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柏水看着他笑笑,说道:“我真的没事。”
不像没事的样子,但陶柏水不肯说。
邹喻也不能硬逼着。
他想着,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能在最差的那一步出现前,用力抓紧陶柏水就好了。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邹喻晚上抱着零食跑去了陶柏水的房间,俩人准备边吃边看电影,邹喻为此还专门买了一个懒人沙发。
他们窝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影。
邹喻感叹道:“惬意,”他又说,“明天你妈妈就回来了,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就及时给我说,实在不行我就一天到晚都跟着你。”
“知道了,这几天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陶柏水说完就往他嘴里塞了片薯片,“多吃东西少说话,认真看。”
准备过年放的鞭炮烟花也已经买好了,邹喻还是把那一大袋子放在房间角落里。
这一次的烟花一定比上一次的更漂亮。
电影看到最后总是犯困,俩人在懒人沙发上裹着被子打哈欠。
邹喻打一个,陶柏水就接着打一个。
电影里的主角在雨中起舞,他们拥抱亲吻,说着最腻人的情话,其中一个说只怪没有早些遇见,与他相拥的人说现在就是最好的遇见。
陶柏水先睡着了,邹喻给他掖好被子,同他一起进入梦乡。
新的一天是由白芮荣给他们开启的。
“柏水——你醒了吗?”女人敲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她随即推开了门,“你这是……罗乐齐?”
白芮荣一推开门就看到俩人裹着一床被子抱在一起,陶柏水都被邹喻挤到了墙边贴着。
“罗乐齐!”白芮荣又叫道。
“诶——”邹喻弹坐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胳膊一下子撞到陶柏水,让他的头在墙上清脆地响了一声。
“哎哟!没事吧!”邹喻听到动静立马转头看过去,一下下给陶柏水揉着头。
“我没事……”陶柏水看向白芮荣,“妈,你回来这么早。”
陶柏水醒后看到白芮荣就被吓了一跳,经过邹喻这一系列操作后,他反而冷静了一点,没那么紧张了。
白芮荣抱着胳膊问道:“你们怎么在一个屋里睡?”
陶柏水说:“昨天电影看太晚了,困得不行就一起睡了。”
邹喻也跟着说:“是啊,你看。”
他指向投影幕布,现在也不知道在放哪个影片,这一夜估计得放了有三部电影。
白芮荣看了眼说:“行了,都起来去吃早饭吧。”
陶柏水把被子抱起放到了床上,邹喻把零食都收了起来。
还好昨天夜里就用袋子装好系了起来,不然今早又要闹一番。
俩人洗漱完毕下去吃饭时,白芮荣已经吃完了,正坐在电视前看新闻。
他们才刚开始吃,白芮荣就开了口:“吃完了过来坐会儿,我们聊聊。”
“好。”他们同时回答,又不约而同地越吃越慢。
白芮荣时不时地望过去一眼,纳闷他们怎么吃得这么慢。
陶柏水早就吃完了,他扒拉着空碗不知道该怎么办。
邹喻也连忙把碗里的都吃完,端着碗准备去洗。
张姨马上走了过来:“我来吧,你们去歇着。”
白芮荣立马说:“吃完了就赶紧过来。”
陶柏水的手放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邹喻走到他座椅旁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别怕,我在。”邹喻小声说道。
白芮荣都快没有耐心了,她再次催促着:“快点。”
她一个人坐在长条沙发上,邹喻和陶柏水坐在另一侧。
“我回来了,怎么感觉你们很不高兴?”白芮荣问。
邹喻望了一眼电视机旁的摄像头说:“没有啊,我们每天都是这样,你不也看得到吗?”
白芮荣轻笑一声,望着陶柏水说:“明天和我一起去见一个老朋友,早上早点起来。”
陶柏水本来低着头,听到这句话后快速抬起头说了句:“好。”
“我也要去。”邹喻说。
“你去干什么?”白芮荣瞥了他一眼。
“明天大过年地让我一个人在家里,我会觉得害怕。”
邹喻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有害怕的意思。
白芮荣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张姨和林叔都在家里,没什么好怕的。”
“过年还让他们加班,他们没家可回吗?”邹喻将胳膊放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脑袋,这一副懒洋洋又玩世不恭的样子,白芮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白芮荣深吸口气说:“他们晚上会回去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地方。”
陶柏水率先站了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白芮荣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邹喻,这人没有想走的意思。
“柏水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邹喻问:“你明天到底要带他去哪儿?”
