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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复明

两日已过,我又等了小桑两日,原先冰凉的珠子,在手心被握得发暖。

身旁的垫子下陷“阿扬,伯母说你又整夜未眠,怎么不睡啊?”

“小桑,四天了。”

“你憔悴了不少……是我不好,让你等太久了。”

“没有,是我给梦魇着了,来,天凉了,喝碗姜汤。”

“好……谢谢若山哥。”

“若山,你喝了吗?”

“早早喝过了,公子放心。”

小桑饮下姜汤,坐得更近“这手串都给你盘亮了呢。”

“我还是很喜欢。”

“喜欢就好,阿扬的手真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我双手相互摩挲“我只摸到满手的骨头。”

“还是要多吃点啊,太瘦了。”

“我吃得应该挺多了?”

“是吗……诶阿扬,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为什么糕点铺子叫休音阁啊,如此风雅,都叫人不觉得是卖糕点的了。”

“你猜猜。”

“嗯……我猜不到。”

“其实,这糕点铺子,是为你开的。”

“咳,谢谢阿扬。”

“上回送你的糕点,吃完了吗?”

“还没呢,我哪舍得吃那么快啊。”

“不能放太久,新鲜的好吃,吃完了再去拿就是。”

“你真好。”

“咳,王妃身子如何?”

“我娘?老毛病了,生完我之后就这样了,时好时坏,我照料完娘亲,昨日又午后进宫侍奉奶奶。”

“如此疲累,怎么不在家多歇息?”

“我一人实在难以踏实歇息。”

“我知道,小桑与我闲谈能轻松不少,我就是担心你来回折腾得更疲惫。”

“没关系,从王府到这也没多少脚程,陪你要紧。”

“听说泽王殿下那衣物,被虞吉毁了?”

“嗯,线虽然没断,但衣料珍贵,沾上虞大人进献的酒以后,布线乱了色,爹爹衣物有损,陛下查清那酒是次品,这下宫里失了面子,虞家可是撞霉头上了。”

“虞吉虞吉,愚不可及……他被太后罚跪三日,家眷还要每人誊抄佛经一百遍,一家子叫苦不迭的,他家女眷都是入京后才让识字,定是不愿誊抄的。”

“是啊,他夫人还搬出幼女来,气得奶奶改口,让他们抄三百遍,死的心都有了吧?”

“师姐带人去守着,虞家现在是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就是当即咬舌,也来不及了。”

“奶奶这下是真的气极了,都被气得卧病,他们一家太可恶了,不过……”

我感受到她的局促。

“怎么了?”

“我昨日冲动,在门口打了虞兰君,之后问起,秋菊与我说,其实虞兰君也是被她母亲强拉来求情的,她亦不认同父母作为,却挨我一掌,何错之有呢?”

“你是关心则乱,不碍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是替父受过。”

“嗯。”

“虞吉倒是保住自己那条狗命了,他是皇后表兄的同窗,又算娘娘远亲,苦苦哀求才得以保住仕途,真是打不死啊。”

“他被伯父多加两日罚跪,跪完还要挨二十大板,恐怕不止腿,腰也要断了,尚不知有没有命享。”

“嘶,想想就疼,也是活该,可惜不能亲眼所见了,真解气啊。”

“唔……阿扬,我想躺会儿了,好累。”

“秋菊在门口吧?你去隔壁歇歇。”

“好,你也歇息。”

我刚躺下,小桑还没走出门,若山就跑过来传话“郡主公子,虞家九娘子拜访,说是给郡主请罪。”

虞兰君?我和小桑的事虽摆在明面儿上,可也不是次次锣鼓喧鸣,她不去和太后请罪,倒来江府寻小桑。

“我不见她。”

“应是去过王府才寻来这的,若山,你去将她打发了吧,就说郡主身体不适,在阿娘院里小憩。”

“是。”

人已打发,小桑仍旧懊恼“是我扇了她,我理亏,可她也不能直接来江府啊,这叫他们如何看待你。”

“要不,我们成婚前先不见面了?”

听我说这话,她着急了“我不,我不在乎,只有在你身旁,我才安心。”

“外头都说你有身子了,咳咳。”

“咳,她怕不是看上你了,来与我抢人。”

不知她的小脑瓜又在想些什么了,我倒豆子似的回道“你都有身子了她如何与你抢。”

“你,你不害臊!”

