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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拂晓(二十九)

心中放心不下,回家禀明,两相耽误,她看见远山迭翠,遥水清琼,和风暖阳,奇花缀葱,柳衫捋风,野掩山村,直路平坦,村馆疏阔,赭衣满道,骏马驰尘。

驰尘的人马赍令而来,只消半日,到得六盘县,直至望月水阁下马,殷漱出轿抬头看时,不觉感叹,真是一个怡情养性的好地方,搞不好,她今晚可能要住在这里。

县兵横刀拦路:“你们是谁?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周密出示精细的官方的木牌,县兵退开一两步。

殷漱跟随周密踩径过去,看见不远处的申屠曛已然蹉过来,他的身后跟来发发:“周士师,郡主,你们都过来了。”

周密恭揖:“郡马,这到底怎么回事?”

“先别说这些,进来吧,”申屠曛的声音像澄明玻璃上的福音,语气里透着寒冷。

这时,一个官服着身的男人假忙过来实则问难:“你们是何人啊?”

“我是司寇府的周密,这是我的朋友,也就是冷愦郡主。”

“这是六盘县的郑稻郑乡士,”申屠曛的脖子系着一条绿釉刻花的巾。

“这让我很难办啊,虽然大家都是大安的官员,但我实在不想让与案件无关的人进去,”郑稻语气里俨然都是威严。

“他们是担心我才过来的,都先进来吧,”申屠曛引路过去,附近传来官兵搜林搜丛的声音。

众人同进龙啸山下的望月水阁前,周密差人与司寇报知情况。

殷漱看向水阁,端的是好座清澄水楼,完全不是一个险恶的地方,翠松弯折,青柏歇觉。日红不拘,风喋啸山。揭间水阁,四野映桧,明澈湖畔,草引花腹。鹤生丹顶,鱼长溅腮。流水潺潺,好墙环绕。

好墙边上的县兵握铲撬土,撬的墨土远近驰名,县兵的表情却很严肃,心情也很滞重。

走进一楼,直入“四”型的木厅,见到高雅的夔蝉纹的桌子,桌铺红布,红布上有酒有菜,却无人去吃。边墙的三清柜上,劈丝嫘祖,左右就是酒坛,酒坛的左边摆着敲玉罄的八仙木柜,柜子上放着打算珠并剪子。四面窗台立着天女献香的璧玉,日头一衬,彩光射在地上,一派琉璃映子。

阁主与其夫人立在下首,住客亦在边上听咐。

周密随着申屠曛到得一个男子的身边,殷漱认出男子的身份,这个人的身份以前不奇特,现在却很奇特,他成了嫌疑犯中的嫌疑犯。

“顺奴,他是周士师,”发发是顺奴的同侪。

顺奴看一眼周密满脸胡子,立马开口:“周士师,我们都是渡乌织皮坊的员工,都是一起来水阁送鹿皮的,我没有杀人。”

他们都是申屠曛的朋友,他们的长相却天差地别,倒不是她以貌取人,顺奴和发发的容貌,上上下下竟没有记忆点。尤其是顺奴,每个人都在看着他,把他看得紧张得说话打颤。

“我在司寇府做事,我是司寇最信得过的手下,我们待会儿可以详细聊一聊。”

顺奴的脸色因此得救。

当下上自郑乡士,下及阁主和阁主夫人,前迎后引,送至二楼的房间休息。她倒不是来找他的,她是来凑热闹的,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小罪痴。楼梯上,她不小心撞上申屠曛的红木拐子,连累他出糗,她等着他开口,他却给她找了一个怕生的理由。殷漱倒不是惧生,只是在萧府与欢都的日子,像戴上隐形的枷,将她牵给红尘作伴。

殷漱透过南面窗户,见到前方一簇漂亮的望月塔。

就席而坐的周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早在望月塔里发现一具叫刘三沟客人的尸体,而且第一发现人是郡马,”发发道。

殷漱和周密经惊一路,现在接受很多。

四人坐着软席,矮几泡着冰鉴,这让溜进窗里的南风热而不实。

“郡主,周士师,仵作从尸体的情况来判断,暂定是他杀,郑乡士怀疑是水阁里的人做的,故不许人外出,”申屠曛道。

殷漱看来,申屠曛也在怀疑对象之内。

申屠曛问:“周士师,我是请你来时顺带捎报平安,为何呼唤郡主来?”

