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小女孩突然提出要和自己做朋友。
姜曲先是震惊,而后是害怕,最后最后才有一点点开心。
她原地不动,磕磕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明明在班上,唐小果他们取笑颜枝的父亲。而自己在一旁听着,没有帮她。
为什么她还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话一说出,姜曲自己感到后悔,立马改口,急忙又充满希望地问:“可、可以吗?”
也许是她太可怜了,总是孤零零的,爸爸妈妈也常常不在家,作业也不写的话,会被老师打手心的。
颜枝的眼睛很漂亮。
她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但是独独看着你,干净澄澈,真得像一汪泉水,“当然可以。”
“但是我有个要求。”
七岁的颜枝从树底站起,走过来,她比姜曲高些,声音很清脆但是很淡,“以后在学校,你可以不和我说话,但是要主动牵我的手。”
那些关系好的女生,下了课都是手牵手去厕所的。
姜曲这样想,郑重地朝自己第一个朋友点了点头,主动牵起颜枝的手。
手很小,很稚嫩。
后来,她们长大,走上青春期,颜枝成了酷酷的少女,还是不爱讲话,姜曲爱笑,性格很温和。
即便硬柔相合,也有摩擦时候,每每态度先软下都是姜曲,主动牵颜枝的手。
回到家,开灯。
室内瞬时被明亮填满,楼下轿车在亮灯两分钟后离去。
姜小宝来这儿呆了两个月,突然回家去,没了平时到家软糯团子的欢声笑语,总觉得少了点人气。
再加上今天碰到八辈子也不想遇见的人,那瞬间,浑身的血从脚凉到头,姜曲近乎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即使五年未见,再相遇,深入骨子里的感觉还是会重新跑出来。
喝了杯凉水,好一会儿,压过胃里冒起酸涩感,焦虑浮躁才随之隐去。
可身上不是自己衣服,带着不合时宜的香气。
味道浅淡,又不容忽视。
仿佛两个世界,十分格格不入却偏要相遇。
缓过一阵,姜曲才去洗漱,重新洗澡,将衣服扔进垃圾桶。
仿佛这样,自己与颜枝就会和以前一样,不再见。
回学校,九月新生来,前东操场人最多,姜曲去图书馆还书,途中遇到同学,颔首微笑即过。
也遇到前来要联系方式的同龄人。
刚委婉拒绝一个,姜曲正预出校门。
师姐陈傅玉刚好目睹这一幕。
她走入姜曲视线,面容很端庄,带着浅笑,“那个男孩子挺帅气的,据说是经济学院的,不喜欢吗?”
陈傅玉话语温和,她也是长发马尾,很怕冷,天气明明很热,人人穿短袖都觉得热,她还穿件牛仔外套。
姜曲一瞬展开笑颜,摇摇头,“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傅玉几步走到跟前,“今天。”
陈傅玉送了姜曲一个礼物。带锁的长木盒子,里面有东西,但是陈傅玉嘱咐姜曲先不要打开。
两人一同走出校门,她问姜曲,“实习顺利吗?”
“顺利,攒够了明后年学费。”姜曲顺着点头,她看到陈傅玉,明显活跃起来,主动挽着身边人胳膊,“现在去我家吧,我做饭。”
陈傅玉想也没想拒绝,“下次吧。这次回来给奶奶送钱,再是来看看你。”
姜曲一时梗住,可没会儿忙低下头,不想让身边人看见自己此时表情。
“好吧,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陈傅玉摇头,伸手把姜曲肩上的头发撩在背后,笑着轻声说,“不知道,可能个把月吧。你不要再瘦了啊,不然又变成小竹竿了。”
姜曲百无聊赖踢着路边石子,楼前停了一辆白色轿车,姜曲仅看了一眼便有种预感,那是颜枝的车。
感觉强烈到她的心脏猛不丁一跳,因此姜曲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若无其事从前路过。
身后白车按了喇叭,短而急促,姜曲脚步未停,反而越来越快。
走进楼道口,一股力道袭来,带着突然想不起名来的奢侈品香味,浓烈强硬,就如同握住自己手臂的女人一般。
姜曲在心里暗暗叹气,挣扎两下放弃,“你干嘛?!”
“怎么,姜姐姐看见我,装不认识?”颜枝细语柔声的慢语调,寻常听着像在撒娇,“你好高冷哦。”
姜曲抿唇,淡粉的唇线微微上扬,十分不适应那只手从手臂改抓为自己手腕。
五指扣拢,指尖慢慢陷入肉里,疼意随之增加。
直到姜曲忍不了,轻喊了一声痛,那力道松了,两人方才没了肢体接触。
颜枝一身淡紫细带长裙,勾勒出窈窕身材,脸上妆容很浓,眉毛细长,睫毛弯弯如扇,鼻梁挺巧,这些融一起美很张扬。
姜曲低头,拂开她的手,轻描淡写消散颜枝对自己的敌视,“我跟你不熟,保持距离而已。”
“呵,”不咸不淡的话激怒颜枝,颜枝笑得正盛,话越说说淡,渐有了寒意,“都睡过了,还不熟?难不成要我在屏幕里,买报道说,你前些日子打的孩子是我的?”
“你!”姜曲猛的抬眼,眸中震惊难掩。
颜枝怎么知道的?!!
这话是在那晚签合同的时候,不想喝酒随意找的推辞老总,公司人多口杂,自己懒得辩驳,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信以为真。
颜枝看她怒然瞪视,自己也更生气,抿紧了唇,显然等着姜曲再说话,自己当然有千万句话吐露出来。
姜曲才后知后觉,颜枝家里有多少财产,家族有多少人脉,如今已经找到自己,顺藤摸瓜,自然什么都能查得明明白白。
对上颜枝阴鸷眼神,姜曲不知所措避开,脸颊微微发烫,也更加反感。
姜曲有些恼,但不得不压低自己的声音,“颜小姐,未经他人私自调查是侵犯**,还请您自重。”
颜枝无所畏惧,笑意从刚才开始就没隐下去,“那就告我去呗。”
姜曲气结。
自己无权无势,也是,一把软木剑如何撼动铜墙铁链。况且颜枝向来是个无理取闹,从来只凭自己心意做主。
姜曲懒得同她再说,转身就走。
她如果要跟着进来,那自己就报警!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是软柿子,没想到啊姜姐姐,背着我成长的蛮快。”颜枝绕在姜曲面前,站定楼梯上两梯,凭着比她高点,轻而易举地占优势,“我今天跳了一天的舞,很累。没地方去,上次你去了我家,今天我来睡一觉,你不会不同意吧?”
姜曲冷冰着脸,“不同意。”
“好,那就赔偿吧。我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穿我的衣服。当然你还给我,我肯定不要。”颜枝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上面正是晚上姜曲穿着颜枝的衣服,从别墅里出来,“喏,证明。”
姜曲从愤怒到无语,只得在心里骂一句无耻。
出租屋如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茶几也是饭桌、书桌,碎花桌布上面搁着花瓶书各类小玩意儿。
即使一个人住,姜曲也会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颜枝坐到沙发上拿出膈在腰后的抱枕,一点没有客人的矜持,“渴了。”
姜曲去厨房给她倒水,玻璃杯放在茶几上,颜枝却不领情,皱眉,“我想喝饮料。”
“没有。”
“那我不喝。”颜枝傲得很。
姜曲也不惯着,转身去厨房。
厨房于客厅相挨,沙发里天然气灶不过十来步。
窗外绿树高大茂盛,天色渐暗,屋内也没开灯。
颜枝半撑着额头,目光投向那人,眼皮慢动作合拢,眼前的人影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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