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周泽见楚洛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你是在睡午觉吗？”他透过对方开门的缝隙往里看了一眼。
除了一个电脑亮着，其他地方黑黢黢的。难道是工作的时候睡着了？
“嗯，刚醒。我去看看你房间的灯。”楚洛尘走出来。
“好像是灯芯烧坏了。”楚洛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家公馆是几年前买下的，这几年没怎么看管，难免会有些小问题，我去工具间拿工具箱。”
“你怎么什么都会。”周泽赞叹道，“那你慢慢修，我去泡壶茶。”
趁着楚洛尘修理的时间，周泽转身，没有下楼去厨房泡茶，而是直接来到了楚洛尘的房间。
他的电脑还亮着。
灯泡是周泽故意弄坏的。
憩园是一座老式西洋味的公馆，周泽在公馆的这些日子，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民国时期大户人家里一辈子都迈不出房门的旧式女人。白天如果有工作，就会由保镖亲自接送，如果没有工作，就是与楚洛尘一起，有时候会在公馆里一个练琴一个办公，或者玩全系游戏。
而到了晚上十点，是雷打不动给所谓的“L先生”弹琴的时间，他会在L先生敞开的房内，像演独角戏一般，对着一盏屏风弹，都快弹成幽怨琵琶女了。
楚洛尘和周家一定有渊源，但周泽却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进行探查。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周泽滑动鼠标，快速进行阅览，他的脸色在青白的电脑光线映衬下，越来越难看。
楚洛尘不知在周泽背后站了多久，他靠着门，气定神闲的。
周泽感受到被人窥探的视线，哆哆嗦嗦放下鼠标，不太敢回头。
这种时候，比周泽发现L先生就是楚洛尘的时候，还令他惊恐。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楚洛尘代表的是愤怒碎片了。
【嘿嘿嘿，人我回来了，我把米迦勒打得屁滚尿流！你任务做的怎么样了啊？】
【……】
【让我感受一下梵洛大人的愤怒值，哦豁，不错哦，已经降到30.1%了】
【你确定他的初始愤怒值是40？有没有可能是你感觉错了。】
杀父杀母的仇人一家活的好好的，愤怒值才40%，这也太奇怪了。
【路西法是永远不可能错的！】
【……】
“周泽。”身后的楚洛尘轻飘飘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如丝绒。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周泽迅速回头，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看你电脑还开着，想帮你关电脑呢。”
“不巧，这是我的房间。”楚洛尘的视线从电脑易到他的脸上。
【我总感觉不对劲，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泽在心里简要说了一下路西法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着重描述了周家20年前做过的事，重点强调了他其实是眼前神明大人碎片的仇人之子。
周泽一步步的往门口的光亮处挪动，“灯修好了吧，我走错了，打扰了。”
楚洛尘朝周泽靠近，将他逼回没有亮光的房间内，水墨画一般的眉眼明明带着笑，但眼神晦暗得却像是两片沼泽，“周泽，你没有机会了。”
周泽一步步后退，重新退回房间内，直到后腰处抵住了桌子，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桌子上的玻璃杯。
“啪——”
水沾湿了他的衣角，玻璃杯应声而碎。
周泽吓一跳，弯下身就要捡那碎掉的玻璃，圆润如玉的指尖被扎了个小口，冒出了汩汩的鲜血。
他心一紧：糟了！楚洛尘不能见血！
周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手指，抬头看楚洛尘。
事实上在M国，楚洛尘说“L先生不能见血”，也只是笼统的一句话，他并不知道楚洛尘见血的后果会是什么。
但，周泽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人，人……】路西法磕磕绊绊的在心中叫他，【梵洛大人的愤怒值，长到了90.1%他隐藏了自己的数值，骗过了我！】
【我靠！我就知道！】周泽爆了粗口。估计一开始的数值就是100%，但凭着周泽的努力已经降低了快十个百分点了。
周泽与楚洛尘相处，不长不短也就几个月，但他隐约已经感觉到楚洛尘表里不一的个性，面上笑得越温和，内里就越腐烂，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也不怪路西法被骗了。
楚洛尘蹲下来，爱怜地摸了摸周泽的侧颈。
动作愈轻柔，周泽愈胆怯。
“痛吗？”
“还好。”周泽弱弱的回答。
他的手被拉开，露出染红了的指尖，楚洛尘的双眼在周泽的凝视下，肉眼可见的变得猩红。
周泽缩了缩受伤的手，没缩动。
楚洛尘虔诚的捧起他的手，含住他受伤的指尖。
