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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60秒

“谢树和你是不是很熟?”

顾医生把药和文件递给她,走到一旁的洗手池,边洗手边回头着对杨桉说:“他呆会过来替我一阵子,你顺带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然后拿过旁边的白色毛巾擦手,笑着解释:”今天啊,是他爷爷的大寿,老人家嘛,礼数要周到,这不,前几天还摔了一跤,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知道。”杨桉双手接过药,听闻顾医生提起谢树,眸光一动,他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可以出锅了。

眼神不自觉跟着顾笙然走,“谢爷爷脚伤还好吗?”

“嗯?”顾医生心想你们怎么认识?呆呆看着杨桉……

“前几天……”杨桉正要解释。

顾笙然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对对,他前几天还住院来着,你看我的记性。”

而后径自抱怨:“一天忙得鸡飞狗跳的还要管这管那。嗐!老爷子没事,前几天啊,是他装病的。”

杨桉轻轻点了一下头,难怪。

杨桉看着顾医生静下来,相处第15天,刚好杨桉治病疗程的一个周期,顾医生人很好,她身上总有温暖亲和感,和妈妈一样的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对了……”

顾医生和蔼温柔的脸上出现一丝迟疑,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

桌对面的杨桉,眼神勾人却经常维持冷漠,情绪从不外露,让人忽略她本该是可以凸显的明艳氛围,无忧无虑的少年人和她有着天然的背离,旗帜鲜明的表达着拒绝。

像是筑起的万千屏障,如雪霜一样常年自我封冻,谁都窥不见半分,做医生这么多年,形式各异的患者分析了一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只不过是纸糊的伪装,故作坚强罢了。

想起昨晚吃饭时,谢树眉飞色舞的描述,“察觉的那个瞬间里杨桉的眼神空白,像是绝望,像是黑洞。”

明显杨桉选择不告诉自己那段短暂的失聪感受,顾笙然也选择不追问了。

但检测仪器说不了谎,病情在恶化。

心理障碍是一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烦躁的耳鸣声会使她睡不着觉,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安眠的药也不能乱下,长时间的失眠,但生理上的疲惫极限是极有可能会拖垮她的。

顾笙然不知道杨桉妈妈是怎么劝说杨桉答应休学的,可都是母亲,看到这样的孩子,难免不感同身受?

“算了……你有什么问题或者不舒服,记得和我讲。”

顾医生想着再等等看,看昨天的情况会不会再出现,尊重人就要信任,而且杨桉明事理,索性先让她回去。

斜阳的橘辉打在大楼的周身,一半温暖一半覆笼着灰色阴影,杨桉看着玻璃上折射的橙光,心底划过阵阵惬意。

傍晚的时光是属于自己的,不用输液、检查、治疗,但是太过于短暂,所以她格外珍惜。

回想刚刚顾医生说过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永远都是白T、浅色的外套、牛仔裤、板鞋,很简单的少年感,一如他爽朗的笑,以及过目难忘的眼睛。

初识颇有渊源且搞笑的结下梁子,到现在承认朋友这个身份,杨桉不怎么习惯,翻着昨晚两人刚加上企鹅,他的空间里一条横杠,什么都没有。

他应该是个极其爱生活的人,三维空间的事物不必统统向二维平面推送,也不屑于展示自己,而且他自大自恋,但低调,话只说三分,吊人胃口,永远维持着神秘和骄纵。

在对话框里犹豫许久,还是按灭。

虽然有了昨天的破冰,他们关系近了,可是没有那么近。

南城盛行东南季风,常年刮风,城市依山环水顺着地势起伏缓缓而建,光热充足,拥有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同时,风能资源也特别丰富,远山大地都能看到井然有序转动的风机。

高空风声更是呼呼作响,她把窗户狭开一条小缝,试图吹散病房里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其实她一直在寻找噪音的表象。

从她住院后,偶然站在窗边才发现,和这种鬼叫一样的刮风声很像,并不像本身自带有点闷的、捂耳朵就能听见嗡嗡声不一样,更为极速、刺耳、尖锐,有时也类似于蝉鸣的最高亢声。

