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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
陶卓蹭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捂在嘴边作喇叭模样朝场内喊道：“幸语郑停闻加油！”
他这一喊洪亮有力，引来了馆内大多人的侧目。
倏然，观众席上也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呐喊，原来是黄茜茜和冉媛媛一众人，她们竟然聚在一起同时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幸语郑停闻加油！”王诗晴也加入了应援。
霎时间，体育馆内的应援声如狂浪般翻涌。
场内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专注在眼前的事上。
郑停闻扯了扯被汗水打湿的领口，接过裁判扔来的球看向幸语，“我发球你守中后场，小心他的大斜线球路。”
“嗯。”
幸语这会儿也想清楚了些门道，上一局的胡承风就是利用这样的球线路最大限度的调动他们满场飞奔再伺机下手。
郑停闻完成发球，当即就举起球拍封住直线，逼迫对方挑高远球。
幸语反应迅速，调动脚位到达底线附近，在球下落的瞬间跃起挥臂，往对方中路杀去。
又是一分到手。
“哔——”哨声响起，比赛时间到。
裁判伸手，“十七比十九，幸语、郑停闻获胜。”
胡承风暴戾地把手中球拍往地上一砸，烦躁地走到了备战席。
他抓起一瓶矿泉水，哗啦啦朝自己头顶淋去。
张艺甜冷眼瞥他，“你能冷静点吗？”
胡承风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飞溅四处。
他冷笑，“冷静？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艺甜擦着脸上的水渍，认真道：“既然他们能在短短一局内得到进步，那我也可以。”
胡承风这才正眼看身边的女孩，“你疯了？”
张艺甜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来，“没开玩笑，下一局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会照做的。”
胡承风将头后仰笑了起来，“看来你比我还想要赢他啊？”
张艺甜弯腰压腿，低头发出闷闷一声，“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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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幸语他们最后赢了吧？”曾瑶攀上王诗晴的肩，语气激动。
王诗晴一面将预订餐票递给窗口内的老师傅，一面冲后面的女孩摇了摇头。
“最后就差了一分，十八比十七。”
曾瑶撇下嘴角，“啊……那好可惜。”
王诗晴微微叹气，谁说不是呢，真的是好可惜。
那两人好不容易实现了反超、扭转了战局。
然而在最后一局时，张艺甜却突然动了起来，与胡承风同样有了比赛配合。
“要是他们还跟前两局一样让胡承风一打二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赢。”
“一打二？他们这不犯规吗？”曾瑶找到空位坐下，十分不解，“双打比赛应该不能这样吧。”
王诗晴在她身边坐下，摊手：“老师说校园赛没有那么严格，本来他们就允许同一人连续击打，再加上张艺甜每到发球时会遵循规则站位，就没算他们违规。”
曾瑶义愤填膺地拍桌：“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照这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找体育生组队带飞。”
“我们也这样觉得，陶卓和蒋昊嘉已经找老师理论去了，还有杨康运也跟着呢。”
“我记得杨康运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副部长吧，他还算有些话语权，希望学校老师能给个说法。”
“但愿吧。”
“那班花和闻哥呢？他们应该不好受吧……”
王诗晴回忆了一下，那两人打完比赛后有说有笑的，不见半分勉强和难堪，倒是对面胡承风和张艺甜的脸色都算不上多好。
她斟酌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才道：“他俩看上去还好，等会儿他们洗完澡过来时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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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语双手捂住头顶的毛巾来回擦拭着。
湿气从发丝逐渐蔓延到身体，她打了个喷嚏，连忙把吹风机插头插上。
热气和轰鸣声随着她拨开吹风机开关的动作一同出现。
思绪在嗡嗡噪响中如发丝般疯狂飞扬。
在输掉比赛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了胡承风脸上的狂喜之色。
他倨傲地抬起头，如同宣布着什么审判结果：“郑停闻，你…输给我了，现在换你被我踩在下面，感受如何？”
郑停闻放下球拍，视线毫不避讳地平静看了回去，“嗯，恭喜你。”
胡承风皱了皱眉，似是对这个反应十分不满。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恶心。”
“随你怎么认为。”
郑停闻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把眼神分给对方半分。
他将左手的护腕取下，同球拍一起递还给了幸语。
“谢谢。”
想到这里，幸语的眼神开始闪烁，手指轻轻揉搓着发丝。
在第三局比赛的中途，郑停闻找她借了自己的护腕。
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未作多想就抹下右手的护腕给了他。
直到郑停闻抬手拭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时她才想起，那只护腕上同样有她的汗，郑停闻竟也毫不介意。
老天，那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搞不懂他！
幸语将手指插进发间胡乱地揉了揉，这才发现头发已经变干燥了。
