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衡,我同你不是良配。”
冯衡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黄斜,我冯衡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我有家、有父母,待父亲给我寻一良配,我可能也会接受。我们……我们就此别过。”
这年春季,父亲给她介绍了一个叫章云城的男子。
不知为何父亲在这个春季这么着急她的婚事。她预感有事发生。
“衡儿,这章云城你可满意?你若与他成婚,我以后年老辞官就去找你回南边生活。我们也舍不得你,可远离长安城你会平安地生活一辈子。那章云城虽可能不走科举,但也是书香门第。你与他也会多一些共同话题。”
“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有。等到这件事结束,你出了嫁,我们都离开长安城,远离这些纷争,平平常常过完这一生。”
“父亲,我可以答应。”
“不着急,你们再见一见面,说一说话。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
冯衡隐隐觉得不安。可只要父母平安,哪怕不入仕为官、哪怕嫁做他人妇她也是愿意的。
春日里周家举办了一场春日宴会。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少爷纷纷前来,想要在其中挑选佳人相伴。
章云城入了长安城,自然也是来了。
“冯衡小姐。”章云城笑着走过来。
“章公子。”章云城温润儒雅,擅长诗文。冯衡对他并不讨厌。两人探讨诗文时,颇为投机。
“我昨日写了首诗,冯衡小姐能否为我看一看呢?”
“好。”冯衡接过他手中的纸,看了看,说:“章公子的诗写的的确是好。”
“还是不及冯小姐。”
“章公子太过谦虚了。”
黄斜远远看着两人谈笑说话,内心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是他选择的路,可为什么看到她走向他人,他会觉得难过呢?爱而不得,两情相悦也是不得。
他没的选择,他要在自己失去前世记忆之前给她安排好以后平安无虞的生活。眼下他已快二十岁。
周凌跑到他身边,打断了他的思绪:“黄斜哥,你在看什么呢?那些世家大小姐都想来找你呢?”
“没什么。”
周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黄斜哥,你这人真奇怪。明明是两情相悦,可你却不承认。”
“我们不合适。她和章云城才是良配。”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真心相爱的人才最合适。不和你说了,我去找冯衡姐。”
章云城走后,周凌跑到冯衡面前说:“姐,这人怎么样?”
“挺好。”
“那是,我哥认识的人,怎么可能差呢?”
“这人与黄斜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姐,他是黄斜的远房表亲。家族基业在南方一带。虽说家中没有人任重要官职,但家境富裕,且世代文人,在南方一带安居乐业。姐,你要嫁过去,那是一生平安无虞啊!”
“这人是黄斜的远房表亲?”
“嗯。说不定这人就是黄斜家里推荐的。”
“怎么可能呢?黄斜呢?”
“走了。”
“去哪里了?”
“桃林练剑。”
“借我一匹马,我去去就回。”
“好。”周凌心中喜悦,这可是给他们说清楚的好机会。
她来到桃林,桃花盛开,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她说不上来缘由,但自小就喜欢桃花。
黄斜本在练剑,但看到冯衡骑马而来,放下剑,快步走到她面前,说:“可是出什么事了?”
冯衡下马,头发上还有桃花花瓣。
他伸手为她拂去那些桃花花瓣。
“我问你,那章云城是你特意安排我们见面吗?”
黄斜不语,冯衡就知道了答案。
她眼中落下泪来:“黄斜,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的路只能由我自己来选,而不是别人来替我选。”
“我只是觉得章云城这人是适合你。你若不喜欢他,自然可以拒绝。”
“你觉得他适合我?可我觉得你适合我。可你愿意吗?”
“冯衡,我是你兄长。我自是希望你幸福的。我不会害你。”
“黄斜,你并不是我的兄长。你别忘了,我是冯家长女。我从来都没有兄长。你若想以兄长的身份护住我,那你也不必自作多情了。我武功、地位、身份的确不如你。但在这长安城我有家人、有朋友。即使我再难,我也不必依赖一个陌生男子护我。”
“阿衡,我又怎么是陌生男子呢?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不是吗?”
“若只是兄妹之情,那么这情我不要也罢。省得我再有它想。既然要断,就应该断的干干净净。日后你做她人夫,我做他人妻,我们再也不要有所往来。”冯衡说完这句话眼角落泪,可还是不甘心地看着他。
黄斜于心不忍,在触碰到她的眼神后,转身走到廊前。
冯衡跟过去。
“阿衡,我……”
一阵风吹来,雨落在桃花上,竟闻到了桃花香气。
他转身想要看向冯衡,却先吻上了她的唇,凉凉的。
两人都红了脸,冯衡低下头,说:“我不信你不爱我。”
黄斜向后退了一步,说:“我们回去吧。一会儿雨越下越大我们就回不去了。”
“算了,你总是这样。我们就此别过。”
冯衡骑马离开这里。
她回到家,父亲走了过来,急切地说:“衡儿,你和章云城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女儿也正有此意。父亲,女儿想……”冯衡本打算说出考科举之事,却被父亲打断了。
“衡儿,你过两日要与黄斜去往南边打击流寇。你最善分析他人动向。明日圣旨就会下来,你的东西你娘已经派人给你收拾好。你先准备准备。”
“爹,这我去做什么呢?”
“你放心,南边虽有流寇,但不足为惧。”
冯衡隐隐觉得不安:“爹,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家中没有什么事?这是圣上的安排。圣上听上官大人说你也很擅长排兵布阵。这是圣上在考验你,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
“嗯。要是家中有事,你可一定要派人送信。”
“傻孩子,家中能有什么事呢?你快进屋里去吧。你母亲还在屋里等你呢?”
“好。”
冯衡回去后,冯友澜骑马去往将军府。
他见了黄斜。
“伯父,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冯友澜跪了下来:“我有一事相求。”
黄斜连忙扶他起来,说:“伯父先说什么事,若是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心竭力。”
“今日圣上在查私自贩卖盐铁一案。我虽自知清白,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知道我难逃这一劫。我可以死,但我女儿还不到二十,她还不能死。我已经求上官大人向圣上提议让冯衡随你出征。若我能在这劫难中侥幸活下去,我会接女儿回家。若我不能,还请将军能够求皇上留她一命。若此次出征胜利,那冯衡也是有功之人,哪怕沦为奴婢,也算是留住一条命。”
“伯父,你当真放心把女儿托付给我吗?”
“我放心。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她对你有情。可我不愿,因为我不忍心衡儿跟着你南来北往,我想她能够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可现在我实在别无它法。只能将她托付给你。若我们死了,能瞒住她就瞒住她。”
“我能够为大人做些什么呢?”
“不用。你能帮我护住她就好。”
“好。”
次日,圣旨到,冯衡就同黄斜一起出了长安城。
“怎么这么着急呢?不是说明日吗?”
黄斜看着她,说:“计划有变,提前一日。你不必担心,抓捕流寇不到半月就能回来。”
“我并不担心这次离家。我只是担心父母。”
黄斜不忍心再看她,转向一边说:“都会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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