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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会议结束之后都散场了,许愿跟其他人前后脚离开,值班室里的夜班民警微眯着眼睛休息。

“老大,你这就回家了?搁平时不都在办公室熬通宵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钱铮打趣说。

张姐把材料收拾进包里,打算出门买点夜宵,十分赞同地看了钱铮一眼:“哟哟哟,这个月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早下班啊。”

“前几天熬得有点过火,”许愿揉着酸痛的眼角,一边说着一边按了按车钥匙,“再不回去补个觉,案子没完我都要先完了。”

“啧啧,铁人。”钱铮感叹。

许愿眼尾微垂,下班后掩不住的疲惫感慢慢溢出来,笑着给了钱铮一棒槌,而后又看向张姐,正色道:“张姐,今晚你值班?”

张姐点头。

“跟今晚留守的说一声,让他们养精蓄锐好好睡觉,”许愿说,“明天开始,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这案子。”

“得令!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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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钱铮和张姐后他给车打火,看见路灯依旧亮着,霓虹灯一直闪烁,但是前方的车流却渐渐稀疏乃至于消失不见,独独只有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孜孜不倦地工作。

风大,尤其是在初冬降温的这个夜晚,人会觉得就连空气都是寒凉刺骨的。

雨势愈加猛烈,小雨成了大雨。

路上,车身满是干涸黄泥浆的破大众不紧不慢地行驶,后方车门处凹下去了一块,关不上的车窗大大咧咧地开着,任由风雨飘入车座。挡风玻璃前的雨刮器来来回回地摆动——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

车辆驶出主干道,往右朝着城南大道去了。

在经过一处僻静路段的时候,车辆靠边缓缓停下,车前灯亮着,雨丝同灰尘一起,在微弱灯光的照映下飞舞。

许愿握着方向盘,雨刮器依旧颇有规律地摆动,将新落上去的雨滴一次又一次洗刷干净。而他却并不急着开车,只是从车门处的置物篮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叼在嘴里。

果然几乎每个外勤警察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烟瘾。

“呼......”

总觉得晚上的那名死者有点眼熟,但由于冷冻与割喉导致这人面部出现凹陷,他暂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今天晚上自己带队出警要抓的那个通缉犯。如果是的话,A级通缉犯莫名其妙被杀害在警方眼皮子底下,那这乌龙可就大了。

他忽然觉得有点压力。

车窗飘雨进来,尼古丁混杂着外界清冷的空气,悄然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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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犯罪分子们的挑衅还是毫无眉目的案件,都有可能会成为压力的来源——但幸好他命中与恋爱无缘,直到现在都没找上老婆,因此相较于一入警就结婚生子的钱铮,许愿觉得自己要轻松得多。

既不用时刻被媳妇儿耳提面命催促回家,也不用为那些零零碎碎的生活支出或是孩子的奶粉钱发愁,更不用被家人日复一日地唠叨戒烟......可见单身汉也有单身汉的绝妙之处。

啊,单身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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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直没有停,休息够了,许愿随手将烟摁在易拉罐里熄灭,正欲驱车离开,但下一秒引擎发动的响声却戛然而止。

他刚要挂挡的手也顿住了动作。

他看见那个新来的了。

江驰正冒着雨在街上走着,昏暗的路灯照着江驰的身影,不知是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江驰的步伐看上去竟有一丝摇晃,却不急不慢的。

许愿皱了皱眉:报到第一天就搞溜号早退逃避会议,到底几个意思。

他把头探出车窗,刚想叫人来车里避雨,下一秒江驰却逐渐消失在低矮建筑的拐角处。

漆黑一片的天空一瞬间闪了几闪,犹如白昼,紧接着远方的空中便劈下一道震天巨雷,“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许愿气笑了,在原地待上几秒,最终挂上挡,脚下一踩便将车飞快地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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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下过一晚上雨的市区就连空气都变得湿黏黏的,昨天夜里突然降温,暴风雨裹挟着电闪雷鸣飞一般地在滇城上演了现实版的道友渡劫、渣男发誓,甚至劈坏了发电厂的基础装备。

“妈啊冷死了冷死了,”张姐裹着值班室的军大衣,手里捧着个大热水袋掂来掂去,在支队走廊上不断蹦跳,“天啊,为什么还没来电?南方没有空调的日子真是难受......咱队里的发电机呢,快快快搬出来!”

