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的血滴滴哒哒落在剑炉的圆心,血槽中的金光越来越旺盛,忽然,石面泛起了波纹,传导出一股无声的力量。
老陈头、秘书、李韬三个清醒者顿时觉得耳膜被轻轻敲了一下,紧接着嗡的一声轻响,以客栈为圆心,周遭的雪地凭空燃起丈余高的火焰!
火光在窗外跳跃,老陈头狂笑:“哈哈哈,是凤凰真火!”他在空中点化几下,大喝一声,“真火万丈,诸神避退,听我号令,宝剑归来!”
李韬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
仿古木屋的顶棚突然炸开一个大洞,紧接着一道金光坠下,落地掀起一阵浑厚的风烟,直接将距离最近的老陈头、秘书、罗源、阔海等人及一众尸体掀翻出去两三米,就连李韬也再次被拍到柜台上,脑袋嗡嗡作响。
老陈头感觉不对劲,连滚带爬的奔到坑边。
戚飞白这个分明已经死透的人,却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站直腰身,伸手去取一把插在圆心、金光流溢的长剑!
“不对!”老陈头嘶吼,“不对!你不能拿,这是我老陈家的剑!这是铸剑村重现荣光的剑!你不能拿!”
秘书面冷如霜,冷笑一声:“老陈,你等着,我立刻解决了他!”
话音未落,袖中镰足暴涨两米,如两把长刀,挟持血煞之气,破空而至。
戚飞白拍过武侠剧,会一些剑术的基本动作,但并不知道怎么用剑杀人。然而此刻,拔剑仿佛成了他的本能,或者说,不是他在用剑,而剑在指挥他用剑。
第一剑!剑刃切入镰足,仿佛切入豆腐,没有任何阻塞。
秘书失去一足,绿色的血液从断口喷薄而出!
“啊!”他面容狰狞,裤子暴涨,蹬出一双强壮的之字形后足。
依托陡然增强的弹跳力,剩余的那只镰足迅疾如闪电,再次冲戚飞白要害杀来!
长剑带着戚飞白的手,穿越重重幻影和套路,削掉另一只碍眼的镰足,在挥洒的绿色汁液中,简单直白地捅进秘书的心脏!
秘书脸上泛起诡异的微笑,他的肚腹迅速鼓胀,突然“啵”的一声破裂,无数拳头大的小螳螂喷薄而出,冲着戚飞白劈头盖脸涌过来。
戚飞白要吐了!他有密集恐惧症!
“呵呵!”少年的轻笑,如同银铃一般清越。
金光璀璨的剑身微颤,陡然崩碎,万千碎片在崩飞的瞬间,化作一朵朵金色的蝴蝶!
世间有很多蝴蝶,有的很美,有的则很可怕。
万千蝴蝶如同深海的鱼群集结,但它们不是被捕猎的食物,它们是行军蚁,是致命的漩涡,是毁灭的巨口,将大的、小的的螳螂统统卷入绞肉机,掀起一蓬绿色的雨!
李韬一脚踩死一只蟑螂,伴随着鞋底窜出一坨绿色的汁液,勇气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谁也不能在我的剧组撒野!”他大叫一声,冲到战场附近,拖起阔海等人就跑。
谁知大概是药效过了,阔海竟然悠悠转醒,还很疑惑:“导演,开拍了吗?”
“拍尼玛!命都快没了!”他说着,转身将李凡抗在肩膀,运到柜台后面。
阔海疑惑转头,一眼就看见男二号大战人形蟑螂,大叫一声我的妈,倒腾着自己面条一般的软腿,拼命蛄蛹,要不是场景不允许,李韬肯定要笑死。
老陈头满脸狂热地观战,在他看来,只要秘书杀死戚飞白,就可以获得宝剑。然而,情况急转直下,金色的蝴蝶化作绞肉机,两个呼吸之间,便将秘书和他的孝子贤孙统统葬送。
金蝶聚集成剑,戚飞白凌空玉立,眉目冷厉俊秀,剑锋抵在老陈头眉心。
老陈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忽然抄起猎枪,指着戚飞白。
戚飞白淡淡地道:“剑已经认主,陈方金,你迟了。”
老陈头浑身颤抖如筛糠,喉咙间滚动低哑的怒音:“不对!这不对!邪术,邪术!”
“邪术?”戚飞白冷笑,“用人炼剑,本就是邪术!你还有脸说我是邪术!陈方金,当年你哥哥替你血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是邪术?!”
老陈头瞳孔巨震。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喇叭声:“屋里的人请听着,这里已经被特异管理局接管,请立刻放下武器,收起法术,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李韬尽管不知道什么叫“特异管理局”,但带个“局”字,听着就靠谱,他狂奔到窗前,尽管满眼都是火光看不到人影,但还是对外疯狂挥手:“我们在这里,快来救人!快救人!”
季小莲放下喇叭,问旁边的国家特异管理局行动处主任东野星光:“这火怎么灭?里面还有普通人。”
“凤凰真火,费点功夫。”东野星光一招手,几名道士排开,手持朱砂符箓,正要念咒,面前的丈余陡然熄灭。
那么炽热的火焰,竟然没有给雪地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火墙一消失,李韬简直要落下泪来。
客栈前方不远处,一架直升机和七八辆越野车上警灯无声的闪烁,大概二三十号人正手持奇形怪状的武器严阵以待。
——得救了!
特异管理局办案小组迅速向客栈推进,就在这时,客栈大门走出一个年轻的帅哥,他没有穿羽绒服,白色的毛衣和阔腿牛仔裤皆血迹斑斑。他将断成两截的双管长猎枪扔到地上,喊道:“进来吧!”
还没等东野星光说话,一个男人从客栈射出来,一把抱住那个帅哥,嗷嗷大哭:“还好你没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办案小组冲进大厅,看到满地狼藉和瘫坐在地的老陈头。处理现场,他们经验丰富,很快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除了戚飞白,剧组的人、那俩可怜的烧烤师都被直升机运走了。戚飞白从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羽绒服,上面还有一些血斑,他想起了元宝血淋淋的袖子,一时间有点愣神。
东野星光走到他身后:“可以谈谈吗?”
戚飞白点了点头。有人送来一杯热咖啡,戚飞白也不嫌烫,一饮而尽。
他抹了抹嘴,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东野星光静静地听完,若有所思。
戚飞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们刚才在外面,看见一个红袄瓜皮帽、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了吗?”
东野星光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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