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师刚刚说的话大家还记得吗？”
“记——得——”
“那么哪个小朋友可以和老师说一遍呢？”
巴士上，小小的孩子们都因为要被带往远足的目的地，兴奋地不断扭动小身子。稚嫩的声音比之成年人尖锐不少，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只欢快的小鸟正扎堆儿叽叽喳喳。有的在回应老师的话题、乃至主动索要奖励的贴纸，有的则已经完全跑歪、只和前后左右的玩伴们说着一些前后混乱的孩子话。
在这混乱吵闹的巴士里，新——卯月新，绝对是独树一帜，风吹不动雨打不侵的淡然小孩。
因为他已经在上车后的十分钟内就已经安定地步入了睡眠，白嫩圆溜的脸颊靠在书包上，软肉被挤得微微鼓起，活似一只已经化成一滩的仓鼠，时不时还要用自己的脑袋去蹭蹭书包的表面。这仿佛在自己床上一般惬意且旁若无人的睡姿实属是对老师和司机报以了充分的信任感，卯月新小朋友当真是个不会让老师操心的乖孩子。
不过，老师不操心不代表同学不会操心——此处需点名皋月葵小朋友。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还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但是皋月葵小朋友已经很知道打理自己的仪表了。虽然也会和大家一起跑来跑去滚来滚去，在幼儿园里所谓的整理仪表也只是将衣服拽拽整齐、手洗洗干净，但皋月葵小朋友还是非常认真乖巧地会记得在玩过以后将衣服拉拉好，对幼儿园老师的夸奖也会露出软乎乎的微笑。
此刻新睡得昏天黑地，葵自然是如临大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新，每当发现新的嘴角有口水要落下来的时候，立刻就用自己的手绢帮新擦掉！
为什么嘴角会有粉粉的牛奶……也要擦掉！
原本远足是有家长在旁的——至少大多数家长是在的。理论上来说此时应该有葵的妈妈出场，阻止葵打搅小朋友的睡眠，或者帮助因为年幼而十分力里八分是无用功的葵去照顾新——然而葵这么小心翼翼、一脸沉重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因此葵的妈妈毫无心理负担地任由葵在新的小脸上擦来擦去，甚至愉快地摄录下了珍贵的人类幼崽童年影像。
好在新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很可靠。
就这样新睡了一路、葵擦了一路，直至终于抵达目的地，新也睁着朦胧的睡眼醒来后，操心的葵同学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在第一次的外出远足里，两个人直到下车都是漂亮的小孩！
虽然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懂得不多，但小孩子对信息是有额外的理解方式的。譬如这一次就是在远足之前，葵就已经听到了新这次父母难以陪同的事情——虽然对他而言，这个偶尔听到的小闲谈里还有很多例如“差旅”“母姐会”一类难以明了的词，但是问了老师并且得到了“会将新ちゃん的照片发给他的爸爸妈妈哦”的亲切回答后，葵就认真地做出了决定。
要让新以可爱端正的样子，出现在老师拍的照片里！
口水会弄得衣服湿湿的，一定要擦掉。手摸过脏东西后也会让衣服变脏，这个也要擦掉。睡醒后的脸红彤彤的，没有问题。但是眼睛还是眯着的，一定要提醒新喝水水，赶快清醒一点！
——虽然如此努力，但下车后的葵ちゃん，还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滑铁卢。
“发……”
“？”
“新ちゃん的……头发，怎么办呢……！”
比如卯月新同学的发质略有些天赋异禀，怼着书包蹭了一小时后，刘海已经完全变成了冲天版这件事。
虽说新的父母说不定会更乐意看到如此富有趣味性的照片、新本人（睡得迷迷糊糊）也不一定介意，但看见葵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些委屈焦急的小脸后，目前还有着饱满婴儿肥的新还是晃了晃已经渐渐清醒的脑袋，试图理解葵的意图：
