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代替明荟吗?”
杨知瑾挑眉,一副显而易见的表情。
“可我不会开车。”他只能抓着方向盘。
“什么?这都不会,”杨知瑾故意夸张地看他,“那你坐上来干嘛?”
“这……客人的要求我们这边都是尽量满足的呢。”
杨知瑾视线从他脸上移到胸口铭牌:“申雨是吧,我要投诉,什么破酒店,员工表情管理这块儿有待加强哈。”
申雨在她目光游移时便捂住铭牌,没想到手速还是比不过她的眼力,只好继续保持微笑:“侯小姐,虽然我是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但是这里并不是酒店呢。”
“谁问你了?”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带着那种假假的表情自爆呀,这就是npc的系统设定吗?我打你一下会爆金币不?”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意思,意思就是你现在看起来,”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很难看。”
“啊?真的吗?”他掏出胸口袋里的怀表,打开实际上是个小镜子,仔细审视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是很帅。”
“你还真是个人才,”杨知瑾先前就盯上他的镜子,“给我用用。”
“这样……不太好吧。”链子不长,要给第二个人用,只能等对方靠过来,初次见面就突破社交距离,他下意识捏紧了镜子。
“不是,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好像我会抢劫一样。”杨知瑾掌心朝上勾了勾。
申雨犹豫了一下,略有挣扎地将头放在了她掌心,右手还弱弱地举起镜子。
“噫,真有你的,能不能少刷点视频,”杨知瑾立马抽回手,“直接取下来不行吗?”
申雨照办,不过半天都没摘下来:“要不您看后视镜吧。”
她作势要亲自取,却忽然改变主意,直接凑近来看,顺了顺颊边零碎的头发,嘴角破了一点,下巴有些青紫,问题不大。
申雨愣住,却不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是后视镜里转身离去的人。
“他走了。”
“谁?”她盯着手上的纱布,总是想看着疼痛的地方。
“望小宝。”
“哦,我知道,”她抬头,“下来,我来开车。”
申雨默默转身,好像一比一复刻了上一位黯然离场的男嘉宾。
“等等,我没说你可以走吧?”杨知瑾叫住他,“过来给我指路。”
“好吧,请问目的地是?”
“你们陆总住哪儿?”她直接问。
“老板的事……”
“你可别说什么无可奉告啊。”杨知瑾道。
“这还真是……无可奉告。”申雨摊手。
“行,”杨知瑾开到最高车速,终于有点在开车的意思了,“那我就随便绕一圈,到时候直接向陆总传达某些人强烈的不配合意愿好了。”
申雨皱眉道:“您说什么?汇报?难道……”
“没错,派我来这儿的人是陆总,但你知道他为什么偏偏派我来吗?”杨知瑾一派尽在掌握的模样,看起来颇有些可信,“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些关于我的传闻,不过想必你也看得出来,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事情。”
“所以您是,”申雨咽了口唾沫,“来考察的?”
杨知瑾停车伸手一气呵成,一本正经道:“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产业发展部的副总监,侯湘。”
申雨不禁把手在西装上擦了又擦:“您好,我叫申雨,目前是山庄的一名普通员工。”
两人友好握手,一路上进行了亲切的会谈,申雨以陆子诚的住所交换到一枚“以你的资质,将来至少是个领班”的大饼,当下就是啃空气也乐呵。
越往后地势越高,车经过一栋古代宫殿式的建筑,在门前绕了个完美的弧线后,缓缓停下。
“到了。”申雨说。
杨知瑾后知后觉听见他说什么,她停在这里单纯是为这华丽的殿阁所吸引。
她遮住眼睛,再多看一眼都会震撼到昏迷。
“我们走吧。”
“侯小姐,您不进去看看吗?”申雨有些诧异,来都来了,她却只粗略地观察了一会儿,连门都没推开。
“等等,麻烦你,请称呼我总监OK?”
