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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舒颜自从昨夜后,身体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虽然底子差了些,往后会多病忧身,但危不及性命,加之有三钱在,病病歪歪也能活个几十年。不过眼下刚死里逃生,疲累的身体尚未复苏,所以依旧在沉睡。而昨夜众人聚力相搏,现下也十分疲惫,各自窝在一处闭目调息。

故此,竹屋静的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空无一人之时。

大约一天后,井犴从房梁落下来。此刻屋外绵绵细细的雨仍在飘着,他拉开屋门,一股裹挟着竹叶清香与湿润的风,迎面冲扑了过来,不过须臾,屋内的沉闷一扫而净。

时来时去的冷风,拂落在五福身上,疲倦压得他们睁不开眼,冷意逼得他们蜷得愈法的紧,头都已经膝头碰上了,仍还想往更深处埋。

井犴拉上门,出了竹屋。

他前脚走,后脚楚南星就从里屋出来了,五福俩人也迷迷瞪瞪,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楚南星半醒半睡的在桌前坐下,撑着脸向房梁上望了一眼。几根白色的长翎羽从梁上垂下来。“你们饿吗?”楚南星问五福俩人。

五福俩人齐齐摇头,轻声问道:“小公子怎么起来了?”

楚南星掐着腰,在屋里走了半圈,“睡够了。井犴干什么去了?”

五福走到门前,将掩上的门又拉开,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朝外看了看,“好像是去阿婆那儿了……哎呀,回来了。”话还没落,竹林外就见井犴肩扛着一捆干柴身影。

楚南星一愣,慢慢悠悠走到门口,井犴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门外的小径上,“回来的这么快?”

井犴不止肩上扛着一捆干柴,手里还拎着一篮子碧油油的青菜。待走近,就见那篮里还躺着一个布袋子。

“我去找阿婆借了一捆柴,还有一点白米。”井犴走到门前,将肩上的木柴放下,举起篮子,对楚南星道:“阿婆另送了些新鲜的青菜给我们吃。”

篮里的青菜上还挂着水珠,想来应是刚去地里砍回来的。

楚南星接过篮子,转身往屋后走,“我去做饭,井犴把阿婆之送的鸡蛋拿来。”

五福俩人抬着那捆柴,跟着楚南星走了。井犴进了门,第一时间抬眼看向房梁,先前垂下的白色翎羽被一截青色衣角代替。从斗柜里将老妇送的鸡蛋全拿了,出门时,房梁忽然垂下一只腿,冷不丁地吓了他一跳,险些将门锁扯断。

待跨进灶房,楚南星已经将火生了起来,眼下正蹲在门外择菜。井犴走过去,发现那篮底居然还有一条熏肉,惊道:“这肉是哪来的?!”

其实问出口那刹那,他心底已然明白这肉从何而来,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楚南星攥着择好的菜,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直接给你,你大概是不会接,所以那阿婆就悄悄放在篮子底,你都拿回来了,难不成还能再给还回去,这多伤老人家的心。好了,你别发愣了,常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后我们会好好报答这位善良的老人家。”

楚南星说完进了屋,井犴兜着那十几颗鸡蛋,呆呆地盯着那篮子的熏肉,心里再次翻涌出不可思议,此前他从未觉得在陌生人身上会有善意。但仅在这一位老人的身上,他感受了质朴的、温暖的,只为他人的善。

“别站着了,进来烧火。”见井犴迟迟没进屋,楚南星抬眼朝门外看了一眼,就见人傻呆呆站着。

“哦,哦,就来,就来。”井犴紧紧抓着衣摆,小心蹲下身将篮子提了起来,进了屋,把篮子放在灶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兜在衣摆里的鸡蛋,一颗一颗拿出来放进篮子里,“公子怎么样?”