“头发……莫西干好看吗？”
……不，完全理解错了啊新ちゃん！不仅理解错了还误会了葵的审美啊新ちゃん！！
两个小朋友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葵灵光一现，看到被新挂在背包上的小黄帽，连忙拉过来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地往新的脑袋上盖了下去！
效果十分可喜，新冲天的刘海立刻被帽子压平。
虽然已经迟了一步——和新的母亲是好友的葵妈妈已经愉快地拍了下来。
刚下车已经收获颇丰的美丽女性满面笑容地拿起手机，刚准备发送信息分享这一乐事，结果就在打开手机的瞬间收到了新的邮件。顷刻间，她的眼眸也盈满了笑意，朝葵招了招手后，半蹲下来道：“妈妈要暂时离开一下，葵ちゃん要听老师的话，可以吗？”
“好的！妈妈路上小心哦！”
解决了突发事故的葵同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凑近认真地对着新的脸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没有可疑的口水印、没有脏乎乎的灰尘，是从上到下都干干净净的可爱孩子，才心满意足地又响亮地回答了母亲的话。
啊，这简直是小天使啊——葵妈妈被自己的儿子萌了一下，想到刚刚的邮件，还是选择先行离开。
今天也是听话认真、让妈妈放心、还附加了帮助朋友的好孩子——这样的葵随即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妈妈走得太快了，还没有来得及给新拍照。
……但是没有问题！这一次除了一些家长自己带了相机以外，幼稚园的老师也有带的！
比起其他人当然是自己的老师更加熟悉，于是毫不犹豫地，葵伸长了一只手臂，朝着最常照顾他们的老师边挥手边甜甜地叫着老师。
新茫然地扶了扶小黄帽的边缘，左看右看，最后主动去牵住葵的另一只手，顶着一张呆脸和葵一起等着老师到来。
虽然因为孩子们都还太小、幼稚园的远足活动家长也多半会参与，但是像新一样父母出差或者参加母姐会之类、以致于暂时没有家人到场的孩子也不算罕见，老师正不厌其烦地强调这次远足的范围，尤其是不能离开老师视线这回事。看见幼稚园的乖宝宝牵着另一个乖宝宝稚声稚气地叫着自己，老师只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三步并两步地快步到了两人面前蹲下：
“有什么事吗，葵ちゃん？新ちゃん？”
葵已经是个很能组织自己言辞的小孩子了，拉着老师的一根手指，细声细气地说着：
“老师之前说要给新ちゃん拍照。想现在拍照，然后让新ちゃん的爸爸妈妈看到。”
老师笑着回答道：“合照的话是远足结束后大家一起拍喔。”
听到要将这个干净整洁维持到远足的最后，压力突增的葵浑身都震了一下：“远足结束后才可以吗？”
他不是那种会为难大人的小孩子，给新擦口水的时候也看到了老师一个个哄其他小朋友的样子，即使不甘心，还是悲愤地攥紧了小拳头，坚强道：“……葵ちゃん会努力的！”
老师怎么能忍心看他受此挫折！绝对不能！
被听话懂事的可爱孩子以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不管是什么年龄的幼儿园老师，想必都无法抵御。因此老师的妥协也在情理之中，飞快地就对着葵改口了：“没关系。但是照相机在其他老师那里，我先去拿过来，然后给葵ちゃん和新ちゃん一起拍照好吗？葵ちゃん和新ちゃん不要乱跑，一定要待在其他老师可以看见的地方，也不可以一个人跑到树林里去喔？”
得到了葵软软的笑容后，身心都被治愈的老师就像是葵的妈妈一样飞快地退下了。
从头到尾都是一张呆脸、仿佛魂游天外的新仍然牵着葵的小手，扶着帽子左右看了看，眼神倏而锁定了一处，眼睛都亮了一点：“葵ちゃん，那里。”
葵十分慎重——并有一半是出于今天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小小声地回应道：“老师说不能跑到树林。”
