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檀真年仅25岁就当上了御史中丞,他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和朝野里那些老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重要的一点,他尚未有婚约!
他曾一天之内弹劾百官,列出三百八十条罪状,贪官恨死他,清官爱他深如海。
这天刚下早朝,中书令玉泽禹邀请他在欢悦楼小聚。
“大人,这其中怕不是有诈!”蓝实小声提醒薛檀真。
薛檀真白了他一眼:“我用得着你提醒?”
“是我多嘴了!”
“哎!大人,您去哪啊?”蓝实追在他身后。
薛檀真慢悠悠地闲逛:“去欢悦楼。”
“您怎么还去啊!您不是知道这是个鸿门宴吗?”
薛檀真在路边摊随手捡了个石头,那老板说是从南方运过来的玉石。
玉石在他手上颠了颠,就是个形状特别的石头。
“包起来吧!”
老板开张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冤大头,恨不得宰了薛檀真的腰包。
对方开出的无理价位,薛檀真没有讲价,他对着蓝实招手:“付钱。”
蓝实不情愿地掏出银两,接过包装精美的石头礼盒。
薛檀真背着手走在前面:“一会儿算在中书令账上。”
别人请客,带些礼物上门也是应该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骗子!那个人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前面的人推搡着祝喜,拉着她要去衙门报官。
“大妈,你别拉着我啊!”祝喜拼命地挣脱。
大妈死拉着她不放,大声招呼着:“大家评评理啊!这个女娃子说她是什么山上的神仙,前些日子我家老头子中了风寒,喝了她开的药之后两眼一闭走了!呜呜呜,可怜我家老头子一条腿迈入黄土,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能就死得这么稀里糊涂啊!”
大妈装模作样地抹眼泪。
围观地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指责祝喜害死了人,要将她告到衙门那里!
祝喜急得头疼,只想着先离开这里。
大妈突然抱住祝喜的大腿,哭着喊着:“你要去哪里!你害死了我家老头子,你要赔钱!”
祝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以前下山都是和师兄一起。
她第一次单独下山,就被人讹上了!
祝喜蹲下去扶她,解释道:“我真没有开错药!你公公肯定是吃了不该吃的才出事的,跟我没关系啊!”
大妈不依不饶:“人都被你害死了呀!你这个丫头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心肠如此歹毒!”
“那我们去官府讲个明白!”祝喜无奈说道。
大妈突然不愿意了:“不行!谁知道你和官府有没有勾结!你今天要是不把安葬费给我,你哪里都别想去!”
祝喜急得头皮发麻,想要推开她,谁知道这大妈就像焊在她身上似的,怎么都推不动。
“你瞎说什么呀!我初来乍到的,你、你先放开我!我们去官府讲个明白!”
蓝实追上薛檀真,发现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好奇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自家大人背着手往人群里走。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当街污蔑朝廷命官!刑部尚书大人兢兢业业的处理了上千件大小案件从未有冤案错案,你这个妇人竟敢当街说公孙大人有包庇的行为!”薛檀真淡定自若地呵斥。
他虽然没有穿着朝服,但他两手一背,站在那里就官威十足。
祝喜感动得要哭出来了,她连忙求助:“这位公子,我真不是骗子,我是瑶光山的弟子,只是前几日这位婶子的公公突感中风,我恰好救治了一下,谁知道她今天跟我说她公公死了,非要怪罪到我身上!”
她解释地话一说出来,观众一下又转换了风向。
有人窃窃私语:“那姑娘原来是瑶光山的弟子!”
“瑶光山的弟子怎么会医错人?是不是那大妈自己贼喊抓贼啊!”
“我觉得像!她们家那老头手底下好几亩地呢!她那男人又是个孬货,那老头一死,家里的财产不都掌握到她哪里咯!”
众所周知,医圣归隐的山林就是瑶光山,山上的弟子得医圣亲传,各个医术高超。
大妈也就是个乡野妇人,想着讹两个钱就算完事,现在事情闹得有些大,她有点怵得站起来:“我、我哪里知道她是瑶光山的弟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灶火还没灭,我先……”
“等等!”薛檀真叫住要逃走的大妈,他看向祝喜:“你说你是瑶光山的弟子,证明呢?”
大妈被他这么一说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对啊!你说是就是啊!证据呢!”
祝喜从医箱里掏出山门令牌双手奉上:“这是我的山门令牌。”
“蓝实,验!”
蓝实得令,上前去验令牌真假。
不过几秒钟,他对着薛檀真点头。
大妈一看是真的,气势又瞬间扁了。
薛檀真将令牌还给她,又问:“你开的药方呢?”
祝喜解释:“药方我给这个婶子了!”