分神间隙,视线下移,瞥见楼下的那抹身影。

“要不……”

她反常地略带雀跃的脚步,奔向病房外,心血来潮地想要去堵他。

奔到楼下,气喘吁吁用双手手掌撑在膝盖上。

这个红绿灯路口虽然不是医院正门,但是这附近都是小型超市、水果铺子、饭馆,以及一些良莠不齐却价格咋舌的宾馆旅店,还紧靠一个停车场。

红绿灯的启停时间也很漫长,整整一分钟。

滴答滴答的60秒在平常来说一瞟就过,过马路的时候却显得无比漫长煎熬,杨桉无聊,看着马路对面的谢树。

冷淡、社恐,内心活动却很丰富,少女自带的矜持和遐想,内心总有个小角落在自我对话、天人交战。

杨桉看着对面神经兮兮地模拟开场白,自己是下来买水果、吃饭、轧马路?怎么偶遇?

想挥动双臂,热络地打招呼,和学校里好朋友一样热烈些。

可是……

望了望周围都是陌生的人群,还是作罢摆了摆双臂。

谢树抱着双臂,百无聊赖的转了转脖子,抬起的视线似乎看向自己这边。

或许是看久了,视线交接的刹那,她连忙低头看着自己洗到发白泛旧的白鞋,自卑感比视线更低的往下坠。

又忍不住抬头,做贼心虚般得环视自己一周,欲盖弥彰抬头看向对面,红绿灯过去10秒,她在心底做最后一次的见面排练。

谢树看她抬起放下的手,是熟悉的模样,拿出手机,脸上似笑非笑低头打字。

先发制人。

野树:「我看到你看到我了」

谢树眼角余光瞟向和她的对话框,隔着人行道上车织如流望向对面,隐身于人群中,城市高楼缝隙里,投下最后一抹阳光照耀着她。

桉第斯伤脉:「?」

看着她的昵称,还是觉得太好笑了,昨晚气急败坏和他抢手机的咋呼劲头,暗夜里看到的亮眸转场为白天里无声、会退缩的杨桉,随着消息的到来牵扯他的情愫。

杨桉不容易哭,四平八稳的性格。

谢树抽神,或许杨桉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人,至于更深的,身份和年龄摆在那,他不敢细想。

野树:「对了,傍晚好。」

他补上她的早安,在爷爷的寿辰忙了一天,所有人都聚集在那个雕梁画栋的宅子里,哪些人总是借此攀爬附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后必定要用更多还回的利益置换,流光溢彩的名利场。

虽然对于谢树来说是司空见惯徒有其表,但还是应付到身心俱疲。

顾笙然要他换班,他就于傍晚风尘仆仆的来了,来赴约,来赴一个他想不明白的约。

桉第斯伤脉:「?」

野树:「想不想吃酸菜鱼」

桉第斯伤脉:「?」

杨桉的一连串问候惹毛了他。

野树:「装,接着装,你再回一个问号试试」

野树:「去杨叔那,哥请你」

桉第斯伤脉:「没装。」

桉第斯伤脉:「OK!那就谢谢谢树哥!对了,顾医生要我把一样东西给你。」

杨桉的嘴角上扬。

谢树看了半天,以为是她发错了,‘谢树哥?’谁教她这么叫的,不过还……

暗爽两秒。

野树:「我知道,饭吃完再说,你过来,我在这等你」

桉第斯伤脉:「嗯。」

谢树看着对面的杨桉,抬脚,环顾了周边,向后退着,准备走到临近的花台等她。

杨桉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硕大无比的加拿利海枣,领悟出来他的意图。

他在树下等着她,红绿灯时间进入倒数,杨桉有点心不在焉的兴奋。

长梗狭长垂下刺刺啦啦的散叶,典型的热带棕榈科植物,下部水桶似的树腰修剪的十分整齐,遍布轮生的叶基,墨绿色宽厚锋利的叶片,花台种满秋海棠和三色堇,粉艳粉艳的、鹅黄鹅黄的铺满地表。

