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霍池找客房服务订了早饭。
是气泡酒加吐司加鱼子酱,南姣吃的时候霍池就在一旁换衣服。
他揪住衣领往上一扯,立刻露出半截漂亮的腹肌。南姣眼睛瞥过去好几眼,眼看着他拿了件旁边的黑领毛衣穿好,很快又遮得严严实实了。
她把目光收回来,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孤男寡女,异国他乡,共处一室。
昨晚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就盖着被子纯睡觉?
是她没啥吸引力了还是霍池不太行了?
南姣越想越郁闷。
吃完饭俩人去逛了古旧的教堂和博物馆,沿着高高低低的台阶爬了几百级。
南姣买了许多当地人用贝壳做成的装饰物,老板是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年轻男人,笑着说这些很适合送给家人。
她点点头,转身却把这些全送给了霍池。
霍池愣了一下,好在什么都没问。
他们继续往高处走,南姣打开自己从昨晚起就关机的手机,点开微信,柳曳的消息最先弹出来,劈里啪啦发了几个新年红包过来。
团里的姑娘们昨晚也嚷嚷着让南姣发红包,可惜她没看到,现在连忙补了好几个出去,立马收获了一箩筐的新年祝福。
她眼里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指尖在屏幕上划拉半晌,最后停在和母亲的对话框上。
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一句:新年快乐。
那边也回:新年快乐。
过了会儿,又发来一句:我听说梁昼升和别人订婚了?你也没在京宜歌舞团待了?
南姣连忙摁灭屏幕,反光屏照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几乎不用过脑子她都能猜出来她母亲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指责她怎么没把握好梁昼升,怎么没继续待在京宜,还想不想要前途了云云。
但她今天只是想说一声新年快乐,并不想谈论这些窒息到仿佛扼住她喉咙的话题。
霍池可能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轻轻勾住了她的手。
南姣回了神,自崖壁而下看见一碧万顷的海。
此时逐渐日落,天际的晚霞透着淡紫色的薄光,与红色房子连成一片。远处是被晚霞晕开了颜色的宽阔大海和一艘艘回港的游船。
“你看今天多漂亮。别想太多,享受假日就好。”霍池依旧拉着她,南姣抬眼,看见他正低头眯着眼睛朝自己笑。
万丈霞光在他身后铺开,吹来的海风是咸湿的,一瞬间倒也驱散了一点坏心情。
她抿了抿唇,和他对视半晌,忽地踮脚在他脸上感激般吻了一下,吻完又觉得有点突兀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脚跟还没落回地面就先一步略带慌乱地接了一句:“走吧回去了。”
说完拉着他就往下走,走出两步腰间突然一紧,他手臂一揽将人抱了回去,附身将一个吻落在她唇间。
后来他们到了海滩,南姣脱了鞋,一边被冰到跳脚一边非要去拔霍池的鞋让他一起加入。
她毫无形象,在看到他被拽住腿的那一瞬间展现出的惊恐神色时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
霍池看到她笑,这才如释重负了似的,纵容地陪她闹了会儿,过后看着南姣摇摇晃晃走在沙滩上的身影,单薄,轻盈,像蝴蝶落在海岸线。
他在迎面而来海风中拿出相机,扬起音调说要帮她拍个照。
海面的光线已经暗下去了。南姣闻言欣然答应,几步跑去岸边捡起个什么东西又回来。
他全程耐心,等她站定后才举起相机,聚焦到她脸上。
海水翻涌,她站在半明半昧的天色间搞怪地叼着根木枝,卷发糊了一脸,像一团团迷乱的烟雾。
却在整个背景里显得颓靡又惊艳。
霍池呼吸重了两分。过后她笑着跑过来问:“拍得怎么样?”
说话时南姣的长卷发扫过他的脖颈、他的手背。
偏偏她眼睛很亮,看向他时带着不谙世事的勾人。
霍池说:“很漂亮。”
下一秒南姣的世界天旋地转,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
南姣觉得自己像根藤蔓,在被子里将霍池攀缠得严严实实。
他只是搂住她,动作轻柔却缱绻勾人,让她骨头缝里都泛出痒意。
她的胳膊搂紧了他的脊背,仰着头,难以自抑地跟着,以此来驱散身体里的渴望。
她想要被摧毁的痛意,但霍池显然是温和派,于是她眼泛春意,试着引导:“你会不会dirtytalk?”
说一句喘半天,南姣不免有些赧然。
霍池听她这么说,略一抬眉,下一瞬轻笑着俯身,与她耳鬓厮磨,一呼一吸间烘得她浑身滚烫:“你想听什么?”
