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清润悦耳,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她,容声突然觉得脸有些烧,她指了指自己狐疑问:“我?”
“嗯,”姜路得点点头,“和你妈说好了,顺道载你一块儿回去。”
“咱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容声顺了顺胸口将浊气吐出,她笑笑,“提前谢谢你,不过我另外请了几天年假,暂时不着急回去。”
姜路得关掉车里的暖气,车里彻底安静下来,“没关系,老师的假期应该不比你短,我订酒店在周围玩一圈,你出发前叫我一声就好。”
除了像任豪那样的下头人士,容佳丽就没教过容声这种待客之道。
“我妈大老远叫你过来捎我,结果让你去住酒店,这合礼数吗?”容声定定看着他,想了想妥协道,“来都来了,跟我一块儿回家吧。”
后备箱里,20寸的行李箱只占了小小一角,其余空间被各式各样的年货占了个满,两人找物业借了小拖车,手里又提了些才把东西一次性拉完。
“你这也太夸张了。”容声忍不住惊呼。
姜路得笑笑,“都是导购推荐的,你放心,保质期都不短,再不济拿去送人也可以。”
容声家是老小区,住在七楼,他们建楼的时候还没有出超过六层就需要安电梯的规定,电梯是这些年小区的老人越来越多,为了方便他们出行各个业主集资于前年新建的,这会儿倒是方便他们搬这堆年货了。
这处房子不大,站在入户门就能将整个客厅一览无余,中间是个盖着绣花沙发套的长条沙发,上面坐着容声妈妈和舅舅一家三口。
看到容声背后高挺俊秀的男人,容佳丽赶紧站起身来招呼,“路得是吧?辛苦你跑一趟了,这些天就在家里住,别客气。”
姜路得礼貌颔首,“是我,阿姨,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倒是我们家声声没少麻烦你照顾。”容佳丽拉着他进屋,看见他手上拉着的一车东西,嗔怪道,“来玩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姜路得笑笑没吭声,任由她将自己带去沙发中央就坐,容声见状赶紧溜进房间换衣服,试图挽回自己姣好的容颜。
舅舅对姜路得有些好奇,他试探地问:“小伙子,你是我们家声声男朋友?”
姜路得摇摇头,“我们是朋友兼邻居。”
什么男女之间的纯友谊,舅舅压根不信这一套,在他看来,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最多也就处于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程度,何况是邻居这种几乎同处在同个屋檐下的距离。
心下了然,他靠近姜路得好奇探究,“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干什么工作的呀?”
姜路得回:“29岁,目前在医科大当老师。”
舅舅一脸惊喜,“这么年轻就当上大学老师了呀,真是太优秀了,你家里父母干什么的呀?把你教育得这么好。”
像是在查户口,容佳丽觉得有些冒犯,于是赶紧出声制止,“问那么多干嘛?我这初中学历不也培养出来一个研究生。”
姜路得安抚她,“没关系的阿姨,不算什么**。”他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父亲早早就移民出了国,后来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到十六岁,但她十三年前就因病过世了,所以家里目前就剩我一个人。”
他像个无情的AI在叙述同他无关的悲情故事,语气淡淡,面色平静,却处处透着悲伤。
全场哑然,舅舅满心愧疚,却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言语。
容声打开不太隔音的房门,吱呀叫唤的木门打破了沉寂,她说:“姜路得,你进来收拾一下行李吧。”
姜路得起身进了屋,沙发上的众人才得以喘息。
容佳丽愤懑地拍弟弟的肩,埋怨道:“都怪你这破嘴一天天的瞎问。”
舅舅硬着头皮解释,“我不是想替咱们初九把把关嘛......再说,咱家也不是在乎这的人,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同意你带初九回家了。”
