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工作——
白知语看着自己的丈夫,俊美的男人目不转睛等待自己的回答。
白知语:“我对于你的想法没什么异议,但是不会太麻烦么?”
宋书航已经一手包揽所有家务,现在还要出去工作。
这样的工作分配形式不符合白知语的观念。
宋书航轻笑:“不麻烦。”
“哦。我可以多嘴问一个问题么?”
宋书航表情不变:“问。”
“你的工作是合法的吧?就是……不会让孩子以后考不了公吧?”白知语眉眼间有些担忧。
宋书航愣住,没有回答。
看来是不怎么合法了。
白知语默不作声抓起筷子夹菜。
这代表对话就此结束,她吃饭时很少说话,拿着手机就不松手。
宋书航的眼神很有压迫感,但白知语被盯了一周,竟然也习惯。是以即便感受到丈夫专注的目光,她依旧镇定地拿起手机。
自从诡异降临,世界日新月异。
白知语喜欢逛论坛,网友们都很有才。
《夜晚不要独自上厕所,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后悔终身!》
点开,楼主故弄玄虚说了半天,结局就是忘带纸,付出沉痛的牺牲。
穿着衬衫进去,光着膀子出来。
白知语嘴角抽抽,退出去找其他的。
《丈夫总在夜晚一个人出去,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楼主说她丈夫总是半夜悄悄跑出去,每次还带着一大堆东西。
网友们有猜是出轨,有说是半夜去跑滴滴,更有甚者说她丈夫是诡异,半夜出去杀人。
发这条消息的人被骂成热评,底下全是质疑他的。
“怎么可能,要真成诡异楼主不早死了?”
“最烦你们这种啥都要扯上诡异的,晦气。”
“小学生回去上学吧,别学个东西就来用。”
好喜欢这样的氛围,明明素不相识,却视彼此为仇人,恨不得冲过网线给对面一巴掌。
白知语咽下嘴里的饭,忽地抬头。
宋书航撑着下巴看她。
温暖的灯光下,他的睫毛投下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看不清眼神。
男人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怎么了?知语。”
宋书航是诡异。他没有杀自己。而且,他做饭很好吃。
白知语没有回答,低头给那条评论说了句话。
“诡异也不一定见人就杀吧。”
她翻到最后,得到这件事的结局。
楼主的丈夫是个钓鱼佬,喜欢夜钓,但总是空军,所以每天早上空手回来。
楼主发帖半个月,她丈夫一次鱼都没钓起来,气得楼主说下次和丈夫一起去。
白知语无奈地笑。
感觉刚刚给那条评论说话的自己有点小丑。
她翻上去想要删评,却发现有人私聊自己。小信封一闪一闪,白知语有点犹豫。
不会是来骂她的吧。
白知语很少评论,因为以前被网暴过。还是和宋临野在一起后,小伙子骂人不吐脏字,白知语被说了就把手机丢给他,看他义愤填膺地扣字,喷的对面不敢回复。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怕评论,偶尔自己也会发主题帖记录生活。
她最后还是没点开。
宋临野还没回来。
咽下最后一口饭,白知语起身要收拾,理所当然被宋书航阻止。
他温文尔雅的问:“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么?”
白知语点头。
“我的工作可能确实不太合法,但来钱很快……”
白知语默默盯着他,眼睛会说话似的。
宋书航迟疑一瞬:“怎么啦?知语。”
白知语缓缓问:“你需要很多钱么?”
宋书航哑然:“不需要。”
“我也不需要,宋书航,钱不是问题。”
“我……”
白知语打断他:“我其实也不想工作,在家里待着真的很好,可是医生说我最好还是和人接触一下比较好。”在男人讶异的目光中,白知语语气平淡,“我有心理疾病,宋书航。”
她去洗漱,宋书航粘了上来。
“为什么会得病?”