楚南星拄着锅铲,“没什么问题,只是损耗了过多的灵力,多休息养养就好了。”

井犴点头,放完最后一颗鸡蛋,坐到灶前烧火,自觉得交代起行踪来,“吃完饭,我要出去一趟。”

楚南星点了点头,自然地盘问,“去做什么?”

井犴俯身看了看炉膛的火,然后添了一根柴进去,“去街上买捆柴还给阿婆,再找个瓦匠,给阿婆的屋顶修修。还有阿婆的儿子,我想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一个老人留在山里。”

楚南星掀开锅盖,将淘洗好的白米下锅,用锅铲推了推,然后将鸡蛋也一块下了锅,“那你怎么找起?你问了阿婆他儿子的事了?”

井犴摇头,“我怕惹得她伤心,没问。但我看两座屋子里都堆满了竹编,想来应该跟她儿子有关。我想从竹编入手试试。”

楚南星将锅盖又盖上,肚腹抵着灶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井犴捡了几根细枝折断丢进炉膛里,炉里的火立时燃得大了起来,“尽量天黑前赶回来……”说着,顿了顿,又道:“赶不回来,就明早回。”

楚南星颔首,转身从橱柜里翻出一个小瓷碗,将方才留下的鸡蛋磕在碗里,“行,等商哥起了,我会跟他说,你注意安全。”

饭刚一煮好,井犴就急匆匆地走了,说是早去早回。楚南星拦不住主意已定的他,只给塞了两颗热乎乎的鸡蛋,就让人走了。

这座山的山脚有一小集镇,因坐落在群山之中,商旅多会在此集镇上歇脚,所以集镇上有许多挑担的走贩,他们的主顾就是这些歇脚的商旅。井犴想着若那阿婆的儿子以竹编为营生,多半会选择在这个小镇上贩售,而恰好,他族的商栈在此地也有设有一间。

井犴进了小镇,直奔镇上最大的屋舍,一座灰旧的三层小楼。商栈外一溜的车马靠墙停着,三两车夫在车前歪坐休息。这些车夫是一级护师,商栈里应该是有货要送,所以他们不在商栈里休息。

果不其然,井犴正要往商栈里走,就见一队人抬着箱子走了出来,连忙从石阶上退开,把路让出来。

“哎呦!客人!”

井犴等这队人走过后,正要抬脚继续往商栈里走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惊呼,半转过身,就见一圆脸,瘦身子的人,笑得像朵花似的,朝他小跑过来。

井犴了然,这人是商栈的管事。于是待人走近后,从怀里摸出玉佩,朝前一递。那人倏然就像朵霜打的花蔫巴了下去,不过瞬时,他又强扯动那张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似喜非喜,似哭非哭的笑容,“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还提这个鸡笼……”

闻言,井犴垂眼看向手里的竹编笼子,“别紧张,我来是找你打听一个人。”

那人一脸谄笑地引着井犴往商栈里进,“您问。我在小镇待了八年,也见过不少人。”

井犴不急着直奔正题,走到商栈正堂坐下,把手里的鸡笼递给那人,“镇上可有卖竹编的走贩?”

那人接过鸡笼,有些局促地捧抱在怀里,支支吾吾道:“这,几年前是有的,后来就没有了。”

井犴抬脸瞅了他一眼,“为何?”

那人本就有些怵冷脸的井犴,被这一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地方四面环山,谁家里不会编织个玩意啊,这竹编价卖的贱,买的人也不多,有时带五六个笼子下来,运气好的能卖上两三个,运气不好的,怎么拿下来的,就怎么拿回去,在这个地界卖竹编的人,只有那些没地种的孤寡老人。我瞧着不忍心,再则那些竹编玩意,织得结实耐用,便让这些人送来商栈卖,价虽不高,但至少勉强能糊口。”

井犴,“一年四季都卖?”

那人点头,“这是自然。我们也是有要求的,最低十五个起卖。他们要糊口,我们也不能亏不是,少了,我们拿出去卖,价不好谈。但是啊,不管外面的价怎样,商栈的价,只要谈好了,一年四季都不会变。”

井犴,“那这些来这里卖竹编的人家,你都有印象?”

