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生他们找到李晓东的时候，这小子正在工位上拉着鞋面，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梁祁生慢悠悠走上前，伸出长手轻敲了两下桌面，扣扣两声。
李晓东以为是监工，面带笑意抬头，笑容停在半路，向上的嘴角拉平，瞳孔瞬间缩成一个圆点，或许是因为恐惧，他呆愣住忘了动作，手里的鞋面“啪”地掉在地上。
没人催他，无声的恐惧渐渐笼罩四周，反应过来后，李晓东望着面带冷意的梁祁生，哆哆嗦嗦站起了身。
“跟我走，还是带走一只手。”
低沉平缓的嗓音钻进李晓东的耳朵，明明是疑问的语句，却隐隐泛着强硬，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我…我跟…跟你走……”他毫不怀疑面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梁祁生，他认识，难得识相地立马做出了选择，颤抖着回答道。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梁祁生唇角微勾，眉头舒展，向前一步一把搂过李晓东，动作自然搭在他的肩头，不管人抖得像筛子，就这么一路顺畅的带人往厂子外走。
真正的监工见人被带走，立马上前阻拦，何阳一把拦住了他，面露凶意恶狠狠开口：“不关你事，讨债的，不想惹事儿就给我滚远点儿！”
监工吓得后退半步，怕祸火上身，识相得没再多说一句。
李晓东窝在车子角落，双手捂着被扇肿的脸，他极力缩成一团，视线偷瞥旁边的男人，想起哥的话，债务已经被他哥还了三分之一，但是现在他被人发现了，这群人只想他立马还完所有欠款。
梁祁生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就是个不要命讨债的，接了单就要守信完成，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要到债，先收拾他一顿断了逃跑的念想，接下来是到这小子的家里去。
面包车停在一个老旧小区外，或许称不上小区，只不过几栋分布杂乱又不肯拆迁的老楼，被随意规划成一块儿。对比明显的是对面建成不过几年的新楼，栋栋规划有序耸立在一起，两块区域入口正对着。
李晓东被梁祁生捉住胳膊，一把扯下面包车，力量的悬殊让他像只鸡仔被拎住。
梁祁生抬头的那一瞬，视线里闪过一片熟悉耀眼的白，本该迈动的步子顿在原地，抓着李晓东的胳膊因为用力，泛着肌肉分明的轮廓，青筋微露。
还真是巧，对面不就是那个“李好”吗。
他直勾勾盯着，**裸的视线被那人捕捉到，四目相对之时，梁祁生将嘴一咧，故意对他笑了笑，李郝皱眉率先移开视线，
旁边的商回南见他神色异常，试探道:“怎么了？李郝？”
原来李好是李郝。
李郝摇摇头，不远处黑着脸的高大男人瞪着自己，眼神打量如针刺般落到他身上，让人浑身不适，神经病。
落到旁边的手被商回南轻轻握住，李郝一顿，默认了他的动作。
绯红悄悄爬上他的耳尖，钻进他的脖子，李郝很白，所以格外明显。
商回南无意识顶了顶腮，李郝的侧脸青涩柔和，他握手的力气加大，藏在心里的阴暗情绪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快要得手了。
人他要了，年纪第一也非他莫属！
话说回来，梁祁生提着人上了三楼，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他们显然都认识李晓东，看到面带凶意的梁祁生，都缩着脑袋瞥向一边，怕惹事儿上身。
梁祁生无视他们的存在，只是紧紧地握着李晓东的衣领，一步步向三楼走去。
人一遇到利益抉择时，但凡涉及自身，往往会舍弃旁的，最大程度保全自己。
“敲门。”梁祁生一手把李晓东推到门前，冷声命令道。
李晓东伸出颤抖的手，复杂的情绪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他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却也只能听话敲门，他多么渴望现在家里人都不在。
可他的美好想法显然落了空，隔着门隐隐约约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伴随着开门的声音，“来了来了！谁……？”
门被打开的霎时，李红脸上的笑顿住，未说完的半句话哽住，她瞳孔颤抖，瞪大眼睛望着面前鼻青脸肿的人，显然是自己失踪的一年之久的哥哥，他不敢正眼看自己，李红哆嗦着嘴，张口却只发出一阵极小的气音：“哥……”