新也十分慎重——并且逻辑鬼才：“新ちゃん和葵ちゃん一起。”两个人就可以跑到树林里去了！
这孩子清奇的思维方式此时就已经初露端倪，不过小孩子的逻辑还不完备，再加上新一脸渴望（？），葵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被新拉着，两个小朋友就这么一路悄悄溜达到了树林的边缘，并开始试图侵入。
当然，他非常认真地说了：“不可以走太里面，老师会着急的。”
虽然话没错，但哪里算“太里面”无疑对于两个加起来年龄都没超过两只手的小朋友来说，不具有太明确的标准线。因此他们完全是凭着感觉走——“好像没有很累”这种简单的感觉，甚至新还跳下了一个小小的土坡、跳下来的时候书包都震了震，发出被闷住了的脆响。同为男孩子的葵自然也跟上——大惊失色地看着新跳下去、发现新没有摔倒后松了口气、再摸摸口袋里确定还放着手绢才跳下来的那种跟上，两个人这时才算是彻底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春夏之交，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地上到处都是小小的、在微风中抖来抖去的野花。但新非常有主意地一路都略过了那些缺瓣的小花，在土坡下面才两眼一亮。
被小坡挡住了风的花枝长得很高，叶子也更茂密些。黄色的花蕊被米色的花瓣紧紧地簇在中心，被孩子靠近时呼吸的气流一吹，也只是花瓣微颤。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朵花比其他野花大了一圈！
毫不犹豫，新ちゃん辣手摧花！
孩子的小手也是白白嫩嫩、肉窝满满，但是对比起野花来说已经是难以抗衡的力量了……不，不对！花枝是折了没错，但是没有被折断，只是被折成了一个直角，茎上的表皮根本没有断裂的迹象！
不假思索，新ちゃん两手并用，抓住花茎以拔萝卜的气势用力！根部的土壤也随着他的发力，向着花茎摇动的方向颤动。在花终于不堪重负、被新拔取成功的瞬间，没有爱护花草的小朋友也成功迎来了摔屁股墩的报应，嫩脸也被花瓣花叶扑了一脸！
“新ちゃん！！”
比起摔屁股墩更可怕一点的事是……大概是下一秒就在旁边响起的愤怒小奶音。
新的表情也是一懵，无辜地仰着小呆脸看着葵。虽然完全不知道葵在生气什么，但是他当机立断地将花往葵的面前一送，认真道：
“葵ちゃん拿花拍照。”
饱受摧残的花就此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交点——毫无意外，在不知轻重地一阵折腾后，花上的花瓣已经抖掉了大半，只有两瓣零星的米白和花蕊一起在小孩子眼中瑟瑟发抖。
葵ちゃん接过了花，但葵ちゃん并不领情。他板着脸把新拉起来，新也和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土，可见摔得并不重。但是小男孩远足时穿着的颜色很浅的裤子上面已经有了一大块灰褐色的污迹，袜子鞋子上也被溅了不少浮土上去，眨眼间已经从可爱的远足小朋友，变成被拿去拖了一块地的小朋友。
葵拿出手绢试着擦了一点点。但或许是手绢被擦过口水，反而把那一点点变得颜色更深了。
眼看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初次远足的小孩正在努力开动脑筋。
新还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葵为什么生气的样子。但他很自然地亲近自己的幼驯染，甚至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后还是觉得不满意，将脸主动凑到葵的面前：“葵ちゃん，脸上痒痒的。”
葵抬起一张还在生气、但因为年龄太小而毫无威胁力的脸，不满地抬起手给新擦脸——等等。
新毫无所觉：“葵ちゃん真好。”
葵的生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口气也弱了下来：“……先不要动，我要继续擦。”
