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如何惹谭师兄了,而是谭师兄因为他有了无妄之灾。”一旁的器修弟子中有人道。
见祁寒秋不明所以,那名弟子解释起来:“祁师弟有所不知,其实他们二者的师长之间似乎有过节,因而每次谭师兄都会被用来对照……”
“咳咳!”谭罗假意咳嗽起来打断了对话,“行了,别编排我师尊啊,等下被他发现,死惨的又是我。”
有些八卦不好当众谈论,祁寒秋已然懂了,便笑着点点头。
“好了,我就不拦着祁师弟去报名了,”谭罗笑嘻嘻退了两步,把路让出来,“祝你抽个好签,分到个好组!”
祁寒秋朝他们点头致意后,便向着功善堂走去。
里头值守的已不是上次他所遇到的那几位修士,而是面容陌生的其他同门。
*
简单报完名,祁寒秋便离开了此地,途中绕了趟路,去了藏书阁。
先前借阅的几部典籍法诀,他已经研习完毕,正好可以在此时更换一些。
这截天宗不愧底蕴深厚,便是藏书阁里普通的法诀,也收录繁多。
此次他逛了许久,才挑中了几本身法类的,登记过后便欲离去,一道颇为熟悉的女声叫住了他:“小师叔祖!”
回首看去,原来是那位慧丰真人的弟子戴宝珍——最初入门时曾与他交谈过两回的豆蔻少女。
对方似乎比之前长高了些,落下法器时却还是那副蹦蹦跳跳的模样。她所用飞行法器是一副算盘,看起来颇为特别,路过的同门弟子都在偷瞧。
“戴师妹。”祁寒秋同她远远抱了个拳,客气问候。
戴宝珍算是继承了她师父的那种和气生财般的气质,开口就让人心情放松:“许久不见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小师叔祖!对了,宗门小比登记了吗?”
祁寒秋颔首:“已去过了。戴师妹,恭喜筑基。”
刚入门时对方已经周身气息圆满,他猜测其筑基不远,如今看来果然顺利进入了筑基初期。
“这不算什么,您不是还都突破中期了嘛?”她倒是反夸了一把祁寒秋,所幸她也不是专门来说漂亮话的,于是话锋一转,“先前云岛拍卖时,我还在闭关晋级所以未曾有机会,不过这次宗门小比必定争个前排。到时若是对上小师叔祖,您可一定记得手下留情啊!”
原是为了这事,祁寒秋诚恳道:“戴师妹不必忧心,不过切磋罢了。”
在这种事上,他惯例便是遵循规则,固然不会特意下重手,却也无心刻意留手。
“祁师兄还真是滴水不漏。”戴宝珍眼见占不到便宜,不由夸张地愁眉苦脸叹气。
祁寒秋剑眉一挑:“戴道友称呼换得也快。”
“哈哈哈,”戴宝珍瞬间转成了笑脸,“这不是喊您尊称,您也不肯顾惜小辈么?那只能委屈您平辈相交了,祁师兄!”
“对了祁师兄,我听说云岛拍卖会出了咱们澄流仙君做的一张面具,不仅拍出了天价,还引起了多方人马大打出手!”
她忽而透露的一句讯息,倒是叫祁寒秋心中微动。
“多方人马?”他不解地问,“拍卖会正式开始那日,我刚好在云岛外沿轮值,故而没有参与。只是听闻那面具,似乎是被金翎派收入囊中。”
见戴宝珍用睁得圆圆的眼睛示意他继续,祁寒秋接着道:“随后金翎派的鳐船就返航了,我们从云岛归宗的一路上也没有听见什么风吹草动。”
听完他的叙述,戴宝珍这才点点头,解释起来:“看来祁师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是从我师父那里听到的,他说那金翎派似乎担心这面具会引来人争抢,于是私下里找了云泉禅寺的元婴真君陪同护送。”
祁寒秋想起在云岛自由坊市遇见的那几位颇为特殊的,没有跟随禅寺鳐船离去的佛修。
“本来一路上风平浪静,结果就在鳐船到达金翎派下辖的某片领地时,突然出现了一堆魔修袭击,”戴宝珍说着还手足并用给他演示起来,“金翎派早有防备,倒是应对得还行。可没人想到,居然有修士潜入其鳐船引动天雷,于是猝不及防之下,存放那面具的木匣便失窃了。”
“所以面具是落入了魔修手中?”祁寒秋还记得那面具的用途,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只怕是如虎添翼。
“奇怪的是,那群拦截的魔修都不承认是他们做的,”戴宝珍摊了摊手,不满道,“不过金翎派可不信这番说辞,于是双方还是展开了激烈的争斗。所幸有玄清宗的队伍路过,助了金翎派一臂之力,打退了那群魔修。”
祁寒秋双眼微眯:“玄清宗?若我没记错,玄清宗门派驻地的方位和金翎派相距甚远吧?既然是后者辖区,为何玄清宗会路过?”
不是他多疑,只是玄清宗这三个字值得他警惕。毕竟那话本所谓的“主角”白檀,便在那玄清宗里。
“我师父也说这里头搞不准有什么猫腻,但是表面上他们自称是顺路巡视辖区。对了,金翎派和玄清宗曾经争夺过好几次那块山脉的管辖权。最后是双方打赌,以那届灵龙洞天排名靠前者取之,才归了金翎派。”戴宝珍解释了一通前因。
要说玄清宗是凑巧路过,他必然不信,尤其是白檀涉足其中,他不吝于往最坏的地方想。不过时机那么巧,莫非是其已经和魔修勾结了?
