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一个芳华正盛的女人顾盼生姿,享受着周围男人女人艳羡的目光。
她举起酒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背出现了变化,细腻的皮肤开始发皱,青筋凸显,她惊恐地冲进卫生间,镜子里那张脸开始浮肿,眼袋下垂,双腮凹陷,女人尖叫起来。
户籍管理办,室外风雨交加,室内警报器嗡嗡作响:□□四级警报!
管理办大厅里,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穿旗袍的女人拍着桌子,气咻咻嚷着:“叫你们当领导的来,我要投诉!你们不是维护公民权益吗?我被骗了,你们必须赔我的损失!精神费!营养费!”
一群工作人员被她骂走。
办公室主任卢永发抓着秘书问:“她是谁负责的,啊?观羽?快点,快去通知观羽来处理!”
僻静的东湖绿道,一个身影跑得飞快,纵身跨越过围栏,眼看就要按住前面逃窜的黑影,手机响了。观羽稍一停顿,那个黑影滑入灌木丛里不见了。
“什么事啊,我追了两条街就差一点……啊?行,我这就来!”观羽脸色一变,骑着一辆共享单车飞驰而去。
“你们都是骗子,我乔美兰活了五百年,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我让你们好看!”
大厅里凭空起了风,乔美兰一脸怒气蓄势待发,安保人员如临大敌,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开始抱头鼠窜。
“美兰姐姐!”
一个响亮的声音适时响起,观羽冲进大堂,朝着大波浪扑过去,“你的花太美啦!“
观羽抱住乔美兰,没等对方开口,迅速翻出手机上的照片:”这么漂亮的玉兰花,小红薯上有人都发啦!”
乔美兰的脸顿时由阴转晴:“真的?在哪?那雨不是把花都给打没了……哎哟,这是我的花~!”
“对吧?就可惜下雨了,这破天气,一会变暖一会大降温的,这么快就看不到啦。”观羽一张张照片翻给她看,抽空甩一把脸上的雨水。
乔美兰柳眉一挑,红唇一翘:“谁说看不到了?我还能开!别小瞧我的能耐!我可活了五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是是,那,等您开花了,我再找一群摄影师来拍照怎么样?您和姐妹们一起跳舞,给您发小红薯,让别人都见识见识您的盛世美颜!”
乔美兰眼睛一亮,喜得花枝乱颤:“真的?哎呀还是小观你点子多,哈哈哈让那个小家子气的朱红梅看了眼红,她可没法和我比!我呀,就猜着这天气跟去年一样会乱来,特意留着力呢!”
观羽连忙鼓掌:“可不是,论起经验来,还得看您的不是?”
一群办事员纷纷附和。
一场危机就此平定。
大堂休息区的一角,一台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录入一段信息:“观羽,人类,毕业于华中人民警察学院,灵异刑侦专业。幼年是留守儿童,在武当山寄宿四年。父母原是外出务工人员,遭遇事故身亡。此人经考核特招,进入J区警局实习,实习期一年。本人工作积极,处事圆滑有手段。”
乔美兰气消了。其实她主要是来领新一代身份证。灵口身份证升级,以后和人类一样,凡是可以刷身份证的地方不用取票。
乔美兰放下茶杯,接过身份证,问观羽:“哎,怎么我来的时候没见你?”
观羽翻出包里的一沓宣传单给她看:“我出外勤呢。”
乔美兰惊讶;“哎哟你这么能干,怎么还让你发传单呀?你们这领导……对了,和你说个事儿……”
乔美兰拉着她半天嘀嘀咕咕。
观羽回头进主任办公室汇报: “主任,我有重大发现……”
主任叫卢永发,名字有年代感,说话也是老一套,他对观羽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小观啊,你及时处理得不错!我正在跟上面申请,让你提前转正……”
一听要转正,观羽眼睛一亮:“主任,那我转正了,是进刑侦队吧?”
一般警局各部门应该分开,各司其职,但由于资源条件有限,目前江阳区警局是各部门人员协调工作,“哪里需要哪里搬”。观羽来实习时,正遇上灵籍办理指标任务紧迫,于是她直接进了户籍管理办。这让观羽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卢永发打哈哈:“好说都好说,那个,让你和苏教授联系的事怎么样了?”
观羽一听这个事,有点无奈:“主任,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加班么,还没来得及去……”
这还真不是观羽找借口,见苏教授拉关系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总受到干扰。
第一次,是临时一个办事员请假,观羽顶班;第二次,江滩有灵异人失控暴露原形,需要紧急调员布控封锁消息;第三次,灵族学校门口出现危险□□品,同样需要调员布控,他们已经十天没回家了;第四次,已经到了苏教授家门口,结果人家突然出差……
两个多星期时间,每一次观羽准备去研究所,都被突发事件阻碍。这能怪她吗?
“哎呀,这件事很重要啊。苏教授一向深居简出,轻易不和外人打交道。我们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就指望你了,你可不要辜负上面领导对你的期望啊!”卢永发压根不听解释。
“好的好的,主任,保证完成任务,我现在有情况汇报……”观羽正想提正事,突然外面大厅又是警报大作,紧接着是玻璃爆裂的声音。
观羽转头冲了出去,拨开一个傻乎乎往前凑的人,就见保安们包围着一个破窗而入的外卖员。
那外卖员被保安拧住了手臂,一脸不甘心,手里捏着一张宣传单,争辩着:“你们到底是不是骗子?我弟被骗了,这事你们管不管?”
