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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等商陆完全恢复精神,已是五天后,靡靡细雨又落了起来,但他们已不能在等雨停了。楚南星心里莫涌出些许焦灼,他想尽快解决这一切,然后回到福满楼,等到明年冰雪消融后,他要带商陆回家去。

临出发前,商陆和三钱在商量今后他跟舒颜的去向。

三钱的想法是想回杏枝里,因为舒颜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对周边的环境、人都稍微熟悉,舒颜会比较安心。

商陆不太赞同,想让三钱带舒颜回春城。他说杏枝里人来人往,离得近就只有一个护师堂,不安全。再则,三钱的药堂在春城,如今舒颜体内的毒虽解了,但还是比较孱弱,若今后有什么突发状况,在春城至少不抓瞎。最重要春城有族中多方堂口,比之杏枝里更为安全些。

就这这个问题,俩人谈了许久,最后三钱听从商陆的,等这场雨停了,由井犴和五福护送回春城。

终于交代好后,当夜楚南星三人就出发前往月亮山。

走出竹林时,雨居然停了,楚南星望着昏暗的前方,忽然有些滞重。雨虽然停了,但潮湿却如同缠在脚上的烂泥,将空气里看不见的污垢都粘黏在身上,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抬脚看了看鞋底的烂泥,想要蹬腿甩掉,末了又想到,这路上烂泥如此多,他的鞋底哪能一直干净,遂放弃了。

走在前面的商陆和月朗俩人,自是不知楚南星这突如其来的烦闷,只是觉得他走得有些慢了,于是回过头。

商陆看着原地不动的楚南星,关切问道:“怎么了?”

月朗则是疑惑地催促,“走啊!磨磨蹭蹭干嘛呢?”

楚南星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提迈着沉重的鞋底,跟了上去。

次日一早,竹屋。

三钱在公鸡叫后便起了床。井犴好似一夜未睡,依旧保留白日的清醒,精神抖擞在桌前坐着,看着三钱吊着一只臂膀忙进忙出。

等三钱再次从屋外走进来,井犴终于张了口,问道:“医师,你忙什么呢?”

三钱斜了他一眼,捡起地上前几日,要做竹筒饭,但未遂,而被砍下来的竹筒,“还以为你睁着眼睡觉呢。既然醒了,拿着这个去竹叶上接些水,等下熬药用。”

井犴一句不多问,听话地接过三钱手里的竹筒,到屋外接竹子水去了。

等井犴接够了竹子水,三钱的早饭也好了。

饭桌上,三钱跟井犴商量道:“我们今日启程回春城吧?”

井犴端着饭碗,吃得头都不抬,“可以。吃完饭让五福去准备。”

闻言,五福俩人立即就把手里的碗放下来,“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井犴从碗沿抬眼瞅了俩人一眼,“找个大点的马车,能躺下人那种。山下的镇上没有,你俩得去远点的大镇上找一找。”

五福,“我俩分头去找。除了马车,还需要什么吗?”

三钱,“厚一点的被褥,看见饴糖的话,也买点。”

井犴从怀里掏出钱袋丢给五福,“其他的你俩看着准备,这趟我们走的慢,能备上的都备上,你俩去再买两身厚一点的衣服,后面的路程需要你们来赶车。”

五福俩人接了钱袋,马不停蹄地走了。

“我去看阿婆,小颜要是醒了,你让他把饭吃了再喝药。”三钱挎着药箱,站在门口,对井犴叮嘱道。

井犴蹲在药炉子前。这炉子是他从山下小镇买回来的。“成,知道了。”

自到了这竹屋,舒颜就一直未醒过,就连身为医师的三钱,都无法断定他何时能醒来,每日的药都是强灌下去的。本以为这次舒颜也不会醒,井犴都把灌药的器具摆好了,谁知,人居然醒了。就在三钱走后,不一会,舒颜穿着单薄的里衣,赤着脚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井犴时,愣住了。

