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凭山伸手去勾沈随云的腿,把他重新放在了屋内床上,沈随云方才的动作已经耗光了全部的力气,现在没精打采地躺着,像是个瓷娃娃,任由宋凭山摆弄。
宋凭山掰过沈随云那张漂亮俊秀的脸,瞳孔涣散,眉尾耷拉着,带着点色气。
他在以前从来没有对沈随云产生过那种想法。
宋凭山目光不自觉汇聚在他那双杏红色的嘴唇上,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应当是没有的。
他知道沈随云很漂亮,不是西域汉子那种肌肉遒劲的美,也没有中原书生的酸腐气,像是他从南疆带来的虫蛇一样,带着点雌雄莫辨,妖艳的蛊气,能一眼冲击到人。
斜玉庄先前押镖时,总有小姐偷偷拿眼瞧沈随云,随行的汉子又妒又醋地吸一口旱烟,骂“娘娘腔”,可却自发把最稳的马车,还有最温和的酒都让给沈随云。
他只是太像女人了。宋凭山心乱如麻。
他刚才讲出那句狠话后,就有些后悔了。他在先前,从来没有……
但是沈随云要死了,他修长的脖颈紧绷着,双眼流出点不知道恨还是难受的泪水来,狼狈,可怜,却又像是小勾子,勾着宋凭山。
他终于试探性地掐住了沈随云的腰。
宋凭山终于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舍不得沈随云死。
意识已经濒临涣散了,沈随云眼前看到点白光。
他不是南疆人。他故乡在中原。
母亲是个被哄骗私奔的深闺大小姐,男的想靠着自己怀胎八月的妻子从岳丈那里骗点钱来,做一个东床快婿。
但是她娘的命,哪儿有颜面重要呢。
所以她娘被她这一辈子最该依仗的两个男人,爹,和丈夫一块儿丢了。
沈随云成了这个苦命的女人最依仗的人了。寒冬腊月中,他的手被冷水泡的发冷发胀,冰冷到了极致,那就像是在烈火上炙烤了,和现在一模一样。
后来他抬眼,看见了那个背着蛇筐的人,他张嘴,像他蛇筐中的蛇一样吐出了信子:“哥哥,你带我走吧。”
三两黄金,毒郎中带走了沈随云。
毒郎中孑然一身许多年,只疼这个弟弟,对他不错,倾囊相授,就等着沈随云过了十八,放在心肝上,变成自己的小情人。
少年时候过的苦,孱弱的身体已经习不了武了。
他在三年之后,杀了腊月把他从泥沼中带出来的毒郎中,学完了毒术,孤身去大药谷学医。
当然,沈随云是在之后,才知道那人是名动天下的毒郎中的,若是早知道,一定把他每一寸价值都榨干净。
他就是这样,施恩者以仇报,仇人更是变本加厉,剥皮剜肉。
他模模糊糊地扯动了下嘴唇,就这么死了也好。
偏偏天不遂人意。
沈随云的意识像是被从迷雾中缓慢拉出来了一瞬,他看见宋凭山伏首在他的肩颈,叼着锁骨旁薄薄的肉。
“滚!”沈随云扭动着身,朦胧的眼中是蓬勃的怒气。
宋凭山心里也没底,可看见沈随云宁愿闭目等死,也不愿与他苟合一次的贞烈模样,又想到当时看见的,他骑在燕归身上时……
他钳制着沈随云的手,道:“我偏不。”
只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沈随云开始剧烈地喘息,从喉咙里挤出被堵着的咳嗽,胸脯被咳得不停上下起伏,浑身都颤的像是一只药谷的蝴蝶,他的泪水失了控地往下流。
“怎么这样了?”宋凭山问,“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他努力叫自己不去看沈随云,这时候的他像个会吸食人心的妖怪。
“滚。”沈随云重复了一遍,他奄奄道:“宋凭山,你在想什么呢?觉得操/我一定能让我不痛快吗?”
宋凭山剥开他披着的白色外袍,托着他臀,换了个位置,让沈随云单脚支在了矮床上,把他两条手都束在背后,缓慢摸索着。
他和女子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是和男人了。
沈随云像是疯了一般胡说:“宋凭山,大药谷那十几个药人我都骑过了,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你吗?你就是个贱人,宋凭山,你比他们还要下贱……”
“宋凭……呃啊!”
沈随云被绑着的手开始剧烈地抖动挣扎,双腿在地面上无力地蹬着,险些从边缘滑下去。
于是宋凭山不得不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床榻间,用腿压住他,于是沈随云挣扎的能力也被攫取了,只能颤抖腰肢,想说完断断续续的挑衅与谩骂。
可每在起了一个头后,沈随云的话往后被掐成了一阵压抑着的低哼。
宋凭山把他鬓角散落的长发捋到耳后,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东西来羞辱沈随云,但他看着那张涣散着瞳孔的脸,怎么也讲不出来,最终他问:“那十几个药人,你都和他们()()?”
