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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井犴先一步赶到山顶。在山道的一旁,是一处冬日鲜见的绿茵茵的草地,舒颜就扑倒在这方草地上,像是一枝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枯枝,单薄的身形几乎全被青草遮掩住了。

“小颜!”

晚一步赶到的三钱,从井犴的身边撞过,冲进草地将扑卧的人翻过来,紧紧抱住。

井犴这才得以看见绿草间洒落的朱红。

三钱将舒颜抱在怀中,不管不顾便运起灵力,往这具已了无生机的身体里灌,神色之间略见癫狂。

井犴默默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不打扰,也不阻止,像是位冷心冷眼的看客。

三钱大张着嘴宛如濒临窒息的人,渴求一丝呼吸般悲痛到无声。他将舒颜冰冷的小手攥在手心,抵在胸口,彻骨的寒钻进心脏,又沿着血液流通全身,冷的他浑身战栗不止。

三钱的脸已经白了,这是过度使用灵力的征兆。井犴这才上手,强硬的将舒颜的手从三钱手中掰出,看着三钱悲痛到无望的脸,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披风脱下来,轻轻盖在舒颜身上,尔后沉声道:“医师,我去杀了他。”

三钱血红着一双眼,怔怔地盯着井犴看了片刻,唇边扬起一抹狞笑,神情倏忽变得阴狠,恶狠狠道:“好,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这番话有些不似对井犴下达的命令,倒有些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井犴搀着三钱抱着舒颜慢慢从地上站起,“我已经传信给附近的玉郎卫,他们在来的路上了。”

三钱抱着舒颜从井犴身边擦过,“好。”

井犴担忧地看着三钱抱着舒颜走上山道,丢魂落魄的往山下去,感到阵阵恍惚,就在不久前这个小孩还鲜活着,用一双可怜巴巴地眼睛看着自己,瞧着那么可怜又可爱。低头又见草叶上披挂着的朱红,这种恍惚感愈加深重,令人不禁怀疑此刻自己是否在梦中。

这世间的变化,怎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井犴扯下腰上的面具戴在脸上,眼底闪过狠厉,敢在玉郎卫眼下杀人,那也叫这行凶者,体会什么叫前一刻生,后一刻死。

三钱抱着舒颜,恍恍惚惚想到这样的经历,这样的疼痛,在很早,在他还年幼时,其实也历经过一次,那次是他的母亲。

他父亲曾是徐家的少公子,享誉盛名的神医,六岁那年,他们一家从徐家搬了出来,在一小岛上生活。七岁那年有人频繁上岛请父亲出岛治病,那年父亲常年不在家,那年冬天母亲将他送到二叔身边,说过了年就来接他。八岁那年春天,父亲失踪了,母亲没来接他。那年酷夏,母亲死在徐家。

他的母亲被当今的徐家掌门,在那年酷夏里下令活活晒死了。

八岁的他无数次去闯徐家的晒药台,只想给母亲送一碗清水,撑一把伞,可他只有八岁,如何抗争过身强力壮的看守。八岁那年他在徐家掌门门前磕破了头,哭着,求着,也没能救回母亲。

二叔将他带出徐家,带回他们一家曾生活的小岛上,跟他说他母亲犯了错,害死了不少人命。可他母亲不过一介弱女子,不识药理,更无一身修为,胆子也小,父亲不在家时,入睡都不敢熄灯。他的母亲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这让他如何相信。

八岁那年冬天,他独自离了岛,想回徐家要回母亲的尸骨,可徐家说他母亲是罪人,无尸骨。

此后他与徐家再无半点关系。

今夕往昔,居然如此相似,他已不是八岁时的他,可依然留不住想留之人。

那名黑斗篷人拿到命牌后,速度反而缓了下来,井犴没费多大功夫,便已追赶了上来。

这名黑斗篷人也很怪异,居然在沿着山道向山外走。

井犴发现时,不由愣了愣,下意识地认定附近有埋伏,于是不敢贸然上前,躲上树,默默观察了片刻,发现这名黑斗篷人当真只是在向往山外走,一时惊愕到失语了。

正要动手之际,蓦然发现就在距黑斗篷人几丈远的树杈上坐着两个一黑一白的人影。

“阿羽,杀了他。”

井犴飞身朝黑斗篷人背后攻去的同时高声喊道。话音一落,树杈上的黑影动了,只见一道残影如流星划过,不过一瞬,黑斗篷人面前就多了位同样一身黑衣的人。此人是黑羽。

“死了?!”

井犴晚半刻赶到,却见那黑斗篷人骤然扑倒在地上。

黑羽两手抓着一支短箭,望向井犴的眼里满是惊愕不解,“我就放了两箭。”

俩人面面相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意这黑斗篷人死得如此轻易。直到一身白的柳白玉飞了过来,踢了踢黑斗篷人,问道:“这是傀吧?”

“傀?”