观羽一看这就是早上她追了半天的外卖员,当时跟他宣传户籍办理的好处,说得唇焦口燥也没用,现在拿着宣传单自己找上门了。
观羽正要上前,外卖员突然暴起,抓住他的两名保安原地起飞,一个贴墙,一个撞到了柱子上。
与此同时,警报器炸响:三级黄色警报!
几个保安想拦住他,被他一挥拳打倒一个,另一名保安扬起警棍,外卖员像受了刺激,脸上黄毛毕现,挥过来的拳头突然涨大两倍,利爪锐出。
观羽顾不了许多,踩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冲上去,拉开最前面的保安,自己险险避过一拳,顺势握住他手腕,旋身贴近一看,果然他颈部筋脉毕露,包括手腕往上,筋脉全都鼓胀成赤红色。
观羽就势一个肘击,趁他吃痛不能还手,按住他内关穴,运气沿着手臂经络推向他心口,露出原型的黄鼠狼向后倒,“哇”一声,吐出一滩青黑色的水,人像一个漏气的大气球瘪了下去。
“他被药物控制了。”观羽叫人给他拿杯水。
黄鼠狼懵头蒙脑坐地上,哆嗦着手接过水喝了几口,像清醒过来,恢复了人脸,看看周围,看到被自己撞破的落地窗,顿时面如土色,涕泪交加:“我我我干了什么……这要赔多少钱……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你别怕,怎么回事说说。”观羽户籍办理员身份上线,安抚他说,“这里是J区警局灵口户籍管理办,作为种花家公民,您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和我们说。”
一群办事员超有默契,安慰的安慰,宣传的宣传,几名保安退到幕后,除了一地狼藉有待清扫,大厅里各项工作井然有序。
那台笔记本上的记录也在更新: “技能测试完毕,身手灵活,应变反应迅速,战力普通一级,实战经验欠缺,灵力无或未被唤醒。”
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大早,观羽从炎都美院大门口的广场,一直晃到了江滩的大花坛,终于锁定了目标。
和乔美兰说的一样。这个家伙假冒户籍管理员,蛊惑妖灵□□。这几条街区的管理员乔美兰都认识,特别是这个街区,负责的办事员是观羽,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所以乔美兰特意拍了那人的照片。
这家伙西装革领,穿得和卖保险的差不多,夹一个公文包,在人群里搜寻着,看到合适的“妖选”就立刻上前搭讪,多半都是失败而返。但他也不着急,像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会送上礼物,遇上肯多说几句的,还给辛苦的妖灵买瓶水。
观羽慢悠悠跟着,一直跟到了僻静的巷子,正准备动手抓人,这家伙接了个电话就突然转了方向,拐进一个小咖啡店。
和他见面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休闲衬衣牛仔裤,还扎了个低马尾。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带墨镜的男人跟他走。两人打车过了长江隧道,一直到了一个废旧工地。这家伙指了指那幢残破的房子,让墨镜男人进去,自己转身出来了。
观羽当机立断,三两下打晕了他,绳子一捆,嘴一塞,丢进垃圾桶,然后给局里打了电话。
她跟进废旧建筑里。
远处的工地上机械嘈杂,显得这里更僻静,观羽很快找到墨镜男人的所在。
和他见面的竟然是孤身一个妖灵,没有同伙,正在说话:“……上官先生就不要挑剔了,这里比较安全,下次正式交易再找个合适的地方,怎么样?“
“这次交易不成功,还指望下次?”墨镜一声冷笑。
“上官先生,主要是最近出了太多事,稳妥一点比较好。”
“是要稳妥,还是你们没有货?不要忘了现在你们也有求于我们。”
“上官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们做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货没问题,只要这条线路顺利,一切都好说。”
“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吧,不然我就找别人了。”
被称作“上官先生”的墨镜男不耐烦地说着,准备走,突然脚步一顿:“你们竟然派人监视我?”
“什么?”妖灵显然慌张起来。
“有人在外面!”上官墨镜喊着,指向观羽藏身的地方。
观羽这时候也无处躲藏,她打开备用手机,放出音响往旁边一丢,备用手机装了便携扩音器,一时间整个建筑警报声轰响。
“警察办案!都不许动!”观羽大喊一声,冲了进去。
警报声和观羽的声音四面回响,那妖灵本来要攻击观羽,见势不对,勉强接了两招,跳下断层楼梯,借着对地形熟悉直接溜了。
观羽追了几步,当机立断转向,追捕逃窜的上官墨镜。
果然这上官墨镜对这一带同样不熟悉,没跑多远,路到了尽头,他转过身向观羽冲来。
这人看打扮臭讲究,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身手灵活。
观羽闪身躲过攻击,飞腿一撂,墨镜根本不接招,一跃而起,攀上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观羽冲到栏杆旁边,发现他已经落地,一眨眼钻不见了。
观羽看看情势,再追也追不上,只有放弃。又想起进来的时候一路查看过,旁边的房间里有动静。她回转过去,发现那边的小房间里居然关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灵。
旧坑新文,开张大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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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办事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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