加拿利海枣树下还有一个黑衣男子正往这个方向走,暴躁地拆着手里的报纸,行为有点奇怪,路人都在避让。

杨桉还在想,谢树倒退时会不会不小心撞到那人。

准备了很久的预演终究还是没能表达完整,后面又无数次的回溯,还是遗憾没能阻止混乱的发生。

彼岸相见永远在下一秒,就像唱着反调的歌词书写的,或者不是所有人都寄予那个‘桉’一样,而是像杨桉所理解的诅咒那样,是南柯一梦,命运没有留下转圜的机会。

冲突猝不及防地发生。

就在所有人迈出脚步,踏入人行道时,一声暴怒:

“去死吧!”

攫取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即爆发更多尖利的惊呼声,人群慌乱如受惊的鸟群四散开来,抛离人行道。

一条马路纵向南北通途,但是横断东西。

绿灯亮起,行人可以通过了,马路上的两排大灯也同时亮起来,照亮黑夜,为行人提前点明灯排忧解难。

但此刻人行道上的人都跑完了。

杨桉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谢树捂住腹部,缓慢向下跪去,而后快速倒下。来不及反应,握紧那把刀的人企图继续动作。

他甚至还没有渡到那片花海中,整个人就那么脆弱地暴露在快要到来的光影下。

所有人都在逃跑远离,他却离不开了。

谢树呼吸发紧,巨大的恐慌感袭来,血液山呼海啸般涌动,疼痛铺天盖地,意识开始模糊,只想呼喊求救。

还没完,刀上腥红血液不断下滴,有一滴滴到左侧脸颊,擦脸而过滑到耳蜗,冰凉感触刺醒感官神经。

刀尖直指左侧胸膛而去,谢树下意识往右晃动,尽全力挪动身体。

而后所有的知觉往上肢躯体奔涌而来。

疼,很疼……

人在极度无措的情况下,会做什么呢?

发愣,杨桉只剩下发愣。

看到谢树倒在血泊中,杨桉好像没有了力气,双手紧捂嘴巴全身颤栗。

她知道他需要求救,但她并非是非不分,不敢贸然上前。

施暴者企图继续行凶之时,被冲上来的路人、司机制止。

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性,一身憔悴,双眼空洞,好像只吊着一口气。

被人按在地上后,并没有挣扎反抗,他死死盯着谢树,沾血双手脱力地松开刀,而后被人踢到一旁。

手掌豁开一条长长的的伤口,横亘整个掌心,血肉模糊。

一切发生在分秒之间,所有人高悬的心终于颓然卸下。

杨桉飞奔到谢树身边。

尽管她双脚发软,全凭本能做出行动。她使出全力的奔跑,比她躲避反抗那些目光还要快,比背着妈妈在学校里不要命的参加运动会比赛还要快,比在噩梦里的逃亡还要快,还不够,要更快……

杨桉跪着轻轻拍了拍谢树双颊,试图唤醒他。

“还好吗?谢树哥,撑住......"

他睁开双眼定了一眼,眼神在杨桉脸上聚焦一下,好似在询问:

“什么?”

又缓慢闭上。

杨桉忘记自己要干什么,浑身连带着眼神都在发怵,颤抖看着他,又求救地看向聚拢的路人。

“救……救命,救命……”

颤抖着双手,潜意识去捂住谢树还在流血的伤口,可是腹部、胸膛、手上哪里都是……

杨桉双手是血继续拍着谢树的脸:“谢树哥,谢树哥……不要睡……别睡,看着我,看着我……”

谢树又一次看见杨桉哭了,正正当当的对着自己,他在意识模糊的边际固执地想,“别哭了,我只是有点疼,想睡觉……”。

但是他没有力气发出声响,他想制止杨桉拍打的手,告诉她:“别急……”

谢树昏过去的时候,耳边挣扎起杨桉的呼喊声,与脑海里骤然响起的自我求救形成轰鸣,不断回旋,冲撞所剩无几的意识......

可是,太弱了,他好像阻挡不了。

还没碰触到杨桉的指腹掌心,他的手就顺着身体滑落……

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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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6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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