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这种幼稚的手段对我没用。”谌照甚至还伸出手拍了拍男生的脸，无不轻佻讽刺，“小鬼，跟我斗，还嫩了点。”
男生显然没有意料到谌照的反应，愣在原地，头发上还滑稽地挂着一片纸屑。
谌照知道了，他是想打架。
而且要引原主动手，打完后原主必然吃处分，他美美坐收渔翁之利。
谌照暗自感叹原主蠢得没边，又暗自得意还好原主碰上自己这个奸诈狡猾一天恨不得生出八百个心眼衡量利益的无良自媒体人，不然又被耍得团团转，还觉得自己是什么救世英雄。
不过活动下筋骨，还是可以的。
他单手撑着窗台翻出教室外，完美落到男生旁边，把这个逼装到极致。教室里传出一小阵骚动，他却混不在意地看向走廊尽头的监控。
男生从来没被这么折辱过，脸色已经涨红，下颌也绷紧了，谌照甚至能听得到他的磨牙声。
谌照也就比他高出小半个头，此时愣是作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发好呆了吗？有完没完了？没事干就滚，没人会惯着你一身臭毛病。”
原主留着寸头，眉眼也是那种微微上挑的凌厉和痞气混杂的形状，再加上谌照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把一个混不吝的校霸形象演到极致。
但他觉得还不够。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高中时候也没少吃处分，稍一回忆，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那种“天下唯我独尊”的中二感。
他朝男生脸上吹了口气，尾音变调，成了声短促的口哨：“学霸，傻了？”
男生看上去在蓄力，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班里有看热闹的撺掇道：“跃哥，上啊！他都这样了你还不上？”
也有原主的狗腿们自告奋勇：“跃哥，我来帮你处理！你歇着就好！”
谌照听他们叽里呱啦的听着头疼，正想反手把窗户关上，张超昂突然大喊一声：“校长来了！”
一群探身转头起哄的同学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躲回座位上，连刚才说要帮谌照出头的人也瑟缩得像个鹌鹑。
而电光火石间男生已经出手，几乎在张超昂说话的同时。
学霸看上去不太会打架，只是因为气到疯癫，攥紧拳头就往谌照身上挥。谌照身体前倾，主动对上这一拳，然后身体晃了晃，向后往窗户上撞去。
同时咬破嘴唇，在牙齿上抿了抿，铁锈味在嘴里炸开。
张超昂从教室里探出头，惊恐道：“跃哥你没事吧，妈呀，这怎么还给打出血了？？？”
谌照有气无力地靠在窗台上，虚弱笑道：“没事，还能再打。”
同时眼睛斜瞟，见校长已经向这走来。
他扭了下脚，想扶着墙根蹲下去，身后的张超昂却眼疾手快地抄住了他的胳膊，愣是给他拉站直了。
谌照心里骂娘，摊上张超昂这蠢货也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但是他还是身残志坚地——把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七扭八扭，手肘拄着窗框，脚伸得十万八千里远，不仔细看会以为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好好一个人非要斜着挂在墙上。
校长走近了，先是看了直挺挺站在原地的学霸一眼，然后指着谌照厉声道：“陈嘉跃，你又在欺负同学？和我去一趟！”
谌照极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
【她是瞎了吗，明明都看到了，她为什么还觉得是我在欺负那个金针菇？我不服。】
【不服憋着，凭人家是年级第一，你要是年级第一你也能不说一个字就有人来维护你。】
【这学校能不能有一个正常老师？】
【你知道吗，这学校建校几十年了，他是唯一一个获得A大保送资格的学生。】
谌照服了。
也行，昨天是政教处，今天是校长室，也算是待遇升级了。
校长是个干练的中年女人，尖锐的嗓音刺得谌照鼓膜疼：“陈嘉跃，你是以欺负同学为荣吗？一天到晚不想着学习就知道打架，这里是学校，不是少管所！”
谌照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校长的睁眼说瞎话颠倒是非，旁边那位宝贝年级第一已经垂下了头，看着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谌照脑袋里第一个想法是，大哥，你这张脸，装绿茶实在是有些勉强了，还不如我上呢。
第二个想法是，就这？
他抬手扶了下头，摇摇晃晃地踉跄两步，半眯着眼睛，说：“老师，你看见了，我可是一点手都没动。”
他故意没擦嘴角的血，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弱者的样子。
男生急了，大声辩驳道：“我没打他！我怎么可能伤害同学？”
谌照抬起眼皮：“哦？可是我很疼呢。”
男生更紧张了，说话也不如刚才流畅：“是你自己……”
“我自己怎么了？”谌照微笑道，“我自己把我自己打到了墙上，我自己把我自己的嘴角咬破，还是我自己挑衅我自己，然后分化出第二人格把你那引以为傲的宝贝成绩单撕碎了？”
男生没谌照伶牙俐齿，此时都快要哭了：“你！”
