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雨落,我独自抱着琴,踏入楚宫。
急雨打在桐油伞面上,噼啪作响。这声音,混合着宫墙内传出的沉闷钟鸣,奏响一曲不成调的、沉重又清晰的哀乐。
我揉了揉微颤的双膝,目光落在宫门那狰狞的兽首衔环上,情绪骤然高涨——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守卫见到我,眸中掠过一丝惊讶。同伴使了个颜色,他立刻躬身放行。
越往宫苑深处走,我的心跳越发急促。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曾印下我无数足迹。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此刻却让我前所未有地紧张。
是思乡情怯吗?
可我的故乡……分明在秦啊……
行至渚宫西南角,我驻足而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座三丈高的伶人台。
它还是那个伶人台。即便经历了拆毁和重建,与记忆中的那座别无二致。丝竹管乐,绮罗绸缎,依旧掩盖不住那弥漫的艳色与血腥。
我到时,君王方至,舞姬们却早已恭候多时。
我知阿妤亦在其中,胸腔中热血激昂,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去寻找她的身影。
在秦地这一年,钟桓虽已成为宫廷琴师,却从未获得为君王独奏的资格。只在宫中大礼时,与其他琴师合奏几曲。
他瞧见我,瞬间狂喜,竟抛下手中名琴,冲过来为我调试雁柱。
“先生!您……您回来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立刻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眼神示意他看向高台上的君王。“大王来了。”
他瞬间噤若寒蝉,垂首的模样像个受惊的鹌鹑。
楚王依旧一袭玄衣,端坐在犀皮凭几上。厚重的冕旒下,眉峰凌厉,薄唇如染山樱。一载未见,他容颜未改,仍是那副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只眼尾处凭空多了几分难以自喻的悲切。
“许久未见,不知安公的琴艺是否退了?”他的声音自高处传来。
青铜雁灯的光影摇曳,映照着他玄衣上金丝绣成的蟠螭。那蟠螭在明暗交错间,竟如活物般游走起来,飘忽不定,似黄泉中挣扎的恶灵。我一时失神。
“奏——”君王的命令再次响起。
弦音乍起,曼舞随之翩跹,举目尽是织锦流云。
我跪在伶人台下,未再循“奏对时须仰面视君”的规矩,垂眸曲起三指,只是轻轻拨动琴弦,高台上的人便瞬间陷入沉醉。
——从他迷离的神情来看,我的琴艺,应是没有退步。
曲调转入后半阙,竟引得天上雷霆大动。几声惊雷炸响,雨势骤然转急。
钟桓急忙为我撑起伞,半个身子淋在雨中,忧心忡忡地望向莫测的天空。
一曲《清角》终了,我抬眸请示。猝不及防撞入一双犀利的锐眸——是高台上的人在看我。
他卸下冠冕,斜倚在凭几上,发丝尽散,衣衫褶皱凌乱。半支着下颌遥遥望向我,微微喘着气。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悲,有恨,还有一丝……欢尽后的快意。
我心头猛地一凛,几乎立刻明白了高台上方才发生过什么。
楚王竟在我抚琴时……
这可是头一回。
过往十载,他对琴乐向来是极为敬重的。
思绪游走间,那道醇厚的嗓音再度传来——
“安公仙音,能解寡人胸中戾气,若能在九泉之下闻之,也算瞑目了。”
我心中大惊,方欲开口,他又道:“然安公乃人中龙凤,寡人怎舍得让你陪葬?”说罢,竟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雨幕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不知为何,我竟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楚王今岁二十有八,虽常年沉溺声色,眸光时有涣散,但体态尚算康健。正值韶华,为何会突然提及“死”字?
曲至高|潮,伶人们飞速旋转,广袖翩飞,身姿轻盈灵动。
我耳力极佳。隔着三丈距离,依旧能从众多纷杂的脚步里,准确地捕捉到属于阿妤的那一缕。
她今日的脚步格外虚浮,我深知其中的缘由,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险些乱了弦音。
今日,我拢共抚了四个时辰之久。腹中饥鸣叫如鼓,指节早已僵硬麻木。指尖隐有鲜血渗出,染红了琴弦。然而君王不曾发令,我便不敢有半刻停歇。
一首首曲音自我指间流淌而出,有悲有欢,有苦有甘。我几乎弹尽生平所学,却始终不肯奏响那支沾满血腥的《香君赋》。
直到子时,高台上的人似是终于倦了,挥手叫停演奏,回寝殿安歇。我与台上的伶人们这才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我再次成了楚王的琴师。
经过冯姬一事,我原以为与阿妤缘分已尽。万万没想到,她竟自己走向了我。
那是一个秋末的雨夜,她头一回走下伶人台,带着满身鞭痕,一袭蓑衣,形销骨立。
“你是......钟桐......”
