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犹千葵没用过枪。
甚至连抓握的姿势都是工藤新一手把手教的。
在即将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她听见了跪倒在地的男人的呼喊。
从疯狂的叫骂到哀求似的哭嚎。
他是活着的。
就和那只猫生前没两样。
他能剥夺那只猫的生命。
可她能剥夺他的吗?
栗犹千葵想不出答案。
她只觉得,身上湿漉漉的裙子和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比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更让人不适。
……
她在发抖。
工藤新一感受到少女轻微的颤栗。
即便那只持枪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就连位置也为她瞄准,但她迟迟没有动作。
那条红色长裙早被雨水淋透,紧贴住她的身体,手臂冰凉到近乎僵住,就连唇色也苍白几分。
他收回了手。连带着那柄枪一起收了回来。她好像明显松了口气。
这根本不像是抛出来当做诱饵的美女蛇,反倒是一只找不到回家方向的蠢兔。迟钝、软弱,万一碰见坏心的家伙一吓一叼,就晕头转向地成了别人的腹中餐。
地上的男人还在聒噪,少年弯腰时顺手劈向人的后颈,然后捡起那把黑伞,为她重新撑起。
栗犹千葵的视野和耳畔一时都清净了许多,不自觉地靠近那唯一能接触到的热源。
他向她解释作为侦探总有些出格的手段和保护自己的方式,虽然这并不符合规矩,但为了真相,有时候越过一些陈规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刚才的果断和狠厉,只是因为保护她不得不采取的行动。
“可是……那个人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处理的。”
工藤新一走在她的右前方,挡住了大部分倾斜的雨丝与冷风,就连她想要问出口的话也提前作了回答。
“在你的身份证明解决之前,我们还是尽量避免和警方碰面的好。”
“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少女看起来已经全盘接受他的说辞,望过来的眼神露出惊异乃至欢喜——让人不明白她在开心什么。
侧头撞进了那双眼睛的少年,目光不自觉往下移时却倏得被什么烫到一样,迅速转回脑袋。
而此时的栗犹千葵,只惊喜地盯着玩家头顶上的好感度标识——【20】。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真是大意、太大意了!
以至于男友的回答也听得不甚清楚,只听到了最后四个字:
“我们回家。”
*
栗犹千葵再次回到了工藤新一的家。
当她从浴室中出来,抱着换下的红裙打算去清洗的时候,路过的侦探先生看了那裙子一眼,就建议她把这条裙子扔掉。
“欸?才穿了一次,有点太可惜了吧。”
而且这条裙子很贴她的身材,少女有些舍不得。
“上面说不定沾上了那个家伙的血迹,你要是不介意,留着穿也行。”
工藤新一擦着半干的头发,似是随意又接了一句。
于是少女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垃圾桶作为它的归宿。
两人累了一天,在接近凌晨3点的时候才去睡觉。互道晚安前,她的男朋友跟她说,身份证明已经联系人帮她做了,但还需要拍些照片当做材料,可能下个星期才能拿到。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这几天我会带你慢慢熟悉这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关于你回去的别的办法。”
工藤新一顺着她先前告诉他的话说,果然少女的眼神亮起了不少希冀,点了点头。
“不过千葵是喜欢我的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能勉强自己盯着她的脸,“那么要回去的话就会和我分开了,难道不会难过吗?”
“会的。”
“当然会不想和新一分开。”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但是,回不去的话——”
栗犹千葵想起了今天见到的血和尸体,有几分不确定的、坦诚的说,“要是回不去了,可能会死噢。”
销毁程序好像比死还要可怕呢。
什么都留不下来啊。
少女露出了点点沮丧的表情,“所以要好好和新一谈恋爱才行。”
她完全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他了啊——那是工藤新一从她脸上读到的唯一讯息。
*
不管是十亿日元的抢劫案还是棘手残忍的心理变态虐杀案,没过多久都占据了相当大版面的头条报道。
其中一件是风头正盛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所破,另外一桩则又是神秘人所解决的,就连警方也没法得知对方的身份信息——只知道对方从两年前就开始活跃,每一次都会把犯人折磨到奄奄一息才会交给警局。
个别手段令人心惊,在某些人士看来,他是个不亚于任何罪犯的超级罪犯。
“咦?那帮劫匪抢劫的钱都没有追回来吗?”