“快些去休息吧,别累着。”

“你也不许见虞兰君哦,我去睡一会儿,梦里见。”

“梦里见。”

这一梦,叫我醒来仍旧是念念不忘。

我都成瞎子了,怎么还净想些……也好在我看不见人,若是看得见,这饭都吃得如履薄冰了。

小桑缠着我念话本,我只管陪着她,听她说故事,说感受,不让她寂寥。

午后睡得久了,夜里就睡不踏实,第二日午时方醒,差人去王府一问才知,小桑也没醒。

看来是连日繁忙,身子疲累。

“若山,邵章!”

“我在呢,公子想吃什么?”

“清汤面吧。”

“好,我去吩咐。”

“若山呢?”

“在夫人房里吧,好像是聊若水姐什么事。”

“去吧,我再躺会儿。”

苦涩流于唇舌,暖阳刺痛双目,清汤面的味道被覆盖,喝尽汤药,我抬头问“太阳出来了?”

“是啊,公子感觉到了?”

缓缓地,我看见些许轮廓,还看到了若山。

“若山,我看得见你了。”

“太好了,公子能看见了!”

若山把住我手腕一会儿,话中难掩喜悦“脉象平稳许多。”

“还是有些看不清,等真的恢复了再和阿娘说吧,若山,帮我叫下邵章。”

“好。”

四下张望,想看清物件仍旧是费神,若山的脸在我眼中,远一些,就是空白一片。

急促的脚声,是邵章。

“公子,能见光了?”

“嗯,看得见了,就是看不清你们的脸。”

“再养一阵,肯定能看清的。”

“那什么,小桑……是身子不适吗?”

“或许吧,郡主这几天可忙了。”

“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宫里有什么大事吗?”

“也不算大事,老爷回来说过,朝中除了兵部外,都气得不轻。”

“是什么事?”

“就那虞吉,眼看着要变成残废了,又去讨好太后,可劲儿送宝物送药材,跪在甘露殿前拼命奉承陛下,说自己侍奉陛下到下辈子,给陛下听到,免去了余下责罚,还夸他忠良。”

“他到底是何种手段,竟让陛下三番五次偏袒,朝中不满已久,如此溜须拍马之辈,不成气候,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罢了。”

“还有什么事吗,我出去一下。”

“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那我回去接着训老头了,他老是不吃药,有事差人喊我,走了。”

“看紧点儿,别又喝酒了啊。”

“知道知道。”

白茫茫的身影匆忙离去,近日众人都各自繁忙,我也起身动动筋骨,许久不见光的眼不再愿意闭上,徘徊在每个角落,直到疲累躺下。

十多天的暖阳驱散得了身上的湿冷,驱不散枕边的冰凉。

已看得清他人面容,我自在许多。

刚端起药碗就瞥见门口熟悉身影,我立刻闭上双目。

“是小桑吗?”

“是我,阿扬,没人喂你喝药吗?”

“来得正好,你喂我。”

“好。”

她话里都显出疲惫,却还是如此有耐心,碗沿抵在唇间,她着急道“哎呀,忘拿糖了。”

饮尽汤药,我轻摇头“不用,喝惯了。”

“眼睛怎么样了,还痛吗?”

“不痛了,前些天热得不行,这下又彻底冷了,有没有多加衣裳?”

“我有多穿两件。”

“那就好。”

“嗯……阿扬。”

“怎么了?”

“这几天家中事多,奶奶和娘亲也都病了,爹爹也有事找我,我总是帮着帮着就忙到了夜里,没能来陪你,抱歉。”

“没事,秋菊这不是都把口信带给我了吗,你身子要紧。”

“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要是他们的药不管用,我替你去找别的方子。”

听她这么为我着急,我笑着安慰“仙丹也没有这么快的,不急。”

“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要不,我给你弹筝?”

“不用了,能与你说说话就好。”

“好,阿扬,你生辰就快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呀?”

想要你。

“没什么想要的,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好,我回去就备着。”

两日未眠,令我喘息都无比疲倦。

“头晕……有些乏了。”

“是又没睡吗?”

“嗯,两天了。”

“啊,你赶紧躺下,快睡!”

“好好……”

“怎么又不睡呢?”

“想你。”

“咳,看来我不能再这么忙了呀。”

“我能不能,拉着你的衣角睡。”

以为会听见婉拒,可掌心的衣料,让我安心下来。

“好梦。”

漫天大雪冻得阿爹险些赶不上早朝,小桑风雪无阻,就是包成小粽子也要来见我。

“冷不冷啊,我刚想差人去王府让你不用急着来的。”

“已经误了那么多日子,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

她肩上的雪很快化去,我好奇道“感觉你身上都是暖的……”

“不用担心,轿子里可暖和了,我没受冷。”

“也是,王府用料自是比我们好的。”

“这衣料极好,鞋子也是,我一路走来都不觉有多冷,除了那么一丝寒风透进眼里。”

“下回还是……”

“诶,你能看见了?”