闻言,黑羽立即蹲下,将扑卧的斗篷人翻过来。斗篷下的脸用一张黑布蒙着,但却没映出五官的轮廓。黑羽将短箭从斗篷人左胸下三寸的刺了进去,用力往下一划,然后收回短箭,把手从划开的切口伸进去,掏了掏,摸出一块灰扑扑的木牌。

“崖柏万丈,悲风急摧。”黑羽念着木牌上的字,正要起身时,发现斗篷人手里还攥着一块木牌,抠出来一看,上面也有字,“澹泊高泉,林秀风起。”

“这命牌上都有风字,难不成是风家的傀?”黑羽喃喃自语,将两块命牌递给井犴,“还有,你刚刚为什么喊我杀了他?你们什么时候结的仇?”

井犴看着两块命牌,那块从斗篷人手里抠出的命牌,上面尤带着血迹。将两块命牌合在一起揣进怀里,“他杀了医师的徒弟。”

“一个小孩用得上傀来杀?”黑羽仍是不解。

井犴淡淡道:“那不是普通的小孩,那也是一具傀,很可能还是一具人傀。”

见到命牌那刹,井犴立时就明白了舒颜的身份,这世间惟有傀身上才会有这样的命牌。但舒颜又与那些凶残的人傀不同,大抵这就是他横遭此难的缘故吧。

黑羽对此接受的倒是平淡,他又蹲下身,翻了翻斗篷人身上的黑袍,“那这具是什么傀?这么不禁打,一下就死了,应该不能是人傀……退开!”

黑羽翻着翻着,发现这斗篷人的手突然化成沙了,急忙喝止了想要上前的井犴,他自己也被柳白玉一把扯开,远了离斗篷人。

三人就这样一脸惊骇地看着斗篷人慢慢化成一堆沙,被风吹散开,最后只留下一件黑色的斗篷。

“这,这到底是什么傀?”黑羽被眼前沙化的惊得呆住了,这几年他也杀了不少的傀,但死了能化成沙的傀,这还是头一遭见。

柳白玉放下挡在黑羽面前的手臂,“传信问问万顷楼。”

井犴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黑斗篷,见这斗篷下再无其他的东西,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丢到斗篷上直接烧了。等斗篷化成黑灰后,他才退了几步,走到黑羽俩人身边,“你俩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在查一个叫李用的人么,”黑羽一边说着一边从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这两张,一张李用的画像,一张是小白在三子窑杀的一位傀的画像。”

井犴展开两张画像。李用的画像上是一张阔圆脸,吊梢眼,牛头鼻,厚唇豁牙,头发梳的规整,憨憨的笑着。那傀上的画像,是一副相同的样貌,不过头发凌乱,身上是一件破烂黑衣。

井犴将两张画像折起来,“这画像是哪来的?”

“明信堂给的,钱忠想给这李用找个媳妇,所以就留了一张画像。”柳白玉看了一眼井犴,继续道:“这傀的画像是我画的。三个月前,我俩路过三子窑时,听当地人说此地说出了只吃人的恶鬼,本没想多管,不曾想却在瓷窑山下遇上了,我们想着既然遇上了,便不能不管,于是将其杀了。但这傀有些奇怪,说是尸傀,可能言,说是人傀,却又实在无用,一打他就躲,呜呜咽咽喊娘救命。若他不曾害人,我们或许会放过他,可是他在当地已经吃了三人……”

井犴,“除了吃人,他还吃什么?”

“我们打听过了,凡是带血的牲畜他都吃。小白说他可能是失败的人傀,我们在他身体里发现了双子蛛的痕迹。”黑羽看着沉着脸的井犴,“这人是谁啊?”

井犴沉默了一会,“一位阿婆的儿子。”

黑羽,“要将这位阿婆接回春城照顾吗?”

井犴摇头,“算了,就让她继续等着吧,至少她的儿子还活着。”

柳白玉拍了拍井犴的肩,“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井犴,“公子本是让我送医师他们回春城,但现在就剩医师一人了,看他要去哪儿吧。你们呢?”

柳白玉,“锦姨让我们回趟村,说是冬衣好了。顺带替白哥问问钟爷,今年的三锋试炼,他们来不来。”

井犴,“白哥想让钟爷他们出面?为什么不让公子去问?”

柳白玉,“也不是非要钟爷出面不可,只是问问,没必要打扰公子。”

黑羽,“公子他们走了?”

井犴,“昨夜就走了。事关海川,耽搁不得。”

黑羽点点头,忽然道:“老雷那里有几个小孩儿,我前些天去看了,有两三个还算机灵。徒弟嘛,没了一个,再收一个……打我干什么!”

黑羽的话没说完,后脑就遭到重重一击。他捂着阵阵泛疼的后脑,一脸幽怨地看着柳白玉。

井犴竖起食指,冲着黑羽点了点,警告道:“关于这个孩子,不要在医师面前说的太多。”

黑羽立马用两只手捂着嘴上,向井犴猛点头,表示明白了。

柳白玉有些忧心忡忡道:“医师怎么会捡只人傀回来呢?”

井犴摇摇头,“或许缘分吧……那孩子挺乖巧的,而且看着跟我们之前见过的人傀,不太一样。”

说完,井犴又想起舒颜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是为了骗他离开,所以故意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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