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之的尸体被挂在了城墙上,一时间臭菜叶,臭鸡蛋齐刷刷的砸向他的尸体。
“我就说好端端的太守怎得谋害百姓,原来是假的,这种人就该死”
“是啊,赋税那么重,囚禁太守,这简直不是人呐!”
“……”
百姓们在萧策带着军队进城之时,便发觉了希望,他们看到朝廷没有放弃他们。得知真相的他们一时间骂声四起,躲在暗处的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等到夜晚时分,人群散尽。从张元之身上顺走一些东西趁着夜色消失在巷子尽头!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李序的消息,萧策心中很是烦躁!他毫不在意形象坐在台阶上,脚边是一堆酒瓶,不知他喝了多少!
李序作为尚书大人的庶子,也是他的心头肉。若真没了,萧策会后悔一辈子!
沈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身侧:“人各有命,求不得,得放下。”
萧策转头脸色红晕:“放下?求不得?我从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我自己便是命!”
说着他又猛灌一口酒,忽得忆起少年时期第一次见李序……
瘦瘦小小的人儿在皇后葬礼上趴在门框旁静静的看向里面跪着的萧策!
穿着丧服的萧策神情麻木的望着自己母后的牌位,看了好久的李序怯生生的走上前,跪在萧策旁边:“太子殿下,你也没有娘了吗?”
李序的话刺痛了萧策的心,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因为李序从衣袖里摸出一颗糖,努力的在自己脸上挂上一抹笑:“我娘生我时难产死了,我也没有娘!爹爹告诉我,娘曾经说过难过就吃糖!吃糖就不难过了!”
萧策接过糖,放入口中。丝丝甜味在口中化开,紧绷的那根弦也随之短掉。他抱着李序放声大哭,李序安慰着萧策:“我会保护你的,殿下!”
从那之后李序就跟在萧策身后,进军营,习得一身武艺。
萧策眼眶酸涩,哽咽声不断:“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不是说要看着我登上皇位吗?你倒好没成亲,没钱财,就先一步离开了!”
不知何时陆离站在萧策身后,沈言发觉后果断离开了!他不是很了解萧策,将他交给了解他的人,或许能有所缓解心头之痛吧!
姜绾坐在院中,看着沈言走了进来,起身迎了上来,沈言开口道:李序的事对他打击很大……陆姑娘陪在他身边”
姜绾点点头,神色落寞,淡淡道:“他们也是少时情义,我听说当年有人对太子下手,李序贪吃,那块有毒的糕点被他吃了下去,反倒救了太子一命。”
姜绾沉默一瞬继续开口:“太子经常带着李序,久而久之,李序便留在军营,成为太子军营里最勇猛的将士,保护太子。”
沈言感念他们少时间的情义,相反在现世的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会发生如此过命的交情,这点沈言自知比不了古人!
第二日,萧策又恢复了整日笑嘻嘻的模样,姜绾知晓他是想从痛苦中缓解过来,也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沈言表示自己要去未名湖一趟,其他人想同他一起,他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他们也不在坚持!
很快沈言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太守府!
姜绾看着羊皮卷上的西济城若有所思。萧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调笑道:“绾妹妹可是发现什么了?”
姜绾也不含糊直接开口告知他:“你看西济城及周边地区,像不像一条狭长的带子。”
听闻姜绾的话萧策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如此!
姜绾紧接着又道:“西济之地春汛水患,过后干旱。济水上游湍急,下游平缓,何不制造运水工具在周围种植农田或者开辟新的河道舒缓水患!”
“绾妹妹这主意不错,等沈言回来我们便详细商讨进一步对策!”萧策笑盈盈的点头,对她的想法表示认可!
这时陆离端着一盘粘糕走入房中,将盘中花瓣模样的粘糕放在桌案上:我刚做的,快试试!
姜绾拿起一块,掩面吃入一小口,细细品味:“入口香甜软糯,很是不错!”
萧策也拿起一块,将一整块塞入口中,齁咸的味道让他蹙起眉毛,眼皮跳了两下,陆离眼巴巴的看着萧策,萧策露出一个难为情的微笑:“绾妹妹,下次能说实话吗?阿离,敢问厨房还在吗?”
言下之意:做的什么玩意,难吃死了!这么难吃,下次别把厨房给烧了!
陆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过一块糕点,又一次塞入萧策口中。姜绾将那块糕点搁置一旁,看着二人笑出了声,默默退了出去!
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渐渐的也被天边吞没……
沈言还没有回来。
姜绾在房中踱步,随后便找到张齐之,紧张的问道:“张大人,未名湖离西济城远吗?”
羊皮卷上标注的不是很清楚,她只能来问张齐之。
张齐之回道:“姑娘不必为沈大人担心,未名湖离西济要半日的路程,那边有很多百姓不会出事的,还请放心!”
