身影,对身边的同伴好心道:“不用管,记得远离,等结束再过去。”
边霜点头,她自是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要是真的想要人命,现在估计就是围攻。
只是,她更好奇那位落公子。
之前落楼主之名也响彻过一时,但是比起之前,她更好奇这位落公子为什么会让主子如此这般不能自已,这般疯狂。
等到晚上,边霜就见到了人,她被调到人身边当护卫了,也是,毕竟这段时间主子也树敌颇多,这里就属她和务风的功夫不错了。
看着端坐在桌边安静进食的人,边霜悄悄瞧了人一眼,很好看,不是跟自家主子一样的好看,是另一种,第一感觉就是温柔。
比自家主子虚假的温柔真实多了,就算是看死物的眼神都是带着温度的。
许是累着了,吃饭间动作不快,对于一旁的人唠叨也只是无奈看人一眼,一点重话都没有说,真好啊。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主子身边会有人,除却之前的寿命,主子的性子也是令人头疼。
听着人声音,带着哑意,嗯,她明白,这是主子的本事。
君非对于身侧的注视很敏感,看了过去,恰好与人对视,见人面无表情低下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又多看了人一眼。
轩折璧手中碗筷发出了声音,拉回了人注意:“云生在看什么?”
虽是笑着这般说,余光却是不善地看向边霜:出去。
边霜跟在轩折璧这么些年,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人意思,心里叹了口气,务风说得没错,主子有人之后更不正常了。
无声行礼退出房间,走到走廊,务风在乘凉,见人出来,笑道:“如何?”
边霜坐下:“不像是能被我们主子威胁而被迫委身的。”主要是她感觉落云生在两人间更有控制权。
务风笑了一声:“所以,他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且他们这些人,也管不了,只是听命罢了。
边霜清楚,想了想道:“所以你知道落公子在上吗?”
正经人开起玩笑来才教人防不胜防。
务风意识到边霜在说什么,手中的剑差点脱手。
这边君非好不容易忽视粘人的人吃完饭,就见七弦进来了,一脸的沉重,君非不解:“有什么事?”
七弦瞥了眼存在感明显的轩折璧沉默,君非明白了,还没说什么,就见轩折璧利索起身:“你们说,我还有事。”
不止七弦,君非也惊讶了,这人何时这么懂眼色过。
不过走之前轩折璧还是和人亲昵了一下,七弦看着撇撇嘴,总觉得这人心里满满的坏水。
等人走后,君非示意七弦说事。
七弦顿时扒拉住人胳膊,声情并茂:“爹爹!轩折璧打我!”
君非:“?”
等把七弦安抚好,并保证给人做主,君非才得了空闲。
想了想,君非觉得等轩折璧回来就和人谈谈孩子的事,两人若是总闹也不好。
但是到了子时,轩折璧还没有回来,君非便没有再等,直接睡了。
第二天睁眼就是熟悉的人脸,不知道这人睡没睡,看着眼神很清醒:“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知道这人有事会晚归,但是刚刚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大事?
轩折璧见人信了,笑出了声,不再绷着脸:“真信?”
君非瞬间面无表情,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云生,别气,我很开心你关心我。”
君非避开人的吻,觉得不行:“我先去洗漱。”
快速起身。
轩折璧被推的一歪,反应后不死心地继续尝试:“云生~”
君非系腰带的手一顿,远离了人几步:“安静。”这个声音他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轩折璧见人无情的样子大受打击,沉默了,为什么这人的反应和神医说的粘人反应不一样?
越想越多,轩折璧反倒是有点焦躁不安了。
君非看着发呆的人,没有再关注人,他需要知道这人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诡计,他越克制自己脑中的念头,对轩折璧的情绪关注也就越严重。
虽然两人关系已定,但是他知道不正常,与之前比起来自己不正常。
晚上,君非看着求欢的人,黑发半挽,星眸含情,这人为什么这么急于床事?在自己明确说太频繁有伤身子的情况下。
轩折璧见人只是看着自己,眼底满是思索,以为人在想拒绝自己的借口,准备缓和一下说些好话,就见人抬手伸向自己。
脸上温热想触,带起心底的一片颤栗,耳边响起一个好字,轩折璧呆住了。
第二晚,同样的情况,轩折璧得兴的同时心里不安开始加剧,他很清楚这人不是重欲的性子。
等睡过去,轩折璧还是没敢问出来身边人如此纵容的原因。
君非睁眼看着人安静的样子,动作极小地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屏息把瓶中气体倒在了人鼻息,三秒后君非收起瓶子,把人的胳膊放回,起身下床。
穿好衣服开门,门口是边霜、务风和七弦。
务风惊讶君非这时候出来,看人衣着明显是要出去,心里顿感不妙:“落公子。”
君非关上房门:“他在睡觉。”
务风松了口气,没死就行。
说实话,他真觉得要是有天落云生不想和主子过了,绝不会和顺分开,一定会见血。
七弦低声道:“爹爹,走吗?”
