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四平方米的浴室,周廷宁扭开水龙头往脸上猛拍凉水,冰凉的刺激使得血液里的**渐渐消弭殆尽。
洗澡时,手摸向洗脸池时突然觉到一点刺痛,缩回手细瞅,没出血没伤口,只是有个小小的印记,他过去查看凶器,却是一枚珍珠耳钉,想握得更紧一些,沾了肥皂水,很滑,珍珠带着银针在地上弹了两弹,不见了,只剩指尖麻麻的感觉。
尹茗戴的,他昨晚还亲到过。
今天要去辞职,考编上岸了,培训老师的工作该辞了,尹茗却穿了件立领素面旗袍。
同事见了都是眼前一亮,均夸她柔美婉约,有民国美人的风范。尹茗心中苦笑,这里的辛酸,只有自己知晓,这改良旗袍,衣领袖口一圈毛毛,尤其领口的白的绒毛能遮住下颌线,看着暖和其实美丽冻人,一离开暖气屋,就冻得直跺脚,她很后悔穿这件衣裳,但不穿,脖子上的印记便无可遁形。
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曾做过多么激烈的事情,而且在那件事里,她还是被蹂躏得很惨的那个。
她是天不亮离开的周廷宁那里,那人一次又一次,就是不放人,搂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累得没力气反抗,背对着他闭目养神,后来他摸得兴起,又迫着她来了一回,完事之后她坚持不住,澡也没冲,带着浑身黏腻就昏睡过去,直睡到破晓时分,才慌慌地跑了出来。
昨天下午出门没带车钥匙,她大早上打车回的城阳小区,她拎着两条酸软的腿去浴室洗澡,也没顾得上查看身体,迷迷糊糊地洗完就扑回床上睡了。
早上醒来时几乎起不来,身上的每一寸都透着酸疼劲儿,胸口和脖颈有几处淤紫,一碰就疼。她暗骂周廷宁禽兽,高领打底衫都遮不住,最后没办法去衣柜里翻了遮到下巴的立领旗袍穿上,遮住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尹茗迎头撞上了小雪,“姐,你真走呀!”
“嗯,本来也没打算待长。”尹茗捏了下领口。
小雪抱着尹茗的胳膊晃了晃,“这两天,我和我男朋友还打算喊着你和宋哥一块吃饭呢?”
“男朋友?”
“就宋哥朋友,上次去吃烤鱼他送我回家,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小雪一脸甜蜜娇羞,“就想谢谢你和宋哥让我们认识。”
“我跟宋珏也不熟,”尹茗想告知小雪宋珏和那群朋友都玩的花,却怕现在的小雪听不进去,但还是得说,“跟年龄大的男的谈恋爱,别把他们说的话当回事。”
从楼里走出来,杨丽丽的车刚好停下。
“你入职了是不是要请我吃饭?”杨丽丽趁机宰好友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说起吃饭,尹茗灵光一现,回头睨着她:“我没记错,是你说我要是考上了就给我庆祝的。”
杨丽丽最近购物毫无节制,金库所剩无几,立马打消主意:“那我们就扯平了吧。”
“你再说一遍?”尹茗拉着安全带。
杨丽丽心不甘情不愿地改了口:“请你吃烧烤行了吧?”
尹茗这身衣服太碍事,尤其袖口的毛毛影响撸串,特意绕回家换了身衣服,围了围巾。
小吃街有一家烧烤特别火,到店时,只有店外的塑料棚空了一桌,两人就空位坐下。
老板正在隔壁桌为客人点单。
“小伙子,新鲜的羊宝不来两串?”老板握着一杆笔,热情推销。
“来两串。”
尹茗听着,迷茫地问杨丽丽,“羊宝是什么?”
“呦,我当是谁,这么好学爱问,原来是老同学呀。”沈州从老板的背影里探出头来。
杨丽丽:“碰到你真扫兴!”
沈州压根不在乎杨丽丽说了什么,跟老板说了声熟人就自顾坐到尹茗他们这桌,说要拼桌。
“羊宝是什么?羊身上统共就两个,大补啊!”
沈州说这话的时候,周廷宁用纸巾擦着手从店里出来,应该是去洗手了。
快速点好单,沈州将菜单递给老板。
周廷宁落座后,跟杨丽丽打了个招呼,说好巧,然后两手交叉置于下巴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尹茗。
说:“吃什么补什么。”
尹茗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大彻大悟,怪不得说羊身上一共就两个,窘迫的同时,又觉得恶心。
瞄了眼周廷宁,心想,他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补什么
肉串陆陆续续上桌,两人又叫了饮料,边撸串边喝。
“考上了,怎么也不见你发个朋友圈?”杨丽丽觉得这种家长眼中光耀门楣的事就该昭告天下。
沈州怼,“以为人人都是你?”
