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cm,过关了。”向延序放下尺子,顺手将那块饼干碎扔进嘴里。
他心跳还很快,贼眉鼠眼地偷偷瞄楚兆年,见对方脖颈红了一大片,像过敏似的。一面懊恼自己把人欺负狠了,一面又有些沾沾自喜。
“来吧来吧,继续。”梁渔想把手机递给楚兆年,让他来抽签。
但这人脸黑得堪比包公,梁渔心下一怵,转手又给了向延序。
“我不抽,你让他们来。”向延序拒绝。
转盘又转了好几轮,几乎每个人都被抽中过,全程嘻嘻哈哈的。
乔嘉益还被要求光着上半身,套上围裙到街口去遛一圈,险些没把王安可和梁渔笑断气。
最后一次转盘刚好转到转到楚兆年的名字,这时候,他的心情已然平复了许多。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黎梨子问。
楚兆年没有过多纠结:“真心话。”
大家叽叽喳喳地商量提什么问题,林于池突然又开金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这人怎么回事?专揪着8th power不放,真当大家看不出来?
梁渔不悦地拿手肘顶了顶他。
“问吧。”楚兆年挑起眉,眼神漫不经心,明晃晃写着“不在乎”和“无所谓”。
林于池本就不喜欢他,如今看他更加不爽,歪心思动了几圈,然后问:“从出生到现在,你有没有遇见过心动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这问题说好答也不好答,说不好答其实也好答。但对于一个爱豆来说,几乎是送命题。
楚兆年想着含混过去,谁知林于池又补了句:“撒谎一辈子上不了舞台。”
“有。”他承认得干脆,与其隐瞒和欺骗,不如大方一点,真爱粉更喜欢坦诚的人。
向延序顿时转动脖子看向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楚兆年说得随意,又似乎意有所指,“好多年前,那时年少无知,有人稍微对我好点就感动。谈不上喜欢,有点好感而已。”
“哇,那是白月光咯。”黎梨子打趣道。
楚兆年摇头:“算不上。”
“其实有过动心的人很正常吧,在座的应该都有。只是艺人在这方面需要自我把控,一切以事业为重,分清楚主次才是重要的。”王安可不是爱豆,但也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他试图把话讲得圆滑,不让林于池继续下去。
谁知道,这一下却给对方递纸了,林于池看一眼楚兆年,说:“确实要自我把空,爱豆谈恋爱就是犯了死罪,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像我,连心动都不敢,怕辜负粉丝的喜欢。”
“……”黎梨子和顾晓对视半秒,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语”。
林于池拉踩得实在不算高明。
楚兆年垂眸冷笑,声音傲慢又严肃:“爱豆不是为了媚粉而存在的。”
“我们唱歌跳舞,不仅仅是因为热爱。站在舞台上,我想的是,多唱一分钟,粉丝会不会更快乐;多写一句词,粉丝是不是能获得更多正能量;我的三观影响着她们的三观,我的梦想鼓舞着她们的梦想。”
“我不会因为某些粉丝三观的偏离而去改变自己,我要做的,是去告诉她们教会她们那些积极又正义的存在。”
楚兆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知道是因为林于池的失礼,还是因为那根充满酒气的百醇,让人不小心上了头,他还在意犹未尽。
“年纪到了该谈就谈,不要藏藏掖掖,又当又立。不如光明正大地告诉她们,我谈恋爱了,希望你们也能找到那个深爱的人。”
他终于说痛快了,头微微一斜,便撞进向延序眼底。
莫名其妙,他就是觉得这双狗狗眼此时好像很委屈,蓄起浓重的悲伤和不甘,让人心口隐隐发疼。
他害怕心软,索性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游戏结束,夜也深了。
南方的夜晚还很闷热,楚兆年洗了个冷水澡,将一身燥热冲去。
从浴室出来便发现狗子已经躺下了,侧着身子离他的地铺十万八千里远,辟邪似的。
这样最好不过。
楚兆年拿衣服罩住摄像头,把屋内最后一盏橙黄色小灯熄了,然后掀开被褥躺下。
空调呜呼吹着,睡在另一头的那个人好像翻动了几下身子,接着布料摩擦声窸窸窣窣,动静越来越大。
“你到底要不要睡?”楚兆年不耐烦地转头,险些撞上向延序的鼻尖。
这人竟然敢挪进他的被窝里!
“你干嘛?”楚兆年猛地后撤。
向延序眨了下眼:“你有喜欢的人?”
“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语气很冲。
当然有关系,向延序不敢说,只能换一个问题:“你还在生气吗?”
楚兆年没答话,他就以为对方还在生气。天热,人的情绪也会受影响,楚兆年这段时间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所以向延序自愿认错:“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朝你吼的。”
屋子没装窗帘,皎洁的月光从窗子映进来,把他的瞳仁照得闪亮,像两颗正在反射光芒的黑曜石。
楚兆年开始意识到,自己总是将一些未曾发生的过错归结在向延序身上。
明明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死死纠结着已经不存在的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是他作茧自缚了。
楚兆年翻过身,后脑勺对着向延序,声音哼哼像蚊子:“嗯,我也有错。”
“啊?什么?”向延序没听清。
让楚兆年再说一次是不可能的,“我说,困了,睡觉!”