“我家声声有名字,别总用那代号叫她。”容佳丽不满地矫正他,“而且两人八字都没一撇,你在这瞎掺和啥?谈不谈?跟谁谈?一切都由声声自己做主,你少在这摆谱。”
客厅众人的声音压得低,隔道门传进耳里并不真切,只觉得窸窸窣窣耳道痒痒的。
容声把衣柜挤了一小格挂衣区出来,“你这几天就住我房间,衣柜辛苦你挤着用一下,只是最下面一层的柜子请你务必不要碰。”
里面装了她很多内衣内裤,实在移不走,她索性用黑胶带缠了几圈封住了。
最重要的是,姜路得在她心中是个好人,她相信他不会乱碰。
“好,那你呢?”姜路得看向蹲在地上的姑娘。
作为妈宝女的容声大言不惭道:“我最近小十年一直跟我妈睡,这房间基本都是空置的,你放心用,不会有我什么气味的。”
从18岁跑去北京读书,再到25岁跑去省会工作,容声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她就越发珍惜跟母亲在一块的日子,索性就直接搬到她屋里睡去了。
房间不大,一张一米二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窄小的书柜,一个L形的书桌,一台台式电脑即是全部。
屋里东西被塞得满满当当,墙上贴了花花绿绿的动漫角色,书柜里杂志按时间整齐排放,整个房间颇具生活气息,姜路得终于明白容声为什么对自己的房子一脸嫌弃。
他轻笑:“我很放心,谢谢你。”
“小事。”容声拉门出去,“你先收拾一会儿吧,我让我妈给你做份晚饭。”
本地习俗,过年期间的晚饭吃的都早些,这会他们都吃过快半小时了。
姜路得没想着过来待多久,箱子里只有两套换洗衣物,没两分钟他就把行李全部收拾好了。
刚坐下,就听门被敲响,容声的表弟探着个脑袋问他能不能进,姜路得应允叫他进来。
表弟今年十五岁,马上就要参加中考,家里就指望他能考去市里的重点学校。
他把寒假作业摊在书桌上,挠着头小心翼翼问:“表姐夫,我能问你几个数学题吗?”
大概是家长心存愧疚叫他来缓和关系的,摊开的作业正确率很高,不像有疑问的样子。
姜路得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我看着你写,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还有,”他顿了顿补充,“我跟你姐姐不是那种关系,你叫我哥哥就行。”
少年心不在焉地应下,结果没写几笔就扭头开起小差,“表姐夫,表姐说你像我这个年纪就已经在上大学了,怎么做到的呀?”
容声应该是从宁牧那里听来的。
姜路得没再纠正他的称呼,“嗯,我十五岁考上了少年班。”
“那你肯定很聪明,”少年叹一口气,“我连考上重高都没有把握,这世界真残酷。”
“聪明?你指的是这样吗?”姜路得指着他空出没来得及写的那半页选择题,“BCAAD,这是答案。”
表弟赶紧翻到答案页对题,发现完全正确,他眼中都是惊艳以及自愧不如的沮丧,“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路得摸摸他被剃得有些扎手的脑袋,淡然道:“不是的,我在读书方面算不得多有天赋,只是比别人更勤奋而已。”
“我很多时候只睡四五个小时,其余时间几乎都用在学习上了,像这些类似的题,我做过千遍万遍,能很快报出答案并不奇怪,况且我在你旁边看了很久。”
“不过不建议跟我学习,生长期间充足的睡眠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会长不高。”
表弟看着他颀长的身材欲言又止,“那你怎么......”
“基因,”姜路得轻笑一声,“说不定我其实应该长到两米以上。”
屋内的谈话声淡下去,容声才缓过神推开房门,她把手里的饺子放在桌上,说:“就你一个人所以就随便做了点,你看看够不够吃?”
姜路得很感谢他们不因为他是客人就格外费心费力,他点点头,“够的,辛苦了。”
饺子约莫二十个,个个皮薄馅大,有虾仁、玉米猪肉、芹菜牛肉......还有硬币馅的。
看着姜路得咬在唇边的正闪闪发光的一元硬币,容声和表弟两个人很配合地欢呼雀跃。
“恭喜姜路得同志在初八这天获得最佳幸运大奖!”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姜路得想。
容声笑眯眯的,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漂亮的几乎在发光。
她问姜路得,“如果你明天没有行程的话,明早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爬山?”