井犴见他木呆呆地盯着自己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以为忘记把面具摘下来了,触到是温热的肌肤时,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脱下披风,走到舒颜面前蹲下,用披风将人整个裹住抱着走回桌前,让舒颜坐在他腿上,刻意捏出一副细嗓子道:“找你师父呢?你师父出门了,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回屋把衣服穿上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舒颜又抱回了里屋。将人放在床沿坐下,起身走到窗前,取下摊在凳子上衣服,回到舒颜跟前,略显有些笨拙给人穿衣。穿好衣服后,又蹲下来把舒颜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穿鞋。

这一过程里,舒颜乖得像是木偶娃娃,不说话,也不乱动,任由井犴摆弄。等全身都穿好后,他正要从床沿蹦下去,又被井犴一把抱了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好喝药,你师父让我监督你的。”

井犴将舒颜抱在桌前坐下,“先坐着,我去端饭。”

即使舒颜之前一直没醒,但每次做了饭,都会留一部分放在锅里温着,就担心他万一醒了,还要饿着肚子等着他们再去做饭。

井犴很快就端着饭回来了,楚南星走后,饭菜都是三钱准备的,而三钱拿手菜,只有鸡蛋。

于是一道鸡蛋炒肉末,一道鸡蛋炒青菜。但好在舒颜爱吃鸡蛋。

井犴把饭菜放下,抓过舒颜要去拿筷子的手,用帕子擦了擦,然后才把筷子递到舒颜手里,“你师父说了,饭前饭后都得净手。热水没备着,只能用帕子擦擦了。”说完,顺手揉了一把舒颜干枯的头发,“好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家去。”

舒颜把筷子插在米饭上,拄着筷子扭过脸问井犴,“去那儿?”

“回春城,回你师父的家。”井犴理了理舒颜两侧的碎发,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还要给你擦个脸……”

舒颜转过头,往嘴里扒了扒几口白米饭,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屋外,木呆呆地嚼着,过了一会,又问道:“春城远吗?”

“别只吃米饭,吃点菜。”井犴拾起一旁的筷子,从两盘菜碟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舒颜面前的小碟里,“回家的路不远,你躺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到了。”

舒颜依旧没抬头,也没再动筷,沉默了一会,就在井犴以为他吃饱了,正要上手收碗筷时,便又听见他细细慢慢地说道:“我想睡一觉,然后再出发,可以吗?”

“饭还吃吗?”井犴伸出打算收碗筷的手,并没收回来,先是问,尔后才答,“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出发,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谢谢。”舒颜用筷子挑了一点米饭喂进嘴里,慢悠悠又开始吃起来。

“自家人不说谢。”井犴见他还是不夹菜,于是用筷子将刚才放在小碟子里的菜,夹了一些放进他碗里,“这是医师炒的,说是你爱吃,怎么不吃呢?”

舒颜看了眼井犴,又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菜,是鸡蛋,于是混着米饭一起吃了。

井犴见状,也拿起筷子,在两盘菜里把大块的鸡蛋都挑出来,放在小碟子上。等舒颜吃完了小碟子上的鸡蛋,那一碗白米饭也吃掉了。井犴颇感欣慰。

“好了,睡觉……”

井犴拿过之前擦手的帕子,随意给舒颜抹了抹嘴,就要把人抱起来,送回里屋睡觉去。行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大事没做,药还没喂,于是将已抱起来一半的人又放回去,慌慌忙忙把药炉子上的药罐子提了过来,当着舒颜的面儿倒了半碗,又从怀里摸出半包白糖,“倒进药里一起吃?还是喝完药再吃?”