谌照心里暗爽，和黑粉对线那一套用到男生身上简直爽得不行，只可惜黑粉比男生有趣，至少比男生会骂多了。现在男生只会支支吾吾你你你的，一点都没意思。
等什么时候男生不作妖了，也许他心情一好，还能把对线教学的网盘资料发给男生一份。
“行了。”校长喝道，“陈嘉跃回去写一千字检讨，外加全校通报批评，班级建设分扣五分，回去吧。”
男生转身想走，谌照却没动，没骨头似的屈着一条腿，懒洋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气人。
他舔了下后槽牙，挑眉笑道：“要不现在就去监控室，看看到底是谁要写检讨？”
男生脚步一顿，谌照看到他的后背绷紧了。
谌照慢悠悠地站直身体，没理学霸，直勾勾地盯住校长：“我当您没看见，但是尤至学明明是动手的那一个，却也若无其事把我打伤了也不说声抱歉，不太礼貌吧？”
尤至学望向校长，眼里满是乞求。
校长也有点下不来台了，态度放缓了些，“陈嘉跃，你先……”
“没事，我写就是了，也不差这一份。”谌照掐着校长要取消处分的点，挥挥手，“不过再提醒一句，没有人能永远庇护谁的。”
他按下校长室的门把手，用脚一蹬，实木大门被重重摔上。
刚出门，他一肚子坏水就藏不住了，指示系统道：
【给我把监控找出来，要剪辑好的高清版。】
【好的宿主，你可真不道德。】
【……你能不能说我一句好话？】
谌照心情好，也不和系统计较了，哼着歌回到教室。
周练还没开始，张超昂半个身子都凑到了谌照桌上，眨着清澈中透露着愚蠢的星星眼问他：“跃哥，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谌照自顾自整着桌子，说，“明天继续读检讨呗。”
谌照的前桌也转了过来，说：“跃哥，你把你检讨书的模板给哥几个看看呗？下次有机会套用一下。”
谌照笑骂：“滚。”
晚上考得是语文周练，试卷发下来后谌照先看了遍试卷，分配好时间，开始低头答题。
反正周练不用写作文，古诗词背不出顶多扣八分，其他的再怎么说，也能凑出个及格来吧。
那就肯定比原主自己考得好。
他又突然想到以前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和独树一帜，在一家知名文娱杂志的采访里大胆开麦，说应该减少中学生的作业数量，同时用考试来代替作业，以起到更好的查漏补缺效果。
然后就被挂上了热搜，话题叫做“建议谌照不要建议”。
谌照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挺高兴，至少自己有话题有热度，在流量变现的时代，不管被夸还是被骂，这些字词语句都能转化为金钱。
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人的愤怒了。
他没想到现在的语文考得如此细致，从读音错字到标点语病，再加上阅读文言文，什么都要会，什么都不会。
但他这次不抄了，他就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像拆盲盒一样，是惊喜还是惊吓都是未知的，但是期待的过程还挺有趣。
他又想，不知道保送生今晚考不考试，经过刚才那一出，保送生还有心情考吗？
有没有心情的，无所谓，他还有更恶心人的方法。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间，谌照又站在了主席台上。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不同的心境。
谌照手上连检讨书都没拿，校服系在腰间，裤腿挽起半截露出小腿，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旁边的领导看得咬牙切齿，但还不好在全体学生面前发作。
台下从高一到高三林林总总快两千人，没有人不认识他，就算不认识的也听过他的光辉事迹。谌照面对指指点点接头交耳面色如常，甚至还希望他们更过分一点。
【我好激动，嘿嘿。】
【哦，那还需要我帮你投放视频吗？】
【要要要，当然要，但是等会，我看看那金针菇表现。】
所有班级都陆陆续续到场了，谌照在台上站得腿麻，开始走神想现在的广播操发展到哪一套了。
“在做操之前，先有同学要来做自我检讨。”
体育老师说完就把地方让给了谌照。谌照一下子回过神来，心里说不清是报复的快感还是怕被再一次误会的紧张。
他的视线没再乱瞟，而是死死钉在了尤至学身上。
尤至学本来也在抬头看他，和他对视之后立刻惶恐地底下头，两手也无处安放似的揪住衣角。
谌照心里冷哼一声，怂货。
紧张完全被快感代替，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他握紧话筒，朗声道：
“大家好，我是高三八班陈嘉跃。”
“昨天晚上五点半时，高三一班尤至学同学不辞万里来到我们班级旁边对我实行无底线的挑衅和歧视，并把我打伤，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和我们班级的纪律。”
“现在，我要求尤至学向我道歉。”
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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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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