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竟然是这种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岁在拐角的地方总能听到这样的话，接着就是怪异的眼神，带着怜悯和鄙夷，居高临下的眼神。
由此，陈岁度过了他毕生难忘的的一个月，也对一个人恨之入骨。
*
“已经出来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陈岁停下脚步，看向亦步亦趋跟着的许厌。
他只是因为讨厌贺家兄妹和他们的走狗才出手的，并不代表真的对许厌有同情怜悯的想法。
没有人能够救下一个安于忍受顺从的人，也不值得的人同情怜悯。
“你应该在群里看到了吧。贺晚宁她哥要来找我。”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所以我要留下来帮你。”
陈岁看到许厌将狗牙挂在手腕上，步伐有些僵硬，显然是怕的要死。他听过系统知道了许厌被贺晚宁那伙人霸凌了接近三年。
略微有些改观了。
他转头拉住许厌，屈膝与她平视，第一次不带任何偏见的看着这个女孩。
或许是常年穿着宽大的斗篷，她的皮肤很白甚至于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浓郁到漆黑的眼珠子，加之病态般狂热的表情，有种非人的怪异感。她是好看的，就像是橱窗里摆着的洋娃娃，美丽且怪异。
系统给她的定位是病娇，不在乎世俗伦理，随时可能失控的疯子。不得不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作为陈岁初中同学，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疑问在陈岁脑中闪过，只归咎于剧情影响。
“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站出来。”陈岁真诚的说道，“但是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
陈岁看着前方破旧的老城区，冷笑一声。
贺晚宁选的位置可真是妙，酒店名声在外，不降她贺大小姐的档次，又恰好让陈岁回家的时候必须穿过即将拆迁的旧城区，补充一下是没有摄像头和人的旧城区。
在这里发生点什么就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电量充足，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直径走进了旧城区中。
是圈套，但套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暖橙色的灯光一明一暗的闪烁着，无端渲染一个紧张急促氛围。
“呀~好久不见啊，陈岁、同学。”夸张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期而至。
陈岁在路灯下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身影逐渐显现。
“贺朝宸。”
朝出建功立业愿之为宸，晚归平安无忧愿其宁。
偏偏这双生兄妹一个暴戾狠辣，一个阴险虚伪。
陈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一直对付他，若是要追究起来应该是陈父陈母出事起，准确来说是沈年离开的时候……
“阿宁先去问过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说‘我想和老同学叙、叙、旧。’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啊。”
贺朝宸怀念唏嘘的声音直接勾起陈岁最原始的愤怒。三年前为期一个月的霸凌中，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甚至时至今日都不曾消散。
“这就是贺少道歉的排场？”陈岁看着出现在贺朝宸身后的一伙不良少年，挑了挑眉。
三年前的贺朝宸十分在乎自己好学生的面具。每次出手都会找无人的死角，神不知鬼不觉的折磨人。对外扮演者光风霁月的学生会长，要不然也不能引得包厢里的家伙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但看着现在的贺朝宸眼神凶恶，叼着支烟的模样显然是这群不良少年的头头。
这样的贺朝宸……和当初那篇帖子上写的一模一样。
“陈岁同学还是和以前一个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呐。你——有什么资格这个！”
见着贺朝宸靠近，陈岁下意识摸了摸外套里的手机。
“我看到了哦~”贺朝宸嗤笑道，摆了下手，两个不良少年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将陈岁的手拉开，让他成大字型站着。
贺朝宸在陈岁面前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拿出手机，熟练的了个微信电话，接着陈岁外套里的手机亮屏。
“找到你了～”贺朝宸笑的十分诡异，吓的电话的另一端挂断了电话。
“同样的招式还打算用第二次？”
贺朝宸莫名其妙的话说完后，戴上手套，从另一个不良少年手中接过一把生锈的美术刀。
“我暂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所以就先在你身上拿回点利息吧。”贺朝宸拿着美术刀比对着陈岁的右手，“这么划怎么样？像是不小心摔跤划出来的。放心，我等下会为陈岁同学包扎好伤口的，死不了的。”