沾了口水（水）再沾了土的手绢发挥了成年人意料之中、但对小孩而言意料之外的强力效果，所及之处全是黑印。尽管葵发现了手帕上的污迹，试图用干净一点的地方为新清理，然而他的小手指尖也在之前试图擦掉土的过程中弄脏了，因此收效甚微，成功地把那一道污迹擦成了一条灰色的宽污渍。
翻出新口袋里的手绢试一试……宽污渍变成了半张大花脸。
……这样下去，卯月新小朋友就离可爱的小孩越来越远了！
虽然导致这个局面的原因怎么也绕不开新，但好孩子的葵当然不会将问题推到新一个人身上。捏着变脏了的小手绢，葵的表情渐渐严肃，果断又认真地对新说道：“要回去，找老师帮忙！”
首先要让老师把新的脸擦干净！
新赞同地点头：“老师给葵ちゃん摘花。”
葵认真地反驳道：“不是摘花，是老师给新ちゃん拍照。”
这次意外的根源总算在此显现了——这就是没有理解彼此意思的后果。但是两个都是小孩，怎么可以苛求太多！
打定了主意要让老师帮忙，两个小朋友当即准备回去。然而环顾四周——左边是树、右边是树，满地都是湿润柔软的泥土和小草小花，四周好像都变成一模一样的了，突然间就看得人晕头转向。唯一稍微有点标志性的就是刚刚他们跳下来的小土坡，但是土坡只比他们矮一点儿，跳下来容易，对小孩子而言主动爬上去就太过陡峭，不知道要绕多大的弯才能上去。
而且，外面那些孩子们的声音早已变得又细又远。
猝不及防地意识到了目前的危险情况，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好像，一不小心就走丢了呢？
来不及思考，葵的脸比他的意识先一步反映了内心，眼圈顿时就泛起了红。虽然他忍住了没有掉眼泪，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紧紧地抓住新的手，但新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幼驯染的慌神，熟练地抱过去，给葵的衣服也盖上了两个灰扑扑的小巴掌印：
“不哭不哭。新ちゃん带葵ちゃん去找老师。”
葵点了点头，尽管大眼睛已经变得湿润，眼看就要凝结出小水珠，但还是坚强地反驳道：“没有哭。”
新模仿着大人哄孩子的动作，小手啪啪地拍在葵的背上：“那一起去找有声音的地方。”
和上车就睡着了的新不同，葵可是听老师讲了一路注意事项的！他含着眼泪坚定道：“不可以乱走，走丢了要等老师来找！”
新立刻道：“和葵ちゃん一起等。”
于是两个人像是两团小动物一样，紧贴着靠在一起蹲下来，又从蹲变成了坐在书包上。
无趣地等了好一会——对于坐不住又没有事情可干的小朋友来说，好一会已经像是等了好漫长的时间了。新左顾右盼地看着旁边，虽然没有像他之前发现的那么大和完整的花（已经是过去时了），但也有很多可可爱爱的小花一簇簇地长在地上，只是几番蠢动都被葵拦住，他也只能蔫蔫地息下被花勾引得越跑越远的可能性，小屁股不安稳地地在书包上磨蹭几下，很快就蹭翻了书包，再度响起了那一点点被闷住的脆响。
新的眼睛倏而亮了，其亮度比起想摘野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点着脑袋，笃定对葵说道：“我知道了！有召饭（唤）谷（鼓）！”
这下有迷茫眼神的换成葵了。
但是卯月新小朋友已经再度进入了自己的世界，用小胖手打开自己的书包，从零食和便当盒中扒拉出一个圆圆的、红色的、上面有金属的东西高高举起，信誓旦旦地说道：“昨天和姐姐看的！摇铃铛就有神出现！”
此时插播一句，卯月新的本意是巫女摇晃铃铛就能召唤神明，瞬间变身，括弧来自卯月姐姐昨天强行霸占电视看的魔法少女动画片。
姑且不论巫女摇晃的到底是神乐铃还是铃铛还是铃鼓，动画情节和这两个小朋友的世界到底能不能兼容。总之，虽然不能变身魔法少女，但卯月新对昨天看到的剧情也不能说完全不懂。因此他十分乐观站起来，举着铃鼓，往常不太有什么小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溢出点兴奋之色，对着葵好大的口气：“神就不需要了。召饭（唤）老师就可以了。”
葵面露迟疑之色：“铃鼓可以吗？”
新异常笃定——甚至摆出了pose：“神之铃鼓——啪撒啪撒！”
