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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羽毛球杯赛的最大冷门出现了!
人群中爆发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我去,这人是谁啊这么厉害,小组赛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人啊。”
“这人好像是高一的新转校生,据说是校篮球队的体育特长生来着。”
“体育生啊…那难怪了,光是比反应和体力就不可能比得过吧,更何况这人一看就很擅长羽毛球。”
“他和校花打小组赛的时候我看过,当时完全没有这么厉害。”
“那是因为小组赛随便打打就能过吧,今天碰上‘年级前二’肯定要认真了。”
“不过张校花也挺出人意料的,感觉她打得还可以啊。”
“哪里打得可以了,她根本就没怎么动,那男生一个人对付两个好吗。”
“哎,‘年级前二’组合惨了,我本来很看好他们拿冠军来着,结果才晋级八强就遇上了这种对手。”
众人纷纷叹气,比赛还未结束就已经在为幸语和郑停闻惋惜了。
而场内的赛况也呈现出来一边倒的局势来。
飞到幸语二人那右半场的回球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又往后,每一次的球路都无法预测。
幸语擦了擦鬓边淌过的汗水,看向对面一脸轻松悠然的白衣少年。
果然,胡承风的每一个回球都在逼着他们前后左右四处移动,只为消耗他们的体力。
刚刚那一记推球就不是普通高中生羽毛球比赛里会出现的手段。
——一面引诱他们上网,一面把球打到后场底角,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幸语的水平范畴。
在羽毛球一事上,幸语连业余都算不上,仅仅是偶尔玩玩的水平,对于假动作之类的赛场战术更是不甚了解。
又是一颗吊球打来,幸语再次从球场后侧被调动到网前地区,连续地动作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边接球边分出余暇朝郑停闻看去,对方也微喘着气看了过来。
“哔——”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第一局比赛结束了。
二九比一,完全被碾压。
幸语再次抬起手腕擦了擦汗,和郑停闻一起朝备战席上走去。
那胡承风吊儿郎当地把双手搭在拦网上,对着二人吹了声口哨,喊住了他们。
“班长,你难道真的打算输给我吗?”
白衣少年语气嚣张,隐隐带了几分兴奋:“没想到那个做什么都出类拔萃的天才郑停闻也有输给我这种人的一天。”
“二十九比一,真是稀奇。”他指了指记分板上的数字,一脸藐视之意。
幸语皱了皱眉,对方话里的挑衅与讽刺实在过于尖锐,但她并不清楚这人和郑停闻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此时并不好插嘴。
郑停闻双手插兜,不甚在意道:“所以呢?我对别人的自我认同证明课题不感兴趣。而且……”
他笑着在沉脸看向对面的幸语眼前打了个响指,继续道:“而且这个比分也没什么稀奇的,至少我们还拿了一分,不是吗?”
幸语被响指唤回了神思,身边的郑停闻此时已经坐到备战席上悠闲地喝水休息了。
想起他的那句“至少还拿了一分”,知道这人是在说上周他们零封对手的事。
她不自觉就弯了嘴角,朝备战席走了过去。
比赛结束后馆内人声鼎沸一片,两人的对话最终只被场内的几人听了去。
张艺甜看向满脸阴霾密布的胡承风,面带微笑但语气冰冷:“你什么意思?”
胡承风此时的心情极不爽利,女孩的话无疑正是撞到了枪口上。
“我什么意思?”他冷笑出声,“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劝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收起你那些不该有心思。”
张艺甜捏紧手心复又慢慢松开。
“不该有的心思?”她轻轻嗤笑一声,“我没那么无聊,倒是你,应该管好自己的嘴。”
她不满地看向胡承风,“比赛还没有结束,你现在的嘲讽行为就跟‘半场开香槟’差不多,很招笑你知道吗?”
女孩眼神如彻骨寒潭,声音却放得很低:“你只需要负责带我赢就行了,其他的事并不需要你操心。”
胡承风轻蔑地看她一眼,留下一句“你倒是挺能装的。”后转头离去。
-
幸语大口吞咽着能量饮料,双目仍凝视着对面那白衣少年,嘴角下撇,仍是不悦。
郑停闻有些好笑地觑她一眼,“怎么了?就这么不喜欢输?”
幸语从小到大就是个好胜较真的性子,换作从前比赛时场上被戏弄、场下被嘲讽,她大概早就气急冲上去骂人了。
她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明明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擅长的领域,却还是需要以赢过某个目标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这一切都说明这人极少获得他人的认可与赞美,或许一直都处在被不断否定的环境中成长。
挺可怜的,正如过去的她自己。
想到这里,幸语放下饮料,不再言语。
郑停闻见她久久没有说话,貌似陷入了什么情绪里,便开口说道:“他看着轻松,实际消耗的体力不比我们少,下一把只需要针对那个女生就行。”
幸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挑眉:“针对一个女生?这恐怕不是你的作风吧。”
“温柔王子”郑停闻何曾使过这等手段,他总是八面玲珑地照顾所有人的情绪,更不可能在公开场合给异性如此难堪。
郑停闻轻哂:“被对手一直压着打也不是你的作风吧?”