仅这一声轻唤,我便决定带她走。
雨丝朦胧,拂过伊人的面颊,在那双翦水秋瞳中氤氲出细细的水雾,若浮光般灵动。
“我是……”我将将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唯恐她听不清,我提高了嗓音,“我是钟桐!”
闻得“钟桐”二字,阿妤似乎轻轻笑了一下,眸中漾开一丝淡淡的、久违的亲切。
她这是……认出我了吗?
心忽而忐忑起来,甚至滋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期待。
“钟桐”这个名字,虽不及我的先生郧公那般声望显赫,但在郢都也算家喻户晓。十载光阴流转,我不确定留存在她记忆中的,是伶人台下为君抚琴的“安公”,还是渭水畔那个沉默的少年。
须臾,雨停了。
阿妤机警地避开守卫,将我引至一处废弃宫殿的旧檐下。
“坐。”她轻声说。
随后拖来几捆干燥的草料,手脚麻利地拼凑成一张简陋的草席,在我对面蹲了下来。
月色清冷绵长,静静洒落在女子皎丽的面容上——明眸皓齿,脖颈修长如蝤蛴,面颊若敷粉黛。那双聪慧的眸子依旧灵动,却少了几分昔日的狡黠。
望着故人容颜,我忽就想起了故乡的明月,以及……壁画上的神女。
恰在此时,眼前的神女轻轻拨开胸前的蓑衣。一双白皙柔荑紧贴着温热的肌肤,缓缓探了进去。我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却被她按住了手腕。
“物归原主。”她的声音很轻。
须臾,一摞带着微温的竹简落入掌心,那温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暖意。我呼吸一滞,想到这竹简方才藏匿的位置,耳根不禁微微发烫。
“这是?”我有些不解。
展开一小截,上面的字迹莫名熟悉。定睛一瞧,竟是一方文字谱!竹简右侧,三个褪了色的大字赫然眼前——“香君赋”。
是《香君赋》的曲谱!
我骤然抬眸,胸中涌起一阵激荡,险些被翻涌而上的喜悦淹没——
“阿妤,你……你果真还记得我?!”
言讫,又觉“阿妤”二字过于唐突,方欲改口,却听对席的女子清晰回应道——
“自然。”
阿妤望着我,眸中罕见地噙着笑意。那笑意,如同浸透了蜜糖的琼浆,令人心醉。经年过去,她的嗓音依旧清脆,却少了少女时的高亢,多了几分低回婉转,别有一番风韵。
“昔日雇的劳工,我怎会忘?”她补充道。
劳工?
我略一沉吟,才明白她说的是当年在渭河边搭建糜棚一事。
彼时秦地生变,流匪横行,不少秦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阿妤便设在渭河边设了个糜棚,救济饥民,而我,便是受雇搭建棚子的劳工之一。
“阿……玉女于我有救命之恩,莫说劳工,便是让某以命相抵,某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切切表达。
“——子君是我的朋友,曾救我于水火。”话未说完,便被阿妤轻声打断。她似乎不愿多谈过往。
这点我倒能理解。毕竟家道中落的锥心之痛,并非每个人有都勇气反复咀嚼。
不过……子君?
这名字有些陌生。我微微一怔,循着阿妤的目光望向伶人台。视线触及那几道染着暗红,仿佛永远无法洗净的墙缝时,心头猛地一凛——
“你是说......冯姬?”我的声音不自觉压低。
阿妤目光所指之处,正是那名姓冯的舞姬被施以剜刑的地方。
“她叫冯子君。”阿妤纠正我,语气恬淡如死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流不尽的血,掉落的皮肉,永不凝结的创口……昔日的血腥仿佛就在眼前翻涌。而阿妤,不仅是那场惨剧的见证者,更是亲历者。
莫名的担忧攫住了我。我转眸望向身旁的女子。清冷的月光下,她目光空洞,神情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些麻木的平静。
这样的阿妤,令我心疼如绞。我欲执起她的手,输送些许暖意,却始终没有勇气。
——我指腹上那些粗糙的陈年老茧,是否会惹她生厌?
