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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房间里的人都在按照各自的习惯观察现场,实际上他只是给门外庄别辰的进门之路加上了一点难度而已。

当庄别辰提气,拎着裤子以最“轻盈”的,不惊动镇门兽的方式溜进屋子的时候,秦月明正站在一间挂着明锁的房门前:“这间房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我孙女李佳缘的房间,她上高中住校后给自己的门上挂了这么大一个锁,不许别人进。”

“李佳缘的父亲,我可以见一下吗?”秦月明问道。

刘浩城忽然咳嗽起来,声音大到把房顶戳破。

李云华向老友投去感激的目光:“没关系的,”他的表情里有一丝苦涩,“安如你可能不记得了,李佳缘没有父亲。”

“那她父亲是去世还是……”

“李佳缘的父亲跟李琳失踪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刘浩城跳出来,试图靠胡搅蛮缠终结这个话题。

秦月明明显也不是肯轻易妥协的人,一老一少在客厅里开始辩论,一个非要问,另一个不让问。

双方斗志昂扬,犹如战场上的斗鸡,互不相让。

“那个庄别辰啊,这都几点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零食啥的拿出来让老人家补充点体力呀。”陈勤吩咐说,想要岔开话题缓解气氛。

没成想,进了厨房不到半分钟的庄别辰立刻开启鬼吼鬼叫模式,尖叫着从厨房里抱着个垃圾桶跳出来,“啊啊啊”地说不出话。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陈勤凑过去,只见垃圾箱里血红一片,杂物的正当中,正躺着一节血淋淋的断指。

回过神来的他赶紧回头去挡,看到这一幕的李云华早已支撑不住,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陈勤和赵棋扶着李云华去沙发上顺气的时候,气呼呼的祖孙俩凑过来,刘浩城二话没说,操起尿不湿对着庄别辰不分头腚一通猛砸:“你个混球,你个混球,让你去拿零食,你拿出来个啥,老李胆儿小,吓死了他拿你球的偿命。”

庄别辰抖抖索索地指着被生活垃圾包围的断指,翻着眼睛不敢朝里看,没料到被刘浩城一把揪起来,举到半空中:“这是个啥,这是个啥。”

沙发上的李云华被血腥的一幕吓到闭气,孙志飞和老伙伴轮流给他做急救。

“这是个啥呀?”刘浩城戴上单片眼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眼睛跟前仔细看,又闻了闻,差点一口咬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庄别辰止住。

“你个混球给我放开,”刘浩城一脚揣在庄别辰的腿弯上,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垃圾桶里的杂物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一地。弄出祸端的刘浩城不顾地上的人,举着手里血淋淋的东西仔细研究。

陈勤忍不住骂他:“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吓死老李吗?”

“吓他?”刘浩城抖了抖手里的东西,“鸡爪子就能吓着他,见着鸡屎他不得上吊?”

“是鸡爪?”李云华的气才慢慢顺回来。

“可不是吗,煮的半生熟,你别说这玩意还挺像人手的哈。”刘浩城笑嘻嘻地说,拍着老朋友的大腿,“你够了,活了小一百岁的人了,看个鸡爪子吓成这样,丢不丢人。”

李云华抱着胸口坐起来:“不是,不是小琳就好,吓死我了。”

当一众老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地上的庄别辰再次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又怎么了?”刘浩城一脚揣在庄别辰的腰眼上,地上的人疼得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庄别辰把手上的几张碎纸片推到他跟前,“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刘浩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人老了眼睛是远视,你放这么近气鬼呢,拿远点!”

为了避免挨打,庄别辰把手上的字条拼在一起,站那儿念给一众老祖宗听:“你的女儿在我手里……”

头一句念出来,李云华又瘫倒回去。

“想要她活命的话,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

“准备什么?”他身后的钱小历追问道。

“零有点多,我点一点。”庄别辰回答说。

看不下去的钱小历用纸巾垫着手将纸条接过来:“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十八万三千五百八十元,否则我们将把你的女儿以分段的形式送回你身边,一截小指不成敬意,不准报警,否则立即撕票。”

“是,是小琳被绑架了吗,是小琳被绑架了吗?”倒下的李云华气若游丝地说。

“不会的,”钱小历说,“如果是李琳的话,谁把这些丢到垃圾桶里呢,您不是说过这里只有您女儿和孙女住吗,孙女住校后这里只有李琳一个人。”