幸语鼻尖溢出一声冷哼。
这倒是,她可不是面对挑战坐以待毙的人。
“那你下一局认真点,这局唯一一分还是我拿的呢。”
郑停闻冷笑,“反正都输了,拿一分还是零分有什么区别?”
幸语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是谁刚才说什么“至少我们还拿了一分”的话的。
这人!
她被郑停闻的厚脸皮震得不轻,当即就想找对方理论。
“停停停停停——!”
陶卓笑着插到两人中间坐下,“死到普死到普,咱们自己人就别内讧了,等会儿打完一起去食堂聚餐吧,宣委说她昨天在特色食堂预订了一桌小炒菜。”
特色食堂的炒菜窗口一直以来都是预订制,为了做提前准备,这样炒的时候也可以节约时间。
王诗晴立刻接上话:“对!我还点了水煮肉片呢!小语,你不是特别爱吃辣吗,专门给你点的呢。”
幸语疑惑地看向她:“无功不受禄,你怎么突然请客?”
王诗晴嘿嘿一笑,狗腿地凑过来给她捏肩捶背:
“这个月月底学校九十周年校庆,要在高一高二随机抽几个班表演节目,不巧抽中了我们班,这两天我一直在和曾瑶商量这事呢……”
难怪了,这两天曾瑶一直往她们宿舍跑。
王诗晴继续道:“你不是说过自己会弹钢琴吗,所以我跟曾瑶就打算……”
幸语横她一眼,“打算‘贿赂’我,让我屈服于美食帮你们出这个节目。”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王诗晴哭丧着脸,乞求地朝幸语眨眼。
“今年校庆恰好在半期考试后,月底大家的心思都在考试上,想要排练群体节目实在是有点困难。”
“想来想去,还是出一个钢琴独奏之类的节目比较省时省力。”
幸语点头,这个逻辑的确没问题,只是……
她偷偷指了指郑停闻,捺低声音:“那你求我怎么还要带他。”
“这……”
王诗晴心想,她这不是看到比赛可能要输了,为了安慰他们临时想出来的策略嘛。
但这话要她怎么说,比赛都还没结束呢。
幸语眼珠子一转,蓦地勾住王诗晴的头,凑到对方耳边悄声道:
“你要带他也没问题,不就是要找会弹钢琴的人嘛,你也不用非来找我,这里还有一个,而且,他会的琴还不止一种。”
王诗晴满脸讶然,她跟郑停闻从高一起就同班到现在,一直都不曾听说对方还会弹钢琴这事。
幸语拍了拍她的肩。
对方立即心领神会,悄悄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说完,中场休息也正好结束了。
幸语提起球拍上场,就见郑停闻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注视着她。
“你、你看着我干嘛?”
莫不是刚才自己把他卖了的事被他听去了吧。
“你刚刚在跟王诗晴说什么?”
幸语心里一紧,面上仍是若无其事,“没说什么啊,就说等下吃饭的事。”
“是吗?”
郑停闻眯了眯眼,眸色里仍是怀疑。
“是呀,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吧,专心比赛专心比赛,这把一定反败为胜。”
“……”
郑停闻收回视线,把注意重新集中到比赛上来。
“幸语加油!”
“郑停闻加油!”
两人后援会的加油助威如期而至。
幸语握紧拳头,也给自己打气:“嗯,会加油的!”
-
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对方一上来就是熟悉的控制球。
胡承风利用推抽放、打拉吊等手段立刻掌握了比赛的节奏。
在对方使出的诸多专业球路球技的比对下,幸语和郑停闻完完全全就是连业余门槛都没有触及到的水准。
但好在场上四人除了他俩之外,对面的张艺甜也什么都不懂。
如果幸语和郑停闻是勉强够到“不屈白银”的段位,那么张艺甜就是毋庸置疑的“坚韧黑铁”。
即使有胡承风这个“华贵铂金”带着,其实力水平也无法短时间内快速提升。
胡承风又一次从后场进攻,迅猛的直线杀球从对面袭来。
幸语立即接杀,“郑停闻!”
她成功防守后大喊一声,郑停闻会意,马上跟进与幸语形成了前后站位。
二人虽都没有进行过专业培训,但在上一局和胡承风的对抗中也习得了不少技巧,例如双打比赛中站位配合的重要性。
不能再似以往那般各自为伍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必须配合才能赢得比赛。
对方一记回球打来,郑停闻瞅准张艺甜站在对方后场不为所动的空隙,当即就松下手中力气,把球往对方网前一送。
胡承风大跨步跑上前,但已经晚了一步,幸语和郑停闻拿下一分。
幸语扬起笑容,果然,双打比赛还是要靠脑子、讲协作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幸语和郑停闻仿佛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般,不仅配合站位有了进步,就连双人轮转技巧也掌握了一二。
幸语封网时犹如雨刮器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郑停闻在后场进攻时也有意识地变换球路,往对方的持拍腋下进攻。
与此同时,张艺甜的接发球路一成不变,她推球被抓,放网也不守网口,网前拿球就失误,可谓是破绽百出。
两人抓住了张艺甜的每一个漏洞,回球全往她的盲区打去。
分差开始不断缩小,比分开始不断趋进。
终于,在比赛进行到第十四分钟时成功实现了比分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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