姜路得欣然接受,并在这夜难得有了超过六小时的好眠。
清晨,是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幽幽转醒的,睁眼时,枕头下多了一个红包。
他推开门,正好撞见穿戴整齐的容声从主卧出来。
她满意点头,“很好,我们行动一致,很有默契。”
姜路得被她那样子逗得笑出了声,他掏出红包问:“这好像是你妈妈给我的。”
容佳丽这个点已经出门遛弯了,家里就他们两人,桌上的早餐很简单,不过白粥、咸菜、生煎包而已,不因外来客而搞特殊。
容声喝了一口温热的粥,“压岁钱而已,在我们家,只要你有长辈就可以一直收,她这是拿你当自己人看。”她招手示意他一起用餐,“通常就是一两百块,不用有什么负担,你安心收下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颜色带来的效应,姜路得总有种感觉,揣着红包的口袋比另一侧暖和许多许多。
吃过饭才七点冒头,两人各自踩了辆共享单车前往目的山脚。
抵达时,已经有很多健朗的老人下了山,笑嘻嘻告诉年轻人需要再接再厉。
容声扭头看站在矮自己两个台阶上的男人,弯着眼笑得轻快,“我如果印象没错的话,你身材蛮好的,这两三百米的小山应该能轻松拿下。”
大抵是想到自己那夜下的手,她说这话时脸红扑扑的,将刺骨冬风刮留的痕迹都掩盖了去。
山确实不高,没多久两人就登了顶,喘着粗气的容声冒了汗,不管不顾要将外套脱了去。
姜路得按住她的手,声音轻柔,似是回到他在福利院轻声哄孩子的时刻,“小心着凉,把拉链拉开缓缓就行,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的。”
男人的手明明微凉,被触碰的手背却莫名升温不下,容声不自在地动了动脚尖,小声嘟囔:“不愧是在医科学校任职的老师。”
姜路得将旋开瓶盖的水递给她,笑了笑说:“不过我并不从事医学相关的专业,我只是出于本能在关心你。”
耳尖也跟着发烫,灌下肚的凉水也压不下热气。容声搞不懂,明明爬的同一座山,走的同一条路,为什么姜路得还一副清爽淡然的自持模样。
稍微休息了片刻,容声领着他进了一间寺庙的右间,那里放着送子观音。
排队的人很多,皆是女性,像姜路得这样格格不入的异性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侃侃而谈的阿姨拉着容声的手臂窃窃私语,“这种事怎么能让男人来呢?”
容声蹙眉,下意识去反驳,“为什么不能?怀不上孩子又不单单只是女人的问题。”
她扫了一眼约莫四五十岁的阿姨,问:“您是来给自己还是给女儿求的?”
阿姨被这话问得有些赧然,支支吾吾说自己还没孩子。
容声叹口气,“我猜您应该来拜过很多年了,至今都没有孩子,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是您丈夫的问题吗?”
阿姨泄了气,想了很久终究从队伍退了出去。
容声向姜路得招招手,“我可能还要排一会儿,你去外面等吧。”
姜路得没动,依旧跟她站在队伍里,“我跟你一块。”
容声垫了脚凑到他耳边带笑嘀咕,“周围的人都在看你,他们肯定以为你不行。”
耳边挂着一股潮润的水汽,暖融融的,姜路得愣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开口:“我们俩成对出现,他们兴许更心疼你,居然摊上我这么个‘无能’的男人。”
还是决定写成一本五万字内的短篇,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完结[奶茶]
以及重新完善了《前男友的兄弟继承了我的狗》文案部分,可能在十二月开,求个收藏[熊猫头][熊猫头]
1.
在同前任提出分手那天,向来冷面冷心的徐应初终于正眼瞧了自己一眼,易微很肯定,那家伙在幸灾乐祸,庆祝他的兄弟终于脱离苦海。
甚至,在两人为了共养小狗争得不可开交的关键时刻,徐应初突然挺身而出,以征服易微、兄弟、小狗本体的绝对理由顺利夺走了小狗的继承权,为的就是不让易微跟兄弟再有任何理由去接触。
2.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易微在一间二手书屋偶遇自己的小狗了,她假意买书同身为店老板的徐应初套近乎,却不料对方依旧态度冷淡,甚至轻易看穿她想夺狗的坏心思。
徐应初警告她,“易微,我不会把狗还给你的。”
3.
徐应初终于同意把狗还给易微了,但有个附加条件,他本人要捆绑售卖。
易微不解,问他原因。
徐应初回:“健全家庭下长大的小狗身心才更健康,它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但显然他的亲爹并不是好人,我想我可以后来者居上。”
酒醉后的他显然更加诚实,“从分开的那一刻,小狗开始想你,我也很想你。”
后来翻出毕业纪念册,夹层掉出一张陈旧的信封,易微才意识到,原来徐应初的想念比她想象中更早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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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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