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热砂加工羽杆的硬度足够,用小刀轻巧而仔细地去掉羽杆外未去除干净的残留绒羽后,再把羽杆放置在食指处的指节上,指节弯曲把羽杆放在弯曲后形成的凹陷里,用小刀削尖底部,使得拿起羽杆从地步看上去中空的羽杆形成一个水滴装的形态。
因为书写的纸张不是西方耐磨的羊皮纸,而是东方轻薄的宣纸,为了不让笔尖戳破纸张,玉凌霄用石头把尖锐的笔尖磨钝了些后才左右翻转羽杆地步,在侧面削出两个半圆形的缺口,使得羽杆低端形成钢笔笔尖铁片的样式。
最后的步奏就是把鹅毛放在桌子上,用小刀在羽杆内部,两厘米到底部最尖的地方刻下一道竖起的划痕,这道工序是为了让鹅毛笔蘸取墨水时,墨水能够沿着划痕滴落,使得书写的字体笔画粗细间能够有所转折。
以上的程序,从完成到结束,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占满玉凌霄就放下小刀吹掉残余的粉末,转头对等着他做成第一份样本的虞宏说:“这样就差不多,我去磨点魔水试试看。”
若是先前没有冒出羽毛也可以做笔的想法,虞宏还真摸不着头绪,但是等到玉凌霄提出这个想法到实行后,虞宏就彻底明白了这羽毛变成笔的过程。
虞宏自己是勋贵子弟,好东西从小就没少见过,这鹅毛笔珍贵算不上,但新奇却是站定了,还有若是权贵家的子弟看上鹅毛笔,之后未必不能用更珍奇的东西代替原材料的鹅毛。
不远处玉凌霄用着鹅毛笔在砚台中蘸笔,用着虞宏从未见过的姿势握着鹅毛笔在纸上书写,片刻他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显然是鹅毛笔制作成功。
看着玉凌霄脸上的笑容停顿了许久,虞宏在玉凌霄顺着自己的眼神看过来时,若无其事地转头加快手中动作,鹅毛笔的制作方式简单,虞宏力气又大,玉凌霄需要小心用力的地方,虞宏轻松就可以做好。
古代制作的质量不错的墨条,里面都掺了胶,所以玉凌霄要在研好的墨里多加些水,不然残留的墨水容易黏在羽杆内堵塞。
用着上辈子的书写方式握笔,玉凌霄随意写下几个字的速度都比用毛笔书写的速度快,他用着鹅毛笔柔软的顶端搔了搔自己的下巴,觉得和羽毛笔最配的字还是英文,玉凌霄便决定去找点外文书学学,也好把上辈子自己学来充场面的花体字写出来玩玩~
玉凌霄心中做下决定后又在纸上写了两行字,才拿着做好的羽毛笔走回去找在削鹅毛的虞宏。
过去一看,他就剩下两支鹅毛没有处理,玉凌霄随意捡起桌子上削好的鹅毛笔举在眼前一看,虞宏对于力气的控制要比他来得熟练,羽杆内部的刻痕留德利落,就离穿透预感只差薄薄的一层,出水绝对比玉凌霄亲手做成的鹅毛笔来得通畅。
玉凌霄低头对虞宏说:“谢你帮忙了,虞兄不如你寄几只回去给家里人,好歹也是你亲手做的东西。”
“这是你的东西,我拿去送人没关系?”虞宏见玉凌霄走过来后,放下刀拿过他手中的鹅毛笔就着羽杆里剩余的墨水,虞宏学着玉凌霄的握笔姿势,用鹅毛笔在自己的手心上写了两个字。
是挺好用的,还不用润笔。
对于玉凌霄的好意,虞宏还有一层的顾虑便是担心家里瞧不上他送回去的东西,除了读书长进外,家里人都觉得他那里都不行。
“他们不需要,送回去怕是还会骂我小题大做。”
虞宏说到这里时,声音莫名地放轻,让玉凌霄瞧着他皱起的眉心,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此时看起来有点可怜,想到这几天的相处,玉凌霄觉得自己面对这人没办法不多话。
玉凌霄说:“对于亲人朋友来说,送礼不是看对方需不需要,而是要向对方传达出我想你的意思,或是表达出分享的喜悦,这鹅毛笔是不贵重,但是是你亲手做的。”
上辈子没做过人的妈妈,但是玉凌霄看见同事收到女儿送的一张画,都珍惜非常,还时不时对着他们炫耀,家长对于儿女亲手制作的东西,心里总是怀揣着一分特别。
虞宏瞧着是个傲气的少年,狂气、热血、骄傲,但他并不讨人厌,甚至于他还是一个听得进别人话自己会静心思考的少年,还会顾及着别人心情照顾别人,不说在现代,就在这个封建时代上层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来说,虞宏家里的长辈就把他养得很好。
一个家庭的缩影体现在孩子身上,从孩子身上也可以看出他家人的性格脾气,玉凌霄因为虞宏的性格,愿意给他多说几句,到底是离家出走的人,身边再是有仆从往回传递消息,孩子自己送回去些书信,也更能让人安心。
虞宏听见玉凌霄的话后,抬眼看了玉凌霄一眼,抬手敲向他的额头,“什么想不想的,凌霄你果然还是一个孩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说这种话,你平时表现得不是挺文绉绉的么,用思念这个词就不错。”
想到家里的父兄母亲嫂子还有小侄女,虞宏咳嗽两声后才对捂着自己额头的玉凌霄说:“那什么,你多分我几只鹅毛笔?”
玉凌霄没好气地从虞宏手上抢过自己做好的那只鹅毛笔,说:“这还没做好呢,后续还要在鹅毛笔上画画,送人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个基础款。”
虞宏看了两眼桌上的鹅毛笔后,朝门外喊道:“虞三,你再去给我弄点鹅毛过来,还有别人送我的颜料什么的,你也给我找找,我和凌霄要用!”
