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走出山洞前,对阿附说,“睡吧。”
但阿附担心奚白一人对群兽有心无力,仍坚持跟随。
直到看完奚白动手的现场他才惊觉,奚白那声睡吧,其实是在照顾自己。
她怕自己看见这样的场面后会惊惧难眠。
先前阿附只觉得奚白眉眼间有戾气,可交但不可深交。
现在他知道奚白是真实的人型杀器。
只一人,一个石锅,便力战群兽,最后凶兽倒地竭力不起。
而奚白仍风轻云淡,甚至身不沾一点血迹。
阿附怀里紧紧抱着奚白的兽皮褂子,在原地凌乱不知所措。
他这样子的小身板,估计都不够她一拳抡的。
“你……你怎么这么强?”
奚白将脏污的石锅丢出洞外,疑惑的转头看向他。
却措不及防捕捉到,阿附与她视线相接时,眼底尚未来得及隐藏的深深恐惧。
啊,被讨厌了。
奚白脑中转过一个念头,旋即又将它抛到九霄云外。
无所谓他喜不喜欢,只要不耽误任务,就不会影响到她。
“早点休息吧。”奚白走入山洞,脱下自己被雨淋湿的衣服,挂到火堆旁烤干。
黄金分割的八块腹肌在灼灼火光下,跳闪着蜜色的光,身上挂着未干的水珠,滴滴沿着沟壑划落,没入平角裤的内里。
阿附视线随着奚白锁骨上的水珠,经过隆起的山丘,经过块块分明的梯田,最后晕湿幽谷外的布衣。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跳起,埋入那件明显身量大他许多的兽衣。
却在鼻尖嗅及淡雅的幽香时,又慌张的抬起。
好香......
阿附手中摸索着兽衣上并不细腻的兽毛,想起这件衣服曾贴身穿在奚白性张力十足的身材上,精致清秀的面就不可控的透出飞霞般的红晕。
奚白察觉在她身后的阿附一动不动,正想询问。
却在转身看到他脸上绯红的色彩,顺着面颊向下渗透,连带着脖子都显出绯色。
“你又烧起来了吗?”
她探出手试图触碰,却被瞬间远离。
“不,我没事。”阿附见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朝自己的面门袭来,连忙害羞得闪避,生怕被她发觉自己脸上过烫的温度,是因为她。
奚白愣了一下被避开的手,缓缓收回。
阿附还在害怕,这段时间最好都别碰他。
奚白悄悄给自己定下这个任务,让系统把这项任务置顶,她时时能看到。
等到那条优先于系统任务的置顶显眼到醒目,才满意得点头。
永远将任务目标的愿望放在第一位。
她真的是很好的任务者。
……系统在她识海中默默抱紧自己缺了一块的机械手臂,恨恨咬牙应和道,“是的是的。”
要不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找了个自己把握不住的祖宗,今天也不会过得这么憋屈。
“你……你把衣服穿上吧。”阿附递过自己抱着的兽皮褂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前方那蜜色的起伏。
却又实在忍不住诱惑,看一眼,再看一眼。
块块饱满的并列梯田随呼吸舒展紧绷……身后的背肌彭起恰到好处的高度,弹性密实的皮肤在火光下反射润泽的光辉。
太近了……阿附甚至能看清肌肉的跳动。
……
男女授受不亲,别看了!
他自弃得闭上眼。
奚白看着面前的兽皮褂子,没接。
“我不冷,你穿吧。”
阿附双颊绯红,视线飘着不看奚白,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觉得你冷。”
奚白不解。
“那是为什么?”她问道。
“你,你……”阿附大着胆子扫了她身材一眼,又羞涩得转过脸去。
虽只是一眼,但奚白明白他的意思。
“兽人族从不以外貌定性别,你我难道不是同性吗?”奚白平静的说出这话。
她说这话也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让阿附少点纠结,顺便帮他完善世界观。
兽人分雌雄只看能否兽化,雄性兽人可以兽化,通常肩负为部落寻找食物和争夺领地的责任。
而雌性兽人具有兽的显化特征,但却不能兽化,肩负着生育和教养的责任。
而阿附,外形上并没有显化特征,至少在性别上他和奚白都是雄性兽人。
但似乎阿附不是那么想的。
他依旧认为男性外表是雄性,女性外表是雌性。
听完奚白的话,阿附就陷入沉默。
他初来兽世不久,对兽人尚且了解不深,今天还是初次听到关于兽人性别的定论。
如此说来,他之前在部落中怕是闹了许多乌龙。
怪不得当时有几个兽人看到自己面色怪怪的,怕不是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吧。
真是,他要是同性恋肯定会找个好对象,至少,得能打得过奚白吧。
阿附悄悄瞟一眼奚白,扫过那些起伏相连的肌肉。
又顺着向上看清她精致利落的眉眼。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稠丽得宛如天神。
嗯,长得也得比奚白好看,他默默再次拔高标准。
奚白见天色已晚,若是换算时辰,早已过三更天了,总不好叫病人受惊熬夜。
于是她干脆一把抱起阿附,怀里的重量极轻,阿附摸着也没多少肉,全是骨头。
“白!”阿附骤然离地,顿时惊得全身贴近奚白,双手紧抱她的肩膀。
感受到手下强韧富有生命力的肌肉,鼻尖萦绕着她的体香,阿附竟感到有些眩晕。
这力量……是真实的吗?
