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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上月有人到官府举报,说有人走私茶叶米粮,可咱们接连一个月派人在港口仔细检查往来商船,却一无所获,由此认定是虚假报案。本来案子就该这么结了,没想到竟然不知怎的还惊动了大理寺的大人,这真是……”

云无霁和叶良去往衙门寻卷宗,值守的官员是个碎嘴子,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按着两人的要求翻找卷宗。

“这陈年的案子卷宗有些难找,不过不知大人要这六七年前的卷宗是……?”

叶良跟在他身后看着人攀梯子翻卷宗,嘴也不闲着地跟人唠嗑:“是这样,近日盛州接连出了好几起人口拐带案件,我家大人想起多年前在江州查办过一起类似的案件,于是叫我等过来看看走私案的同时查阅一下卷宗,借鉴借鉴,学习学习。”

官员一连“噢噢”应着,又听叶良话音一转:“不过像这种走私案,江州常见吗?”

“我也没来干几年活,不过听衙门里的前辈讲,自从十三行设立,走私是越发鲜见了,何况圣上开国伊始便下令严打走私,那罪名可不好担。因此听闻有人又干起走私的勾当时,咱们可是十分重视,没有半点耽搁就和十三行一同进行了搜查,却没有半点发现,这不就只能说明走私是空穴来风嘛……”

这小官员嘴上不停,干活倒还算利索,没过一阵就找到了卷宗,将几卷文件递给两人时还不断叮嘱:“咱们这里有规定,两位只能在此处查阅,万万不能将卷宗带走啊!”

叶良拍拍他的肩:“放心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先前一直抱臂倚着门框的云无霁走过来拿起那几卷明显陈旧的文件,展开来仔细阅读。

叶良本想过去帮忙,没想到方才跟他聊了几句的小官员还是个自来熟,扯了扯他的衣袖,拿眼角瞟着云无霁,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位大人,官儿是不是很大?”

叶良大感稀奇,同样小声地跟人咬耳朵:“此话怎讲?”

小官员连比带划,振振有词:“那位大人一直冷着张脸,瞧着要把人吓退三丈远似的,周身的气度呀,啧啧,只有当大官儿的人才有这气场吧?咱府里那些老爷们可都没这派头呢!”

叶良摸着下巴听得直乐,完了拍拍他的肩,道:“那你可走眼了,他脸是冷惯了的,瞧着唬人罢了,不是什么大官,也不吃小孩儿,跟我似的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啰而已。”说完就凑到云无霁旁边去了。

徒留那小官员摸着后脑勺在原地愣了半天,心有余悸地嘟囔了一句:“那……那你家大人,得多吓人啊。”

叶良属于是正事不干废话上车拉那挂的,来了没想着帮忙倒是闲闲地凑过来问云无霁:“看出什么来了?”

云无霁早习惯了这人的德行,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反倒认真同他道:“我刚刚看了六年前那桩拐带案件的卷宗,案子本身无甚稀奇,就是有两点值得注意。”

他伸出手指点在主办人那一栏,示意叶良看。

“……季廉?是当今那位尚书大人?”

“应当没错,这位季大人早年曾在多地任职,当过江州知府并不奇怪。而且上面记载最早有人报案时,衙门不太重视,是有走投无路的百姓在路上拦了季大人的车驾,季大人接手了这起案子,这才以雷霆手段将这伙牙侩扫除。”

叶良摸着下巴:“所以你怀疑,季大人家的千金险些被拐带,是多年前这伙牙侩当中的漏网之鱼回来伺机报复?”

云无霁将卷宗收起,神色依旧很淡:“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伙牙侩原本是一群山匪,藏身在江、洛、河三州间的山林中,清剿时有成功逃窜之人不奇怪。”

叶良盯着他的神情,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你是觉得就算那些牙侩成功逃窜,但也不至于如此睚眦必报,丧心病狂记恨季大人足足六年,寻仇寻到盛州,又生怕人没法联想到六年前这起案子一样,明目张胆地要拐带季大人家的千金,对吗?”

云无霁看了他一眼,很干脆地答:“是。”

他将卷宗还给值守的官员,道谢后和叶良离开了衙门。

外面日色西斜,夕光漫天,出门时云无霁用手遮了一下晃眼的阳光,他没告诉叶良的是,方才在卷宗上,参办人员里,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陆止。

他们这位大理寺卿,是因为参与过六年前这起案子,所以才立即将季大人与江州联系起来,因此将他们派来这里的吗?

再说走私,若如那小官员所说,分明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有人报案?他方才看了报案词,没有实证,说的话也模棱两可,似是而非,难怪衙门在查不到后认为是虚假报案,于是就此结案。

可这分明已经结了的案子,又怎么会上报大理寺,而陆止又怎会如此笃定地让他俩跑这一趟?

大街上的叫卖吆喝格外响亮,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吹散了方才档案阁里的阴冷感觉,叶良不由分说拽着云无霁要去品尝当地特色的酒酿鱼,美名其曰查到了线索当然要好好犒赏自己一番。

云无霁毫不留情地拆穿此人:“你走的这道分明是往琼花坊去的,你别以为我没听见那天走前你特地向君夫人问了什么。”

叶良一点不恼,摇头晃脑地胡扯他的大道理:“非也非也,圣人有言,食色性也,虽然今日琼花坊有花魁游街,但琼花坊对面那家酒楼的酒酿鱼是江州一绝也是没错的嘛,咱们一边品美食,一边赏美人,两不耽误,岂不美哉?”