“我是他妈,我又不会害他,还有,你记住,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白芮荣的声音稍大了些,心中的不痛快变得愈发强烈。
邹喻换了个姿势,他坐得端正。
“我不管你到底要带他去哪儿,反正要带上我。”
“行啊,带上你,我看你也有病。”白芮荣懒得多说一句,起身朝楼上走。
邹喻跟着她一起上楼,在她身边不停叨叨,“那就现在去,明天就在家里好好过年。”
“行,身份证带上,我也给你挂个号,”白芮荣拐了个弯,站在陶柏水房门口,她重重敲击着陶柏水的房门,“换衣服,带上身份证,快点!”
她说完便上了三楼。
邹喻看着白芮荣离去后,打开了陶柏水的房门,这人正站在衣柜前挑着衣服。
“多穿一点,外面挺冷的。”邹喻说。
“嗯,你就在家里等我吧。”陶柏水朝着他笑笑,看着没什么精神。
邹喻拉着衣柜门把手,和陶柏水凑得极近,他像说悄悄话一样慢慢地说:“谁说的?我也要换衣服,咱俩一起去。”
陶柏水惊喜地问:“真的?”
他也不磨蹭了,随手拿出一件衣服套上,就开始一直催着邹喻也快去换衣服。
邹喻没回房间,而是站在柜门前拿出一件陶柏水的衣服套上。
他坐在床边问陶柏水:“你知道要去哪儿吗?”
陶柏水说:“她是为了我的事回来的,要去哪儿我当然知道。”
“不想去咱们可以不去。”邹喻牵起陶柏水垂着的手,一下下轻按着他的指关节。
“没事的,看好了不是更好吗?况且还有你陪着。”
陶柏水笑了笑,那笑容好似冬日的暖阳。
邹喻想着,他要是每天都这样该多好。
白芮荣从楼上下来了,她朝着陶柏水房间的方向催促道:“快一点!”
俩人下去时,白芮荣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她和林叔在前排坐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白芮荣朝外面瞥了一眼,看见他们下来后,又打开车窗喊道:“快上车。”
白芮荣表现得这么急,在路上却也不催促林叔快一点。
一路上都是慢慢悠悠的,将近午饭时才抵达了一医院。
白芮荣伸出手说:“你们两个的身份证都给我,我去挂号。”
陶柏水将他们俩的身份证一起放到了白芮荣手中,白芮荣走后,他问邹喻:“你怎么了,为什么也要看病?”
“没什么。”邹喻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有告诉我啊?”
陶柏水把邹喻转来转去,掰着脑袋看上看下,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邹喻哪里不对劲。
“别担心了,我就是和你妈顶了个嘴,她就说我也有病来着,”邹喻一下下顺着陶柏水的背,“没事,真没事。”
白芮荣回来后,手中只拿了一张挂号单。
她生气归生气,倒也不至于真的让邹喻去做检查。
陶柏水被带去了心理科,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白芮荣和邹喻在外面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半小时后陶柏水才出来,医生跟着他一起出了诊室门。
医生对白芮荣说:“我帮你叫了付医生,他看这方面那是咱医院数一数二的。”
白芮荣连忙道谢:“谢谢啊,还这么麻烦你。”
“嗐,不用客气,都是老同学嘛,而且我们谁都希望孩子能好。”医生说完就进了诊室,白芮荣也再次陷入沉默。
付医生这个称呼听着还怪熟悉的,邹喻坐在那儿苦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就是谷逍说的那个他家亲戚的儿子。
付医生来得很快,询问完哪个是陶柏水后便把他带去了另一个诊室。
陶柏水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就诊单,付医生将白芮荣叫进了诊室,让邹喻陪着陶柏水去做检查。
也不知道付医生到底给白芮荣说了些什么,他们回去的时候白芮荣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看到他们回来也不说话,就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有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有的还要等半个小时左右。
比如他做的量表和脑电波、心电图什么的当场就能出结果,验血的结果就还需再等等。
付医生让邹喻带着陶柏水去医院休息区逛一逛,这栋楼后面有一个小的鱼池,去那里散散心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鱼池里的鱼不多,但长得格外好看,邹喻带着陶柏水坐在鱼池旁的石凳上。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天上看不见一片云彩。
邹喻抬头伸了个懒腰,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住院部顶层的楼道间,那里的窗户半开着。
心底瞬间狂跳,一抹强烈的不安感爬上心头。
邹喻立马站起身拉起了陶柏水的手。
他着急地说:“走,我们去别处。”
陶柏水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顶层上方的人便有了动作。
邹喻一下子捂住了陶柏水的眼睛,一把拉过他,将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陶柏水被抱得紧紧的,邹喻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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