姜绾谢过张齐之后便回到屋子,张齐之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姜绾心下慌乱,总归是不得安宁……
次日醒来,姜绾来到前厅只见萧策一人在此,没有沈言的身影,道:“沈言昨日未曾回来,今日也不曾吗?”
萧策点点头,转念一想:“遭了,会不会出事了!”
二人急忙往未名湖的方向赶去,陆离见二人出门,赶忙跟上:发生什么事了?
“沈言今日还未回来,可能出事了”姜绾急切道。
三人坐着马车一路朝着未名湖驶去,不过半日的路程便到了。
巨大的未名湖如同硕大的天坑,里面枝叶繁茂,姜绾向下望去,随后从旁捡起一块石子扔了下去,过了几秒才传来石子撞地的声音。
未名湖很深……
这是一旁的陆离突然扯住萧策的衣衫,萧策顺着陆离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岩壁上挂着一块撕裂的布。
姜绾也顺着二人的方向看去,玄色布料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金丝,是沈言的衣服。
沈言掉下去了。
姜绾身形有些不稳,但还是极力的保持冷静,颤声道:“张大人说过,未名湖注水不满,底下深不见底,沈言恐怕生死难料……”
萧策和陆离也有些颤抖,短短两天先是李序在是沈言,让人很难不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
三人商议先回去,在救人!
一部分兵力在修筑堤坝,一部分去救李序。实在调不出兵力了。萧策咬咬牙,让另一部分直接去未名湖,先救沈言。姜绾知道他做此决定是何等的痛苦。
一面是生死渺茫的李序,一面是掉入干湖中的沈言,救沈言,生还的希望更大。
萧策让张齐之继续留在济水旁,监视他们修筑堤坝,自己则带人折返回未名湖。
湖很深,茂密的树枝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姜绾找到村民询问此地可否有地方能下去,村民为姜绾指了一条明路。
姜绾带着其他人赶去,顺着凿出的石阶往下走去。
未名湖半边是土半边是沙石,凿出这等石阶,可见有人经常去往湖底。
湖底很大,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地上。他们仔细的搜寻却没有沈言的身影。
“殿下,我们只找到了这个。”他将一个包袱递给萧策,姜绾看着包袱激动道:“这是沈言的包袱,在哪找到的?”
“就在不远处”他指着远处的树下。
树下有明显的血迹,但却不见沈言的踪影,姜绾知道以沈言的本事肯定还活着,不然怎会留下包袱。
姜绾颤声道:“活着,他还活着!”
众人就这样搜寻了一天一夜,将未名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沈言。姜绾既失落又害怕。
陆离拍拍她的肩膀:不担心,他会没事,说不定被人救了也不一定。
陆离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姜绾赶忙找到萧策告知萧策万一他被周围人救走了呢?
萧策觉得有道理,又召集一波人去未名湖附近的村落,挨家挨户的询问,很快就有人回来,表示并无村民救下受伤之人。
原本的一些希望也随之消散,众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姜绾内心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是何种情感,每次都这样,沈言一消失,她心中就不能平静,似是浪沙冲击河岸,揪着她的心不放。
一连着又是好几日都没二人的消息。春日之雨又开始连连下起,这雨来势汹汹,不似京都的细雨。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萧策撑着油纸伞回到前厅,道:“这雨好大,现下正是春汛时期,总让人不安心。”
第二日天放晴了。
几人来到修筑堤坝之地,姜绾细细的看着材料工具,又看着沈言亲自写下的有关水患缓解之计。姜绾看得失神,一时间踩空,她扶住旁边的堆砌的竹子才得以稳住身形。
一摸上去,她便发觉竹子质感不对。
她抬起一根竹子,轻轻一折便裂开了!
她又转向修建堤坝之地,摸了摸插入的竹子,柔韧性十足。但往后,竹子和刚刚摸到的一样,轻轻一折便碎掉了。
不对劲,这不对劲!
姜绾内心闪过一丝慌张,她急忙找到张齐之告知他:“修筑堤坝所用之竹应当柔韧性强,这有的怎一折就断,莫不是用错了!”
“竹子有限,姑娘放心,不会有事的。”张齐之露出笑脸,让姜绾安心。
但姜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找来了萧策,萧策摸了摸竹子很脆。这时侍卫来报:“殿下,近日回暖,又下大雨,上游水充裕快要漫过界限朝中游奔来……”
二人心下一惊,姜绾急道:“修筑堤坝,偷工减料,恐怕难以抵御水患,先撤人!”
“好,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萧策吩咐侍卫召集所有兵力带济水附近易淹之地的百姓往高处走,撤离到安全地带。
姜绾手心捏出一把汗,有些后怕,若不是今日发现及时,恐怕百姓得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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