“对啊对啊,”庄别辰在旁边帮腔,“她总不至于撕掉自己的勒索信吧。”

“李佳缘在哪个学校?”秦月明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立刻跟老师联系,确认她的位置。”

“她在住校,应该没问题的。”虽然嘴上这么说,李云华还是拿起电话:“糟糕,我没有她老师的电话。”老人在茶几上四处寻找,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她会把电话号记在电话簿上吧。”

秦月明不忍心打扰他,但是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年轻人会用那种东西。

老人焦急地翻找:“电话簿呢,电话簿呢?”

钱小历蹲在老人旁边:“老先生,您的孙女在哪所中学上学啊?”

“找不到,找不到,我找不到!”慌乱中李云华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话。

钱小历刚想去握住李云华的手,再问一遍,一个响亮的巴掌“啪”地一下打在李云华脸上。

苍白的脸上顿时肿起来,刘浩城背着手在李云华跟前晃荡着:“哎呀,这还没清醒,得再来一下。”

他再度拉开弓准备扇人的动作被赵棋按住:“够了,别打了。”

“不够,还不够,老东西还没清醒过来呢。”刘浩城坚持着自己的判断,还想挣扎,却被赵棋掐得死死的,只好蹬着腿儿骂人,“老子是在救他,你个缺胳膊短腿儿的玩意敢惹你爷爷。”

看不下去的秦月明把两个掐架的老头拉开:“够了。”

刘浩城掐着腰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去比试高低的劲头被秦月明一眼瞪回去。

“李爷爷,李佳缘在哪个学校啊。”

“佳缘,佳缘……”老人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佳缘,佳缘在……”

秦月明果断放弃对李云华的期待,请求陈勤等几位爷爷照顾好他,不要让刘浩城乱来,环视了一周,捡起刘浩城丢在地上的黄铜拐杖朝锁住的门口去了。

钱小历也同科里的同事取得联络,通过居民登记系统查询。

秦月明操起拐棍朝门锁上猛砸下去。

此时,刘浩城早已扔下老友,抱着脑袋朝孙女扑过来:“这可是,这可是古董啊,那可是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呀,是爷爷的爷爷传给爷爷的传家宝啊!”

秦月明不为所动,一下一下地砸着,直到门锁被砸掉。

刘浩城才趁机从她手上抢下拐杖,摩挲着上面的砸痕,心痛不已,“咚咚咚”地跑回老友跟前,把拐杖伸过去:“你赔你赔你赔!”

陷入魔障一般的李云华不停地翻找着抽屉里的东西,好像这样就能找到女儿和孙女似的。

秦月明已经进到上锁的房间里,在书桌上翻找着。

此时,钱小历已经跟同事确认了李佳缘就读的学校是长陵市第一中学,随即拨通了教导主任的电话。

这时候秦月明拎抱着崭新的习题册向钱小历展示上面的签名。

“八年级二班。”钱小历说,“对,我需要班主任老师的电话。”

从钱小历口中念出一串数字,他放下手机的时候,秦月明那边班主任老师的电话已经接通。

“喂,庄老师你好,我是长陵市振兴警局的警员钱小历,我从第一中学教导主任周数那里拿到你的联络方式,我现在需要知道你班上李佳缘的情况,我的信息你可以随后跟教导主任或者分局取证。”

“据李佳缘的班主任老师说,她请了病假,已经一周没去上学了。”秦月明放下电话,转向钱小历,“抱歉,刚刚跟老师通话借用了你的名字。”

钱小历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因为现在他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桩失踪案,而是一起连环失踪案。

刘浩城用胳膊肘拐拐左边的陈勤:“哎,你有没有觉得他俩配合地很默契。”

见陈勤扭头不理会自己,又不死心地拐拐右边的孙志飞:“你看他俩是不是有夫妻相?”

