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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他是以一个少年的视角观查周围。石砌的高楼参差不齐,大街上人流密集,摊位无数,一派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走了,馋鬼。”原主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

“你走那么快干嘛?”尚是稚子的陌沛,穿着一件华服,头发束的一丝不苟,眼睛水灵灵的很可爱,拿着得来的两串糖葫芦,尽力的快步走到陌恒身边,他们的娘不急不缓的跟着,眼中尽是笑意。

好不容易追上了,“你……吃吗?阿娘说……这是给……你的。”小陌沛拿着糖葫芦喘着粗气道。

“我不要。”陌恒抿了抿唇拒绝。

“为什么?”小陌沛瞪大双眼像是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拒绝美食。“哥,你还是不是人,哪有人像你一样整天装清高的?”

“闭嘴,师傅说了,武学想至精,要懂得克欲。”陌恒一副师者之态,恨铁不成钢的说。

“哦!”陌沛睁着迷蒙双眼,咬下一个糖葫芦,嘴巴鼓鼓囊囊的,殷红的小唇沾满了糖渍,模糊不清的说:“你真的不吃吗?”

话音刚落,脑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人小话多,谁教你的,嗯?”陌恒笑着道。

陌沛脑门上多了一道指印,眼含泪水一脸委屈,想叫又舍不得把糖葫芦吐掉,瞪着少年狠狠的往他脚上踩,但到底是稚童,没有多少分量 ,一点都不疼。

“哟,这不是陌大公子吗?难得见你出来一趟,都长这么高了。阿凝带你们出来的吧!还真是……”离他们不远处的胭脂摊旁,摊主一身布衣,满脸褶皱,老态之气尽显,看见他们似笑非笑地远远招呼。

“阿伯生意不错嘛!一看就是经营有道。”陌沛挡在陌恒身前吐了口中食抢言道。

“千凝啊!不是我们说你,好端端的,带这么个东西出来,晦气。”

“是啊!这大过节的可别影响了大家的气运。”

“你们呀!她可是城主夫人,想干什么还用与我们报备?若是出事,不是还有那位担着吗,我们瞎操什么心?”

……

拥挤在胭脂摊旁的一群女子听到二人的对话,拿着胭脂盒望向他们纷纷讥笑道。

“张伯卖我胭脂吗?”陌恒绕过陌沛上前凉凉的询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街道上相离近的都禁了言。

“上好的梅子艳可要?极艳极清香的。为阿凝买的吧?也是,她整天素面素妆的,哪有城主夫人该有的架子。”张伯夸声道。

那几个女子却是扔下手中的胭脂盒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就是买个胭脂吗?怎么感觉她们像是见了鬼一样。”围看热闹的摸不着头脑疑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那小子可不就是个疯子吗?听说过女子怀胎祈福吧?我们这可叫送尘,听闻城主夫人送尘途中收了个义子,本没什么可怪的,但听闻夫人临盆之时长达三天三夜,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城主好巧不巧被上边那位诏回会堂,一拖再拖,众人慌做一团,无人敢擅自作主,后来你猜怎么着。”

解释的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往陌恒的方向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扯不上气一般小声地接着道:“那个义子神色淡漠,轻飘飘地隔着门问了句’园中的梅花开的很艳,你们不看看吗?’蒙上眼睛就提剑闯进去,着实把府里的人吓的不轻,出来的时候浑身带血,好在最终母子平安。”

“那不是帮了大忙吗?”

“哼,谁知道呢,当年那一卦极为不详,说不定就是他带来的灾祸。”

“这又怎说?”

“这……嗨,反正只要当他提到有关红色的,必然见血,虽说是兽血妖血,但想想那股狠劲,保不齐哪日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张老,能试色吗?”叶千凝着一身淡蓝衣裙,上前拿起那盒所谓的梅子艳,含笑道,眼眸却不动声色地扫过说话的两人。

看的两人心里发毛,禁了声,脚底生风转眼就没入人群。

“夫人随意。”张老眼迷成缝,脸上褶皱加深应答出声。

“是不是艳过头了?”女子指腹沾着胭脂自言,在陌恒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陌恒皱着眉回眸看她,陌沛一脸惊羡的盯着,不满道:“阿娘偏心,我也要么。”

“恒儿肤白,点上到是好看。”叶千凝高兴的说,用沾着胭脂的手在陌沛唇边轻点了几下,鲜红清润的,可爱不少。

“就它吧!张老,价钱如何?”叶千凝弯着腰轻捏着陌沛软嫩的脸,笑问道。

“夫人既是喜欢就送您了。”张老摇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摸来的破扇摇摇头道。

叶千凝终究没有白拿,放了几片金叶,一手拉着一人,一手抱着一人转身离开,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张老帮我算一卦吧”

陌恒回头,只见张老对着一旁请求的女子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一片冷意,转而直直的盯着陌恒。

看的晨觉言都心底发寒,当年那一卦?为谁?陌恒吗?他不是孩子吗?卦象呢?不详!对城主府还是整个昭城?