说话间,他轻轻扼住了南姣纤细脆弱的脖颈,看着她迷蒙的眼睛道:“张嘴。”
紧接着将手指缓缓伸进了她嘴唇里,不太深,只是为了看她吮吸。
他继续引诱她,等她说出来又微喘着用疑问句重复。
好吧,说他是个温柔派是个错误。
下一刻暴雨将至,海浪掀起巨大波涛,淌过未开拓的领域。
第二天南姣几乎一觉睡到下午,醒过来后她依旧死活不想动,霍池无奈,自己出门买了点菜回来。
这一顿他做了清蒸鲈鱼、红烧排骨,和一份饺子。
还去集市上买了白葡萄酒,南姣喝着有些醉人。
他们坐在餐桌的同一边,南姣侧目看到霍池仍系着围裙的样子,没忍住弯了弯嘴唇。
她伸长筷子夹起菜吃了两口,实际上一直在偷瞄他。
她很喜欢他低头时眉骨连接到鼻梁的弧度,很好看,也喜欢他昨夜被她咬破的唇角。
像一朵花瓣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轻微吞咽了下,倾身过去又落下一吻。
落日时分,南姣终于收拾了出门。
两人跑去山顶上的草坪看落日,结果发现草上结了一层冰,她摩拳擦掌冲过去,滋拉一下滑出去老远。
“这个好玩!这个好玩!”
她蹦蹦跳跳,又呼啦一下滑回来。
然后在霍池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扶我一下扶我一下!”她挥挥手,霍池却逮住她的手腕,推着她往前跑。
像在滑冰壶一样。
等南姣爬起来,袖子一撸,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地上一推,也学着他那样把他当冰壶遛。
“错了错了错了!”
“那你求饶!”
“对不起!”霍池道完歉又补充,“Mon amour,放过我。”
他说法语时嗓音很低,用了很温柔的语气叫她“我的爱人”。
南姣不是没被人用这么肉麻的词语叫过,但现在突然听他这么叫,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涌出一股羞意。
耳根子开始发热。
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僵硬,她轻哼一声,假装大度:“好啦,放过你吧。”
霍池仍旧躺着没动,任由冰雪浸入衣服。
在凛冽的冬季显得有些疯狂。
但他只指了指薄葡萄酒一般的漂亮夕阳:“来看看。”
南姣觉得自己也疯了,不然怎么还真就听他的话躺了下去呢。
这边的落日真像上帝失手打翻了酒,于是漫天的薄红色铺洒开来。
南姣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一直到天彻底黑完,她才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来:“我又想喝葡萄酒了。”
霍池只说好,牵着她起身,帮她拍拍身上粘着的冰碴子。
天黑沉沉的。霍池和南姣手拉着手一头钻进港口热闹的窄街里。葡萄酒和海鲜的香味弥漫。
有路边餐厅放了台唱片机,低缓的法语歌摇摇晃晃溢出来。
南姣也牵着霍池的手摇摇晃晃,带他去了窄街深处的酒吧。
然后点了三杯鸡尾酒,喝到一半霍池去了趟卫生间。
她就独自端起酒杯,刚一口下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过来搭讪。
他似乎对南姣很有兴趣,问了她是哪里人之后,又问她是否单身,有没有兴趣和他共度美好周末。
南姣只摇头,等霍池出来后遥遥指着他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
那人很遗憾的样子,但还是绅士地点点头。
霍池出来后只看到有个男人从南姣身旁离开,但他没什么立场多问,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还是如常和南姣聊天说笑。
一直到喝完酒他们准备离开。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倚在门框,朝霍池笑了下,却是用法语称赞南姣道:“她很漂亮。”
霍池点头:“我知道。”
等到出了门,窄窄的巷子在寒风中一路延伸,南姣拎着外套在半空中轻盈又随意甩了甩:“他夸我漂亮,你觉得我漂亮吗。”
“那当然,没有人比你更加明艳动人。”霍池看着她的背影,也看她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南姣被他难得的甜言蜜语逗得笑起来,说:“他刚刚找我搭讪,你猜我怎么回的?”
她回头,看到他有些迷茫的神色,笑意立刻更甚,继续道:“我说,你是我男朋友。”
到这一刻,她停住脚步转身,长发在昏黄灯光下晕染得闪闪发亮,朝他遥遥伸出了手:“所以不奖励一下我吗?看我对你多一心一意。”
他快步走来,大衣衣摆被风吹得作响:“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牵着我一起回家吧。”她弯起眼睛笑,“这就是我想要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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