孙志飞懒得回应这种无厘头的问题,用默不作声回应他。

“喂,小子,”两只胳膊被架起来的刘浩城用灵活的脚趾勾住庄别辰的裤腿,“小子,小子,快把尿不湿给我捡回来,我要尿裤子啦。”

庄别辰傻乎乎地把尿不湿捡回来的时候,刘浩城气呼呼地甩来老友:“需要照顾的是老李,你们拐我干嘛?”然后抱着尿片头也不回地扎进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随即响起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留下庄别辰照顾李云华,几个老伙伴争先恐后地冲进卫生间,飞溅的血液喷满了满墙,满是血迹的水池里漂浮着一张垩白色的人脸,水池边上随意散落着肉眼可辨的人体碎肢。砍刀和防水雨衣堆在门口。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赵棋,孙志飞和陈勤默契地架起刘浩城后退一步,将卫生间的门拉上,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口喘粗气。

“怎么了?”李云华指着卫生间问,“不要瞒我,有什么比我女儿和孙女失踪还大的事能刺激到我吗?”

几个老头或望天,或望地,假装没事地开始在房间里散着步。

钱小历跟在秦月明身后,任凭她打开那扇把老人家吓得鬼吼鬼叫的门。

门内的景象连他这个警察都觉得背后发凉。

钱小历第一时间把秦月明拉出来关上门,随即联络警局的同事。

“怎么,怎么了?”李云华撑着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朝卫生间的方向去。

几个老伙伴冲过去,四人分抬一条胳膊腿,试图把他架出去。

其中刘浩城表情最为痛苦,他扭着胯叉脚走了几十步,终于忍不住丢下老友,弹跳着冲出去“我的膀胱,要炸掉啦!”李云华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充满了痛苦和急切。他的脸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手紧紧地抓着门把手,仿佛那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小子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庄别辰的怒斥声紧接着响起,他的脸上也是一片焦急,一边骂着一边冲向李云华。他在不明所以的状态下被抓了苦力,抱起李云华乱蹬的腿,跟着老几位的号令,反身一头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几个老人不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愤怒。

“对,凭什么不让进?”另一个老人接口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我们刚从里面出来的!”第三个老人提高了声音,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瞧不起我们是不是?”第四个老人冷笑一声,他的眼神里满是轻蔑。

庄别辰捂着脑袋上的包,哀求地看着对面气势汹汹地老几位,他的嗓子冒烟已经解释到无话可说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一只被猎人逼到角落的小兽。

此时,李云华挪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声音嘶哑地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那是我自己家……”话没说完,就被老几位像绑架一样抬回园区内给孩子们准备的秋千上。他们拆下来居民们私搭乱建用来晾衣服的绳子,在警车顶灯的照耀下,干净利落地把虚弱的李云华固定在秋千上。

在警车上留守的警察无奈地看着几个老头的作为,他摇了摇头,不敢说更不敢干涉,只能派人去安抚被绑的李云华。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无奈,仿佛在问:“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几个面色红润,步伐坚实的老头,庄别辰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如果眼神能杀人,拼尽全力守在门口的他,早被几个老头剁成肉末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仇恨的火光。

“你个熊孩子,不服管了是不是,放我们进去!”一个老人怒斥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威严。

“求求您了,您是我亲爷爷,”庄别辰抱着手在身前不停地作揖,他的脸上满是哀求,“里面那可是……”

他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上:“嘘,别乱说。”刘浩城眼珠猛摇两下,示意他身后的李云华,“让他知道了里面说命案现场,他受不了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可惜,刘浩城一门心思扑在老友身上,忘了自己眼花耳聋的事儿,他的嘘声比庄别辰的声音大了几倍不止。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庄别辰的心更加沉重。

秋千上的李云华听见他们的争执声:“什么,命案现场!”他的脸上的痛苦更甚,两腿一伸,头一沉,昏死在秋千上了。他的身体在秋千上摇摇晃晃,就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叶。

此时,钱小历和秦月明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脸上满是严肃。对于几个老前辈,钱小历只能耐心地解释:“之前我们并没有立案,只是来例行查看,现在已经确定上命案现场了,所以真的不方便让你们几位再进去了……”

“那她怎么能进去?”刘浩城指着自己的孙女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愤怒。说完又觉得不对,立刻缩回手假装刚刚发声的不是自己。他的动作滑稽又可笑,让庄别辰忍不住想笑,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

“她说警方刚刚任命的特别助理,”钱小历解释道,“她有权利进入现场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面对几个老头的胡搅蛮缠式的据理力争,秦月明显然没钱小历的好脾气,她寒着一张脸说:“噤声,从现在开始再让我听见有不同意见,不愿意听警方调遣的人,我立刻给你们的儿女打电话,让他们来把你们接回家‘安享晚年’,”秦月明扫视现场一周,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冷厉和决绝,“都听懂了吗?”