“哦……”向延序没挪回自己的窝,视线落在对方修长的后颈上,月光里明亮的瞳孔逐渐变得深邃。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在距离皮肤半寸的距离骤然停住,顺着脖颈边缘弧度慢慢描摹。
牛奶沐浴露的香气弥漫鼻尖,向延序心跳加速,楚兆年迟早会完全属于他。
次日清晨,空气很湿,四处弥漫着一股小雨过后的露水气息。
幸好不是回南天,不然这地板会湿漉漉一片,根本睡不了人。
楚兆年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对上一杆长l枪短炮,黑乎乎的镜头怼在面前,将脸上的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
“哇,哇,皮肤好好。”
楚兆年揉了下额前碎发,一把推开镜头,在背后看见乔嘉益的脸。
“起床啦,要去采茶啦!”王安可站在旁边,手上举着长长的收音设备,看起来有点吃力。
楚兆年轻蹙下眉,偏头发现睡铺右边空空的,不见向延序人影。
他站起来,洗漱打理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镜头问:“采茶?采什么茶?”
乔嘉益还尽心尽力抗着摄像机充当摄影师,“对啊,今天的任务,去茶园采茶,然后卖茶,自己赚饭钱。”
楚兆年下楼的步子一顿,“两两一组?”
“对啊。”
岂不是又要跟向延序做队友?他心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下到一楼,迎面就是两排整整齐齐的竹框和编织帽。向延序蹲着身,好奇地东翻翻西看看,时不时开口问旁边的人:“这个怎么编啊?难吗?”
旁边那中年人是生面孔,说话带了口音,一听便知道是本地人:“将当咧,不蓝,里辣锅手快一diang,一tiang棱做好多过。”
向延序根本没听懂,还特别给面子地回应:“哦哦哦,这样啊,挺厉害的。”
“他说简单,手快一点,一天能做好几个。”楚兆年说,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的T恤,头发被睡成自然卷,整个人都柔和几分。
向延序有点意外他会插话,瞪大眼睛一直仰头看他,险些把人看得又要发火。
还好,姜PD及时发话:“看到面前的竹筐和帽子了吗?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上山采茶。大家根据游戏排名分配工具,顾晓组两个竹筐、两顶帽子,乔嘉益组和林于池组都是一个竹筐、两顶帽子,向延序组一个竹筐、一顶帽子。”
“一顶帽子?这么热的天怎么活啊?”乔嘉益说。
向延序拿起编织帽直接扣到楚兆年头上,“我不用。”
卷毛被压得遮住眼睛,楚兆年从发缝中瞥一眼向延序,最终也没说什么。
清晨下了小雨,山路有些泥泞,顺着山坡一直往上走,抬头就望见整片整片的翠绿梯田。
节目组早在茶园门口安插好旗子,位置显眼,大家很自觉地在门口排成一条队。
姜PD失笑,“直接进去就好了,曾师傅会教大家怎么采茶。”
教采茶的曾师傅就是方才同向延序搭话那位,他手指晒得黝黑,指节都积了层厚茧,抓着叶片说:“手工采茶要用“提采”方式,用拇指和食指抓住叶片下的茎,这样轻轻往上提。”
他折落好几片叶片,放在掌心,给大家看。
乔嘉益凑上去闻了下,“这茶叶好香啊。”
“满园子都是茶香,你现在才闻到。”王安可笑说,他嗓音是干净纯澈的少年音,连吐槽都很温柔。
向延序学着提采一片茶叶,递到楚兆年鼻子下面。
“香吗?”
茶香被向延序的雪松香水味裹挟,竟奇妙地融合到一起,诞生出原属于大自然的清冽馥郁。
楚兆年抬了下眉,把向延序的手推远,嫌弃道:“全是你的香水味。”
“有茶香啊。”向延序狗鼻子贴在叶片上狂嗅。
姜PD无情打断某人犬性大发,“好了,学会的可以开始采茶了。你们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我们会安排大家到鲜叶市场进行售卖。”
话音刚落,黎梨子赶紧拉上顾晓跑起来,“快跑,那边有好多!我们有两个竹筐,肯定能比他们采得多。”
其他几对cp也分散开,暗地里相争比较。
楚兆年对排名不感兴趣,但他手上动得飞快,一心只想着卖多点钱,晚上别再可怜兮兮到处蹭吃蹭喝。
出道八年,面子总不能再丢。
然而那头,向延序悠哉悠哉地一边拿采茶,一边唠嗑:“欸,师傅,这个茶是什么茶啊?”
曾师傅:“凤凰单丛。”
“哦,我知道,有听说过。”
曾师傅:“我们这边的特产。”
向延序点头:“对对对,没错。”
唠嗑就算了,还要在人耳边唠,楚兆年忍不下去了:“向延序你是来度假的吗?”
向延序有些委屈,摊开手给对方看,“我有在采啊……”
掌心里摊了几片孤零零的茶叶,楚兆年无语地抖了抖竹筐,里头叶片沙沙作响。一看,已经铺了个底儿。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喔!豆包!”
向延序突然抛开手上的茶叶,猛地扑过来。
“有蛇!快跑!”
今天骑车去了,好累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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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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