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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蜜与火【13 14】

第十三章:砧上的倔强

几天后,锈蚀地带的午后,废车处理厂里响起了一种陌生的、断断续续的声响。

不是液压剪撕裂钢铁的尖啸,不是引擎被拆解时的呻吟,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笨重的,“铛……铛……哐……”

声音来自厂区那个堆放陈伯旧设备的角落。

林墨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陈伯留下的、对他而言略显沉重的锻造锤,正对着铁砧上一块烧得半红不红、形状不规则的车用弹簧钢板较劲。

他已经在这里抡了一下午锤子。

《锻艺杂录》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工具箱顶上,页面被风吹得胡乱翻动,上面那些关于“淬火时机”、“回火温度”、“折叠锻打”的图解和歪扭字迹,在他眼里比最复杂的发动机线路图还让人头疼。他看了几眼就烦躁地扔开了,他认识字,但是看起来就变得莫名其妙的头晕。

他想不明白什么狗屁“创造的含义”,那太虚了,比锈蚀地带的雾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简单、直接、符合他思维逻辑的事——

他打铁,苏茜就开心。

那天傍晚,她带着蜂蜜来,没有责备,没有大道理,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她看着那堆老旧设备时眼里闪过的光,和她离开时唇角那抹极淡的、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的弧度,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混乱的脑海里。

所以,他来了。用他最习惯的方式——行动。

他模仿着记忆中偶尔瞥见的、陈伯佝偻着敲打的模糊影子,将那块废钢塞进用旧油桶改成的、燃烧着焦炭和废木料的简易炉子里烧,烧到发红,然后用铁钳夹出来,放在铁砧上。

然后,抡锤。

“铛!”

第一锤下去,力量十足,但角度歪斜,火星四溅,那块红热的钢板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跳了一下,差点从铁砧上飞出去。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手腕发麻。

他低骂了一句,用铁钳重新固定好钢板,再次举起锤子。

“哐!”

这次砸实了,但声音沉闷,钢板只是被砸得扁了一点,边缘甚至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纹。他不懂什么叫“延展性”,也不懂什么叫“过烧”,只知道这东西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他不信邪。

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滴落在灼热的铁砧上,发出“嗤”的轻响,瞬间蒸发。他不管不顾,只是重复着枯燥而失败的动作:加热,夹出,抡锤。手臂因为持续发力而酸胀,虎口被震得生疼,那些原本就有的旧伤和新添的擦伤在汗水的浸润下隐隐作痛。

但他眼神里的执拗,却比炉火更炽烈。

“铛……哐……铛……”

单调而杂乱的声音在厂区里回荡。他抡锤的动作毫无章法,全凭一股蛮力,时而过重,将钢材砸出深坑;时而过轻,只在表面留下浅痕。那块可怜的弹簧钢被他反复加热、锻打,非但没有变成任何有用的形状,反而因为温度控制不当和捶打错误,变得愈发脆弱,表面布满氧化皮和坑洼,像一块被随意践踏过的废料。

夕阳再次西斜,将他汗湿的脊背镀上一层铜色。他喘着粗气,看着铁砧上那块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的、已经冷却变黑的铁疙瘩,胸口堵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挫败。

这比他打十场架还累,而且毫无成就感。

就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林墨身体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那块失败的“作品”,但已经来不及了。

苏茜走了过来,目光先是落在他汗流浃背、带着新添烫伤红印的背脊上,然后,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铁砧上那块奇形怪状、仿佛经历了酷刑的铁疙瘩。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任何失望或者想笑的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从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伸手,轻轻地擦拭他额头上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

她的动作很自然,很轻柔,指尖偶尔划过他发烫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林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块被投入冷水的热铁,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甚至屏住了呼吸。

擦完汗,苏茜收回手,目光再次投向那块铁疙瘩,轻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嘲弄,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

“陈伯说过,每一块铁,都有自己的脾气。你得先听懂它,才能打它。”

她抬起眼,看向林墨那双因为疲惫和挫败而显得更加凶戾的眼睛,浅浅地笑了笑:

“累了就歇会儿。我带了新的蜂蜜来。”

林墨愣愣地看着她的笑容,又低头看了看铁砧上那块丑陋的铁疙瘩,再感受着额头上残留的、她指尖的微凉和空气中隐约飘来的甜香……

他猛地转过头,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迅速将那把沉重的锻造锤扔到一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仿佛在掩饰什么。

创造的含义他依旧不懂。

但此刻,他似乎触摸到了比创造更直击心脏的东西。

第十四章:风雨欲来

自那天之后,苏茜出现在废车厂的时间,变得更加零碎却也更加规律。她不再仅仅是在林墨受伤时带着医药箱匆匆赶来,而是在诊所不太忙碌的午后,或是结束了一天工作的黄昏,带着一点简单的食物,或者一小瓶新换到的蜂蜜,自然而然地走向那片充斥着金属与锈蚀气息的领地。