舒颜喝药从不吃糖,但见井犴问的很是认真,想了想,“一起吃吧。”

于是井犴往药里倒了小半包的白糖,然后又倒了些药汤,等晾的差不多了,端给舒颜道:“一气儿喝下去,就没那么苦了。”

舒颜点了点头,捧着碗,面不改色的咕咚咕咚把药喝了。

等人放下药碗,井犴往舒颜嘴里塞了一小撮白糖,然后就抱着人回里屋了。

“要找你师父吗?”见舒颜躺在床头,两眼睁得大大,井犴为他盖被子的动作一滞,轻声问道。

舒颜抓着被子,可怜样地点了点头。

“好,你躺好,我这就给你去叫。”井犴给人掖好被角,不放心地又把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压在被子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就在门拉上一那刻,舒颜的眼神立时变了,那样的冷冽,不该是他这样年纪的孩子所有。

在感知井犴出了竹林后,舒颜当即下了床,不穿衣,不穿鞋,径直走到门口。而屋外的竹林中站着一位手持弯刀的黑斗篷人。

舒颜没有一丝慌张,淡然地走出了门,然后转过身把门关上。再转过身,那位黑斗篷人已站在他身后,默默等他关好门后,拎小鸡似的一把攥住舒颜的胳膊,提着人转瞬踏出了竹林,不过几个呼吸,便已到山顶一处开阔之地。这样迅疾的速度,即使是修者,也无几人能及,便也说明此人修为不可测。

到了地方,黑斗篷人也没将舒颜随手一丢,而是轻轻地放下,然后默默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立在这萧瑟的冬日里,看上去居然分外和谐,有一种只要当中一人,稍稍往前走近了两步,让黑色的衣袍挨上白色的衣角,这一黑一白立时便会融为一体的感觉。

“为什么不藏起来。”黑斗篷人开口问道。语调平坦的没有一丝起伏,好像他只是在问,不带半点情绪的问,可他手上那把出鞘的弯刀,却又似在表达平坦之下暗藏的波涛般。

“我没想救他。”舒颜答非所问地回道。

其实他现在回想起来,也颇觉各处别扭,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孩,难道仅仅因为他离得近?可他真没有救人的念头,只是听着周遭嘈杂的欢呼声时,才猛然惊醒回过神,那本该命丧马蹄下的孩子,此刻正被他以保护的姿势圈在怀里。

他那时就觉得有些不对,不是这件事做得不对,而是做这样事的人,不该是他,他要做的事是什么呢?还没等琢磨出个所以然,就被三钱一把抱住了,耳朵里盈满了他紧张的声音。

“小颜!”

那时三钱从药铺奔出来,一把揽过舒颜,紧张地检查他是否受了伤。

恍惚地任由三钱将他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地检查,浑噩的大脑揪住刚才那点的不对,使劲地,拼命地回想,他的往昔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

直到一位涕泗横流的妇女,拉着那刚被救下来的小孩,跪在他面前感谢时,消失的记忆犹如一扇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条缝。从缝中他看见许多张哭着的脸,恐惧的脸,哀求的脸……独独没有眼前这张喜极而泣的脸。

他好像记起来一些了,他的过往不是大人希冀的乖孩子,他的过往杀了许多人……

“为什么放走那只狸猫?”黑斗篷人又问。

“他不是我们的目标,抓错了自然要放。”舒颜淡淡道:“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妖轻易不要招惹,时机还未到。”

“时机?我不记得。”黑斗篷人说着顿了一下,似在回想,“我记忆中有你,很奇怪。”

舒颜,“我的记忆里也有你。很少,很模糊,但我知道那就是你。”

黑斗篷人,“你的过往,记得?”

舒颜摇头,“想不起来,只是记得有你。”

黑斗篷人微微垂下头,静止不动了,仿佛在纠结,又或是在努力的回忆,但可惜,即使隔得这般近,也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是凭着一种直觉,感觉他此刻应该是有情绪的。

舒颜也没动,风推开厚重的云,一束暗暗的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脸上。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那道细淡的眉,稍稍往中间拢了些许。

过了半晌,舒颜仰起头,风从他脸上奔过,冲散了未好好束紧的头发,枯黄的发丝凌乱飞扬。他语调依旧保持平淡无波,“你是来拿命牌的?”

黑斗篷人,“是。”

舒颜不放心地追问,“只要命牌?”