那人,“有的,有的。卖竹编的也就那么几家,一两月都要见上一次。”

井犴,“那这些人中,可否有身形特别高壮的男子?”

那人听完,眼珠转了转,连连点头,“有一位。这人一开始是卖竹编的,后来我见他身形高壮,一身的好力气,便邀他来商栈做了护师。”

井犴,“那你可知他家里的情况。”

“他家里就一位老母,住在商栈背后的那座山里。”那人说着往前趋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井犴的脸色,“这人是个孝子,凡是得了点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是给他母亲送回去,平日里也常念叨着他母亲,因此啊,堂里的兄弟给他取了诨名‘念母奴’。”

井犴,“‘念母奴’?他真名知道吗?”

闻言,那人的脸一下就拧巴了起来,“大家平日都叫他念母奴,这叫来叫去,真名倒是给叫丢了。您稍坐一会,我去后面把册子拿来,当初进堂的时候,都是有登记的。”

那人捧着鸡笼就往后堂跑,不过几步,又想起手里还有个鸡笼,又不敢让井犴接过去,犹豫了一下,将鸡笼放在正堂的大红柱子下。

井犴起身又把鸡笼提了回来,放在自己脚边。这鸡笼他还得带回去。

不过一会,那人捧着两本册子,急匆匆地回来了。

“这人叫李用。”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登记那页翻开,递到井犴手里,“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一身的恶气,但为人十分憨厚,脾气也好,喜欢笑,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

井犴看着泛黄纸页上的‘李用’二字下,还有一列小字——做个有用的人。

合上册子,递还给那人,“他是怎么答应进护师堂的?”

“每次收竹编的时候,他都让我给他多算点钱,他要攒钱给他母亲翻修屋子。我想就靠这几十个竹编,不知老人家能不能等到,正好护师堂还需要人,就让他试试,钱肯定比卖竹编赚的多些,他当下就同意了。”

井犴拿过另外一本册子,这本册子是记录当年护师所送货物详细的记录。仔细翻了翻,发现李用护送的多是尸体,而且这些死者,大部分都与风家有关。翻到最后一条有李用名字出现的时段,又发现李用到护师堂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八个月。“他只接送尸?”

“毕竟送尸,钱多嘛,他进护师堂就是为了赚钱。”

井犴又往回翻了翻,“前年你们这儿的送尸,共二十八件,其中与风家有关的十七件。这年风家出什么事了?死这么多人?”

护师堂的送尸一般不只一具棺材,通常三五具起,不然也用不上护师了。

“这些人严格说起来都不算风家弟子,好像是早些年从旁支分离出去的,死后想要落叶归根罢了。”

井犴把册子翻到最后一条李用的记录,“他这次送尸的酬金,比以往高出一倍,死者也是风家人,因为什么死的?”

“病亡。”

那人话一落,就见井犴那双黑黢黢的眼打了过来,吓得他急忙自证解释道:“我钱忠虽然嗜财,但绝不会拿底下的兄弟去博财,这人病死的原因,我打听清楚了才接的。至于酬金为什么这么高,大概,这次的死者算是真正的风家弟子。”

井犴卷起册子,站起身,“他送完这次,就离开护师堂,归家去了?”

钱忠猛点头,“他这次都没回来,只让一起的护师带了口信回来,说他赚够了修房子的钱,要赶紧去找个好瓦匠,趁着还没落雪,把屋子修好,冷风就吹不到他母亲了。”

“好,辛苦。”井犴边说边朝商栈外走,“再帮我一个忙,镇上有好的瓦匠吗?帮我找一个来?”

“不用去找,堂里就有,您现在要走吗?我让他跟你去。”钱忠跟在井犴身后,犹豫了再三,小心问道:“李用他没回家去?”