周密笑笑,看一眼殷漱:“碰巧见到郡主,而且郡马要在这里住一晚,需要郡主给郡马送换洗的衣物嘛!”

申屠曛点点头。

服侍申屠曛的事却是烦不得的,服侍的人却不能是萧景澍。

“没想到我连休沐日还要看到这里的官员。不过,查案的事交给当地的官员不就行了吗?郡马为何托找司寇?”周密问。

“他们这样查下去,将加深怀疑顺奴,我想证明他是清白的,”申屠曛道。

发发终于抢道:“是啊,我们是一起过来送货,就要一起回去啊。”

周密道:“啊?哦?郡马平时也是这种热心助人的人设吗?”

殷漱垂眼而笑。

申屠曛道:“郡主,顺奴将来想跟发发成为象胥,我不想破坏他的梦想。”

织皮坊里的好同事!殷漱静静地听,静静地想,这个死者的名字却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人。

周密的眼里激动:“那我们就听听什么情况,麻烦你们详讲。”

发发点头不迭。

六盘县的望月水阁是大安最佳的避暑之地,每年都来避暑的人。这是第一次发生命案,此案涉及之人包括申屠曛在内的六名客人,再加阁主夫妇,合共八人。渡乌织皮坊的三人来水阁奉送鹿皮,当日阁主立马给他们安排大安解暑茶,当时中厅有一唤沅沅的女子,三十出头,亦来避暑。那唤阿泯的男子,双臂过长,亦为消暑而来,其父母亡故,家存老妪。顺奴虽来送货,但他的父母生前喜爱此地,曾许之来此,遂以实现父母心愿……死者刘三沟自龙啸山登山归来,途经此地。

周密问:“今日就你们三人到此送货吗?”

申屠曛道:“朱皮保放我们鸽子,说一个叫什么梅兰竹将演兽皮戏,突然就去了,于是就不来了。”

发发说:“我们送货上门,就准备歇一宿,一更刚过,我们吃完酒饭,刘三沟独自吃饭,他吃饭时还看春图还要念出来,边念边跺脚的惯性,真令人反感。于是,阁主为我们展示他夫人缝制的贡皮,那一件贡皮做工复杂,缀满珍珠金花,流玉丝绳。我和顺奴聊天,我们的理想都是成为大安最杰出的象胥。我就主动告诉顺奴,我也要去译宫考象胥。后来,我们一起跟郡马去水阁后湖泛舟赏月,我和顺奴谈及如何成为象胥,私塾中的活动,以及私塾结业后为何事?他听得特别认真。我们停舟靠岸,黑夜里的望月塔真好看,那时,望月塔前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那是刘三沟,我们真的确定是他,就是不知道大半夜的他去望月塔干什么?我们怀疑他去塔里偷窃,见他鬼鬼祟祟慢慢走去,接着跑向望月塔里偷东西。不过白天发现尸体后,我们知道望月塔里什么都没有,只在望月塔的周边发现火棍。再后来,我与郡马送顺奴回他自己的房间,我和郡马回房,郡马将裁剪沿途买的熊皮,我在边上搭手,又看一会儿窗外的望月塔,在子时一刻,关上窗户。”

周密的目光凝重:“你们有看到死者刘三沟回来吗?”

