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吃亏吗？
林扬心里其实是有些委屈的，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初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拿了去，他甚至连对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觉得亏？但他不想和人说这些，哪怕是发小，林扬也是要维护好自己不羁的人设。
林扬吃饱了就开始露出了本色：“那有什么亏的，我也有爽到啊。”
沈飒华顿时就有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错觉，但发小这么多年，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沈飒华早都习惯了。
沈飒华对林扬这种臭屁的行径没什么要说的，转而问他地上的衣服还要不要。
林扬摇摇头：“不了，应该都穿不了了。”
昨晚他没喝醉，从进门到早上醒过来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林扬都记得。逃跑的那个冷峻帅哥，不知道的喝太多，还是本性如此，手劲也太大了。两人进房间之后，就开始撕他的衣服，撕衣服的模样帅归帅，却也一点不手软，衣服当下就都被撕坏了。
“床头柜上是什么？”沈飒华刚刚只顾着震惊凌乱的床、地上乱扔的衣服，和垃圾桶里的套子，没有注意到床头柜。
这会儿准备要走了，沈飒华看得更仔细了些，生怕落下什么东西，这才看到和床头柜颜色明显不同的卡。
林扬喝着果汁，含糊道：“卡。”
沈飒华这时也拿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黑卡？禽兽给你的？”
林扬白了沈飒华一眼，对沈飒华语气里的窃喜不是太满意，“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见识。”
沈飒华把卡扔给林扬：“这是M银行的顶级限量卡，国内拥有这个卡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位数。”
林扬接住卡，随意看了看就扔到一边：“那就如何。”
沈飒华冲林扬比了个“赞”的手势，懒得和他这种外行人探讨这个卡相关的事，只帮他把卡收了起来。
林扬吃完饭，提了沈飒华带来的衣服去卫生间换。
脱下浴袍，林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下去的火气又“噌”起来了。
这个“跑路哥”手真狠，不但撕坏了他的衣服，还给他留这么多罪证呢，这要是真报警了，“跑路哥”是铁定要被重判的吧？
刚刚洗澡时，林扬又饿又累，顾不上观摩，现在看着镜子里满身痕迹的自己，林扬都气笑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再碰到“跑路哥”，一定要让他好看。
“最好别再让我碰到你！”林扬穿好衣服，冲着镜子比了个打枪的手势。
沈飒华任劳任怨，下班后不辞辛劳，一个电话就赶来酒店，接上林扬再把他送回了家。
路上少不了要唠叨林扬几句，林扬也不反驳，敷衍地回应着。
末了还数落了林扬的同事们几句，“你们公司怎么这么不靠谱？新员工入职第一天，第一天啊，就能带你去喝酒闹事。”
林扬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就替同事们解释了两句：“不是喝酒的事，我也没喝多。这是意外，意外你懂吗，跟我同事有屁个关系。”
沈飒华把车停在林扬公寓门口，扭头问他：“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需不需要买药？”
这话让林扬的脸少见地红了一下，这也就是车里光线暗，沈飒华看不真切，否则肯定会惊掉下巴的！
林扬从小除了长得招身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喜欢之外，最招摇的就是他的厚脸皮。别说脸红了，沈飒华以前总说，老天在创造林扬的时候，百分百忘记给他加名为“不好意思”的小料，所以林扬的生命里才会没有“害羞”这样东西。
“不用。”林扬拒绝，拉开车门就要跑，但又被沈飒华喊住了。
“卡。”沈飒华把卡递了过来。
林扬接过，没再说什么，和沈飒华挥了挥手就进了公寓。
回到家没多久，林扬接到了闻景的电话。
闻景也是林扬的发小，但闻景是小学三年级转到林扬的班上时，才和他们认识的，比林扬和沈飒华这种从幼儿园就一个班的，要认识得更晚一些。
不过三人关系一向很好，尤其是闻景和林扬性取向一样，又都很爱玩，所以有些不能和沈飒华说的话，在闻景面前，林扬都不会隐瞒。
林扬在电话里简单把昨晚发生的事，和闻景说了。
没想到闻景听完却很激动：“不是，林扬，他抱你你不会推开他吗？你怎么能直接跟他进房间啊？你脑子掉美国忘记带回来了？”
林扬：“……”
但其实，林扬自己也挺懵的。
昨晚他把醉鬼送到房间门口，帮醉鬼打开门，把门卡插/入卡槽中，房间里顿时一片辉煌。这个时候林扬可以走了，但只是不知道是房间的灯太亮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醉鬼突然睁开眼盯着林扬，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便扑上来，把林扬压在门上，抱着他，嘴里嘟囔着什么。
