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看我兴致缺缺，于是给出了条件：“虽然我应该给你证据，但是现在你这么消极，你完成一项我给你一个证据吧。”
我看着他，觉得这货真是胆大，但为了证据，我答应了。
如此一直耗到了公司机密泄露那事儿开庭。
开庭前夕，我把证据逐一递交上去。
开庭当天，我把杭然和程铭一并薅去了。
赵江目不转睛的瞪着杭然，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杭然偏着头不看他，很是乖巧的模样。
法官在上面说：“被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江破罐子破摔：“东西是杭然给我的啊，又不是我一人作案。”
杭然垂着头，双手交叉着绕大拇指，一声没吭。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站起来道：
“这个是赵江在任期间所挪用的公款记录，以及一些证据。”
杭然提供出来的东西有一箩筐。
虽然一早就知道他有证据，提供的也都是他给的证据，但我还是震惊了一下。
大概心理就是：他怎么还有？
我低估了杭然在赵江身边那么多年留的心眼子，我以为他会想着袒护赵江。
当然……
如果他敢袒护我就把他一并送进去。
证据被展示出来，我回头去看旁听席上的程铭。
程铭显然是在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紧咬着牙关，手攥到发抖。
赵江目眦欲裂：“杭然！”
杭然垂着眸子哼笑一声，分外轻蔑：“我这儿还有更多证据，赵总想看看吗？”
咱的秘书哥也是A起来了。
一审判决下来，很成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离开法庭后，程铭缓了口粗气，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杭然：“你胆子挺大。”
意味深长的话令我闷笑一声。
杭然低着头没说话，打过招呼便独自走了。
17
我和程铭回到家后，先是盘算了一下最近的事情。
之后我拿着手机看杭然给我安排的行程。
最近很清闲。
“咱们回去一趟吧。”程铭说。
我抬头看着他：“咋了？要结婚吗？”
程铭微微张嘴，耳朵微微有些发红。
真好玩……
我放下手机凑到他身边，往他怀里窝去。
挤在一起虽然有点热，但很舒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子贴身子的原因。
“你真喜欢我？”我问他。
程铭没思索，直接点头应是。
我欲言又止，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什么长情的人。
但没跟他说。
“走吧，咱俩回家。”我说。
真怕跟他走不到头。
程铭叹了口气，看了我半天才搂着我的腰吻过来。
我心里乱糟糟的，第二次感受他的主动。
晚上我和他一起回到家见了他名义上的养父母，我的亲生父母。
父亲不太开心，但明显忍了。
“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跟男人搞在一起，恐怕要被你气出好歹来了。”母亲冷不丁冒出一句。
“就这样吧，都少说两句……”父亲说。
我抿唇，不由自主地瞟了程铭一眼。
程铭明显有些木，耳朵还红红的。
最终父母还是没多说，一顿晚饭在沉默之中度过。
坐在沙发上之后，母亲隐晦的提醒了几句某些状况下的问题。
父亲递过来一本小册子——
是关于安全措施的。
我翻着小册子，不由自主地挠挠发烫的脸。
脑子里都冒弹幕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看？
“……妈！”我嗫嚅着嚎了一声。
“为你们好，好好看看，别生病了。”
好常规的话术，说的也没问题……
但好难堪。
正当我打算把小册子丢到桌上时，程铭拿了过去，翻看过后起身去放到了外套兜里。
“知道了，会好好看的。”
大概体会到为什么结婚以后不能跟家里人一起住了。
的确不方便。
我顶着满脸羞臊，扭捏半晌赶着程铭走了。
“害羞了？”程铭被我推着走，说话声音柔柔的。
我咬咬牙：“没有！”
“好吧。”
因为被识破，导致我不想跟他回家，于是我让他把我送回了我的住处。
天稍有些凉，程铭把他的外套给我了。
我将外套往身上裹了裹，头也不回的进入小区，回到家里。
真烦。
我想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兜，拿出了那个小册子仔细翻看。
脸又烫了。
不看了！睡觉。
我想着把小册子一丢，洗过澡后忍不住抱着程铭的衣服蹭了一下，随后嗅了嗅。
淡淡的木质香水味，烟味只剩下一点点，细细嗅着有独属于程铭的味道。
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于是有些不自然地放下衣服。
我给程铭发去消息，要的意思很明确：“哥，这件衣服给我了？”
「没问题。」
几乎是秒回，我心里的小尾巴翘起来了。
第二天我便穿着他的衣服去了公司。
还挺引人注目，有些熟悉程铭的已经认出这件衣服了。