葵也目露期待之色——
……但是，显然神和大人都没有被召唤过来！
卯月新不服输地又摇了几下铃鼓，大约是觉得力气不够，他在pose之余还给自己又加了蹦跳的动作，不一会儿就跳得脖子脸颊都是汗。
目前只有两块手帕，一块有点脏、另一块也有点脏的葵蹙着眉想了想，还是拉住了想继续蹦跳的新，小心地用自己的袖子内侧去给他擦汗。
几乎就在新停下来的那一刻，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上方！
背着照相机的老师：“——找到了！在这里！我就说看见了上上下下的帽子……新ちゃん、葵ちゃん，还好吗？有口渴吗？有摔倒吗？”
但是两个小朋友已经顾不得看老师了，都露出惊叹的表情看着铃鼓！只有葵一边磕磕绊绊地回答着，新已经把眼睛黏在了铃鼓上面，小脸上满是动容。
他郑重地将铃鼓放在葵的手上：“给葵ちゃん拿。”
突然被托付了如此珍贵的东西，葵手足无措地抱紧铃鼓：“那、那新ちゃん呢？”
新一脸肃然：“我要把它带回家。”原来是暂时给葵拿着的吗！
对小孩子而言难以逾越的土坡，对而言即使抱上小孩子也算不上什么难度。老师双手齐上，抱完新又抱葵地把他们从小土坡下面救出来，闻言好笑地拒绝道：“不可以。这个是幼儿园的铃鼓吧？”
被戳穿了的新小脸绷紧，只听老师十分威严、掷地有声道：
“不可以随便去活动室拿走铃鼓，也不能带回家。”
新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之色。
看见老师的照相机，葵立刻也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一落地就拉住了老师的袖子，眼巴巴地恳求道：“老师，新ちゃん的衣服弄脏了。新ちゃん和我换衣服，老师把新ちゃん弄干净拍照。”
“咦？”已经知道葵想拍照，但看这孩子这么认真、还提出要换衣服，老师也不由得困惑起来，“葵ちゃん为什么想要让新ちゃん拍照呢？”
“新ちゃん的爸爸妈妈没有来，想新ちゃん有好看的照片发过去。”
孩子的童言童语实在太过可爱，老师忍不住又把葵抱在怀里亲昵地揉了揉小脑袋，才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出去就可以看到惊喜了哦？”
“是、新ちゃん的妈妈来了吗？”
“诶，啊，被葵ちゃん猜到了啊。是的，新ちゃん的妈妈已经参加完了母姐会，带着姐姐直接过来找新ちゃん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但葵还是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完全没弄懂为什么要拍照、但总之已经全部心神挂在神·铃鼓上的新恋恋不舍地摸着被葵抱住的铃鼓，根据葵提出的要求退而求其次争取道：“和铃鼓拍照！”
“好——的。但是，这次不能乱跑，要拉住老师的手，从树林出去再拍喔？”
“是——”小孩子异口同声道。
于是，在暖呼呼的阳光里，老师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高高兴兴地走出了长满野花的小树林。
至于最后的照片到底是换了衣服还是穿着脏衣服、是抱着铃鼓还是抱着花，有没有被葵妈妈捏脸、被按照葵妈妈的带路走来的新妈妈嘲笑……
这就被放在相册里，并被年纪渐长、忘掉了幼年之事的青年们深为困惑，与其他奇怪幼年照一起，高高地放在柜子上了。
新葵，指《月歌。》中的角色卯月新和皋月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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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足铃鼓英雄大记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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