对方比林扬高很多，又很壮实，林扬推不开他，只好就这这个姿势把人扶进了房间。房间门在他们身后合上的时候，林扬还没意识到危险。
直到他扶着醉鬼倒在床上，转身要走，却被床上的人拉着手的时候，林扬才后知后觉到危险，但这时显然是晚了。
醉鬼拉过他，翻个身就把林扬压在身下，对方一面亲他，一面碎碎念，这下因为离得近，卧室又很安静，林扬总算听清了醉鬼说的是什么。
他说：“宝宝，别走，想要你……”
那瞬间，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林扬竟真的没再反抗，默许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林扬走神的这期间，闻景还在电话那头碎碎念：“你知道对方什么人吗？做什么的？有没有对象？身体健不健康……”说到这，闻景顿了一下，“我艹，忘了这茬了，他有没有戴套？不行，有些病戴了也有风险，明天一早我去接你，给你约个体检套餐，我带你去。”
林扬听他这么说有些懵：“啊？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有？”闻景恨铁不成钢，“你都不知道对方什么状况，一个路边遇到的陌生人，你怎么敢和他睡的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这个圈子有多乱，万一……”
好在闻景适时收声，没把这个万一什么说下去，毕竟不是什么好话，说出来怕成真了。
但看闻景这么着急，林扬也迟来地感到些后怕：“行，早上几点？我定个闹铃。”
“六点半。”闻景说。
听到这么早，林扬用商量地语气和闻景说：“太早了吧？能不能九点，我怕我起不来。”
闻景不肯：“我知道你家密码，到时候去床上逮你。”
林扬：失策了。
这个房子是闻景帮他找的，他住进来后改了密码，新密码当然不会避着闻景。
挂了电话，林扬换上睡衣就扑倒在床上，什么都不管了。
他其实是三天前才从美国回来的，时差都还没倒过来。本来想的是马上周末了，等周末再倒也一样，没想到周末没到，倒是先和人在酒店混战了一整夜。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了一整天，又或许是因为时差在作祟，林扬躺在自己的床上反而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半天没睡着。
闲下来就不免想到了最近的事，难免也会想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
林扬在回国前，其实在疗养院住了很久，护工告诉他，他昏迷了三年，很长时间都住在疗养院。
林扬醒来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父亲打来的，父亲告诉他了一些这三年的事，但说得很简单，林扬不是太相信。
他记得的，记得昏迷前的事，那天他独自去山上拍照，是想留一组独属于大自然的系列照。后来误踩了陷阱，才从山坡上滑了下去，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从父亲和护工嘴中得到的消息，林扬大概拼凑了个大概的后续。
只能说还好林扬去的那座山不是无人山，当时他掉下山的时候，有路人听到了他的呼救，就帮忙打了救援电话。
林扬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学校收到消息联系了林扬的联络人，林父，林关山。
之后林关山赶赴美国，给林扬转了院，治疗了大半年，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把林扬送去了疗养院。这三年，林关山隔几个月就会去看林扬，平时也经常会通过护工，在视频里观察林扬的状况。
林扬出事时，他到美国才一年，研究生念了一年不到，出事后，林关山倒是帮他办了休学手续。可惜休学有效期只有两年，等林扬醒的时候，他的学籍已经被注销了，要想继续学业的话，只能重新再考。
林扬醒来后，也考虑过要不要重新考，麻省理工数据分析专业的硕士学位，林扬还是想拿下的。但一来不在考试季，二来他睡了三年，要重新拿起出本也需要时间。
还在犹豫之际，林扬登陆自己的社交账号，发现之前一个在摄影爱好群里认识的朋友，在转工作岗位。是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地点在京市，职位是美工。
林扬没多犹豫，很快就和那位网友取得联系，发了自己的简历过去。隔天就收到了那家公司的入职邀约，林扬和公司人事聊过后，双方都挺满意的，他就买了机票回国。
回国住的地方是闻景帮忙找的，新家的生活用品是沈飒华送来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利。
只是失眠时，盯着屋顶的林扬，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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