几个老头蔫头耷脑地说:“懂了,懂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担忧。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没听见。”秦月明说。

那三个老头整齐划一地:“听懂啦。”

陈勤推推老友:“喂,你孙女挺厉害的。”

“那是,”刘浩城背起手,“不看看说谁的孙女。”

“爷爷?”

“听懂啦!”刘浩城响亮的声音响彻夜空。

“怎么样,受得住吗?”钱小历把进入现场穿戴的防护品交给秦月明的时候不放心地问道。

“我像是受不了的样子吗?”秦月明面无表情地说,直接过越碍事的钱小历回到房间里。

物证科的同事正在进行现场采集,钱小历科里的组员赶到的时候,秦月明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之前被李云华翻出来的杂志册页,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我介绍下,这位是秦月明,是警方最新启动的针对提升破案率开启的特别计划的一员,她将作为特别助理和我们组共事一段时间。”

秦月明无视对方伸过来的手:“我不会做太久的,这个案子完结后就会卸职的,所以,”她说,“不用认识也可以的。”说话间踱到浴室门口,“人齐了就开始吧。”

钱小历身边的人主动帮队长解了围:“遇到了也是缘分,还是认识下吧,看起来我年纪比较长,我先来,我叫白华生,你可以叫我罗叔,平常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秦月明朝他点点头,话虽如此,白华生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叫叔似乎有些早了。

“我叫罗朴,”一个稍显年轻的人指着刚刚发过言的警员会说,“虽然都姓罗,但是我和这个罗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哈。”

“臭小子,当然没关系了,能有什么关系?”白华生拍着他的头顶,“你叫他小萝卜就行,我们组还有两个组员,叫江蕙和秦历,他们俩是夫妻,现在在休产假,以后再认识。”

秦月明以点头做回应,没说出口的潜台词是,她不会呆太久,应该没什么机会认识那对夫妻了。

组成人员介绍完后,进入现场勘查环节,钱小历偷偷地给萝卜头手里塞了个牛皮纸袋,示意他跟在秦月明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真是的,队长终于开窍了吗,”罗志勇抱着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学会怜香惜玉了。”

钱小历晃着脑袋,刻意压低声音:“关于特别助理,有为期一周的组内实习期,如果一会儿她进去后有不良反应,我希望你如实记录在案。”

两人说话间秦月明已经率先进入洗浴间,没有预想中的尖叫,哭声和呕吐声。原本跟在秦月明身后的萝卜头青着脸从浴室里跑出来透气,被其他两个警员看着,将牛皮纸袋套在鼻子上,重新回去。

“这不像你,一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白华生说,“如果你不想要她来咱们组做协助的话,完全可以拒绝的。何必要借我的手?”

“因为一些事情,”钱小历说,“这一生,我都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他看着自己的队员,“我不是要你劝退她,你只要如实写报告就好了,不必为她隐瞒不足。”

“收到”,白华生说,“我会如实写的,不过,”他指指门里,“现在看来她还不错。”

在那个昏暗而阴冷的浴室中,秦月明站在正中央,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俯视着水池里那张惨白的脸。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问道:“死因能确定吗?”

穿着防护服的男人正忙碌地从水池里抽水,他的动作显得机械而专注,听到声音后,他抬起了一张苍白的脸,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污水。

“你是?”男人带着疑惑的语气反问。

站在秦月明身后,萝卜头用手挡在嘴边,尽量降低声音,却用夸张的口型说:“她说我们科新来的特别助理,漂亮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

秦月明转过头,目光如冰,语气冷冽:“在尸体跟前,请严肃点。”

萝卜头被她的目光所震慑,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夏慕,那个穿着防护服的法医,透过镜片的反光,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秦月明的脸,语气平静地说:“你好,我叫夏慕,是振安分局法医科的,以后就是同事了。”

秦月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她直截了当地问道:“致命伤是什么?”