“好的总监大人。”申雨从善如流。
杨知瑾闲适地转动方向盘:“这就够了,我的目的并不是改造陆总的房间,而是先对山庄做一个整体评估,以便敲定酒店未来发展的侧重点。”
“那您现在是有想法了吗?”申雨问。
“算是有一点吧,”杨知瑾笑着说道,“首先从人员结构上看,上有华管家进行整体统筹规划,下有小雨帅哥你这样的人才把控细节,等项目落成再引进富有经验的专业人士从旁协助,三位一体,天下无敌啊。”
“再者就是山庄环境,天哪,我好喜欢它,”她指着坡下一处建筑,山风吹拂下,平面屋顶的植被像柔顺的皮毛,“这里的地面、树丛、房屋,我能想到很多很多形容词,可是我现在只想说,任何一位客人都会惊叹。”
“陆总说的没错,这里太适合商用了,你认为呢?”杨知瑾无中生有还不忘拿陆子诚来佐证。
申雨连连点头,路途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杨知瑾停好车,回到了安排好的住处,呈大字型往床上一倒,只看见满天的张灯结彩。
“好累,好饿,好困,好难过……”
她犹如催眠般自言自语,很快陷入了梦乡。
醒来时天色已晚,她打开灯,床头柜上多了个保温饭盒和一张留言。
纸上大意是华芝叫她今晚八点参加晚宴,整篇重点竟然落在专为她准备这一点上,好像是多么了不得的盛举。
她从衣柜里随意挑了件外套,把纸张叠成小方块塞进兜里,提着饭盒下楼。
门口不像医院有保镖日夜把守,她深吸几口自由的空气,神清气爽。
她慢悠悠地走,开始认真地思考改造酒店的可能性,路灯不算明亮,刚好照见路而已,实用性较低,氛围感倒是很强,或许可以缩小应用范围……
行至宴会厅,厚重的大门内传来清脆的杯盘碰撞声,他们在说什么?吵吵闹闹的,根本听不清。
杨知瑾站在门前环顾,富有层次的树丛具有良好的隐蔽性,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她或许来迟了。
但她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她只需要直接推开门。
毕竟,迎接她的永远只会是掌声、鲜花、笑脸,以及……
一群忽然安静的人?
她好像真的来迟了,每个人的嘴都摆成一条直线,跟她期待的O型相去甚远,并且人人都穿着制服,很快低下头继续收拾残羹冷炙。
一个客人也没有。
她就近拉开座椅,一朵花书签静静飘落,她只打开饭盒就餐。
饭菜都还温热,没吃几口,心中有些不安,就好像童年时,疑心宴席的餐桌下有窜来窜去觅食的狗。
杨知瑾掀开桌布,里面确实有活物,不是狗,而是个人。
望小宝默默捏起那片蓝色的花,站起身往外走。
“吃饭了吗?”杨知瑾道。
他没有停下。
“我以为你不会生气的。”
收盘子擦桌子的人手中皆是一顿,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望小宝半侧回身:“那你未免太小瞧我的自尊心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宝宝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杨知瑾立刻望着他的眼睛道。
众人神色一变,掩饰性地干活干得更起劲了。
“宝宝是谁?”望小宝走近,简直在拿鼻孔看人。
虽然他鼻孔的形状在杨知瑾看来也很好看,她还是先拍拍旁边的椅子请他坐下。
“就是你那根营养不良又漂亮的小棍儿呀,我想叫它宝宝,你觉得怎么样?”
“哦,你说的是那个我借给你使用,但是被你在打斗中随随便便弄断了,事后还狠狠踢了一脚的手杖啊。”望小宝语气依然淡淡的。
很难顺杆爬的回答,杨知瑾依然强硬地赖上:“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宝宝和你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呢?”
“别这样看我,”他转过头去,“它死了,我不想原谅你。”
听八卦的人没听见想象中可作谈资的东西,稀稀拉拉都快走光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乍然响起的椅子拖拽声十分刺耳,望小宝震惊于她竟然有那样大的力气,人已经挨近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没等她有别的动作便夺门而出。
杨知瑾坐直身子,继续享用着晚餐,食物已经凉了,可她浑然不觉,她的心中沸腾着某个将要触及的真相,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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