钱铮搓着手,仿佛连羽绒大衣也挡不住空气中的寒冷,此时的他一脸肃杀,悲痛欲绝:“一早就被隔壁特警支队借走了,说是雨大路滑,不宜室外训练,转室内训练需要灯光。”

“真抠搜,他们那儿是穷得只剩下训练器械了吗,”张姐嘴唇冻得直哆嗦,“三天两头不是来咱这儿蹭饭就是来借东西,干脆让他们并入禁毒口得了。”

清晨往往是禁毒支队最为活跃的时刻——趁着令人恐惧的许老大不注意,队里的人争分夺秒地聊八卦、吃早餐。年轻一辈打开电脑,在没有老大的□□群里发老大的表情包;年纪大一点儿的则商量着如何盘上一套学区房、如何对抗时刻叮嘱戒烟的媳妇儿,以及如何管理越来越“横向发展”的身材。

钱铮指了指自己的啤酒肚:“咋就变成这样了呢,想当年我还凭借这一身肌肉秀翻了隔壁特警来着。”

“哎呀我说老钱,”张姐抱着热水袋神秘一笑,“你看咱们老大,这同样是在支队工作,你俩这身材......相去甚远啊。”

钱铮一脸痛苦,狡辩道:“那是因为他还没结婚!他要是早早就结婚了现在肯定跟我一样的!”

说曹操曹操到,许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个刚从法医室里出来的文弱书生,两人表情凝重,手里各拿一本文件夹。

“什么结婚?”许愿看了钱铮一眼。

“什么什么结婚,老大你听错了,”钱铮嘿嘿一笑,跟许愿勾肩搭背起来,“我说那什么你也不小了吧,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凑合凑合?我有个外甥女,人在银行实习,各方面条件都不差。”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段子,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零三岁,是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许愿冷着脸蹦出一句话,没空管那么多,任由钱铮一路拦着他,而他自顾自大步朝偌大的员工办公室走去,“砰”一声把门打开,大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倒吸一口凉气。

钱铮脚步跟着他一起顿住:“怎,怎么了?一早上这么大火?”

法医气喘吁吁拿着文件夹跟上他俩:“我说,你俩照顾照顾肢体能力不协调的法医成吗,一个二个都走那么快,见鬼啊!”

与此同时,支队内的灯管突然亮起。

空调开始运作,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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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法医对死者身上找到的可疑粉剂做了详细化验,初步证明那袋粉剂是一种新型毒品,”许愿环视一圈,语气严肃而坚决,“那是一种与目前市场范围内所有已知毒品的分子式都不相重合的新精神活性物质,而在死者体内,同样检测出了这种物质的存在。”

几句话下来,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立马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倒吸一口凉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都是干缉毒工作的,许愿那句话什么意思不用解释也都能明白。

新精神活性物质,第三代毒品,又称“实验室毒品”,不法人员为了逃避公安制裁,对已经列入国家管制的毒品进行化学结构修饰,从而获得新的相似物。且兴奋、致幻、麻醉效果往往比其他毒品更强烈,其所带来的后果也极其可怕。

这类毒品,让不计其数的家庭饱受折磨,妻离子散。

任何事物被发现的前提是这件事物必须存在,新精神活性物质也不例外。

一种分子式与任何其他已知合成物分子式都不同的新型毒品被发现,意味着在常人无法触及的地下,这种新型物质已经开始流通,并且不知道覆盖了多大的范围,又发展了多少下线!