我点点头道“嗯,你替我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带着衣料的暖气凑近“你的眼睛真的很像江伯父。”

细细看她,我想起泽王的面容“你的眼睛也很像泽王殿下。”

“你的鼻子像婆母……”

“嗯?”

“咳咳,是我太心急了。”

她恍悟不妥,我则紧盯着她,生怕自己又眼前一黑“也不用如此疏远,成婚之后,就能直接喊爹娘了。”

“咳咳,那个,今日是不是该吃羊肉了?”

“你不喜羊肉,我们吃豆腐吧,还有冷蟾儿羹。”

“好啊。”

满目琳琅,她举起筷子的手又放下,我托脸问“怎么了?”

“忘了你已经看得见了,咳。”

“我看得见了,你就不喂了吗?”

“我们还未成婚呢,你自己吃嘛。”

她目光躲闪,我心中了然“是啊,很久没拿筷子,都快忘了,不必顾我,你快尝尝这冷蟾儿羹。”

“好啊,这道菜宫里做过好几回,我却还未尝过呢。”

我为她盛了一碗,自己也吃了些。

“味道如何?”

“尚可,就是……有沙子。”

“那下回我亲自去洗。”

“嗯嗯。”

“怎么今日如此老实,可是冻坏了?”

“咳,没有,就是很久不见你双目,想念得紧。”

我故作心痛“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眼睛。”

她果然慌张,挥手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怕你眼睛仍旧不舒服,不敢乱动。”

我收起泪眼,给她夹菜“待这冰雪尽褪,我们就可成亲。”

“我都听你的。”

这一顿饭,手里握紧碗筷,双目紧随她而动。

风雪渐大,王府派人来催促,王妃怕雪堵了路,让小桑即刻归家。

她替我盖好被子,手轻轻拍了下被褥“阿扬,明日见。”

“我等你。”

风雪入屋,叫人梦中都不踏实。

唯有深陷暖被,不再起身。

粥饭冷得太快,拿去厨房热了两次,我才尽数吃下。

小桑裹着棉被似的衣裳,远远地,像被子成精。

屋内炭火惹起困意,我枕在床头,累得险些说不出话“小棉被……来看我了?”

她着急跑来,把厚实的袄子覆在我身上,又拿来熏球放于我手边“还冷吗?”

“好多了……”

“怎么不用炭火呀,若山说,若是我没来,你都不怎么用。”

“我祖母……就是因炭火丧命,虽过去多年,我还是十分惧怕。”

“没事的,当心些就不会,有我们呢。”

“雪堵得路都要看不见了,你不冷吗……”

“嗯,冷还是冷的,但是取暖的物件多,你不用担心我。”

“要是冻坏你,泽王怕是要与我算账。”

“不怕他,他要是再刁难,我就进宫找奶奶和伯父,让他们去唠叨他。”

“我有些累。”

“是冻着了吧,手怎么这么凉,伯母不是做了手衣吗?”

“我不喜欢戴。”

“总比没有强,在哪,我给你戴上。”

“我不下榻就是。”

“这屋好冷啊,阿扬,你看我这袄子如何,我去求奶奶给你做一件怎么样?”

“不必,我不可僭越,你没冻着就好。”

“那你每日要戴牢手衣,或是带好熏球。”

“好。”

她忽然抚上我面颊“你刚刚脸色都白了,现在好点了。”

我尽力对她笑“我就是没睡好,你赶紧穿上袄子,可别被我染上风寒。”

“要不……我和你躺一块儿?”

这话让我精神不少,我轻斥“别闹。”

“嘻嘻。”

轻敲她额头,我膝盖再次作痛,折腾了一夜,我已然疲惫不堪。

但我不想睡去,她冒着风雪来寻我,定不愿我辜负,她嘴上次次说不在意,心底早就将苦记了百八十遍,暗自反复咀嚼,肚里都发酸。

“等我精神好些,给你煮面吃。”

“好……阿扬,你又要喝药了。”

大概是因我病了,她垂头丧气地,我不禁逗她道“一人一半?”

“不不,不用了。”

“真不用?”

“不……阿、阿嚏!”

我眼明嘴快“若山,帮忙熬两份药!”

“是。”

若山很快踏出门去,小桑见状,无奈从袖里掏出小袋。

“还好,带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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