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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钥匙

确切来说应该只有我的眼。

因为他并不能算个人,失神时虹光涣散,跟这样的他对视其实是有点可怕的。

但是我不能直接说出来,万一他又哭怎么办呢?

这人还一哭就是流血泪,那张俏脸也混了满脸血污,着实吓人。

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不确定的样子。

我有点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就是只漂泊到我家的孤魂野鬼,能干嘛。

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搜刮起了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专业疏通,不对""空调装拆卸,不对""农村土房村翻修,不对""急用钱……不对"

我没戴眼镜,此时只能凑近看,吃力的要命。

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出现在我的怀里。

他惨白的手指尖点着杆上的乱七八糟的小广告,朗声念出来。

"宽带安装,防水装修,精品公寓出租,套房出租……"一个接一个,报菜名一样。

像低档餐厅的服务生。

"别念了!"

我真想把他嘴巴捂上。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我,问:"这是什么?"

看到指尖点着的那一张小广告,我怒意更盛:"有偿卵子捐献……"

我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将它抠掉,抠下来的全部撕碎扔到社区垃圾桶里。

他又问我:"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进化到一听到他的问题就感觉头疼的程度了,恶声恶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忽的,我想起来了什么,立刻变脸,笑眯眯的问蹲着的人:"许清浊,你会飘吗?"

他懵懂的看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刚吼人家一声嘛。

我清咳了一声:"这样吧,我楼上有一个窗户没关。你飘上去把钥匙弄出来,哦,钥匙在桌上,上面好像挂了一个什么挂坠来着……”

他低下头抠手指,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是能飘上去,钥匙的话或许可以弄点风吹下来,但是你得闭眼。"

哦,关于为什么我突然想到许清浊能上去拿,因为恐怖片里鬼不是都能飘,都能对着主角吹点凉飕飕的风吗。

见我疑惑,他似乎想解释,但是又没开口,只对我说:"反正不能看!"

"谁要看你。"

我背对着他,想着随意他怎么弄了。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我听见我楼下的绿植丛里传来一阵"哗啦"的声音,我暗自舒口气,心道他还是有点作用。

雨还在下,却小了很多。柔和的飘到我的脚踝上,痒意顺着神经末梢爬上来。

"好啦。"

耳朵边酥酥的,像有人在吹气一样,我打了个寒战,僵硬的转过去。

——是那张熟悉的脸。

舒了口气,眼珠却突然一僵,缓慢而沉重的向下转。

那点酥然和困倦瞬间被恐惧取代,惊悚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艰难的开口:"你,腿……反了……嗯…"

"啊?"

他无法聚焦的眼神虚拢了一下,只能低头看。

"哦,好像是……我重新装一下。"

一阵让人牙关打战的咯吱咯吱声从他那处传来,我咬破了唇,哆嗦着闭上了眼。

唇间勾着一丝血痕,铁锈味实在难闻。我憋屈的想。

"好啦好啦,这回是真好啦。”他笑盈盈的对我说,我这回终于能自由自在的转身了。

手正常头正常身正常腿正常……呼……卡在喉间的那口气终于能叹出来了。

我终于敢正对他的眼。不知怎么感觉,总觉得他身形有些模糊,是错觉吗?

历经千般惊悚,我终于想起落在草丛里的那串钥匙,沿着路找,他一步一定的跟在我身后。

找到了!我眼睛一亮,冲过去捡起。

下次再也不会不带钥匙了,我疼惜的抚摸着它。

只是,钥匙上的挂坠呢?

我定定的看,身后人微微弯腰,紧贴着我,却没有一丝实感,一片温度。

我问他挂坠在哪,

他错愕了一下,指着空气说,就在这啊。

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我这挂坠还跟他一样做了鬼让我看不见了?

我一时无言,以为是抛下来的时候掉了,叹了口气招呼他先上楼。

楼道间比室外更阴湿,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是一株蕨类植物那么我不到三天就能长满这个地方。

邻居太没素质,垃圾在门口堆了好几天了。腐烂的橘子上有蝇虫环绕,外皮生了青白,发霉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味

我掩住口鼻,憋住气走过去,在这时我还意识不到事情的失控程度。

我打开门,然后我就愣住了。

等等,这不对吧。

我又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是我贷款五年买的房子。

迟疑地走进去,满地水果药片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被子歪歪斜斜的挂在床沿,枕头落在地上,衣柜摇摇欲坠,上面的木门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我沉默了一瞬,转头怒瞪许清浊:"你怎么回事?我就让你吹点轻风把钥匙吹掉下来怎么这房子跟被抢劫了一样?你这么不情愿帮我?"