因为我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a：“那是不是程铭的衣服？”
b：“不知道啊。”
c：“好像是的……你听说他们的事情了吗？你说是不是真的啊？”
a：“应该是，我有个关系跟我说他俩是真的。”
……
杂七杂八的言论，真是很大的压力。
但又不能一点也听不到。
18
自正式接手公司，父亲彻底放权后，我和程铭的感情就淡了，不如一开始亲近。
或是匆匆一瞥或是点点头。
搞得我要觉得自己没对象了。
一日，我被江澈叫去喝酒，喝到酒瓶倒了一地。
我坐在地上晕乎往地上一摊，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你和他是怎么了？从前那么要死要活的，现在好像……”江澈靠在沙发上声音含糊。
我心里涩涩的，思索良久偏头看他：“以前不待见你现在觉得你真好，多好……”
自由又快活。
“你少伤感。”江澈手一挥，撑起身去拿来一盒烟，拿了一根递给我。
我没接：“我戒了。”
“你那个好似情人一般的男人可不见得戒。”
我仰头定定看着江澈抽烟，手指微动：“你见他了？”
“嗯，你少把他当正道人，好歹比咱们年龄大，多少心思你玩不过的。”
烟雾缭绕之下，我以前以为的傻子蠢货好像还挺精明。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腔都发闷了。
手上也抖得厉害，实在耐不住气，抬手把江澈扯过来：“你看见什么了？”
“无非就是看到你情我愿，饮酒作欢咯。”
江澈笑呵呵地说着，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脸上。
我猛地把江澈推开，头一次在夜里把杭然折腾过来开车。
“加码！”
杭然开车很快很稳，正当我打算让他一路飙车到程铭那里时。飙半道回过神来了，让杭然慢了下来。
江澈在我出国时就是那个联络途径。
现在又何尝不是？
程铭在屋里没开灯，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
灯开了他才把烟捻灭抬头看我。
我摸着黑进去在他身边坐下：“你不待见我了？”
程铭半晌才问：“我不找人诓你，你就不来？”
我登时被气乐了，抬手往程铭脸上拍了一巴掌，把他拍的偏过头去了。
巴掌声脆响。
还真是玩不过他。
我炸着毛捏着他的脸颊骂道：“我恨死你了！！”
程铭又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眼睫微垂着。
他要是个女的，不知道要惹多少怜惜。
“……”
好吧，他是个男的我也怜惜，甚至看他这样我就心内颤颤。
正当我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外面杭然说：“没事我走了。”
“走吧！”我喊了一声。
又兴致缺缺了。
于是我问道：“我听说你跟别人你侬我侬去了？”
“你真信他？”程铭问道。
“一天到晚说话做事跟带钩子似的。”我放开他，靠在了沙发上，开始跟他怄气。
“每次都是我主动！”我咆哮了一声。
程铭眼里带着委屈看我：“你想我怎么主动？”
“你好歹联系我啊？我接手公司以后感觉你都要躲我躲到国外去了。”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脸上：“你刚接手，我和你接触太多不好，得避嫌。”
很膈应的话。
“你少跟我说教，搞得咱俩多么公众一样。”
我把手抽出来，心里恼怒不已，于是咬牙道：“我觉得咱俩不合适了，分手吧。”
程铭瞳孔震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又甩开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你作个什么劲，还得哄着你了。”
应该是我的话刺痛他了，他咬着牙关，眼眶红了起来。
我则离开了他家，叫了个代驾走了。
之后几天我做什么事都觉得闹心。
还骂了杭然好几次，好在杭然脸皮厚禁得住骂。
第九天，我不断想着：他怎么不来找我？
他求我一下我就和他和好。
他为什么不挽留我一下？
我想着，手上的笔直直戳在合同上，墨在纸上晕开形成了一个厚重的黑点。
“程总，你签完了吗？”杭然忽然问道。
我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麻利地把笔挪开看着纸上的黑点干笑了几声，随后将就着签了字。
写的字跟屎一样。
“你帮我跟程铭约一下，就说想问一下他们家招标的事情。”我含糊地说。
我顿了顿道：“跟他说我要和他单独谈。”
杭然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沉不住气了。
过了三五分钟，杭然进来小声问道：“需要药吗？”
“？”我疑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时脸唰的红了。
什么药不药的……
这货想得太多了吧。
“……不，不用，我好得很。”我低着头扣手，扭捏地喃喃。
杭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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