在其他人不与为伍的眼神内,杨丽丽感受到深深的鄙视,没错,她是屁大点事都喜欢发个朋友圈。
杨丽丽切了声:“我发朋友圈又不是给人看的,纯粹是记录生活,等我老了以后,那就是我珍藏的回忆,多有意义。”
闻言,沈州脑子里开始浮现沈州白发苍苍躺在藤椅翻几十年前的朋友圈,结果翻来翻去都是废话。
沈州抿着笑故作高深:“我们选择回忆的方式不同。”
杨丽丽不明所以:“是什么?”
沈州指指脑子说:“我不会得阿尔茨海默病。”
幡然醒悟后的杨丽丽,狠狠翻了一白眼,从他面前抢走一把串独吞。
“杨丽丽。”
沈州在桌下踢她一脚,后者很不耐烦。
“干嘛?”
“你抢我羊宝干嘛?”
杨丽丽顿时惶恐,撒上孜然辣椒面的肉串,压根分不清哪串是羊宝,生怕自己吃错了,一脸嫌弃地往盘里丢去:“你自己拿回去!”
吃到快打饱嗝,杨丽丽拉着尹茗去上厕所。
回来时,尹茗一个急刹停在阶梯下。
杨丽丽循着视线望着桌边搭讪周廷宁的美女们。
“尹茗!”冷不丁听见周廷宁在喊她,抬头望去时,美女们的眼睛齐齐地盯来。
“过来。”他朝她伸着手。
尹茗鬼使神差地朝桌边走去,刚靠近周廷宁,就让他一把拉住手,指尖穿过指缝紧紧相扣,一时间懵了圈。
那两位美女面面相觑一眼,顿觉没了戏,立马起身坐回原桌。
看着她们意兴阑珊的身影,尹茗恍悟自己做了周廷宁的挡箭牌。
安静的气氛逐渐诡异,提醒着尹茗动了动紧握的手。
“可以松手了吧?”
一直专心吃串的周廷宁,倏地低头看向紧握的双手,并未发觉到不妥之处。
他手掌大,手心又热,裹着她的掌心密不透风。
可周廷宁权当没听见,尹茗把手硬拽出来。
手心的热气瞬间蒸发,凉意突如其来,拂过周廷宁莫名被冰块冰过的心,眉头皱得厉害,拉住她的手腕,“你非要这样,是吗?”
尹茗听到这话愣了一瞬,低声笑着重复了他的话,带着自嘲,“我非要这样……”
她再一次甩开他的手。
沈州杨丽丽看不下去了,阻止道,“别真吵啊。”
周廷宁简直要气笑了,把头转了一面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冲动,尽量理智的和尹茗说,“出去,我们好好说。”
尹茗这次倒没有马上拒绝,只是把眼神移到酒桌上,微微起身拿了一瓶酒,“啪嗒”一声放在周廷宁跟前,“你把它喝完我就跟你好好说,一口闷。”
沈州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忙说,“尹茗,他刚吃了感冒药,不能喝啊。”
尹茗眼神是一直看着周廷宁,“是吗?”
“那算了。”尹茗又回道。
周廷宁那双看着她的眸子渐渐沉得让人看不清,笑着点点头,拿起那瓶酒,声音轻飘飘的,“行。”
看他用开瓶器把酒打开,尹茗的脸色也变了。
他是看着她的眼睛把酒瓶的口子拿到嘴边的,然后仰头,酒瓶里液体翻滚下降。喉结升升降降,有水流从嘴角一直向下,流淌到尹茗百看不厌的锁骨上。
猛然间一股酸味抵在鼻腔,尹茗转了头。
“行了,哎呀。”沈州想去夺周廷宁手里的酒。
但被周廷宁隔开了。
他没有停歇地将一瓶酒全灌入胃中,脖子上的青筋都被憋得发红,他把空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抹了嘴角剩余的酒液,声音还是那么轻,看向尹茗,“你说,还要我做什么?”
尹茗一直没与他对视,手用力地握成拳头,指甲已经快要嵌入手心的肉。
周廷宁见她不说话,就又拿了一瓶,“再来一瓶?够吗?”
尹茗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沈州就赶紧上前把那瓶酒放回去,“得了得了,这酒度数不低,别折腾了。”
周廷宁还是推开他,又拿起开瓶器打开了酒盖,这次他没再看她,只是闭眼,让酒顺入喉咙。
尹茗看他泛红的脸颊,终于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去拿他的酒瓶,“够了,周廷宁,够了。”
酒瓶被人拿走,周廷宁被酒精晃了身子,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说得轻松,“这就够了?”
“我以为不够呢,”他面带笑意,眼神却有些凉,“想跟你好好说句话都这么难。”
那些被她拉黑的微信号,那些被一次次挂断的电话,甚至被删过的联系方式。她不留余地地拒绝,周廷宁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尹茗看他神伤成这样,抽痛感直往心里窜,她捏着他的手臂。
周廷宁轻轻把她的手拿开,声音很低,“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他退了一步,看着她说,“都依你。”
转身走得利落。
沈州下意识看向尹茗,“是不是有点……”
过分了?
杨丽丽看着尹茗神色恍惚的样子,手指头差点戳到沈州眼睛里,“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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