夏慕耸了耸肩,似乎对自己的被无视并不在意,他用行动回答了秦月明的问题:“她被肢解了,尸体被水泡过太久,现在我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看她的颈部——”他小心翼翼地将水中的头转了个方向,露出了切口处的皮肤,那里呈现出条纹状的紫色瘢痕,“伤口没有收缩,分尸是在死后进行的。根据现有的证据,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她是机械性窒息致死的。”

秦月明俯下身,仔细查看颈部连着许多筋肉的断面,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砍了很多次。”

就在这时,钱小历和白华生推门而入,正赶上了秦月明和夏慕的交流场面。

夏慕和后进来的人互相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没错,分尸手法极不专业。”他指了指皮肉碎屑和扯变形的断面,“分尸是一项极其考验体力的活动,这次的嫌疑人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多次砍剁可以视为泄愤,但是就现在的状况看,我更倾向认为我们的凶手在最后虚脱了。因为最后的筋膜明显是扯断的,如果是泄愤的话,通常是乱砍一气,不会选择扯拽,那样凶手自己也会很狼狈。”

萝卜头蹲在一旁,好奇地问:“所以,嫌疑犯是女人?”

夏慕回答:“女人,或者是一个没有那么强壮的男人。”他顿了顿,又问,“尸体的身份确认了吗?”

钱小历点了点头,说:“等你这边完事,我们会安排家属认尸。”

秦月明对认尸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女尸脖子上的勒痕上,她问:“这一道上面的纹路是什么?”

夏慕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定纹管,组成成分是无碱玻璃纤维纱编织,这是家用电器电线上常见的配件,那种老百姓常说的缠了线圈的电线。它被用来保证里面的铜丝不被折断,延长使用寿命。因为被水泡着已经有些变形,所以也难怪你没看出来。”

秦月明轻轻一笑,反问道:“勘查尸体上的痕迹本来就是法医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看得出来?”

夏慕露出了一个宽容的微笑,似乎并不在意秦月明的问题,他说:“是我说得不对,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萝卜头在一旁好奇地问:“夏法医,你的外号不是冷面法医吗?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

夏慕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温暖,仿佛在这冰冷的环境里,找到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在那个阴沉的午后,浴室内的气氛虽然凝重,但秦月明和夏慕之间的对话,却像是在冰冷的空气中注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他们的专业素养和人性光辉,在这个案件中显得尤为突出。而这一切,都只是这个复杂故事的开端。夏慕转向他,用往日里冷淡的声音问:“是要我这样吗?”

萝卜头摇着脑袋:“不了不了,一个组里有一个冰山美人就够了。”

秦月明指着浴室门后角落里散落的玻璃瓶:“那是什么?”

“看得真仔细。”夏慕拿着瓶子,将上被撕掉边角的模糊标签对着光线,“看不清,我要拿回去化验才知道。”说着,将瓶子装进随身的物证袋里。

“不过,”秦月明蹲在下水井前,指着一块碎肉问,“这一块好像有点不一样。”

夏慕用取证钳子夹起来,借助灯光在半空中辨认着,防护镜后面的眉头缩到一块:“已经脱水,纤维受到破坏,但是要我说的话,”夏慕将碎肉放进单独的物证袋,“这块应该是牛肉。”

见秦月明依旧是那副样子,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略略丧气的发法医禁不住提问:“在分尸现场,出现一块有脱水状况的牛肉,不奇怪吗?”

“这是杀人现场。”秦月明回答,“堪破奇怪的表象寻找真凶,不正是我们正在做的吗?”

夏慕深吸一口气:“这具尸体是谁呢?”

他将目光对准身后的警察,后者也正为这点为难。

“这种状况怎么让人家认尸啊。”白华生砸吧着嘴,他所说的也正是钱小历为难之处,毕竟现有的亲属是年近百岁的老人家,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这有什么难的。”查看尸体的秦月明不以为意地说。

“你有什么好办法?”钱小历眼前一亮,嘴快的萝卜头抢先一步问出来。

“外头一堆磨刀霍霍要帮忙的老头不用,留着当祖宗啊?”秦月明轻飘飘的回答解决了钱小历的大问题。

当钱小历抱着从现场拍到的照片找到几个老头的时候,并没有预想中争先恐后的热烈气氛,反而一个个横眉冷对给他摆脸色看。

钱小历走向陈勤:“老领导,案子上的事儿,请您帮帮忙吧。”