陈岁低头不语，但不断挣扎的右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要知道，陈岁还是学了多年的画的，贺朝宸的刀一划下去他这么多年就白学了。
“你就不怕当年那个帖子的主人继续找你麻烦？”
陈岁话音未落，美术刀划上他的小臂，拖出一条从手肘到接近手腕长度的伤口，鲜血立刻将他的右手浸湿。
贺朝宸暴虐地说道：“我正等着他呢。先弄死你，我再和那个疯子同归于尽！”
“那个人是谁？”陈岁一脚将贺朝宸踢开，趁抓着他的两个不良少年不备，挣脱了束缚，质问道。
他抬起还在淌血的手臂，道：“故意伤人的证据有了，现在该是我审问你了。”
陈岁偏过头看向路灯之外的黑影中站着的另一个人。
贺朝宸只能看见手机闪烁的指示灯，看不见人。
“你们去把人拦下来。”
“确定吗？从这个方向过去可是离警察局很近的，你们是打算自投罗网？”陈岁好心提醒道。
“你这也不算是清白。若是我进去了，你肯定落不了好。”
“所以——”陈岁主动走到贺朝宸面前，用着他的衣服擦拭着手上的血，“让无关的人离开，我们谈谈。关于三年前你究竟做了什么，以及你为什么离开？”
贺朝宸看着陈岁毫不在意正在滴血的右手，半晌才说道：“再拖下去你的手可是真要废了。你确定要和我继续聊？”
“我不介意，反正——明天就要修正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但能够肯定的是你就是一个疯子！”贺朝宸不情愿地让其他人先离开了。
陈岁不必在意贺朝宸的挑衅，冷笑道：“我早就是了，在三年前被你逼疯了。说！三年前你到底干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一夜之间堕入深渊，成为被所有人避之而不及的怪物。
“哦，三年前啊。我只是和他们说了你的秘密而已哦。”贺朝宸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根树枝，用打火机点了一把火，然后将手套脱下丢进火里销赃，戏谑的说道，“陈同学的母亲情杀了他的亲生父亲，然后被发现后，又杀了他的继父，然后丢下可怜的陈同学失踪了。诶，你说陈月的父母的意外会不会也和他有关系？毕竟有这样一个母亲……”
“我想找出一个反驳我的人，但每一个听到这个故事的人都笑着说不可能，然后避开你的视线，恐惧与你交流。真是太可惜了。”
贺朝宸的表情随着故事的讲述逐渐扭曲，他瞪大了双眼想要看到陈岁崩溃痛苦的丑态。
可陈岁神情平静，像是在听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故事。
“我就是因为这样无聊的谣言被你们霸凌了一个月？哈哈哈，真好笑。”陈岁发自内心的觉得离谱。
“你不该是这样的表情！不对，你上次不是……你不姓陈，你应该——”
贺朝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一拳打倒在地。
“是你！”
“我说过的你终、将会变成这样。”
自沈年出现起，陈岁脑中的系统就不停发出警报。
[警报，程序错误！警报，程序错误！]
连带着陈岁的视野都变得模糊不清，他从沈年的背影中无端看出几个马赛克以及从他体内流淌出来的数据。
“你什么样了？医院，对我带你去医院！”不知过了多久系统才恢复正常，沈年握住他的手，表情极其阴郁，比贺朝宸过之而不及。
以前的沈年比任何时候都要陌生。
“你不是沈年！”陈岁把手抽回，肯定的说道。不只是记忆，他还多了许多沈年没有的东西。
陈岁低头看了下已经动不了的右手，不太在意。游戏中的男主后续可是还要为某个女主角作画，系统为了剧情顺利实现，明天就会修正现在发生的事情。
所以，现在做什么都没关系。
他用另一种完好的手掐住沈年的脖子，坐在他身上，用双膝固定着沈年的双手，问道：“你是谁？”
‘沈年’也没打算反抗，叹了口气，再次睁眼变成了陈岁所认识的那个沈年。
“我不是沈年，但沈年可以是我。你可以叫我一声前辈。”
好手好脚的沈年很轻松的挣脱了陈岁的控制，用同样的姿势反过来控制他，右手极其轻柔的为他梳着头发，像情人的爱抚，“三年前，他选择了我。但他选择好像后悔了。”
“明天你认识的沈年会完完整整的回来，只有一点——你不能再喜欢他了。命运已至。”
‘沈年’说完，无力的倒在陈岁身上，脸色白的吓人。
附近唯一亮着的路灯恰好寿终正寝熄灭了，除了天上高悬的月亮外，所见之处一片漆黑，仿佛置身于虚无中，只有他和沈年。
“系统？”陈岁轻声呼喊道。
没有回应。
陈岁就这样感受着沈年的身体逐渐冷下来，他的喉咙像是被海水浸没，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在无边黑暗中睁着眼睛，直至最后一滴血液冷下来……
*
第二天，陈岁在自己的卧室中醒来，就像昨天的事情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地上有个被打碎的杯子，陈岁胳膊上多了一条不深的豁口。
“陈岁！”在陈岁盯着地上的碎片发愣的时候，沈年进来了。
温柔到纵容的沈年。
“早上好。”
目标一周七更，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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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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