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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待食客们稀稀拉拉离开,已然接近晌午时分。

江沅麻利地收叠好桌椅碗筷,牵着娘亲回家。经过半个早晨的劳累,下午可就是她自由撒野时候了。

她一路哼着曲儿,脚步却不似往常一般轻快,她也不知怎的,想到李家小娘子,总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心头似的,看不见又摸不着,轻飘飘一片儿,当她极力去感受这样东西时,又倏忽然不见踪影。

总算挨到半下午,江沅抬眼看看日头,也是时候了。随即轻车驾熟地翻身上墙,猫儿一般的跃进隔壁家的院子。

甫一进那间后屋,便听一声温婉熟悉的打趣声:“听这脚步声便知是小沅儿了,你瞧,可不是她么!”

屋子里一个端庄淑丽的妇人对身边的侍女谈笑,齐齐朝门口望来。

江沅扶了扶疾走时被风吹歪了的瓜皮小帽,她一身小子打扮,别有一番跳脱机灵的模样。

“方姨!”江沅远远地绽开欢快的笑容,拥上去亲昵地拉着对方衣角。

方氏也丝毫不生疏,顺势摸摸她那圆脑袋,唤身旁的侍女道:“去,把厨房里的点心糖水端来。”

江沅复在她手心下蹭蹭,嘻嘻笑道:“我就知道,方姨最疼我啦!”

“是是是,小沅儿可不是搀着方姨的甜点么,小馋猫,你娘那手艺都喂不饱你。”

江沅自有她的理儿,品起点心来头头是道:“娘亲做的面食香,方姨这儿的桂花果子甜,各有各的风味。”

那头端点心的侍女回来了,见屋里融融笑意,也打趣道:“小娘子每回过来,都能把夫人逗得这般开心呢!”

江沅接过果盘,抱在身前,捏起一块桂花果子便咬,乐的她两眼眯眯,一副馋虫大解的模样。

“好啦好啦,砚儿在书房里念书呢,不和我这老太婆闲聊啦,去找他玩吧。”

江沅咽下最后一口果子,悄悄朝方姨打探道:“吴老爷回来了么?”

“早些时候便回来了。过会儿老爷要带砚儿出府去……”

江沅见方姨有些为难,朝她眨眨眼道:“我知道,是去看李家的小娘子吧。方姨放心,我悄悄去替您掌掌眼,看看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儿。”

方氏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抚过她的额发:“傻孩子,去吧。别让老爷发现了。”

江沅牵着衣摆轻快地转个圈,随后缩着肩膀垂着脑袋,朝方氏拱供手,活脱脱一副小斯的模样:“谨尊夫人教诲!”

***

窗外竹叶沙沙,树影摇曳印在窗边的桌案上,少年正执卷静读,宁静如无风月色下的湖泊,户外的风声树影都不能打搅他分毫。

江沅藏在屋外的窗子底下,双手扶窗沿,慕地一挺身,窗口闪现一半身小娘子,映成一道俏丽的黑影子,投射于书案上。

“哇!”

“哇!!!”

两道叫喊声次第响起,打破长久的宁静。

“哈哈小砚子,吓傻了吧!”

吴砚抚抚胸膛,平复突然惊吓的心跳,无奈道:“阿沅!”

他看着对方得意的笑容,心中愤愤,双手捏起江沅的脸颊,好好揉拧一番。

江沅艰难地吐字道:“别闹,先,让我,进来。”

吴砚这才松了手,江沅两手一撑,眨眼间便翻进了屋。

“看我守信用吧!说来给你鼓气,这就穿过万千险阻,顶着被你爹抓住的危险来了。”江沅哼哼道,转着圈儿给他展示这身小子打扮,“到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当你一回小斯,你可要在你爹面前打好掩护。你爹生起气来,那可是阎王爷面前犯了混,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吴砚见她装模做样着瑟瑟发抖,配上那顶又歪掉的瓜皮小帽,可叫他憋了一番笑,一手捻走她的帽子,转身朝里屋走去。

身后跟着江沅的嚷嚷:“大胆贼人,还我帽子!”

江沅将将抢回帽子宝贝似的带上,见吴砚拿出一身灰蓝色的衣裳递给她。

“你这身衣裳,作那街头的顽童还差不多。衣裳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喏。”

江沅朝他扮个鬼脸,夺了衣服便将他往屋外推,关上门前,还瞪圆了眼睛恐吓道:“不准偷看!”

砰一声将他关在门外,主人家面前气势汹汹地鸠占鹊巢,也就独江沅一个了。

吴砚讪讪地摸摸鼻子,无奈地叹一口气,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了笑意。

江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她来到他的面前,无论任何烦心事都能一扫而空。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起,阿沅便将他从看不完的书堆里拉出来,见识了外头的丰富多彩。她叫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满墙满壁的书,还有如此精彩的事,如此有趣的人儿。

从幼年到如今,他们都是彼此最好的玩伴,最亲密的朋友。难道就像阿沅说的,长大了,就不能像小时候这般在一起玩耍了吗?就像他父亲和母亲,夫妻之间才是陪伴彼此一生的人。同样是陪伴,朋友与夫妻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可是当烦恼近在眼前时,满屋子的书也给不出他答案。

也是,圣贤书如何会解释这些难堪大雅之堂的俗事,最多诗三百篇中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以初见一点儿端倪,连夫子讲到这些诗句时,也是粗粗带过,不胜详解。他只觉得诗里的一些东西很美很美,却如隔烟往雾,终归让他糊里糊涂。