就在我犹豫之际,一只纤瘦的柔荑主动覆了上来,轻轻贴在我的手臂上。那触感湿滑,带着几分秋夜的寒凉。
“钟桐,我冷。”
女子轻柔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薄衫拂过我的肩头,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我竟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她单薄的身躯。
怀中的躯体微微蜷缩着,似一只坠落的雏鸟。手中的肌肤细腻匀称,却又单薄得可怕。掌心之下,我能真切感受到何谓“瘦骨嶙峋”。
阿妤没有推开我,反而卸下裹身的蓑衣,引着我的手,缓缓抚过她纤细的脖颈。白皙的颈项之下,隐藏着无数狰狞交错的鞭痕,触之令人心颤。
她的手停在我的手背上,带着我停留在她的锁骨下方,面上浮起一丝和悦的笑。
“这样就暖和多了。”她轻声说。
伊人消瘦,骨节处的凸起十分明显。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其中一根锁骨,再往下挪动寸许,便触碰到一道隐约可见的沟壑。
一股热流顺着脊柱冲向头顶。
我慌乱地挪开目光,喉头一阵发干,身体深处竟起了几分难以启齿的异样。
如今我二十有六,自然明白这样的情动意味着什么。然而,饶是如此,却依旧不舍得将她推开半分。
那夜,阿妤将头靠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柔软的樱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下颌,撩得我心痒难耐,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她紧扣着我的手,贴在我耳畔,低低地诉说着我们分别后的故事。嗓音清润低婉,带着秦地独有的乡音,显得格外亲切。
从她的叙述中,我始得知——阿妤的父亲原是秦国的庶长,族中显赫一时。兵败后遭株连,举家被逐出秦地。流亡途中又遭悍匪洗劫,钱财尽失。男丁惨遭杀戮,女眷被卖入风尘。随后秦地饥荒四起,阿妤趁乱随母逃至楚国。途中母亲力竭而亡,阿妤则因姿容出众,被楚王的侍卫强行掳走,送去了伶人台。
“来楚宫的途中,我遇到了子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月色乘着清风,温柔拂过她的眉眼,落在她皎白的面容上,像笼了一层轻薄的纱幔,朦胧而遥远。
“她待我如亲姊妹一般。教我楚乐、楚礼,替我疗伤、代我顶罚,便是连那一日,也……”
她哽了哽,没有再说下去。
长长的月光下,阿妤讲述着过往。氤氲的秋眸中没有悲伤,眼神却是空洞的。
须臾,雨势转小。零零散散的几滴珠玉敲击在屋檐上,奏出几声不成调的闷响。
阿妤忽然从我的颈间抬起头,眸光如水,深深锁住我。
“你呢?钟桐。”
对上那双欲语还休的秋眸,我心间微凛,不自觉地垂下眼帘。
“这些年……我……过得还不错。”
话音未落,一阵骤风刮过。恰有一滴雨点重重砸在草棚顶上,惊飞了墙角栖息的几只的麻雀。
我盯蓑衣下隐隐作痛的双膝,忽而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方才听阿妤自述过往,她神情虽淡,字字句句却如同扎在我心上。我对她自来笨口拙舌,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沉默地听着,心却痛得无以复加。
而此刻,阿妤却将话头转向了我……
“自渭河离开后,我便一路南下,来郢都寻访名师,开始了我的学琴生涯。”
我垂眸,目光落在散乱的草席上,嗓音断断续续,和着檐角抖落的雨声,诉说着那段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过往。
学艺之路艰难险阻,荆棘遍布。饶得先生庇护,却也几番受辱。
我本君子,待人当以诚。可此时此刻,面对月光下的阿妤,那些难堪的过往却如鲠在喉,变得难以启齿。我不由自主地隐下了那些黑暗的片段,只拣了些光鲜的讲。
“入楚后,先生十分器重我。不仅将毕生琴技倾囊相授,更是携我出入各王公府邸的宴会,给了我展示琴艺的机会。自此,我的声明才逐渐传开。先生弥留之际,又将我引荐给君王。抚琴七载,得封安公。”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年少时,我曾一心向往琴师之职,并以此为耀。可先生却说,“伶人,贱优罢了。”
在郢都,“郧公”之名可谓如雷贯耳,王公贵族无不敬之。彼时,我原以为先生不过自谦之词。直到后来,我才痛彻心扉地明白,先生所言非虚。
十五岁那年,我琴艺初成,受邀前往司马子良府中抚琴,却遭人构陷。诬我与司马夫人苟且。司马震怒,欲斩我泄愤。饶是先生几番哀求作保,我仍未幸免于难——膝骨寸断,十指被拶。如今我未及而立,每逢秋雨寒凉之时,膝间便会泛起噬骨般的剧痛。
追随郧公学艺的日子,我逐渐攒了些名气。随后更是凭着一曲《清欢》技惊四座,得以辗转于各王公府邸之间。然而我很快发现自己不过时权贵们眼中一件可以随意转赠的“贵礼”。
既是“贵礼”,又何谈尊严?