黑斗篷人,“只要命牌。”

舒颜低下头,走到黑斗篷人跟前伸出手,“刀给我。”

黑斗篷人递出手里的刀。舒颜接过刀,一刻不缓的将刀尖朝自己左腹下刺去。

鲜红的血争先恐后从身体里涌出。

却见他神色未改,把刀递还给黑斗篷人后,将手从方才切开的伤口中探进去。一块长方形状的浸满血液的东西,被他从身体里挖了出来。

“走吧。”舒颜把淌着血珠的命牌给了黑斗篷人,然后催促他赶紧离去。

黑斗篷人接了命牌,转身就走。舒颜在他转身那一刹,扑倒在地上。

井犴去找三钱时,看诊正好结束,一听舒颜醒了要找他,三钱当下就起身回竹屋。井犴见无事,便留下陪阿婆谈天。

“这个豆子用来煮粥,可好喝了,晚点我煮了给你们吃。”

老妇人虚眯着一双眼,掌心托着一小撮豆子凑到嘴边,吹了吹豆子上从豆荚带连下来的白色丝脉一样的东西。

看着面前老人白花的头发,井犴眼眶禁不住发酸,不敢再看老人一眼,忙将头低下,看着竹筛里晒干的豆子……老人的儿子大概是死了。

钱忠的消息来得很快,不止找到那位护师,还将二人当年送货一路经停的时间地点一并查个彻底,最后俩人在三子窑道别。许是这趟的酬金确实多,那日分别时,是李用请的客,两盘荤菜,两盘素菜,一壶好酒。

三子窑是李用出现的最后一个地点,在此后再无踪迹。

明信堂寻踪之法,只要人活着,在这中州这片土地上行走,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挖出点消息来。而音信全无,那么被寻者,大多已经死了。

可他想不通,李用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常年在深山住着,又能得罪谁,难不成是劫财?但那日李用并未卸下护师堂的信物,他那日还是龙家的护师,又会有那个蠢贼敢去触龙家的霉头。

井犴一边搓着手里晒的干脆的豆角,把豆荚里的豆子搓出来,一边在脑中飞速盘算。

等送三钱回了春城后,他得亲自走一趟,去那护师家看看,也去三子窑看看。如果真只是劫财,那么这件事就不必告诉公子。若是明知是龙家,还敢动手,那么这背后牵扯的事情,可能就不简单。

但无论如何,李用的去向,他是一定要查个清楚的。就是…………不知老人可会在心底埋怨迟迟不归家的儿子。

井犴学着老妇人的样子,也吹了吹掌心的豆子,然后才放进一旁的小碗里。

忽然,竹林的方向传来三钱惊慌的喊声。

“阿婆,进屋吧。”井犴立时警觉,将老妇人从椅子上搀了起来,半揽半扶着将人送回了屋。

老妇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见三钱的声音,只是见井犴的脸色突然巨变,手里还抓着一把豆子,就迷迷糊糊被井犴扶进了屋。

“阿婆,要下雨了,别出屋。”

井犴将老妇人扶在床边坐下,又极快地闪到屋外把竹筛端了回来,拉上门化作一团红光向着竹林掠去。

刚到竹林,三钱便冲了出来,整个人都在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紧紧攥着井犴,好似成了他求生的浮木一般,“小颜不见了,屋里屋外我都找过了,不见了……”

井犴回握着三钱的手,灵力铺散出去,笼罩住这片竹林。竹林里没有陌生的气息,不安顷刻在他心底暴涨起来。

未知的敌人,很强,非是他一人能抵御。

但他不能露怯,他必须镇定下来,就算敌不过,也必须要找到舒颜。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失责,也不能让医师再经历一次失去。

“医师,跟紧我!”

井犴黝黑的瞳仁,倏然变成红色,对三钱说完这句,他背后张开一双血红的双翅,下一刻,一只红色的小鸟从竹林飞了出来。

三钱紧跟在这只小鸟后面,朝山顶纵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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