“脑子里可还记得?”薛檀真继续问。
祝喜点头,背出药方。
薛檀真转向大妈,问她:“你家老头子可是喝的这个药方?”
他审视的目光太过吓人,大妈支支吾吾半天说道:“我、我哪里记得,我就是她写了什么,我就去抓药了!”
薛檀真继续问:“你在哪个药铺抓的药?”
“林药堂!”祝喜抢在大妈前面回答,她知道面前这个公子是要还她清白。
她说道:“我去林药堂问过了,他们说药方抓完药后就烧了!”
“烧了?”薛檀真蹙眉,吩咐蓝实:“去这个大妈家里把药渣带到林药堂,再去找个别的郎中来。”
“是!”蓝实得令,转身跑去大妈家。
大妈想拦都拦不住。
玉泽禹正要去欢悦楼,恰好看到薛檀真,跟他打招呼:“薛大人,这欢悦楼在这边!”
薛檀真听到有人喊他,转身,看到是中书令,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有约这件事。
他解释道:“玉大人抱歉了!我这里遇到了点事情,改日再约吧!”
玉泽禹看了看他旁边的祝喜,又看了看那个大妈,笑道:“哟,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这位妹子怎么的还哭上了?”
祝喜茫然地看着他们,站出来正要解释,薛檀真将她挡下,礼貌假笑地回玉泽禹:“遇到一些小纠纷,玉大人要是不急,就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玉泽禹爽快地答应。
众人一起去到林药堂。
林药堂堂主正在招待公孙胜,刑部尚书公孙大人看到薛檀真和玉泽禹走在一起,身后还跟了一大批人,他脑子懵了一下。
林药堂堂主比他还懵,小心翼翼地出来招待:“二位大人这是抓药?”
玉泽禹指了指薛檀真,他只是来看戏的。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
公孙胜提着药袋跟他们打招呼:“薛大人,玉大人!”
薛檀真两手一背,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祝喜:“正好刑部的大人也在,你们把案情经过再详细描述一遍。”
大妈听到什么刑部大人,小腿一软地要坐到地上,好在旁边的柱子撑住了她。
祝喜激动地对公孙胜行礼:“大人,小女子是瑶光山的弟子,此次是受师尊委托下山办事,前几日我路过这个婶子家门口,她的公公突感中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那郎中开的方子是大补辛热之药,与她公公情况不符合,我和她解释了她公公的病情之后她也同意了我的药方,谁知道她今天突然来找我,说我开的药喝死了她公公!还请大人为民女洗清冤屈!”祝喜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说出事情原委。
还没到上班时间的公孙胜在心里对薛檀真翻白眼。
这人平日里爱弹劾就算了,怎么还管上他们刑部的事了!
而且这种小小的纠纷,需要他这个尚书出场吗?
公孙胜切换进入升堂模式,严肃地看着那个大妈:“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妈都被吓破胆了,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公孙胜放下自己的药袋子,正了正嗓子:“你说你开的药方没有错,那药方呢?”
“在林药堂,但我来林药堂拿原药方的时候 他们说当天就烧了。”祝喜回他。
林药堂堂主正在和中书令一起嗑瓜子,没想到这瓜嗑到自己身上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堂主眼神清澈又惶恐:“冤呐!大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公孙胜本来想着把夫人的药带回家,再美美的睡个回笼觉,现在被这事儿整得!
“明律规定,每个人来抓药,药堂都必须将原药方保留下来,你们林药堂是要闹哪样!敢烧了原药方!”公孙胜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
林堂主吓得浑身一哆嗦,解释道:“肯定是误会,我们都把药方抄录下来的!这位姑娘你可还记得是那个人长什么样?我这就让所有员工到场给你指认!”
祝喜点头。
公孙胜拍桌怒气冲天:“还不快去!”
蓝实带着一包药渣子刚好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郎中。
蓝实将药渣子摊开在地上。
公孙胜问:“这是什么?”
“这是药渣子,从这位婶子家里刚刚打包来的!”蓝实解释:“这位是附近的郎中,那天他也在这个大妈家里开了药方。”
祝喜蹲下翻看着药渣,闻了闻,说道:“这是姜,这是附子,这是桂枝,都是热药,我的药方里是没有这些的!大人明鉴!”
公孙胜皱着眉头,转了半张脸看向薛檀真。
薛檀真慵懒地靠在柜台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公孙胜下早朝时还在想要不要回家换个衣服再来拿药,他现在可太后悔了!
中书令嗑瓜子的声音简直要刺穿他的耳膜。
刺耳,实在太刺耳了!
林堂主带着人过来排排站好。
祝喜扫了一眼所有人,指着一个鼻梁右边有颗痣的男人:“是他!”