晨觉言还来不及细细思索,就被慌乱的人群截断了思绪。

“谷风令战败,墨将军失踪,敌军从雅间道攻上来了。”

有人穿过人群奔走高呼,惶急之色尽显。

“不可能吧!不是说前些时日还战捷吗?墨将军从无败迹,她怎么会败呢?”

“呸,果真只是一介女流。我说她怎会有如此大本领,定是通敌!不知羞耻。”

“胡说,女子又如何,还不是墨将军守了城几世安定,怎么你一男子不率领那区区几千人屡战屡胜?”

“叛徒而已,什么墨将军,她也担待得起这三字?止擅的弃徒罢了!可笑!”

“哟,也不知是谁说的战争之事与我等何干,怎么也有怕的一天?”

“城主先前不就让大家早做打算吗?还不是你们自私舍不得那点钱财,死活赖着不走,如何怨得了别人。”

“与其在这说风凉话,还不如赶紧逃命。”

“逃?你逃的了吗?战的了谷风令的军,你到是说说你有多大的能耐啊!”

……

饶是知晓雅间道离昭城相隔千里,尚不知会不会攻到昭城,街道上人人依旧神色慌张。

“夫人,城主让在下接你们回去。”四个穿着白衣的人出现在叶千凝等人身后,为首一人低声道。

“沛儿听话吗?”叶千凝没回应他们,问怀里的人。

“嗯!”陌沛点着头,眼神茫然。

“陌恒带着沛儿跟他们回去,我马上就到。”叶千凝放下陌沛对着陌恒说道。

“大家不要慌,城主夫人在这呢,她一定有办法救大家出去。”不等守卫带着人离开,先前被她看发毛的一人嚷嚷着。

人群立即涌往叶千凝所在地,围了一层又一层。

“夫人救救我们吧!孩子还小,可不能没有我们啊!”一个老妇抱着孩子洒泪道。

“是啊!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诏城,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有千匹布堆着呢,坏了多可惜啊。”

“你不是也会武功吗?像墨将军那样 ,不能退敌死守一阵也行 ,只要援兵到了大家就有救了。”

……

昭城不似他城,三面依山,一面傍水,山皆垂直耸云,险峻横生,那水照护城河那般想来深不可测,应是渡船出行,也难怪城中无一马厩残迹,通城只有一门,墙砌甚高应是御敌之用,晨觉言自思,自是想通了城中居民的无端遐想。

“她没那么大能耐。”陌恒冷冷出声打断那群人的无稽之谈。

自己的畅想被人打断,几人一愣,其中一人皱着眉望向陌恒,突然大笑起来:“叶千凝啊,你带进来的狼崽,你是想害死大家吗?”

众人不知其意。

“你的义子一来,漠上神庙就不灵验了,而你又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差点难产送命,算卦时铜钱坠地,而今谷风令战败,墨将军失踪,你是要害死全城的人吗?”

听完他的言语,人群瞬间骚动,人人一脸激愤的指责,推搡着,就像誓要陌恒偿命。

巧合吗?哪有那么多巧合。陌恒愣住了。

他想起了他初见叶千凝那日,连带着晨觉言也看到了他的回忆。

——山丘本没有多高,但饿死的流民不计其数胡乱的抛掷山上,日日堆积,白骨成山。

那时的陌恒无名,小小的一人守着一副白骨,寂寞时,也不过对着其中一具白骨不停的叫唤着阿娘。

待到山丘上原本青葱的大树枯到最后一节,陌恒终是把全部的白骨葬到树下,独自一人昂首看着枝间哀叫的黑鸦,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他满身的泥泞。