吴砚望着天边云卷云舒,风卷过树叶沙沙作响,门哐啦一声开了,灰蓝色衣裳的小斯探出脑袋,发丝毛茸茸地束了起来,看着她最后带上那方四方帽,衣裳大小正正合适。

他没由来地开心,那些个想不明白便放在一边,随风散去好啦。

“阿沅,该出发了。”

***

江沅安安分分地扮演吴砚的小斯,看吴老爷出发前拉着他叮三嘱四,无非是一举一动做好礼仪,乖乖巧巧地给李娘子,尤其是李官人留下好印象。

江沅暗暗腹诽,直到跟着吴沅进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

“小砚子,你紧张吗?”江沅掀开车帘,街上繁华热闹如潮水般往后褪去。

“不紧张。”吴砚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坐着,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安。

江沅挑起一边眉毛狐疑地望着他:“真的?我都紧张得不得了,你怎么啥事也没有?”

吴砚来了兴趣:“哦?你紧张什么,方才父亲都没认出你,到了李府,你扮小斯也不用说话。”

“哎,是我先问你的!”

“好,好……我为何要紧张,表现得好与不好,最终结果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我也不是很想娶李家娘子。”

江沅见他提不起兴趣,嘟囔道:“也是,你都不紧张,我替你瞎操心什么劲儿。”

说话间马车已达李府前。

二人不再言语,各自下了马车,吴砚与吴老爷走在前头,江沅融入其他家丁,低头垂眼走在后头。

李家不愧为皇亲贵族,府邸的家丁、摆设远远超过一般人家,连富甲京都的吴老爷也在心头暗暗乍舌,心中更坚定了和李家结亲的念头。

吴老爷为京都商贾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同各行各色的人打过交道,练就出一身左右逢源,圆滑世故的好技艺,眼看这身负地位名气的李家近在眼前,如何能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

他侧眼打量身边的儿子,刚过束发之年,近几个月抽了芽似得往上长,已经有他老父亲的鼻梁高了。这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前两个儿子是他早年生养的,早已错过读书的年纪,砚儿正好合了他的意,乖巧懂事,最重要的是坐得住,是块读书的好料子。

如今见儿子穿这身新裁好的月牙白衣,端是一副清新俊逸,清风朗月的好模样,只是身形还有些瘦削,回去多给他补补,等日后长结实了,才好配上他新晋朝官的惊才风逸。

这样子,如何愁那深闺中的李娘子不动心呢?如今只待入了李官人的眼,这女婿的位置就板上钉钉了。

吴老爷打的一副好算盘,心中愈加自信。远远见了李官人在堂前迎客,便知对方也未曾怠慢。

两家本就是因利益才起的结亲之意,他吴爷需要李官人高门贵胄的名气地位,那李官人何尝不是看重他吴爷身后的富庶黄金?

别看他李家地位难攀,可终归是皇家多少代以外的亲戚了,子孙只会享福,却不懂打理家业,祖上家产败得几乎见了底,如今这府邸富丽堂皇的模样,多少是为门面强撑起来的?只恐怕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谁知身后的负债有多深?

可他吴爷不怕,黄金撒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可阶层地位,却是千金难买得一名气呀。

思忖间,吴老爷老脸上笑容渐深,几乎要在那老褶子上开出一朵亮闪闪的花儿来。他朝李官人深深一作揖,声音里带上了万分荣耀:“李官人,怎可劳驾您亲自出来迎接!”

李官人少了吴老爷将近二旬的年纪,却也安然自得地受了这份礼,随即守礼地回一揖,呵呵道:“吴老爷,不必如此客气。这位想必就是贵公子了吧。”

“正是犬子,砚儿,这便是你李叔叔。”吴老爷忙作引见,轻轻推了儿子往李官人面前去。

吴砚随父亲所示,恭敬地朝李官人问了一礼:“李叔叔安。”

流畅自如,气定神闲,没有半分低户见高门贵族的局促不安,加上他自带一身清风朗月的气质,反而有种清贵子弟才有的自持稳重,倒是比他父亲更胜一筹。

若此时吴砚听得见李官人的心声,只会扶额,悔不该抱着随意平常心,反而因此被无辜举赞。

李官人捋捋犹自浓密的胡须,心中暗暗赞叹此少年不错,面色上却不露山水,依旧端持着肃目点点头,倒叫吴老爷摸不准此事虚实。

李官人将众人引入堂前就座,趁这闲散时间问了吴砚的学业功课,吴砚一一如实回答。

原本以为这商贾吴家就是为了给儿子铺一条富贵虚名路,没想到这家小儿子是真真有用心念书的,比那些走街打马的纨绔子弟拉出几条街去。

至此,李官人心中已有成算。

俩大人又客套地聊一会儿,吴砚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一旁当木桩,李官人顺势朝他转题道:“砚公子还未见过我家慧汝吧,听两个老头说话有什么意思,我女儿与你年纪相仿,相必能合得来。”说罢,唤来家仆就要接待吴砚过去。

吴砚只得喏一声告退,转头以眼神示意江沅。

江沅悄无声息跟上吴砚,一路穿过长长的回廊,廊外庭园花鸟葱翠,暗隐幽香,时而有蝴蝶翩翩起舞,穿亭而过。

七回八拐后,终于入了府院后亭,佳人深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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