发发猛地摇头:“我们在房里制皮,真没看到啊。”

申屠曛接着道:“没看到他回来,也没有看到其他在院里走动的人。没有睡意,想去吃酒,开门时,发发在梯口碰到阿泯,住在我们对面的房间,都睡不着,阿泯打算跟我们到中厅看看,说那边有罕见的酒,我们意欲去吃酒。”

发发咽了咽:“我们到得中厅吃酒,阁主和他夫人以及沅沅姑娘都在那里,我们聊得很开心,一直到子时过去才结束话题,各自回房安息。第二日清早,还有些人没有来吃早饭,也不在房间里,我们和阁主一起去望月塔找人,因为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曾看到刘三沟深夜去望月塔。后门的门口有一双木屐,望月塔前晒着一片没有脚印的墨土,阁主让我们不要踩坏墨土,这些墨土用来制陶。于是,我们绕边过去,凶器是石头,随便都能拿到的石头。”

周密问:“仵作推算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发发说:“这我知道,晚上子时,我听郑乡士和仵作这么提起的。”

周密点头:“我懂了。”

发发问:“你明白了?”

“根据刚才所说,案发时间子时一刻,不能证明自身不在场的只有顺奴,”周密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他干的,”发发说。

“是啊,看他的眼神,他是那么清澈见底,”周密道。

申屠曛道:“那段时辰,顺奴卧房而睡,无法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明,这样下去,顺奴将被监押,接受审讯。在那之前,能不能推翻旁人的不在场证明呢?”

“郡马,我在这里承你的应,就由我来查清案子,查它水落石出,”周密自信道。

申屠曛道:“那我们就放心了。”

旁人出房。

不多时,殷漱换衣吃茶来,那茶香要把她熏醉了,和床倒在一起。

他去提一壶解暑汤,才提过来,倾在碗内,叫道:“郡主,你吃了解暑汤,早点好睡。”

她挣身起来,被帷幔碍了,伸手不得,在得房内,有些炎热,脱下外袍,解下腰间佩囊,她今日知道,他还会亲手纺线剪布做像。瞥见申屠曛拿着黑曜石的小刀,小刀像自有本事的蟹子,在鹿皮上刻一个男人像。

他的石片轻薄锋利,他的手可以兴妖作浪。

鹿皮上是个男人像,在他流利的削法下,男人像的轮廓动人极了。虽然就是一块皮,却仿佛在上面看见无限的音容笑貌。

她的那一双似望非望的眼睛,若有所攻。

他的脖子系着一条绿釉刻花的巾,挺直的脖子像白凉凉的瓶颈,这么热的天,胸毛总不会作将出来。

颈上的眼睛不着一纹,白幸幸的皮肤宛如碎觉觉的瓷。

鹿皮像没有完成,她已不想瞧出轮廓。

她突然走过去,拉出他脖子上的花巾,这么时兴的巾,可要看看。

他锐利的目光移向她时,多出一些温柔的影子。

“郡主不知道害臊吗?”申屠曛一手勒住她的动作,一面问,一面来至内间。只见命案的推想在案,早起送货,还跑得这么远,一声不吭就走了,诈的我过来一日。不来与你搅完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回去。

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来:“郡主抄的那些消纹宝在哪里呢?”

手里咕话:你这个人记性不算太差。你头里过这乡里来,怎么不忧小金纹长在脑门上,这会子又这么想要,不怕别人看想坏了。我亲自坐着颠轿子找上,这会子还热得直冒痱子呢!”

“我忘了,郡主怕热,我替你扇着,” 说着便从案边取了扇子。两人同转首,看门外的阁主又添酒来,新酒三坛。

申屠曛也把绿釉刻花巾解了,殷漱不等申屠曛开口,她去佩囊里取出碎铜币,出门央阁主再送些果子,送些糕点,还有热水来,不多时,安排木桶,放了沸水,请了她坐了洗。

他弯身:“我替你洗。”

她兴道,手里溅言:使不得。

“夫妻之间,哪里计较这么多。只见夫君服侍妻子,那曾有郡主服侍郡马。我是好意替你洗脚,郡主是嫌我热还是嫌我的手热,却是好心没得好意。”

殷漱知他的戏耍,意欲报亲屐之仇,只佯踩下脚来,差点被申屠曛只手一按,按进滚汤里。瞪他一眼,眼里挑衅一耶!随即,抬起脚时,热得脚面红油油的。

“郡主生受了,只选得这种汤子,今却伤了你的脚,如何肯信我,我一时失手。”

哼!

殷漱敛腿,起身泼水,再换些水,去里边的屏风洗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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