那一年,我被迫学犬吠,充作坐骑,甚至……在司马子良的威逼下,当众与娈童交欢。记忆中,娈童凄厉的惨叫声、青铜玉器碎裂的撞击、席间宾客刺耳的哄笑……种种声音交织重叠,至今仍是我脑海中最重、最无法摆脱的一记弦音。
阿妤她曾堕入风尘又如何?香君风仪仍在,她依旧是我心中那轮最完美无瑕的圆月——而非残月。
至于我?裹着君王盛宠的外衣,奏着这世间最雅致的音律。看似清洁,实则内里早已污秽不堪。
先生辞世前,挣扎着在楚宫奏完最后一支曲,并将我引荐给了楚王。
“臣乐钟某,承王厚泽,得侍琴瑟。今疾入膏肓,魂将归九幽,惭怍不能复为王振《阳阿》《采菱》之曲。昧死以闻:愿荐桐于王阶,继臣徽轸,以效清商!!”
他伏地叩首,声音嘶哑。
楚王起初并不看好我,可终究感念先生多年侍奉,给了我一次机会。一曲《清角》奏毕,当即便封我为宫廷琴师。自此,我便成了伶人台的常客。十年如一日,为君王抚琴,兢兢业业,一刻也不敢殆误。
我曾困惑,先生为何临死才肯我引荐给楚王,直到后来我收了钟桓为徒,才明白先生的私心——惮!
有道是“娱人者贱”。似我们这般伶人,纵有善心,却难行佛事。一旦失去贵人的宠爱,尤其是君王的眷宠,下场堪比枭首。是以先生当年,哪怕眼睁睁地看着我遭人羞辱,被迫与人交|欢,亦不敢轻易亮出君王这张底牌来护我周全。
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出入宫闱的这些年,即便钟桓琴技已臻佳境,我依旧不肯让他单独为君王抚琴,只安排他做些撑伞、调试雁柱的杂活。
因此,我不怪先生。
不知何时起,雨势又大了起来。
我与阿妤紧贴着挤在宫檐之下,雨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衫,肌肤之间的触感愈发明显。
那股熟悉的热流再次井喷向头顶。
为免失态,我慌忙推开阿妤。手腕,却被一只柔荑顿住。
那只柔荑擒着我的虎口,牵引着我的手,缓缓解开她衣襟上的玉扣。然后,引着我的手,探入方才藏匿竹简的温热所在,停住。
女子的手指冰凉,但内里的肌肤却异常火热,随着她细微的呼吸缓缓起伏。这触感,引得我的手不受控住地颤抖起来。
“阿妤……”我喉头发紧,声音喑哑。
话未竟,便被一双柔软微凉的樱唇封住了口。
霎时间,女子温软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带着淡淡的馨香和湿漉漉的水汽,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
大脑一片空白。
尚未理清思绪,阿妤却已褪下衣衫,赤身蜷入我怀中。
月光下,她的面颊染上动人的绯红,眼波流转,媚意横生。
“钟桐……”她轻喃着我的名字,秋眸氤氲着迷离的水汽,欲语还休。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猛然轰塌。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低下头,倾身覆上在她纤细的腰肢。
一时间,鼻息间只剩下雨后的泥腥,和她肌肤上散发的如兰似麝的幽幽体香。
身下破碎的草席间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与窗外缠绵的细雨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支残破却又旷世绝美的半阙曲。
当最后几滴雨点悄然泄下,我满足地叹了口气,错身将怀中温软的玉体紧紧搂住。
“阿妤,其实十四岁那年,我便……”埋藏心底多年的情愫,终于有机会倾诉。
“钟桐——”满腹深情尚未出口,便被面前的女子柔声打断。幽月下,她抬起两根葱白的玉指,轻轻抵住我的唇心。眸光粼粼,灿若繁星。“明日子时,伶人台下见。”
阿妤的指腹冰凉,我感到自己的唇峰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须臾,我强压下内心的澎湃,凝视着的她的眼睛,郑重地、轻轻地回了一个字——“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女子莹润的面颊上,瞬间浮起雀跃而明媚的笑——
“阿桐,我终于能离开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我深深颔首,与她十指紧扣,垂首望着她,眸光激荡如潮水,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我带你走。”
朋友们,突然发现一个bug——我才知道春秋时期的“姬”指的是天子或诸侯的女儿,并非“姬妾”。“姬”作为“姬妾”被广泛使用是汉代和魏晋南北朝时期。在春秋,低等级的优贱一般是没有名字的。本文为了区分,我还是决定用“姓氏 姬”来代替姬妾。瑞麟是商周背景,那么“姬”在那本中就独指女儿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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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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