君非嗯了声,抬脚就要离开,务风和边霜赶紧走上前拦住:“公子,还请三思,若是主子知道你离开,定是伤心!”
君非知道两人误会了,道:“不是离开,你们一起跟上吧。”
务风愕然,边霜瞬间应声:“是。”她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保护这位,既然这位让跟着,那就没什么事了。
七弦和君非在前面,务风和边霜在后面,看着前面身法出众的两人,务风心里希望轩折璧能早些醒来,不然这两人要是真打算离开,他拦不住的。
七弦看着手心的蛊虫,仔细辨别方向,道:“这边。”
务风跟着两人,看两人目的明确地往那个地方去,心头猛地一跳,觉得主子这次有难了。
四人轻功都不错,半个时辰,足够行很远的路,等到了地方,务风心里已经平静了,该怎么向落公子解释是主子的事,他只是个听命的。
七弦带着人走向山谷,地上青草露意甚重,湿了几人的衣角,但无人在意。
走了十几分钟,偏僻无路的地方竟是出现了一座院子,远远望去,里面有灯火。
七弦和君非直接提起落在了围墙内,而后直接敲了敲门,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进来。”
一进去一种奇异的气味让几人捂住了鼻子,不算臭,但也不是香,细闻竟有种晕眩的感觉。
“左边有香囊,自己拿上。”
七弦和君非对视一眼,带上了香囊,顿时神志清醒了。
君非看着各种架子,不见人影,便循着人声往里面走了走,然后就与一中年人迎面相合。
这人约四五十岁,留着短髯,精神奕奕,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见君非,打量了一眼,继而语出惊人:“轩夫人?”
务风刚想出声就被呛到了,猛地咳出了声。
七弦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我爹姓洛!”
男子哈哈一笑,改口非常快:“落公子。”说着背起手又打量了人几眼,脸上时有惊奇。
君非抬手礼貌客气:“阁下可是认识我?”
男子摆摆手:“只是听说。”随后道:“坐,别客气。”然后才意思到自己这个房间尽是草药蛊虫,没有桌椅板凳,不好意思笑了笑。
务风觉得自己还是要为主子减免一点罪状,主动上前:“落公子,这位是关神医。”
关归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唤我关医生就行。”然后对务风道:“小风啊,你家主子今天没来?”
务风觉得这已是不打自招了,稳住声音道:“没来。”
关归摸摸胡子,私视线又落到了君非身上:“落公子今日来此想做什么?”
君非没有含糊,道:“轩折璧托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七弦看着不远处几个透明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很明显是蛊,空间传言:“爹爹,我觉得你猜的没错。要不你考虑一下之前的提议,等回去把他给绑了?”
七弦觉得他没有提议直接杀了轩折璧已经是很有道义了。
君非没有回应,七弦叹气,第一次觉得君非恋爱脑。
关归为难:“这个……落公子呀,不是我不给你说呀,只是轩公子要我闭口不言啊。”
一旁的务风觉得主子完蛋了。
君非眯眼,声音一缓,意味深长:“不如我们先来说说刚才关神医为何喊我轩夫人如何?你既没见过我,又如何知道我与轩折璧的关系。”
关归这刻是真纠结了,这人说得有道理,而且和人说了后他就能直接问蛊的反应了,但是……但是……
关归捂脸转身:“不行,轩公子有交代的。”要是轩折璧小心眼起来他的东西能瞬间毁于一旦,那可就完了!
君非见此不再强求,抬眼看了眼务风,明明没有怒气,务风却身子一僵,默默退到了边霜旁边:主子,你自求多福吧。
七弦搬了门口的两个板凳:“爹爹,坐下歇歇。”
君非坐下后,关归也搬个小板凳在君非旁边坐下,眼神发亮地盯着人看,不惹人讨厌,但是颇为不礼貌。
君非笑笑,主动开口:“关神医这里倒是有不少珍宝。”
关归眼睛一亮,欣喜道:“你懂这些?”平常人都认为这些是破烂。
君非如实道:“不太懂,我的一个朋友倒是知道一点这个。”
关归催促:“愿闻其详。”
七弦在一旁帮腔,三人很快聊了起来,相谈甚欢。
务风和边霜默默蹲在角落,对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主子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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