喊完这话后,他回头对挥手止住想开口说什么的玉凌霄,又说道:“别和我客气,要是没你我还不知道鹅毛可以做笔,我从不占人便宜的,你出脑子我出物资。”
“行。”
玉凌霄无语地看着虞宏故作严肃的脸,他没想客气啊,只是想问虞宏要做多少支鹅毛笔,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用他东西就用他东西呗,若是不用,这人还整的劲劲的。
古代绘画上色时所用的颜料多是矿物颜料,用时还要用上胶质调和,这样可以让颜色在纸上保留长久,就是说颜料很贵,调和用的胶质也很贵。
玉凌霄上辈子见过国画大师用的胶,看着和虞宏让虞三翻出来的也不差什么,瞧着像是鹿胶,不过比起国画大师用的那个,虞宏手上的鹿胶要更加贵重,闻起来还带着一股异香,这鹿胶成型的时候,应该是在里面还加了些其他名贵的香料。
虞宏见玉凌霄拿起一块透明石头在那闻,他也凑过去闻,边闻还边问玉凌霄,“这石头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这是胶,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玉凌霄是忍不住这人了,虞宏是和自己越熟悉就越拉近彼此的距离,玉凌霄今天被他近距离凑过来太多次,这会儿是受不了,用手推开他的脑袋说:“总是突然凑过来你吓不吓人。”
虞宏无所谓的说:“都是兄弟,近点有什么?”
问题是我不是兄弟啊,玉凌霄在心里无奈地耸耸肩,没在这个问题上和虞宏纠缠,“融化了缠在颜料里,能让画上的色彩保持很久,我觉着你这匣子里装的都是鹿胶。”
“唉,鹿胶啊,鹿皮和鹿筋炖着吃都挺香的,凌霄,今年冬日我带你上山打鹿去,鹿肉烤着吃最香了。”
玉凌霄随意的点头答应后,说:“你先过来帮我准备,我们先把这二十几只做好的鹅毛笔处理了,今日先做出在书院要用的量,剩下的明日再说。”
“书院里,不就是我和你用的量?”虞宏问。
玉凌霄用袖子扫掉书桌上的垃圾后,把颜料摆开后,才对虞宏说:“这样方便的新东西,既然我们做出来后,不得给丁夫子送一样,然后你再准备些礼物,一齐送过去不是很好?”
虞宏看着玉凌霄挽起袖子,已经在研墨后,觉着自己还真是没有大哥的气质,又被年纪小的玉凌霄给照顾了,于是一边吩咐虞三去准备礼物,另一边给虞三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找合适送给玉凌霄的礼物。
在羽毛笔上作画并不难,上辈子玉凌霄见过无数合适的构图,现在手边又有齐全的颜料,借着热水的温度溶了鹿胶,调好颜料后,玉凌霄画得很快,这自信态度下随手挥就的潇洒,看得在一边帮忙的虞宏一愣一愣。
鹅毛笔画完后,等过一会儿颜料干涸后就可以找匣子装着送礼去了。
在送礼之前,玉凌霄和虞宏可以在众多成品中先选出自己要用的。
玉凌霄挑的是两只鹅毛笔,上面的图画简单,分别是墨色的锦鲤和虾,虞宏选的款式比起玉凌霄的就要豪华些,一只染黑的鹅毛笔上,用金粉勾勒出半边的虎头,另一只染红的鹅毛笔上画着鹰翅的斑纹,都是瞧着就很神气的鹅毛笔。
他们选完后,虞宏又选了四只鹅毛笔准备明天送给丁夫子,想起玉凌霄握笔的姿势,虞宏又简单写了一张使用说明书把它折了一道放在匣子中后,两人才算是各自完事,可以分别去完成每日的功课。
而玉凌霄要送的鹅毛笔,是要拿去给家里人的,他就不需要像是虞宏去准备专门的匣子,他只挑出画了山水花鸟的鹅毛笔放在匣子里,等到明日让翠苔送出去,让郭长行给家里捎去便好。
剩下的鹅毛笔总共也就三只的数量,正好对上其余给他们上课的夫子人数,准备着若是夫子们想要,明日他就能随时送上,比起还不知事的虞宏,玉凌霄早已经熟悉了社会规则。
第二日学堂中,玉凌霄和虞宏的新文具狠狠地吸引了一波目光,玉凌霄也在夫子们的询问中挨个把鹅毛笔送了出去,而在最后讲学的丁夫子也收到了虞宏的礼物,在知道鹅毛笔是虞宏和玉凌霄亲手所做的情况下,狠狠地在众学子面前夸了玉凌霄和虞宏一把。
丁夫子除了夸奖他们两人,还鼓励着其余人学着他们一样学以致用,玉凌霄从上辈子开始就是好学生,对于夫子的夸奖接受良好,倒是虞宏在众人面前红了脸,就连嘴唇都咬紧了,让玉凌霄看了好笑。
虞宏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像第一天出勤,被热情群众围观的德牧,一只连尾巴都绷紧的小狗~
就连两人结伴下山时,玉凌霄都在偷笑,最后被虞宏恼羞成怒的就过来狂揉脑袋,不过这次被当众夸奖过后,虞宏的学习热情大涨,看了叫玉凌霄心里安慰。
被夸奖过后,要好好长大啊,离家出走的臭小子~
远在关岭和仁松县的两家人前后脚的,收到了自家孩子寄回家的信件和礼物,对于孩子的来信,两位父亲各自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哈哈,这就来看看我儿给家里送了些什么东西?”
“这臭小子,他娘的又在玩些什么!?”
好的,明白了,日更和狂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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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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