随着步伐的踩踏,掌下的肌肉开始有规律的律动,一鼓一鼓的间歇跳跃着。
阿附盯住她的颈背,悄悄想,好有活力……按下一块,其他几块会停住不动吗?
鬼使神差间,阿附手指碰上在他面前调皮舞蹈的皮肉,轻轻按住,强迫它停止跳动。
感到自己肩膀被按压,奚白误以为他有事要说,低头看向怀里,生着病还乱动的阿附。
“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附恍然回神,摩挲手下皮肤的质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做的蠢事,羞于见人,索性放松身体将自己直直摔入奚白的怀。
一张冒火的脸钻进颈与肩的缝隙,宛如鹌鹑。
奚白是海妖,纵使幻化成人,她的体温也较正常人类偏低。
自己颈间突然多了一抹热源,紧贴汩汩流动的大动脉,将这份热意传输到全身,过高的温度瞬间引起不适。
略皱眉,将怀里的人向上紧了紧。
阿附病的更重了,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
奚白快走几步将他放入土炕,扯过兽皮褂子给他盖上。
“快睡吧。”
阿附蛄蛹几下,挣开自己身上像是包粽一样层层裹起的兽皮衣,露出秋水剪眸,“你不睡吗?”
说完他还蠕动着让出旁边的位置邀请道,“挤挤?”
润亮的眼睛泛着水光,抬眼温柔注视。
奚白手指丈量空位,发现只能塞下她半边身子,于是婉拒,“睡不下,你睡吧。”
说完就打算转身回到火堆旁,今晚将就将就。
阿附看出她的打算,从炕内坐起提议道,“你半边,我半边,挤挤能睡。”
奚白不语,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真的睡不下。
没想到阿附嘴里嗫嚅几下,挤出蚊蝇低语,“你抱着我睡就行了。”
奚白听清,但她宁可以为自己聋了。
“什么?”奚白装作没听见问道。
阿附红着脸,听到奚白的反问,手里捏着的兽皮衣更攥紧了些。
他意识到自己面上的余热,从见奚白第一面起就没降下过,只要面对她,自己就只能节节败退。
现在面对她的询问,即使再羞于开口仍会下意识的顺从。
“我说,你抱着我睡就能睡下了。”
说完赌气得闷住脸,不让奚白看清脸上犯规的表情。
……他真这么说了。
耳朵没聋真是不幸。
奚白轻叹口气。
前脚刚下定决心要避免触碰龙傲天,后脚龙傲天掀开被子邀请同寝。
唔,要原则还是要龙傲天高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她并没有纠结太久。
因为她想起,当初给自己定下避免触碰龙傲天的任务,也是为了让龙傲天舒心。
所以她的原则就是为了龙傲天高兴。
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
两者并不冲突。
思及此,奚白豁然开朗。
能在睡得好的条件,人都不会选择差的,妖也一样。
于是她顺势让阿附往里靠靠,自己坐下去。
在她整个人躺倒在炕内,舒展手脚时,阿附只能可怜兮兮得窝在角落,眼巴巴得等着她。
待奚白将手脚都放在舒适的位置,她看一眼乖巧等候的阿附。
“过来吧。”几乎是奚白一声令下,阿附就迫不及待钻入奚白的颈窝,贴紧她略显冰凉的皮肤。
枕下柔软舒适的肉垫,温暖又富有弹性,阿附满足得凑近挨挨蹭蹭,努力填满两人之间的空隙,将自己嵌得更实在些。
奚白感觉自己怀里的人,从他躺下起,就跟条蚯蚓一样扭个不停,完全无法安睡,索性大手一揽,拦腰环过他的腰身,不满的捏了捏腰间软肉。
“动什么动,快睡吧。”
感到怀中的人瞬间停止,浑身僵直,满足得闭上了眼。
终于清净了……
阿附一时不察,自己的皮谷就被人偷袭成功,瞬间胀红了脸,埋在她怀里动都不敢动。
混蛋,她,她怎么捏那里。
阿附悄悄磨牙,顿生碎碎念,但却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生气还是羞臊。
但或许是他潜意识内认定奚白是他的依靠,或许是此刻氛围正好,阿附最终还是沉目睡去。
在梦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与积年不见的朋友久别重逢,这是他降临兽世以来,第一个美梦。
星回疑聚集,月落为留连。
等勤鸟振翅起,鸡鸣叫醒一天晨光时,雨已经停了。
阿附醒来时,旁边只余冰凉的干草垫。
他急忙身起寻觅奚白在何处,却发现如今山洞内,只他一人。
火,早已燃得只剩下黑炭。
他徒劳得抓紧身上披着的褂子,不安的颤动睫毛。
褂子还在,奚白应该不会走,对,她不会走的。
纵使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提着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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