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十分左右，白奈回到出租屋打开直播。
“晚上好。”
[Boya晚上好～]
[下午为什么没有播，是不是背着我们去约会了？]
[啊啊啊，劳斯想死你了（亲亲）]
[……]
“晚上好晚上好，”白奈一边说着一边切到V信小号，喊预定上分的老板，今天星期六，人比平常的两倍，为让所有老板都成功上分，白奈没有再闲聊，邀请好友后直接开始游戏。
“没有去约会，”见弹幕里都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白奈解释道，“去给一个小朋友当家教，小朋友好学多问了点问题。”
[想不到老师还有其他副业。]
[劳斯你是一个勤奋努力的草莓小蛋糕。]
[哇哇哇，忽然有点羡慕那个小朋友怎么办？]
[老师，我们也有题不会，你可以给我们讲讲吧？]
不知是谁开了头，弹幕里都在说这件事。
白奈成功抢了对面一条龙后，瞥了眼屏幕笑了笑，以为粉丝在开玩笑，于是也随口说道：“行啊，但我只讲初中以下的。”
但未曾想在中间休息开福袋时，幸运观众真把题递上来了。
白奈：“……”
“老师，我这道题不太会。”幸运观众进队开了麦，给白奈念题目，“若x的平方加y的平方等于18，求x加y的最大值。”
白奈：“……”
众网友：[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还能怎么办，来者即是客。
白奈在心底默算了几秒，给出答案：“6。”
网友以为白奈在玩梗，也跟着发6。
中间时不时掺杂一句，[小弟弟好好写作业，别玩游戏了。]
[哈哈哈，谁能想到我们这是游戏直播啊。]
“老师，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讲一遍？”男孩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把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当真了，依旧在游戏麦里，小声询问。
白奈听着胆小谨慎男孩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只持续了一秒瞬间被笑意覆盖，“好呀，当然可以。”
他抽出一张草稿纸，一边写解题步骤一边讲解。
网友见状，弹幕立刻转变风向：[Boya好好，竟然免费给人讲题，这下更爱了。]
[哇哦～Boya老师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了。]
[小朋友好好听，这可是黄金一分钟。]
[纯属路人，请问这个直播间待遇这么好吗？]
[楼上告诉你，是的。]
[……]
后来，男孩又问了几个，白奈都一一解答，末了还问耐心问道：“听懂了吗？要不要再讲一下。”
“懂了，谢谢老师。”
说完，男孩立马退出队伍。白奈看了眼时间，正好用了二十分钟，恰好是一局游戏的普遍用时。
“好了，我们回到正题，刚才直播有几位老板礼物送够了，可以让主播带打两局，由于人比较多，我们一个个排队来，先请……”白奈念了几个名字，游戏队伍人满。
正式进游戏前，白奈脑中还浮现男孩问题的画面，听到他的声音以及小心翼翼问题的态度，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游戏快开始了，白奈摇摇头，尽量把注意力从刚才的事上转移，等这局游戏一结束，立刻在后台查到男孩ID，私聊他，[以后你又不会的题还可以问我。]
过了半小时左右，男孩道了“好”字，附带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还有五分钟直播就结束了，”白奈退出队伍到游戏主页面，跟往常一样闲聊，“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某个英雄的玩法？”
“或者你们想看我玩哪个英雄都可以说一下。”
弹幕里有人说小乔。
“小乔啊，可以。”白奈记下。
[小乔怒锤兰陵王！]有网友补充道。
“行，”白奈对粉丝向来是有求必应，“那给我几天时间好好练练，保证替我们小乔报仇雪恨！”
近期网上流传了一条在对局里兰陵王杀小乔近三十次的视频，视频重点标记兰陵王英雄有隐身技能，最适合抓小乔这个血条小、呆板、无位移，且大部分都是女生玩的英雄。
而且在视频里，那个兰陵王只杀小乔，其他人一概不杀。
视频整体传达一个中心思想：玩兰陵王抓小乔，把对面的女生气哭。
仿佛把女孩弄哭是一个彰显自己很牛掰的潮流。
视频下面的评论也不堪入目。
思想不正、道德扭曲。
白奈心底打算着，等有时间专门出个相关的教学视频，保护小乔玩家，实现反杀。
[好！老师真棒！]
[会夸就多夸点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他很棒！]
[说真的，Boya是我见过所有游戏博主三观最正的一个。]
[ 1]
[ 2]
[…… 10086]