她不再远远看着,而是搬了个相对干净的木箱,坐在离铁砧不远不近的地方。有时是安静地看医学笔记,有时只是看着林墨和那块铁疙瘩较劲。

林墨依旧沉默,依旧暴躁。抡锤的动作依旧带着拆解车辆时的狠戾,时常因为控制不好力道,将烧红的钢材砸得火星乱溅,或者直接敲出裂痕。失败是常态,那块铁疙瘩在他手下经历着各种扭曲的形态,就是不成器。

但苏茜发现,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失败一次就烦躁地想把整个铁砧都掀翻。他会盯着失败的“作品”看几秒,然后低骂一句,扔下锤子,喘着粗气坐到一边,抓起水壶猛灌几口。有时,他会下意识地瞥一眼被扔在工具箱顶上的《锻艺杂录》,虽然依旧眉头紧锁,眼神里却少了纯粹的不耐,多了点被难题困住的、不服输的较劲。

苏茜不会主动指导,她知道林墨的骄傲。她只会在他停下来喘息、目光偶尔扫过册子时,用闲聊般的语气,轻声说上一两句。

“陈伯上面画的那个曲线,是不是说,铁烧到亮黄色的时候,最软?”她指着册子上一处模糊的图解。

林墨闷着头,不吭声,但下一次加热时,苏茜注意到,他会更仔细地盯着炉火里的颜色变化。

或者,在他又一次因为捶打位置不对,导致钢材扭曲时,她会看着那扭曲的形状,若有所思地说:“好像人的骨头断了,对位不好的话,长好了也是歪的。”

林墨动作顿住,盯着那块扭曲的铁,像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理解“错误”。

他嘴硬,从不承认听进去了她的话,但行动却悄然发生着变化。他抡锤不再全然依靠蛮力,开始尝试控制落点,尝试感受锤头与红热金属接触瞬间的反饋。他依旧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文字,但苏茜用他能理解的、来自她医学领域的比喻,像一座简陋的桥梁,艰难地沟通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关系的升温,并非轰轰烈烈,而是浸润在这些琐碎的、无声的陪伴与笨拙的领悟之中。

一个闷热的黄昏,林墨正尝试着捶打一根从旧车架上拆下来的、相对细长的钢筋,想把它捶打成一把粗糙匕首的雏形。汗水迷了他的眼,他下意识抬手去擦,动作间,夹在铁钳上的红热钢筋突然一滑,朝着他小腿外侧烫去!

苏茜一直看着,见状几乎是从木箱上弹了起来,惊呼出声:“小心!”

林墨反应极快,猛地向后撤步,钢筋头擦着他的工装裤掠过,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和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

苏茜已经冲到了他面前,脸色有些发白,蹲下身就要去检查他的腿:“怎么样?烫到了吗?”

她的靠近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皂角清香,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铁锈与煤烟味。她的手即将触碰到他小腿的刹那,林墨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缩回了腿,动作幅度大得几乎带着惊慌。

“没事!”他声音粗嘎,别开脸,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红晕。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间的气息,能感觉到她靠近时带来的、微小的气流变化。这种过于亲密的距离和毫不掩饰的关切,让他心跳失序,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石头。

苏茜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却又连耳根都红透的别扭模样,先是一愣,随即,一丝极淡的笑意浮上她的眼角。她没有再强行查看,只是站起身,轻声说:“下次小心点。”

林墨胡乱地“嗯”了一声,抓起地上的锤子,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对着那块已经冷却的钢筋胚子又是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敲,力道却明显虚浮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燥热的尴尬,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

就是在这样缓慢而坚定的升温中,苏茜心头的那个疑问,也如同锈蚀地带雨季前闷热天空中的积云,愈发沉重。

太安静了。

自从林墨那场干净利落、甚至可以说轰动地下拳坛的“出道战”之后,黑皮那边,竟然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没有催促,没有新的比赛安排,甚至连个来探口风的小弟都没有。

这不合常理。

黑皮投入资源打造拳场,不可能只为了昙花一现。他看重林墨这棵“摇钱树”,更看重林墨打赢后带来的影响力和他未来可能代表的“分量”。按照黑皮的风格,他应该趁热打铁,尽快安排第二场、第三场比赛,将林墨的名气和价值最大化才对。

这种反常的寂静,反而让苏茜感到不安。她了解这片土地的规则,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在酝酿。黑皮在等什么?还是在筹划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汗流浃背、专注于和一块顽铁死磕的青年,他刚刚因为她不经意的靠近而红了耳根。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在她心中升起。她必须弄清楚黑皮的意图,这片看似逐渐接纳他们的锈蚀地带,底下潜藏的暗流,远比林墨的铁锤所能砸碎的任何东西,都更加危险。

风雨欲来,而她和他的这点刚刚萌芽的、笨拙的温暖,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存留?苏茜攥紧了指尖,目光投向废车厂外那片被夕阳染得如同锈铁般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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