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晨光依旧爬上窗沿,只是这次没等指尖的痒意传来,路明非先醒了。绘梨衣还睡得沉,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甜美的梦。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刚碰到被面,她就像有感应似的,往他这边蹭了蹭,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路明非笑了笑,就那样维持着姿势看她,看阳光一点点漫过她的头发,在发梢染上金边。直到窗外传来海鸥的叫声,绘梨衣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在看自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阳光吻过的露珠。
“早。”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痒意。
早餐换了花样,是路明非学着做的煎蛋吐司。他煎的蛋边缘有点焦,绘梨衣却吃得格外香,嘴里塞得鼓鼓的,还不忘用小叉子叉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眼神里满是“快夸我”的期待。
“手艺不错吧?”路明非咬下那块吐司,故意逗她。绘梨衣用力点头,又叉了块最大的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动得像只仓鼠。
吃过早饭,绘梨衣拉着他去昨天捡松果的松林,说要找最圆的那颗松果。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捡起颗松果比对,不满意就摇摇头丢回草丛,找到合心意的就举起来冲他笑,阳光落在她白裙子上,像撒了把碎金。
“这个!”她终于找到颗滚圆的松果,举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路明非刚要夸她,她忽然“哎呀”一声,脚下一滑往后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两人一起跌坐在厚厚的松针上,松针窸窸窣窣地落了满身。
绘梨衣趴在他胸口笑,声音闷闷的,带着松针的清香。路明非伸手替她拂掉头发上的针叶,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她忽然不笑了,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喜欢。”她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路明非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觉得这松针铺成的软床,比任何地方都要安稳。
中午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晒太阳,绘梨衣把昨天串好的松果手链拿出来,笨手笨脚地往他手腕上套。手链有点松,她皱着眉调整了半天,直到刚好贴合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又把自己的那串举起来和他的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看。”她晃了晃手腕,眼睛弯成了月牙。路明非看着两串一模一样的松果手链,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首饰了。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他们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踩在被海水打湿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绘梨衣喜欢追着海浪跑,浪来了就尖叫着往后退,浪退了又赶紧跑过去踩水,裙摆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水花,像落了片海的碎片。
“路明非,你看!”她忽然指着远处的天空,那里有一道淡淡的彩虹,架在海面和云层之间,像座透明的桥。绘梨衣拉着他往彩虹的方向跑,白裙子在沙滩上划出浅浅的痕迹,笑声像被风吹散的铃铛。
跑累了就坐在沙滩上,看夕阳一点点沉入海面,把海水染成橘红色。绘梨衣靠在他肩膀上,手里把玩着那串松果手链,忽然轻声说:“想一直在这里。”
路明非握紧她的手,手链硌在掌心,有点痒,却很安心。“好,”他说,声音被风吹得很轻,却异常坚定,“一直在这里。”
夕阳彻底落下去时,绘梨衣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剥开糖纸递给他。路明非咬了一半,剩下的被她含在嘴里,两人靠在一起,看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听海浪拍打着沙滩,像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有晨光,有海风,有松果手链的碰撞声,还有身边这个永远带着草莓糖味的女孩。只要她在,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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