[对，在其他博主靠辱女讨好他们大哥时，Boya却不。]
[所以我们家Boya什么时候能火起来呢？]
白奈盯着自己不上不下刚刚五千的粉丝数量以及直播间固定的800 人数，也想知道。
他什么时候能火起来！
从其他博主那听到过，很火的大博主一条广告费都十几万几十万。
“……”羡慕啊！
现在弹幕里都在说之前的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刚开始直播没人气，白奈就想到了跟别人打pk，进其他游戏博主直播间一起组队比赛谁拿的人头多。
那个博主自带一个辅助，前期把白奈压到死，各种侮辱词汇骂白奈，一会说他技术菜还不如自断双手别玩了，一会故意干扰白奈操作给对面暴他位置。
因太狂妄操作失误对面集火秒杀，弹幕有人开玩笑似的调侃：怎么死了，你不是说一次都不死的吗？
便把责任全推到辅助身上，弹幕一听也开始不分青红皂白骂辅助，说她死的次数多，质问他为什么不保护好博主。
博主为讨好网友，博得同情心，争取更多礼物，跟变本加厉说辅助。
这个游戏，辅助处境本就艰难，什么锅都往这个分路扔，可能这种事在这个直播间也不是发生一次二次，辅助心态隐隐有些崩，操作又失误了几次，一时间，弹幕骂的更狂了。
白奈见状，主动询问辅助愿不愿意跟他？在辅助跟来后，立马开启夸夸模式，每当他拿一个人头都会夸一下辅助，还给辅助让人头让血包。
赢了这场PK后白奈就小火了一点，有人来他直播间问为什么你们做。
那时候他说的什么？白奈自己也有些记不清，貌似内涵了一下那个博主：“菜就多练，只有失败者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
哈哈哈，现在想来有点中二。
白奈现在大部分的粉丝都是在这件事上积攒起来的。
后来那个辅助成为白奈最大的粉丝头子，经常给白奈打赏礼物活跃直播间气氛。可惜，因为要忙学业，很长时间都没来直播间了。
这发生了挺长时间，白奈差点都以为没人记得了，现在猛地又被人单独拎出来说，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尤其是有人问在哪能找到当初的直播录像和音频，白奈尴尬到脚趾抠地。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我先下了。”白奈说完，飞快关闭直播，反扣直播设备躲进浴室。
真是太羞耻了。。。
天。
白奈不敢相信那么早之前发生的事现在还有人替，不知是心智变了还是怎么，回想起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当初很中二。
“菜就多练”，这……这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脸开始发烫，脖子开始发热，白奈打开水龙头洗脸，给自己降温。
不用看镜子，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十字路口逼迫全部人停下的灯、猴子的屁股：
红透天了。
白奈又洗了一把脸才出浴室，可在收拾直播设备时忽然发生了一件特别重要的大事——
他没关直播。
不是没关，是半关。
俗称暂停直播。
可就算近十分钟没在，直播间人数不减反增，弹幕比他在事飘的都多。
白奈仔细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他早期粉丝的狂烈异常丰富的倾诉下，早期事件又被她们扒了个遍。
热心网友指路视频，吃瓜网友询问细节，粉丝给他套上N个光环就是一顿猛夸。
[看看Boya，他很好的。]
[小姐姐，关注Boya吧，关注他不亏。]
[嗯，他声音也好听，今天还哄我们唱歌来着。]
[对，也非常勤奋，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能播二十六小时。]
[……]
白奈：“……”
“……”
夸着夸着就开始挖坑是吧？
见有人信了这个鬼话，白奈急忙出声为自己正名：“你们不要再说了，主播是人，也需要睡觉，二十六改成八或者九行否？给我一条活路我还你一个健康聪明的Boya。”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这个博主有意思，先关注看看！]
[关注看 1]
与此同时，另一边。
温书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好奇为什么直播间突然没动静了，从书桌上捞过手机，直直地盯着弹幕看了一会。
下意识地点开礼物页面，送礼物想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在虚空中停了几秒，最后从右下角移到左上角，挑了个不太贵的礼物送过去。
特效出来的一刹那，工作V信弹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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