陈勤扭过脸:“承受不起,你是我领导,连现场都不让我进,你是我领导。”

无奈之下,钱小历转向孙志飞:“孙老师,我可是您的学生……”

“谢谢你提醒,顺便通知你,论文别想过了。”

“赵棋老师,”钱小历端着电子显示器,“您是老前辈,咱们又是一个局的,请您……”

“我已经退休了,是没有用的老家伙,现场都不让我进,这会儿找我干嘛?”赵棋抱着手臂在这个寂静的午后,钱小历的心情就像被挠痒痒的虚构胳膊一样,痒痒的却又无从下手。连连吃瘪,他的沮丧情绪如同一团黑云笼罩着他,让他准备偃旗息鼓。就在这时,刘浩城背着手,一副轻松模样,假装望天似的踱步到他身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个,小子,你没有啥要问我的吗?”

钱小历满怀希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期待:“苏老先生,您肯帮忙吗?”

刘浩城闻言,放声大笑,头部摇得像拨浪鼓,说:“NO.连想都不要想。”

“那您干嘛让我问?”钱小历不解地皱起眉头。

话音未落,钱小历的脑袋上随即吃了个爆栗,痛得他眼冒金星。刘浩城脸上却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教训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他神秘兮兮地靠近钱小历,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煞有介事地说,“爷爷问你个事儿哈。”

“您说。”钱小历疑惑地望着他。

钱小历满以为是要说案情,结果刘浩城眼珠一转,忽然话题一转:“我孙女漂亮不,你愿意给我当孙子不?”

钱小历苦笑不得,摇头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是长陵市振兴警局刑侦一科的科长,破案一把好手,没想到今天会被几个老头逼得如此狼狈不堪。

钱小历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准备独自面对报案者的时候,却突然被几个老头一齐冲上来按住。他们像是老鹰捉小鸡般,有锁喉的,有抠眼的,有下绊子的,还有一个吊在他身上用体重压制的,让钱小历动弹不得。

“前辈,你们在干什么呀。”钱小历只能好言相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他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把这几个老人家弄伤了。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许你去找老李。”

“这现场的尸体,他不辨认我们怎么查案?”钱小历焦急地争辩道。

“反正是不行,”刘浩城从他身上跳下来,抢过显示器,一脸严肃地说,“老李已经收了刺激了,再弄下去真的要出人命的。”他撸起袖子,豪气干云地点开屏幕,展示出浴室里的人脸。

几个老头放开钱小历,聚在他身后,屏息凝视着屏幕。那是一张即便失去血色,仍旧看得出青春洋溢模样的脸庞。

“这个……这个……”刘浩城揪着下巴上的胡茬,眉头紧皱,“这是……”

钱小历也凑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从年龄上推断,这不是李老先生的女儿,所以我们想知道,她是不是李老先生的孙女,李佳缘。”

“老东西,你认识老李的孙女吗?”陈勤问道。

刘浩城苦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跟我这种老头玩。”

“那你看个屁啦。”孙志飞把显示器抢下来,还给钱小历,一脸的不屑,“自己的案子,自己想办法,只是有一点,要是老李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钱小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老先生们的性格,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他抱着显示器,走向倚在秋千上的李云华,他的步伐有些沉重,因为他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因为其他四位老先生,正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一副要把他扒光吃掉的模样。

“李云华先生,”钱小历立正站在他跟前,声音平静而坚定,“是这样的,接下来有一些照片需要您辨认,如果照片上的人您认识请告诉我。”

他点开屏幕,虽然已经是尸体的模样,但那青春年少的面容仍旧让人心疼。李云华看着屏幕,又指了指自己窗户上的忙碌的警察身影,声音微微颤抖:“她,在里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不可思议。

钱小历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与同情。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李云华来说,就像是一个晴朗的天空突然炸响的霹雳,震耳欲聋,让人措手不及。但在钱小历的心中,他明白真相终究是要面对的,哪怕它残酷得让人无法直视。而他,作为刑侦一科的科长,肩负着揭示真相的重任,他要为那位无辜的少女讨回公道,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钱小历微微一怔,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老人的脸庞。他注意到老人的眼神中,震惊的色彩要多于悲伤,这让他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答案。然而,作为一个严谨的刑警,他仍旧需要对方的亲口确认:“请问,您认识她吗?”

李云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我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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