事情忽然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向。新型毒品被发现的严重程度不亚于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正大光明在市局门口干掉三十个人,其影响之大甚至无法用言语衡量。

“......所有人放下手头的工作,跟我过去开会。”许愿说着,转身进了隔壁会议室。

往常许愿每次让人开会,底下人都会时不时就案件本身调侃两句;而这次,办公室内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只有众人纷纷站起身时板凳与地面的摩擦声,以及整理材料的细小动静。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江驰裹紧了羽绒服,低着脑袋跟在众人身后进了会议室,找了处角落坐定。

隔音窗户被紧紧关上,遮光窗帘也被人“哗啦”一声拉下来,许愿有条不紊地打开投影,紧接着,法医室连夜赶出的报告和PPT被展示在洁净的墙面上。

“新精神活性物质往往以多种形式出现,前段时间我去参加省里的禁毒经验总结大会,会议上其他兄弟单位提出,在以往破获的涉毒案件中,第三代毒品往往被伪装成奶茶、电子烟等进行交易或销售,”许愿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操作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PPT,“以往的案例,这些毒品的受害者大多是成长发育中的青少年。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案件中我们所掌握的线索都足以证明,合成大麻素、西布曲明等违禁成分已经无法满足犯罪分子,我们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种闻所未闻的新型毒品。”

他按下笔记本键盘的按键,一张纯黑的背景图映入众人眼帘,纯黑背景图的上方,俨然是昨天夜里从死者身上找出的可疑白色粉剂。

“陆科长,你来给大家介绍。”许愿往侧边看了一眼,示意道。

市局法医科科长。

“这种粉剂的主要成分是2,5-二甲氧基□□,属□□类滥用物质,”陆祁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道,“我先科普一下,当高剂量摄入□□类药物后,人体会产生类似服用□□和麦斯卡林的强烈致幻作用。长期滥用易导致精神错乱,这样的例子早先就已经出现过——2,5-二甲氧基□□的衍生物类通常被不法分子黏附于大小形似邮票的纸片上,但本案中不同于一般认知的是,死者身上找到的这袋粉剂与某种特殊致幻型□□类兴奋剂成分结合,具有极其强烈的致幻性,而且与目前市场范围内所有已知分子式都不一样。”

会议室内的众人下意识瞪大了眼睛,纷纷讨论起来。

“全新的配方,全新的分子式?”

“主要成分是2,5-二甲氧基□□?还跟另一种其他类别兴奋剂结合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没搞错吧。”

“平时光是打击传统毒品犯罪就够队里忙活的了,现在又来个新品种,别啊。”

□□类的物质千变万化,少说也有个百八十种,这些年不法分子逐渐把手从传统毒品伸到了新精神活性物质上,受害者年龄整体呈现年轻化趋势,而边境缉毒警察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陆祁笑笑:“没开玩笑,是真的。”

许愿单手撑着会议桌,看向陆祁:“这么说死者是滥用违禁品......那他的直接死因是什么?冻死?”

陆祁是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哥,由于长时间埋头于室内,肤色要比他们这些经常跑外勤的白上一些,戴着副细框银灰色眼镜,整个人的气质更为文雅。

他道:“不是冻死,是吸毒过量。尸体脖子上的刀伤经检验无生活反应,可以判定是死后造成,解剖的时候发现死者□□、乳|头已经缩小,内脏组织伴特异性改变,符合冻死尸体的特征,但是——死者体内检出大量违规成分,其中就含有高剂量的2,5-二甲氧基□□和特殊致幻型□□类兴奋剂。这两种情状重合在一起产生了某种叠buff的效果,让他看上去像个冻死的人,其实不然,他就是违规成分摄入过多致死的。”

也就是说,吸嗨了,吸毒过量,一命呜呼。

巧就巧在死者最后竟然还给人“冻上”了。

许愿下意识想到昨晚的情状,分局法医在现场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在案发两小时内,死者因极度的低温环境而身亡,但今天这个结论被市局法医推翻——不是急冻致死,而是吸毒过量。