那是沈随云瞎说的。
他固定的床伴,只有好掌控的那么几个。
宋凭山见他没回答,心里有些烦闷的赌。沈随云趁此机会,膝行着往前爬。
宋凭山拦腰把人截住,往下一压,沈随云前半身被压在客栈冷硬的床板上,胯骨撞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他扭过头,语气虚弱,却还是挑衅着的:“对啊,十几个人里,只有你最不如。”
什么也不会。
把他弄的()()。
宋凭山眸光暗沉沉的,摩挲着他在脸上干涸的泪痕。
宋凭山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江湖中结仇的人不少,但他想以这种方式报复回去的,只有沈随云一个人。沈随云满身泪痕在他身下颤着时,并不恶心,甚至像一只猫。
他又想起他和其余的药人,也这样,被搂着腰肢时,又是新的愤恨,他是个不知廉耻的烂人。
宋凭山做的毫无章法,毫无规律地啃噬着()将原先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红痕覆盖掉。
他忽然像是哑巴了,一句羞辱的话也讲不出来,只能在沈随云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中捧着他的脸,盯着他撇过来的,半张晕着红潮的脸。
沈随云还在断断续续地讲着点话,骂到头,左右都是一些“畜生贱人”一类的市井脏话。
宋凭山魔怔一般,都听不清了。
当初的沈随云怎么这么脆弱了。
他再一次吻过了沈随云,轻声道:“原来我……”
原来他只是舍不得杀沈随云。
就连在()上,宋凭山每次都收着力,青涩地抱着人,怕把沈随云弄坏了。
当时刺来的斜玉剑法处处都是破绽,宋凭山也没有躲。
沈随云声音哑了,他阴鸷地瞥了眼宋凭山:“你最好今天把我超似在这儿,宋凭山,不然下一次,我要的就是你的命了。”
宋凭山捂住了沈随云的嘴。
他和自认为最恨的人做了这种事情。
这是为什么呢?是恨已经到头了,不够了,还是他把沈随云当成了女人,还是,其实他对沈随云从来都不是怨怼,是喜欢?
他根本不想折磨沈随云。
“有虫吗?”
“没了吧。”
“庄主说了,什么草药,粉,一点草根都别给他留下。”
“这边地都是白玉砖的,哪儿有什么草啊。”
仆役望了眼靠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的沈随云,道:“走了走了,这人邪死了。”
饶是这么说,他还是多看了一眼沈随云,只披着一件松散的里衣,露出来的瓷白的肩膀上,还有些没有消去的吻痕。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随云抬眸瞥向他,笑了起来。
仆役以为是朝他笑的,结果一转头,看见了宋凭山,赶忙离开。
“落雁的毒好受吗?”沈随云问。
一旦攀扯上些桃色,男人脑袋估计就容易被冲坏了,哪怕压着的是男人。燕归是这样,宋凭山也这样。
那一日沈随云的夜来花短暂纾解了,但是因为宋凭山什么都不懂,连着发热了三四天,宋凭山一转带他来时咬牙切实的态度,把人好好伺候了起来。
这一下,就叫沈随云抓到了机会。
他趁着宋凭山分神,又是一味毒粉给他灌了下去,到斜玉庄路上一路攒起来的蛇虫鼠蚁全部丢进他怀里。
只可惜顺遂还不够,沈随云太虚弱了,逃了两三里路,又被斜玉庄的眼线抓了回去。
宋凭山如今应当刚找医圣解完毒。
“落雁的毒,只有我能完全解了。”沈随云在笑。
“王春归医圣说过了,后遗症只是些冬日痛风的毛病罢了,”宋凭山一步步走近,看见他肩上那个怎么也消不掉的吻痕。
他道:“沈随云,你我恩怨,就这么一笔勾销吧。”
“听起来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沈随云面无表情道。
他叫斜玉庄元气大伤,抢了老庄主的救命草,把宋凭山抓到大药谷,试了三个月的药,这人竟然和他说,一笔勾销了。当真是活菩萨降世。
他勾着宋凭山衣领,问:“要不我给你再睡一次吧?”
看着对方有些惊愕,怔松的神色,沈随云恶劣的笑了:“怎么可能,宋凭山,我多恨你啊,恨你出身,恨你这幅假清高的模样,还有那一次——”
沈随云重重扇了宋凭山一巴掌:“我最讨厌那个姿势了。”
他打得很重,宋凭山咽下涌上来的血气,定定朝着沈随云瞧。
沈随云是个恶毒而恃宠而骄的小人,知道他这时候顾念着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不会杀他,于是像无孔不入的毒蛇,无所顾忌朝宋凭山吐着蛇信。
“前几天我不在,是谁过来,帮你解的夜来花?”宋凭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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