血的味道腥甜，刺激了楚洛尘本就岌岌可危的感官，他添（三声）式着那如玉的手指，越来越重。
周泽一直在发抖，他感受着手指头一直温热的触感，生怕——
楚洛尘对着那流血的伤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将伤口撕得更大，吸舜（三声）着。
“啊——”周泽惨叫一声，跪坐在地上，地上的玻璃渣划破薄薄的裤子面料，扎进柔软的大腿间。
周泽忍着痛，【死胖橘，别装死，帮我看看我的手严不严重。】
【梵洛大人下嘴挺有分寸的，伤口看着大，但三天就能基本愈合。】
周泽在心中冷笑：【我是不是还要对你的梵洛大人说声谢谢啊。】
止不住的血滴落在棕色地板上，楚洛尘面带惋惜，“好浪费。”紧接着就撕开了裤子，露出周泽血迹斑斑的腿间。
“……”周泽并拢了双腿。
【死胖橘，我觉得不对劲。】
【……】路西法装死。
楚洛尘凑近周泽的脸庞，抬起他颇为倔强的下颌，感受到他的抗拒，一声淡不可闻的浅笑落在周泽的耳畔，“既然不想抬头，那就卸掉下巴吧。”
周泽低垂的头僵住了，楚洛尘趁机握住他的下巴上扬。
紧接着，周泽就尝到了自己血的味道。
真是海的味道，我知道啊。
周泽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进攻。
“楚……楚洛尘，你能不能，唔，冷静一点！”好不容易挣脱的周泽，气喘吁吁地对他拳打脚踢。
【啊啊啊啊，人，你玷污了梵洛大人！】
【……能不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事实呢。】
周泽不是什么迟钝木头人，他看着大大咧咧很不拘小节的样子，实则对感情很敏感，但有时候避免麻烦就会喜欢装不知道，就比如这次。一个月前他喝醉那次，醉醒后几乎记得所有事，当时就已经察觉楚楚洛尘看他的目光不对劲了。
【这算什么？化愤怒为那啥？】周泽百思不得其解。
【人，愤怒值降到85%了，好吧，既然这样，我允许你，玷污一下梵洛大人。】
【……】周泽咬牙切齿，【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是只大胖橘，要不然我会把你的翅膀掰下来烤着吃。】
【人类果然是最残忍的生物。】
楚洛尘捏住周泽腿上被划开的伤口，殷殷的血迹与白皙的腿rou交相呼应。
“L先生！”无奈的周泽不得不直接甩出他的另一个身份，“你位高权重的，何必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报复周家？！”
楚洛尘的力气加重。
周泽痛的眼角被逼出了泪，又被楚洛尘轻轻添掉，他轻轻的笑，“不装了？”
周泽抿唇不语，他知道L先生就是楚洛尘，楚落尘也知道他知道，两个人心照不宣似的。
楚洛尘拥住周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舒服的喟叹，“周泽，如果我在报复你，那么你会和你父母是一个下场，可我舍不得。”
“你要对我爸妈做……”什么。
周泽没有说完，就被强迫的说不了话了。
“嘘，你只需要喘息伸银就够了，别说我不爱听的惹我生气。”向来温润的男声染上了暴戾。
这就是，愤怒。
褪去了伪装的温和优雅，暴露出嗜血凶兽的一面，再也不掩饰自己侵略的本性和极致的占有欲。
周泽完全反抗不了，从地上到床上，从床上又到窗前，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楚洛尘玩很大，又喜欢血，又瑟晴又雪星的。
他克制着自己尽量少在周泽身上制造伤口，但却直接用玻璃划开自己的手臂，怼在周泽的唇边，边那个啥边强迫他喝掉自己的血。
周泽被吓死（wei）了。
什么都看不到的路西法在空间大骂：【好你个米迦勒，竟然给我空间下屏蔽！】
周泽双眼绯红，双瞳涣散，嘴唇又红又肿的，恹恹的再不能对任何产生反应，属于是呼的气多，进的气少，楚洛尘终于清醒了。
“睡吧。”楚洛尘神色有一丝餍足，他吻了吻周泽发顶，又欢喜的啄了啄红紫遍布的侧颈。
俺真的不中了，谢天谢地，周泽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
楚洛尘清理了一下周泽身上的伤口，又包扎好，就抱着他去了“L先生”名义上的房间休息。他满意的抱着周泽，也沉沉睡去。
楚落尘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他摸了摸枕边人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打了个电话给安东尼。
安东尼到的时候，看到周泽惨不忍睹的一身皮肉，微微侧目，面无表情道：“我记得我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医生吧。”
“你双学位毕业的。”
安东尼认命的撸起袖子，打开医疗箱。
“记得给他打一针安定，再输一些营养液，我不希望我回来之前他提前醒过来。”楚洛尘嘱咐。
“你要出去？你身上也有伤。”
楚洛尘只是简单在手臂上贴了个医用纱布，但他已经穿好风衣，留给安东尼的只有一片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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