独自一人,挺好的。他以为能按自己所想,坐在树下守一辈子,哪怕自己也枯死也好。

但那天不期人愿,一怀孕的女子被一干恶鬼逼上山。女子送尘,本就是怀孕期间容易被缠上不好的东西,到多个神庙祈福而得名,城外只有一间荒败古庙,大户人家通常不屑求拜,只是偶有穷人到此忏念,但叶千凝不拘,被缠了祸事。

听到声响,陌恒漠不关心的瞥了一眼,着实不想搭理,无限烦躁,最终还是在那女子快被撕食时,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砸在恶鬼头上。

恶鬼佝偻着腰,形态半虚半实,通体沟壑,粗糙不堪,眼珠瞪的奇大。因被陌恒打断进食,枯朽般的利爪朝陌恒迅猛伸来,软骨似的在地上爬行。

他自小活在死人堆里,碰到的厉主不少,无意纳食的凶气不比恶鬼的少,与恶鬼较量虽没讨到好处,但即使对方占数量优势,恶鬼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双方都是伤痕累累,陌恒满身血痕血珠垂滴,一脸无所谓,恶鬼却是逃之夭夭,在恶鬼逃出视线的那刻,陌恒也支撑不住倒下没了意识。那时他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也是可笑,将军府上养着的一众术师平日里夸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到头来连个人都护不住,几百只恶鬼就缠的脱不开身,有的甚至当场吓的失魂,还不如一个孩子的能耐,叶千凝暗叹。

陌恒醒来时,自己躺在若大的檀木床上,淡蓝色的帐垂下,安神香徐徐燃着,烟雾丝丝散入空中。

叶千凝从书页中抬头笑问:“醒了?吃点东西吧!”

陌恒真正吃到的一顿饭。

他记事起,他的阿娘便早已病重,日日咳血,连话都说不出,更谬论能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时的吃食顾不上,闹饥荒,又有疫乱,莫说药了,就连草根都难以挖到。富的在这闹市里丝毫不受影响,有钱什么买不到?日日笙歌,夜夜箫舞又有何妨,穷的便只有死路一条。穷尽的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活下去,可那又谈何容易。那时人小,虽然懂一些事故,却做不了多少,只知道母亲每日都很难受,尽管天气极端恶劣,昼间烈日,晚间霜寒,依旧与其他流民一般睡在城外枯草堆上,无一人抢占城外古庙,不愿亵渎神明,受着同样不怎么富裕的人的一点施舍,还要时时提防他人强夺的踩踏,忍受污言秽语,甚至自身入他人之腹。

他的阿娘自病起不曾熬过一个礼拜,临死前都未能睁眼瞧上他一眼。守着阿娘的尸身,一点点的看着尸体化腐,一点点的消解,直至白骨。并没有多伤感,只觉得太累,无泪可流,也无泪可流。

捧着粥,陌恒埋头沉默着。

“冒犯的知道了你的一点事。我想收你作义子,你可同意?就叫陌恒。”

说是义子,却待他极好的,后来陌恒得知他昏迷那日,叶千凝不嫌血污沾身,亲自背他下山,因是稚童,又是极瘦,压根就没多少分量。

到叶千凝临盆那日,被他赶跑的恶鬼再次缠上叶千凝,陌恒闻到恶鬼气息,无由的隔门问了句:“园中的梅花开的很艳,你们不看看吗?”恶鬼是山下梅花边的野鬼吞食孤魂过度所致。

养了一邦废物,废话连篇,符咒无用,法器难摧,商讨半天就得出一句“听天由命”。

不得已他只能蒙眼提剑进门斩杀恶鬼,眼底漆黑一片,靠着气味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除恶,恶鬼无血,修了实体就另当别论了,出来时,因一身恶臭血污被叫作了疯子。不过没关系,那日后他多了一个总爱缠着自己的傻弟弟。

他想不起在遇到叶千凝前,有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里,自己做了什么,又对自己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陌恒望着眼前近乎暴怒的人群,就像下一刻他死了,他们就能得救。

“夫人,把他交给我们吧!只要把他献祭了,漠上君就回来了。”

“他就是个祸害,他招来的灾就该他去解。”

“墨将军早已明令废除献祭,你们还敢如此。”

“人都不在了,废什么话。”

……

“我有办法!澜沧带恒儿沛儿回去。”叶千凝护在二人身前,前半句对着人群大吼,后半句对着身后之人行令。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在陌恒陌沛眼前挥过。

眼前全黑之际,陌恒看到了一张张旁观的脸,个个冷眼相看。

“夫人!”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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