毕竟术业有专攻,许愿的确是不懂法医在想什么。

陆祁将PPT翻到下一页,善解人意地说:“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同他身上那袋粉剂一样的物质成分,在他的食管斜剖面、胃液、鼻腔内部等处有该成分的残留,能够推断死者生前两小时内曾口服或鼻吸过这种新型毒品......大剂量致幻剂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会导致精神错乱,又由于该类物质对人体的兴奋能力强、持续时间长,一次性的大量使用引起死者血压上升、肝肾功能衰竭的急性中毒,从而直接导致了死者的死亡。死亡时间大体在昨天夜里八点上下。”

“我不理解,为什么昨晚分局单位的法医抵达现场后给出的初步判断是冻死?怎么你们还产生分歧了?”钱铮举手示意。

张姐也提出疑问:“是啊,我们不太懂你们法医那一套,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一个人的死因,能有两种说法。”

“这个......”

一阵沉默过后,陆祁道:“不是分歧。死者大量服用致幻剂后又遭遇了急速的冷冻,产生温度差作用在机体上的时间和致幻剂发生作用的时间基本重合,再加上死者曾长时间暴露在低温的环境下,尸体表面出现与急速冷冻致死相类似的特征,到底是冻死,还是吸毒过量致死,需要在解剖的过程中仔细判断推导,光凭肉眼很难界定,分局的同志只是出现场时给出了一种可能。”

钱铮了然:“所以这名死者,的确是被超剂量的致幻剂,或者说某种从未出现过的毒品——给弄死的?”

“嗯,”陆祁点头,“严谨一点来说,其实大部分没有被明确管制的药物不能真正算作毒品,但实际上它们早已具备了毒品的特征,非常非常危险。”

许愿目光与他碰上,脑内一片电光火石,道:“能推测出这种新型毒品的发作时间吗?”

“能,昨晚我熬了个通宵就是为了这个,”陆祁眼底的乌青若隐若现,认真地指着屏幕,“大家看,这种物质一旦经由口服进入人体,从服用到发作仅需三到六分钟,而在十分钟内,药力达到最大峰值,持续时间为一小时左右......但如果是一次性大剂量滥用的话,不出半小时就能致命。”

“你的意思是,死者在案发的两小时内服用了药物,而后被人塞进极度低温的环境,接着药力发作,他在低温环境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领盒饭了?事后出现的那些类似冻伤的尸斑,实际上是他死亡之后冻出来的?”许愿边说着边调出监控,“难怪他没有脱衣服。”

.

城西后街监控录像中显示的时间为昨天夜里的七点三十分。

后街紧挨着欢夜城KTV,那会儿许愿才刚带着禁毒支队查获了多达两千克的违禁药品。

黑白的监控画面中,一个穿着卫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从二楼的窗台上跃下,就地打了个滚,站起身,往街尾处走。

那是后街监控画面的死角,街尾处靠着城西主干道,但由于基础设施建设落后,没有布置监控摄像头,能照到那儿的也仅仅只是辖区交警大队安排的道路监控,可视范围中只能看见卫衣男子的两条腿。

会议室内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监控画面。

卫衣男子似乎进入了某个隐蔽的地方,在监控画面留白三分钟后,他的两条腿再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另一处的监控,也就是后街自带的老监控,拍到了该名卫衣男子再次出现在后街的画面。

他方才仿佛并没有走多远,时值傍晚,他脚步虚浮,片刻后突然踉跄几步,紧接着便开始原地摇摆,手舞足蹈,时而就地打滚撒泼耍赖,时而蹦蹦跳跳转圈撞墙,时而抱着恶臭的垃圾桶不撒手......

他似乎在挣扎,某种巨大的痛苦啃噬他的全身。

下一秒他突然奋起直冲,竟然冲进了后街某处更为隐蔽的地方,像穿墙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这段录像被反复播放了好几遍,甚至开了慢速也让人无法琢磨——这个人,这个瘾君子,是怎么突然穿墙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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