林堂主立刻拉他出来,谁知那男人腿软地直接瘫坐在地上。
他也只是收了钱替人办事,声音颤抖着全盘托出:“药方我没有烧!这个婶子她给了我钱,让我跟这个姑娘说药方烧了的,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啊!大人!”
这下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大妈身上。
大妈已经吓得站都站不稳,恐慌地双膝跪地求饶:“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我、呜呜呜、大人饶命啊!”
到底要饶多少条命!
公孙胜头疼得揉了揉眉头,看向中书令:“玉大人怎么看?”
中书令两手一摊,不关他的事啊!
公孙胜又看向薛檀真:“薛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薛檀真一副公私分明地表情:“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这破事,够不上砍头,又够不上关押!
公孙胜看向祝喜:“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祝喜。”
他点头:“祝姑娘,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让这位婶子亲笔写个道歉信贴在她们村门口你能接受吗?或者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
祝喜也没想怎么样,她点头接受:“我能接受,我本来也只是想要证明她公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好!”公孙胜就喜欢这种爽快人,他对着大妈:“那你快回去写道歉信,写两份,一份给这位祝姑娘。”
大妈颤颤巍巍地点头:“好的好的。”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大家就散了吧!”终于可以回家了,公孙胜心情愉悦地疏散围观群众。
身后,传来悠悠一句:“不对吧大人,这可是个蓄意谋杀案,怎么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
公孙胜愉悦地心瞬间低到谷底。
大妈原本都要站起来了,听到这句话扑通地一下又跪坐了回去。
薛檀真淡淡道:“祝喜,你当初开药时可有明确告诉这位婶子,这个郎中的药方喝了会有什么后果?”
祝喜愣了一下,一直被忽略的重点瞬间被提了回来。
她愣愣地点头。
薛檀真正要继续问,公孙胜一手提着药袋子,一手拦住他:“都别说了,升堂。”
案子从林药堂转到了大理寺的大堂。
中书令的瓜子也换成了更喜欢的花生米,他感叹,这可比欢悦楼的菜下饭多了。
大理寺卿本来想着趁最近没什么案件,和几个好友小酌一下,这酒还没喝上两口,大理寺这边就有人来找他,说什么刑部尚书,御史台,还有中书令都聚在大理寺审案子呢!
他慌得要死,以为是出了什么大案子!
在来的路上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将什么碎尸案,断头案都想了一遍。
大堂中央 ,祝喜和郎中站着,大妈因为腿软站不起来,跪坐在地上。
大妈的胳膊和腿都止不住地发抖。
“祝喜、邱达关,你们将刘子海那日的情况各述一遍。”公孙胜拍板道,:“邱达关先说。”
邱郎中向前,将那天的事说道:“三天前,那时候应该是刚过辰时。”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公孙胜打断他。
邱达关解释:“因为平日里我家的狗会在辰时来找我要饭吃,那天我刚喂完狗没过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刘婶子说她公公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嘴巴歪着还流口水,我一听就寻思着是中风症,去到他们家时,刘子海口眼歪斜,噤不能言,我就开了参、附、熟地等药,药方刚写完,这位祝姑娘就出现了,她说她是瑶光山的弟子,她给刘子海诊完脉之后,开了小续命汤去桂附,她说刘子海本体丰腴,病脉洪大有力,面赤气粗,乃是痰火充实之证,我这才恍然大悟,自知医术不精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再后来就是刚刚这位蓝大人来找我到林药堂,又到了这里,大人,我说完了。”
公孙胜问祝喜:“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祝喜摇头。
他又问瘫坐在地上的大妈:“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妈哪里还说得出来话。
公孙胜拍板,大声宣道:“刘巧玲,我朝律法谋杀亲尊长,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者,皆斩!”
大妈听到这个,整个人像抽了魂一样。
外面闯进来一个矮壮的男人,跪地磕头求情:“求大人网开一面!求大人网开一面!”
公孙胜小声地问旁边的副官:“这是?”
副官回他:“是刘子海的儿子,刘巧玲的丈夫。”
公孙胜心烦地皱眉,拿起一块板子随意扔到地上:“案子转交大理寺,退堂!”
众人退去,留一男一女在那里抱头痛哭。
祝喜顺着人群来到街外才缓过神来,她看到那个高八尺,长相俊朗的大人在前面。
她想过去感谢他,但他正在和别人讲话,祝喜就先站在旁边等着。
祝喜的目光时不时地探过来,玉泽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调侃道:“那姑娘好像有话要和你说。”
薛檀真侧头看过去,祝喜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触碰到一起。
祝喜躲闪着看向别处。
“有事?”
耳边,上方,是他的声音。
祝喜局促地点头,不太敢看他,匆忙地弯了下腰:“刚刚的事情,多谢大人!”
“不必。”
她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他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没有一点多余的废话。
她还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不过刚刚那些大人好像都喊他,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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