她收起吹风机，也不知陶卓那边的结果如何，是时候去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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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幸语到达特色食堂时，五个人都在长桌上坐齐。
长桌只剩了一个座位，即王诗晴的身侧、郑停闻的对面。
幸语挨着王诗晴坐下，摆在眼前的菜肴让她一愣。
王诗晴用肘子蹭了蹭她，一脸求夸奖的神情：“知道你喜欢吃辣，专门给你点的水煮肉片和酸辣土豆丝，都放在你这边。”
她说完后一拍手，“好了，人都齐了，大家动筷吧。”
幸语不动声色地朝对面的郑停闻看去。
自己确实很喜欢吃辣，但对面这人可是一点儿辣都沾不得的人啊，要不还是让王诗晴换一下菜的位置吧。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郑停闻淡定地夹了块肉片放进嘴里，面上不见半分波动。
曾瑶清咳一声，看向陶卓和蒋昊嘉，“现在你俩可以说说老师给的结果如何了吧。”
众人朝两人望去，陶卓的一双眼珠子都快掉进菜里去了。
他夹了颗虾仁放在嘴里，口中含糊不清：“浪好家嗖。（让昊嘉说。）”
蒋昊嘉放下筷子，“因为往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再加上比赛已经结束，所以老师说这次就不能改变结果了，他们会在下届比赛开始前完善规则。”
曾瑶一把将筷子撂在碗上，“什么啊？那张艺甜岂不是提前预定冠军了，她就临时打了一把比赛就成了赢家，这也太不公平了！”
陶卓从饭碗里抬起头来，也有些忿忿，“就是，我看那个胡承风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学校的体育生都很少参加羽毛球比赛的，另外两个杯赛和校运会同样奖励丰厚，他明明有那么多获奖机会。”
幸语捏紧碗沿，从她观察到的信息来看，胡承风参赛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奖励，而是为了故意挑衅郑停闻然后给他难堪吧。
没想到有人到了高中的年纪还如此脆弱且幼稚。
“但是在体委的据理力争下，老师给了我们这个。”
蒋昊嘉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两张餐票放到了桌面上。
“这是特色食堂的餐票？！”曾瑶惊呼。
蒋昊嘉把餐票推到幸语和郑停闻面前，纠正道：“这是教师食堂的餐票。”
曾瑶张大嘴巴，“杨康运可以啊，我们都没见识过教师食堂的饭菜呢。”
王诗晴拍了拍幸语的肩，“收下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幸语点头，“谢谢大家，还有体委，我会亲自向他表明感谢的。”
她捡起一张放进自己口袋里，就见对面那人的手指按在另一张餐票上将票推了过来。
“我不需要。”郑停闻语气平静。
“可……”
“今天的比赛你得分更多，况且我也不需要，收下吧，你不是很讨厌在食堂排队吗。”
幸语有些无措。
虽然郑停闻的神色和语气都不是从前亲切热络的模样，但他面无表情说这些话的时候却让人更感赧然。
幸语在心中埋怨，怎么如今的他比起从前更让人难以招架了？
两人的互动落尽王诗晴眼里，她与曾瑶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眸中皆闪烁着揶揄。
陶卓看向仍旧踌躇的幸语，倏然开口，“同桌如果你实在不想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着就稍站起身伸手朝离他最远的桌面探去。
陶卓的手伸到中途一把被蒋昊嘉拦下，后者夹了块虾仁塞进旁边那人的嘴里。
“快点吃，就剩最后几块了。”
陶卓鼓起腮帮子乖乖坐下，忙着清扫盘里剩下的黄瓜虾仁。
王诗晴见此，一把抓起餐票塞进了幸语的口袋里，“大家快点吃吧，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讲。”
她使了个眼色给曾瑶，曾瑶当即会意，将校庆节目一事告诉了众人。
陶卓瘪了瘪嘴，“所以你们打算出的独奏节目是什么，钢琴？小提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如出一个打鼓独奏节目。”
“哦？小卓卓，原来你会打鼓？”曾瑶好奇地看向他。
陶卓分开手中的筷子，他一手拿起一只，双手在空中轻轻敲击了几下。
然后手腕一甩，两只筷子在空中短暂交叉划过，又落回了陶卓的手里。
他喝上筷子，悠悠然抿了口碗中的小菜汤。
“那当然了，只有打鼓这种又帅又拉风的乐器才比较符合我的气质吧。”
曾瑶不屑地看他一眼。
“嘁，打鼓有什么拉风的，杨康运还会弹贝斯呢，要不是贝斯没什么存在感，我们都想让杨康运一个人顶上了。”
“啊？！”陶卓惊得快要摔了手中的碗。
杨康运那个一身肌肉的大块头竟然会弹贝斯？？
王诗晴在一旁附和道，“如果出舞蹈节目我和曾瑶都能上，但舞蹈节目有人数要求，咱班女生学过跳舞的不多，愿意参加的就更少了，我们想来想去就只有乐器独奏比较合适。”
说到这里，她一脸惊喜地看向陶卓，“本来我们打算出一个钢琴独奏节目的，既然你说你会打鼓，那要不就你上吧。”
“啊？？？”
这次陶卓真丢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一个人出节目？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曾瑶郑重的朝他拱手，“靠你了小卓卓。”
剩下的几道菜被全部推到陶卓面前，“多吃点。”
陶卓朝后仰了仰，表情有些慌张，“别、别啊，我一个人不行的。”
他急惶地抱住身侧蒋昊嘉的手臂哭道，“昊嘉，昊昊，嘉嘉，救我！”
蒋昊嘉无情地将手臂抽了出来，“别想了，我什么乐器都不会，你求我不如去求杨康运。”
求杨康运？
对啊，杨康运会弹贝斯来着，可鼓和贝斯加在一起能出个什么节目啊。
思绪到了这里，他蓦地就灵光一闪，兴奋地看向郑停闻：“闻哥！你是不是会弹吉他来着？要不我们组个乐队吧。”
郑停闻拿纸巾擦了擦嘴，淡定答道：“不会。”
“……”
幸语欲言又止地看着对面那撒谎的人，他们初中的论坛上现在都还能找到当年此人吉他弹唱的视频，亏他回答得如此干脆。
郑停闻抬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想到刚刚才收了此人的餐票，幸语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她转而对着陶卓道：“我可以帮你，吉他我会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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