“李晓东。”身后意味不明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李晓东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他回过身扬起滑稽夸张的笑脸，
“哥，我…知道错了，钱我一定还，能不能……，再给我……”
没说完的话被一个耳光扇飞，耳鸣阵阵还没反应过来，李晓东肚子上猛地正中一脚，极大的力道几乎把他踹飞，整个人跌进了屋里，又被抓住头发，头狠狠地撞向墙壁。
李晓东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地板上不断地抽搐着。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模糊，仿佛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李红被眼前陡然间发生的一幕吓到，她立马扑上前，焦急无措地喊：“哥！哥！”
梁祁生立在那儿，刚刚的动作仿佛只是呼吸一样简单，不耐的神情尽显，跨坐在沙发上语气催促中夹杂着怒气：“李晓东，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没空看他们久别重逢的戏码，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打商量，前面无意义的浪费时间早已消耗了他的耐心。
何阳果断一把揪起李晓东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拖到梁祁生面前，用力抓起他的头往上抬，梁祁生半弯下腰，勾起唇角，伸出手轻轻拍了他的脸，嘲讽威胁意味十足，“就今天，还钱还是拿命来！”
李红害怕极了，她悄悄起身，打算摸出手机报警，刚掏出来就被何阳一把抢走，何阳深触手猛扇她一耳光，李红被打得不稳摔倒在地，“臭婊子，敢报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心老子废了你！”何阳厉声警告道。
李晓东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痛哭流涕往前扑，被一把遏制住，“还，我还！你稍微等我，我…马上筹钱！”
身上的力道骤然松开，梁祁生正起身，微笑中带着寒意道：“真听话。”
赵堂陪妈在医院，接到电话他匆匆往回赶，门大敞着，看到缩在角落的弟弟妹妹，他脚步凝滞，瞳孔紧缩，望向沙发上的男人，沉默着走上前：
“我们欠的钱一定还，老板，你也看到我们家的情况，我们跑不了，麻烦宽限一天，明天，我们绝对筹齐！”
说着他抬起头神情激动，“如果明天我们没能把钱筹齐，任您处置！”
话音落下，小小的出租屋里一片寂静，何阳悄悄瞥梁祁生的神情，意识到他的想法后，主动开口：“赵堂，我们可从来都是当场还债，既然你都那么说了，可别怪我们明天不留情！”
赵堂赶忙点头，弓着身好声好气笑道：“谢谢，谢谢老板，一定一定！”
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他俩一直这样搭配。
……
李郝放学回家后，听到妈一直在打电话，神情颇不耐烦。
“怎么了，妈？”李郝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一边问道。
陈慧芬摆摆手，“还不是你爸家的穷亲戚，叫什么李晓东，听说啊家里欠了高利贷，找上门了，现在急着借钱，找上我们家了！”
李郝点点头，这种事他向来不管。
晚上进了屋，李郝打算再刷半套题就睡觉，手机屏幕亮起。
商回南：睡了没？
李郝：没。
商回南：我也睡不着，哎……
李郝：怎么了
商回南：……想你。
李郝再次点开手机，看到这句话瞬间笑起来，心里像抹了蜜，商回南这下一定耷拉着头，语气委委屈屈的。
他和商回南已经在一起三个多月了，对方先追的他，李郝一直知道自己的取向，商回南长得帅气，成绩又好，对他肯用心，李郝不知不觉就被他打动，同意了在一起。
脑子里闪过白天的男人，李郝直觉莫名其妙，这下也没心思做题，干脆上了床。
半梦半醒见隐隐约约听到压抑的争吵声，他没在意，沉沉睡了过去。
打人是不对的，剧情需要，大家看个乐子，可千万不能学啊！
下一张咱梁哥就和闹婆亲密接触啦！
梁祁生:我要见脑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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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赤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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