可按照话本里记载的,白檀是十多年后,单独外出游历时捡到的受伤落单的魔宗荼溟,顿时被其“战损”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花费七八年的时间陪在对方身边,悉心照料着又骗走了数波追杀荼溟的正道修士,白檀这才收获了对方的感激。
后续为了助其修复伤势,白檀主动提出双修,于是两人便一拍即合,正式勾搭到了一处。
如今他尚未从云岛回宗,有去结识魔修的可能性很小。只是若他本就不怀好心跟在金翎派后面,是想趁火打劫,就不是没有可能了。
这样一来,那面具落在白檀手中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想到此处,祁寒秋的心中不免有些紧迫感,虽说这段时间他以比前世更快的速度进入了筑基中期,但距离真正亲手复仇,还有很多路要走。
见祁寒秋若有所思,戴宝珍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她自小机敏过人,自然不会多问,只是转移话题道:“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问祁师兄有没有从澄流仙君那里听到什么。如今看来师兄并不知晓此事。”
“仙君?”祁寒秋闻言一愣,“我回宗后并未见过他。”
“这样啊……”戴宝珍切真地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还以为师兄是仙君的师侄,可以时常见到他。”
似乎这位师妹对仙君颇为在意,祁寒秋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解释道:“仙君并不居住在开光峰,所以我除了入门拜师那会儿,没有机会再次拜见。”
“但他就在开光峰旁边的玉玑峰啊,”戴宝珍眨巴了下大圆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师兄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寒秋被她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窘迫,毕竟前世那个的师父白檀就是实行的放养。除了最开始妄图对他做什么养成游戏,在他规矩守礼的状态下耐心散去后,白檀基本没有再关心过他。
连带后面收了师弟,也更多的是让他三番几次撞见他们不合时宜的亲热……久而久之,祁寒秋就更不愿意靠近对方。
重生后的师父已然飞升,祁寒秋也就一时没有想过要如何亲近这个“师叔”,更不用说他本就不谙此道。
只是被旁人戳穿时,祁寒秋还是难得有些局促,毕竟尊师重道是世道常理。
“我入门后一心修炼,”他朝戴宝珍抱了抱拳,“多谢戴师妹提醒,我之后就去拜见仙君。”
“那我能不能……”她倒是有些惊喜,只是话说了一半想起什么,顿时收了声,“没事,就是师兄日后若有机会,多和我说说仙君的事?”
祁寒秋见此便没再按捺心中疑惑:“戴师妹似乎对仙君颇为好奇?”
虽说澄流仙君这种化神大能,崇拜者应该很多,但毕竟是高出众弟子太多的存在,一般而言众修对其的态度是敬畏居多。
“嗯!因为我特别喜欢仙君炼制的法器!”戴宝珍似乎被问到了关键问题,顿时双眼一亮,好似黑夜里的火苗,“自小我便听闻了当今修仙界炼器最强者,当属澄流仙君。故而有机会入了截天宗,就很想知晓一些关于他的事。”
“可惜不论是藏书阁,还是向我师父打听,都只能查到一些宽泛笼统的描述,”戴宝珍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完全白用功。”
“原来如此,”祁寒秋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感觉,但他也颇为尊重,“等我拜见仙君,若他有空应我,我再在宗门小比空隙同你交流?”
戴宝珍顿时转悲为喜,一把拽住了祁寒秋的衣角:“太谢谢你了,祁师兄!”她动作幅度颇大,一下便带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那枚储物玉佩。
“咦!”她目光忽然凝住,直勾勾地盯着那玉佩瞧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急切地问:“祁师兄,你这玉佩是、是仙君炼制的?”
祁寒秋倒是被她问的一怔,毕竟这储物玉佩的确是他那位师叔送的见面礼。只是他还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空间法器,毕竟只需有筑基修为的器修,便能开始炼制储物袋了。
这储物玉佩更高级些,却也没想过是化神大能亲自炼制。
“师妹如何看出来的?”他不由发问。
“因为炼制手法!”戴宝珍似乎对这些颇为熟稔,说起来头头是道,“你看这储物玉佩的形制,其空间符文雕刻的手法,还有这儿……”
祁寒秋循着她的指尖看了又看,却也分辨不太出什么特别。让他寻找剑招细节他有把握,这个就有些……
戴宝珍口干舌燥说了一堆,这才想起问:“那你用起来觉得如何?”
祁寒秋只得摇摇头:“我并未察觉有什么特别,只是内里空间极大。”
“怎么会?”戴宝珍倒是有不同意见,“师兄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研究啊?你用灵力好好激发一下呢?这可是仙君给你炼制的储物玉佩!肯定不是一般的储物袋可比的。”
见她如此肯定,祁寒秋倒也不纠结,当即凝结丹田灵力与神识,投注到这储物玉佩上。
瞬间,倒真有股异常的感觉传来——他似乎感觉到这玉佩内除了那块空间很大的储物之地外,还有一块似是被水球包裹住的空间,还隐约蕴含灵气。
只是他的神识向内延伸时,被那层水雾一样的物质挡住了去路,多番尝试后,他发觉大约要金丹期的灵力修为,才能真正打开那水球。
等他撤回灵力,一旁等候已久的戴宝珍眼巴巴地看着:“如何?”
“的确另有乾坤,只是我如今修为不够,并不能打开。”祁寒秋倒也直言了,毕竟对方能从细枝末节认出它是仙君炼制,必然就有所预料。
戴宝珍得意地点头:“不出我所料啊!那师兄你加油提升修为,然后拜见仙君的时候,也可以试着问问里头是什么。”
祁寒秋自是应下。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这才抱拳分别。祁寒秋整理了一下思绪,御剑而上,朝着那座他先前路过数次,却未曾踏足的玉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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