“嗯,没回去。”井犴忽然停了下来,思量了一下,道:“堂里的兄弟先不用跟我走,等过几天,以李用的名义去吧。”

钱忠很是费解,“当年那回来的护师说了,亲眼看他回的山。这怎么没回去呢?”

井犴沉吟了片刻,“当年那个护师呢?”

钱忠眉头皱了起来,“那次回来后,也走了。堂里兄弟都羡慕着呢,说他俩这趟定是发了大财。”

井犴冷声道:“找到这个护师,死活都要见人。”

钱忠脸上畏缩的神色退去了,一脸正色道:“您放心,岔子出在我这儿,就算是豁出命,我也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井犴已经跨出商栈,闻言,扭过身,看着满脸认真的钱忠,“你,我,我们都好好活着,就是给公子最好的交代。李用一事,是我的私心,能查便查,不能查,往后就替他多照顾老母。”

钱忠,“好,钱忠明白了。”

井犴对钱忠微微一颔首后,便离开了商栈。

竹林小屋,除去依旧昏睡的三人,剩下的几人,吃罢饭便无事可做。月朗说这么大片竹林,或许有笋可挖,于是叫上五福俩人去竹林找笋了。楚南星兴致缺缺就在屋中坐着,看着这三人从东边找到西边,又从左边找到右边,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也没见挖出半颗笋。

换了一只手支着脸,心中冒出一个疑问,冬天也会有笋吗?

于是沿着这个疑问,思绪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

笋,春日最佳,笋体肥大洁白如玉,口感鲜嫩,清炒为上品。腌笃鲜也不错,他也蛮喜欢的。竹四季苍翠,作用也广泛。上次在月江城见识过,用竹编织的篮子,装水不漏,堪称神奇。冬日的翠竹似乎更有韵味,皑皑雪地,忽然出现一丛青竹,这样的场景,他只在画上见过。要不要在福满楼里也栽上一丛竹……龙泉好像没有竹……用竹搭一座小楼,似乎也不错。等风降临竹林,他可以跟商陆俩人坐在楼里赏竹,听竹……龙泉那里适合栽竹搭楼呢?

“楚南星!”

一声高喝,终止了楚南星的畅想,抬眼朝门外看去,就见月朗抓着半截青竹,一步两跳从竹林蹿进屋。

月朗一进屋,啪的一声,将那一截青竹拍在桌上,“我之前有见过将米,还有肉塞进竹筒的吃法。你会弄吗?”

“哈?”这样的吃法楚南星听都不曾听说过,“这是什么吃法?吃竹子吗?竹子能吃吗?”

“你试试……哎呀!完了!”

月朗说着说着,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吓得楚南星精神一振,茫茫然然地看着月朗,“什么完了?”

“这竹子是那阿婆栽的,我这不问就砍了……”月朗有些懊恼的用左手拍了一下右手,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地往屋外跑,“我得去跟阿婆赔个礼……”

楚南星垂眼看向桌上的青竹,用手指轻轻一弹,竹截立时咕噜咕噜滚了起来,到了桌沿就停了。原来桌沿要比桌面高出一指,竹截自然滚不到地面。

盯着竹截平整的切口,楚南星又抬头看向屋外的竹林,就见五福俩人仍在竹林,不过不埋头弯腰找笋了,而是拿着小刀在竹身上东敲敲,西刮刮,也是一副在找什么的样子。

楚南星不由又想,是不是月朗他们一族的人都习惯用随身武器‘砍瓜切菜’。月朗就很爱用他那把纤尘不染的白剑砍切东西,砍树枝,充作临时挂东西的架子,刚刚刨土用的也是这把剑……好像商陆也有这个习惯。

楚南星就这样从天上漫游地水里,又从水里漫游到地面,天色也渐渐暗了。天擦黑时,井犴扛着大包小裹的回来了。于是他又得见一幕。

井犴拿自己的长剑当做担子,一头系着两个包裹,稳稳当当的挑在肩头。也得亏他这把剑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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