他摸摸鼻梁,似乎很心虚的转头不敢面对我。我实在是气的牙痒痒,说:"你帮我整理好!!!不然我今天就去买把桃木剑给你送回去!!!!"

他抿了抿唇,说好。

我咬牙切齿的去客房了。

躺在客房床上,我的心又忍不住飘,想起许清浊居然在曾经我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梦中,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打开手机,用百度搜索"梦到陌生人是什么原因"

"百度智能回答:这可能是一个预告梦,

它可能预示着你即将遇到一些新人或新事物,这些将会给你的生活带来新的变化。"

是么……?

一只鬼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难道是圈子里和我关系不太好的作家派来搅乱我的写作计划的?

我躺在客房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

他是来找我的吗?

许清浊是我梦里的那个许清浊吗?

难不成我这些梦是预知以后我和他的相处模式的?

这说明我们以后会约会接吻成为一对恋人……但是他不是鬼吗?

鬼能活多久,我能活多久?

难不成,这是我也变成鬼之后和他的相处状态?

那我岂不是会死?

阴冷的潮气打在我的颈脖,我不太自然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了许清浊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浸透人心,美丽神秘,宛如含了一塘秋水,月落,满池清辉。

明亮的不似人鬼,似天上仙人。

我挫败的想,无论对视多少次,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我肯定是先觉得他好看。

惊艳过后,我倒吸一口凉气,怒斥他走路没有声音。

他没有回应我的斥责,反而是回应了我刚刚心中所想——"鬼能活多久?"

他答:"鬼并不是活,而是留,属于用词错误了,

只有想挽留或者被挽留,才能留在阳间,但是通常时间也不长,大部分人的怨气与不舍都在头七后散干净了,安安静静清清明明去投胎。”

而那小部分怨气和不舍散不干净的人,灵魂就会渐渐涣散,消散于天地间。

不踏奈何桥,再无回阳路。

所以,鬼只能留在阳世间七天。

这已经是许清浊到我家的第二天了。

我着急的坐起来,问他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说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然后皱着眉想了一会,过了半刻钟后紧皱的眉头终于松紧,他说自己大概是二天前死的,看这死相应该是出车祸。

我非常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

但是我摸不到啊,这没办法。

于是我只能用语言安慰他,我说,别太伤心,辛弃疾名字那么健康最后不也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我问他你还有没有什么记得的,如果在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帮你还愿一下。

在这里我要狠狠唾弃一下我自己,明明都赶他整理房间却还是忍不住可怜他。

没办法,许清浊实在美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淡淡的,轻笑了一下,说他确实有个愿望。

他又说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希望能想起他。

他不想就这样忘记他。

怎么又是这个很重要的人,我噎了一下,想起他之前念叨的小鱼,我问他你知道小鱼是谁吗,小鱼在哪儿吗。

他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面色凝重的摇头。

我忍不住莞尔,大哥,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

但是想起刚刚我因为没来由的暴躁迁怒了他两句,他就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凉并且满面血痕惊悚万分,我只能将其生生咽下。

我说:"那你还记得什么东西和那个重要的人有关吗?"

他又拧眉思考了一会。我以为他又要回答一句不知道时,他轻启薄唇,定定看向我的眼睛,欣喜道:"冬青,我和他约好春天一起去公园看冬青花。"

我猛一拍手,也和着他开心:"这不就是了,你们什么时候约的?"

"嗯……大概是四月多……六号或七号吧……我们还都是学生,只有清明放假能自由点出去玩。"

"那你们早恋?"

他不好意思起来,飞快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眸子,害羞了。

小情侣嘛,可以理解。

然后,和刚刚在给他烧衣服时一模一样的郁闷和烦躁生在我心头,我企图仔细剖析自己的心思,发现自己真是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所以我撤回上面的句子,秀恩爱秀到我脸上,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动声色的压下怒火,他却还在大谈情侣,什么"日久生情""朝思暮想",什么"情投意合“"天造地设"。

我微笑:"你房间理好了吗?"

他只好悻悻然闭嘴,转身整理我的房间了。

在他走后,我叹口气,想起今天都已经是五号了。

时间竟然这么紧迫,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呢。

算了,晚点再问吧。

我的心缓缓沉寂下来,客房太久没用,地面上结了厚厚一层灰,我被呛的又咳嗽两声,一咕噜爬上床看天花板。

雨一直下,像天破了,或者上苍有人为谁垂泪,豆大雨点砸在地上,落入耳中,好若青玉白杯轻叩石案,清脆声响。

楼层不高,悠悠花香潜入室内,我细闻梨花听之雨声。

风拂春花,我眠声雨。

无梦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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