云无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副为锦书姑娘神魂颠倒的样子,面上流露出一点古怪的神色,非要说的话,是一点犹豫不忍和一点遗憾惋惜,欲言又止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待近了琼花坊,便隐约听得锣鼓响,原本白日里寂静的烟柳巷,今次倒是热闹非凡。琼花坊原本就画栋雕梁,今日还挂上了灯笼,拉起了绸缎,十里红妆铺了一路,等着上灯那刻坊内的姑娘便要轮流走上一遭,也称得上一句争奇斗艳,赏心悦目了。

琼花坊对面的酒楼内也是人满为患,大堂接待的小二满脸赔笑着跟两人道:“二位客官,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小店这地方有限,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叶良压根儿没听人把话说完,目光逡巡一圈,准确锁定了二楼窗边的一张桌子,抬脚便往楼上迈:“这不是有空位嘛,睁眼说瞎话,怎么还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呢……”

这下可把小二急坏了,一叠声喊着:“这位爷,这位爷,那桌有客!”却根本拦不住人。

云无霁也是一个没拉住,叹了口气只得跟着上楼。

直到上了二楼才发现那桌真的有人占了,叶良“哟”了声停下脚步,小二刚松了口气道:“您瞧,这可没骗您吧。”话音未落就见叶良几步上前一拍那人肩膀,笑眯眯地道:“这位兄台,一人独酌好不寂寞,不介意拼个桌吧?”

慢吞吞跟着上楼的云无霁无奈至极:“我说你,就别……”一抬头,跟那位“孤独寂寞”的兄台对上了眼,“强人所难”四个字愣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叶良按着那人的肩,他方才瞧了个侧脸,立时判断这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果不其然那人转头时一脸笑容和煦,看口型一个“当”字就要蹦出来,却硬生生停住了。

他疑惑地回头看向云无霁,就见云无霁慢悠悠抱起双臂,嘴角轻轻扯了一下,露出一个十分标准的皮笑肉不笑,堪称和蔼地说:“……你别按着人家肩,这也太失礼了,要是人家反悔了不答应你怎么办?”

被叶良按着肩的晓重山:“……”

外界金乌西沉,在天边烧出了一片辉煌霞光,余晖落在对面的琼花坊上,被铜铃衔在檐角,弥漫起冽冽华光。酒楼内人语嘈杂,满室觥筹交错,有人醉意酣然,有人通红满面,然而叶良实在无法理解这热闹背景下,面前这两人间的氛围怎么就如此古怪。

叶良捏着筷子,看看左手边的云无霁,云无霁低头喝了一口茶,又瞅瞅右手边的晓重山,晓重山剥了一粒花生。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无霁,你认识这位兄台?”

云无霁放下茶杯,杯盏磕在桌面上一声轻响,叶良无端听得汗毛一竖,就听云无霁开口,声音平静:“是,面前这位晓重山道长,不仅救下了季大人家的千金,还在陆大人之前就提醒了我牙侩拐带儿童后会迅速转移,现在,又出现在了江州。哦方才忘了说,道长的脚程,是真快啊。”

叶良听着听着,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转头用一双绿眸盯着晓重山,不知怎的晓重山在他脸上分辩出了恍然大悟和疑惑不解两种神情,他看了对面又开始低头喝茶的云无霁一眼,难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他摸了摸鼻子,开口:“大人,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结果又被云无霁放杯子的声音打断:“不用了,道长如此见义勇为之人,想必也是为了拐带案而来的吧?正好我们缺人手,道长不妨一起吧?”

晓重山难得被噎住,感觉这问题真是道送命题,干笑着道:“这……怕是不合适吧?”

而一旁的叶良在经历方才短暂的震惊之后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露出一个真诚的假笑对晓重山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道长莫要谦虚了,能在我们陆大人之前想到破局的思路,想必道长定然聪慧过人,有了道长的帮助这案子一定迎刃而解啊!”

晓重山腹诽着我这哪是谦虚啊我这是惜命,作势起身:“那什么,我想了想,觉得我实在是难以胜任啊。承蒙大人看得起,我想起我还有别的事,就先……”

“告辞”二字还未出口,就感觉什么硬物抵在他的腰间,他用眼角瞟了一眼,是一把未出鞘的刀。抬起眼,旁边的叶良对他笑了一下,对面云无霁依旧垂着眼,嗓音很淡:“道长可要想清楚,这一走,再见可就是在我大理寺里了。”

晓重山立刻坐直,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地道:“此等铲恶锄奸之事,我等自当义不容辞!”

几息之间,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终于,云无霁“唔”了声,道:“有道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就像个信号,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晓重山感觉腰间的刀撤去了,叶良拿起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吃吧,怎么都不动筷啊,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窗外天色早已不复绚烂,天青与苍蓝泼墨般染上天幕,忽然之间,琼花坊挂起的灯笼渐次亮起,橙黄色如同骤然绽放的烟火蔓延过栈桥,铺开一片璀璨盛景。

上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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