千葵这几天都有好好观察男朋友,知道他是侦探后,还了解了当地的许多案件,希望能再帮上他的忙。
思来想去,那莫名增加的十点好感,也只有是她帮助新一抓到罪犯的时候加的。
所以只要她再帮助新一破获几桩案子,那想达到恋爱好感度肯定没问题的!
工藤新一也从警方那边知道了后续情况,只是他原先对于这种案件就兴趣不大,钱款走向就更不会注意了。
但奇怪的是,这帮劫匪的最后一次抢劫,也就是在米花银行所犯下的案子,就连这次的钱都没有追回——
年轻的侦探颇有兴趣地向女孩提问:“你觉得他们这些钱会去哪里?”
千葵思考再三,只能回答他:“我们被绑架的时候,他们一共换了三次车辆,钱款肯定被转移到了其中一辆上。”
“嗯推理得不错,那再往下想想——”
他鼓励她继续说。
“那其中一辆车说不定就是漏网之鱼,警方没有抓到呢?”
工藤新一推翻她的猜测,“三辆车的路线都被成功截获了。但警方依旧没有搜查到哪怕一张钞票。”
然后他又让她继续猜,“没关系,有时候侦探就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
……
又来了——
恋爱的费脑时刻。
栗犹千葵不知道别的恋爱是怎么谈的,但这几天当她终于觉得男友开始接受她、接纳她的时候,大脑的CPU也快烧了。
哪怕是随口好奇问的一个案件,他也会特意留好几个悬念来让她思考。
似乎瞧她抓耳挠腮,想破脑袋也还是想不出的样子,格外有趣一样——最后再把答案说出来,让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可这回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把钞票转移或者藏起来,只能放弃摆烂。
少年的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直到看到少女露出丧气的神色,才开口道:“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将钞票放在车上呢?”
“什么?怎么会呢?那钞票岂不是还在——”
“对,那时钞票还在银行,只不过现在肯定已经被人转移走了。这帮家伙很可能只是障眼法,又或者是给他人做嫁衣的工具。”
工藤新一想,如果是他,想要这笔巨款又不想担罪名,完全可以算准这帮银行大盗要在米花银行动手后,就找个人里应外合——这个人不管是在银行内部还是劫匪内部都可以,只要能揽下点钞的工作,在最后关头偷天换日,就可以吞掉这一笔钱,并且把罪名也算到这帮家伙身上。
这其中的运作要慎之又慎,演技要好到天衣无缝,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卷款跑路。
“看来目暮警官又有得头疼了。这笔钱他们已经追不回来了。”
他将咖啡一饮而尽,对这位从小看顾他到大的长辈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那些人质的手机也被一起转移了吗?我记得新一的手机就是那时候弄丢的吧?”
侦探耸耸肩,“应该吧。不过以防定位,估计他们只是找个地方把它们统统扔掉了。”
*
夜半,东京某公寓楼的住宅里。
“大哥,这就是那个侦探工藤新一的手机。”
壮硕的黑衣男子将一台红色手机递给身材高挑的银发男人。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他,正好帮我们解决掉了那帮蠢货——不然这十亿元到手我们还得费点功夫呢。”
伏特加显然很乐意这种偷懒的好事能再发生几回。
“里面的东西都搜干净了?”
银发男人却是兴致缺缺,单手接了过来随便翻了翻。
“所有程序和资料信息,包括定位系统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听说上面好像还挺中意这小子的。”
“上面?”
“我看只是贝尔摩德一个人对他感兴趣罢了。”
琴酒已经对这个女人任性的毛病不满很久了,更何况是她赞赏的对象——估计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者。
手机里干干净净的相册、信息和邮箱就完全可以体现这一点——他这么想着,又随手一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粉色软件。
于是伏特加看见他大哥的神情颇为怪异地滞了几秒,然后笑了一声——比平常还更加具有嘲讽的意味。
“呵,去告诉贝尔摩德。”
“我认为这小子实在没有拉拢的必要。”
居然还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恋爱游戏、那女人的眼光还真是差到离谱啊——
“啊?”
“好、好的!”
……
与此同时,米花町二丁目21番地的工藤宅。正处于休眠中的恋爱NPC栗犹千葵又错过了一连串光脑提示信息。
【叮咚!】
【检测到新的游戏玩家!】
【检测到新的游戏玩家!】
【检测到新的游戏玩家!】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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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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