白知语在漱口,泡沫填满嘴巴,她“呸”地吐出:“因为重要的人去世了。”
宋书航没有声音了。
白知语捧起水洗脸。
她再抬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宋书航消失了。
白知语本来以为他去忙自己的,结果发现小小的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她怔愣片刻,还是上床。
睡觉前,她没忍住点开论坛看了回。
有人说她“不懂装懂”,“神经病”,“给诡异说话”……
白知语莫名被开除人籍。
她熄灭屏幕,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看了很久。
第二天还是一脸死意地起床。
由奢入俭难。
没有早饭,她空着肚子去挤公交。有男人凑上来,白知语给他让位置,默默退到提着菜篮子的大妈身边。大妈诧异地看她一眼,又看她身后,了然地和她换了个位置。
是个很好的人。
白知语去工作。
老板还在医院,没人管他们,大家都在摸鱼。
白知语摸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老板盯着时比较刺激。为了找感觉,她去厕所蹲着。
工作群还在禁言中。
她翻了翻本地的公众号,没有人提女孩自杀的事。
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
一夜没睡,白知语飘飘欲仙地走出来。
宋临野发消息说他很快回来。白知语让他路上小心。
她有些犹豫,晚饭该吃什么。
白知语从来不下厨,宋书航活着的时候,她住在家属院,有人送饭上门。宋书航去世后,宋临野顶替他哥,开始学做饭。青年的手骨节分明,习惯于握剑,第一次摸菜刀时就挥出了一副上战场杀敌的气势。白知语眼见他虐待死鱼,犹豫良久还是默默走开,眼不见心为净。后来,宋临野经常出差,白知语抓紧机会就点外卖。
兄弟俩都不允许她点外卖。
这点上出乎意料的一致。
下班时正好是高峰期,白知语看时间差不多在公交上打开软件。
炸鸡……好腻,奶茶……好甜,要不来点儿串吧。
有人在挤她,白知语实在动不了。只能任由他动作。
他的手在乱动。
白知语呆愣一瞬,确定自己遭遇了咸猪手。
她莫名其妙在论坛上挨骂,一晚上没睡,田螺先生还跑了。
种种怨气叠加上来,她转过头看男人。
普普通通的脸,看起来有点老实,在白知语的目光中冲她憨厚一笑,要是他的手没有在摸她的大腿的话,白知语会觉得这是个平凡的中年人。
现在不是了。
现在是平凡的畜生。
“你有病么?要摸到什么时候?”她忽然爆发,声音尖利,有些颤抖,“忍你一次就算了,还来,早上就是你!”
车厢静默一瞬。
男人也没想到她会发难,他愣了一瞬立马憨厚地笑,熟练的解释:“对不起,不小心挤到你了,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
误会你爹。
白知语还想骂,但目光是有重量的。
大家都在看她。
没有人帮她说话。
白知语最后什么也没说,冷冷注视男人走下公交。
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
她想。
她在下一站就下了公交。他们的目光让她受不了。
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她慢慢走。
骑手打来电话:“你们小区不让进去,你下来拿一下。”
白知语平淡道:“你放门卫室吧,我现在回不去。”
“哎呀,保安不让,你来拿。”
她重复:“我回不去。”
"真麻烦。"对面嘟囔着挂了电话。
白知语对着被挂断的电话迷茫一会儿。
她最后走累了,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
她不喜欢穿这玩意儿。无奈公司要求着装统一,女性必须穿高跟鞋。
说起来,高跟鞋刚开始是为男人设计的。
宋临野很喜欢她穿高跟鞋的模样,但都是在家里。
出门的话,他总是劝她穿得便携舒适一点。
白知语看向身后。
有人在跟着她。
是错觉么?
不是。
是刚刚的男人,笑着走了上来:“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很好看,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白知语向后退。
他喋喋不休:“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对我笑过,刚刚人太多了,你害羞对不对?”
白知语的手伸向提包,握紧里面的剪刀。
跑么?
鞋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主动出击?
男人的肥肉震颤,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比白知语大两号,高两个头,凑近了,她闻到汗臭味。
白知语开始颤抖。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
男人的手伸向她,仿佛慢动作,白知语看到他眼中布满血丝,是**的信号——
“啪。”
眼前忽地一黑,耳朵听到轻轻一声,好像有人在叹息。
白知语没能拔出剪刀。
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的视网膜黑了一瞬,仿佛世界陷入黑暗,等再亮起,面前空无一人。
男人忽地在她面前消失,无影无踪。
只有夜风吹过她满是冷汗的后背。
白知语好久才回过神,逃也似地冲回家。
外卖被放在门口,有些凉。
她的手指一如宋书航进家的那晚,颤抖着将钥匙插进锁孔。
旋开,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
白知语摸索着开了灯。
等光亮起,她才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刚刚……
刚刚有东西。
很恐怖的东西。
庞然大物。
黑暗的……
把男人带走。
人在她面前消失。
是什么?
她呼吸急促,手脚开始麻木。
不行,会碱中毒。
她尽力控制呼吸频率,下意识给宋临野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风声呼啸,宋临野的声音不太清晰。
“怎么了,姐姐?”
白知语喘着气,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眼泪总算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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