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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牡丹出声呵斥住慌乱的众人,“乱什么!该抬走的抬走,该去叫医师的叫医师,至于她——罢了,刺史醒来前,先让她和柳姑娘待在一起吧。”她看了一眼孙柳柳,招呼众人将昏过去的刺史抬回去,临走前,又回头看向屋中茫然站着的阿善,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沉默着将门关上,落上了一把大锁。

孙柳柳恍恍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阿善。不知为何,一眨眼的时间,阿鬼不见了。

就在阿善不知所措,茫然坐在孙柳柳身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孙柳柳竟沉下身,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惊得刚坐下的阿善,从坐塌上猛地弹起,局促不安看着在床上止不住大笑的孙柳柳。

“你——你可真是个勇士!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吃瘪,打得好,打得太好了!打得我真畅快!”

可笑声之后,孙柳柳缓缓直起身,眼里只剩下了死寂一样的绝望,“他会杀了你的。”

阿善闻言缓缓坐到孙柳柳旁边,没有提这件事,而是看着孙柳柳红肿淤青的脸,又看向她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不是新伤就是旧疤,不由得伸手摸上她的伤疤,问她:“为何你有孩子,他却要打你?他不是你爹吗?怎么这么狠心。”

“爹?”孙柳柳讽笑了一声,“他那个刻薄寡恩的,从来就瞧不起女人。我就算是他的女儿,可生来偏不是带把儿的,打小就处处受他的冷眼,动辄打骂,他自我生下来,哪里有一天把我当做过女儿?他怎么配当我爹。”

“更别说,光是这宅子里,他相好的,就有二十多个,城里的花花草草,更是数不胜数,光我心里有数的,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零零碎碎算下来就有三十多个,可竟然除了我,他一个孩子都没有……”孙柳柳阴恻恻地笑,“阿姜,你不知道,怎么偏就除了我娘,他就没有孩子了呢?”

“他心里明明有数,却连承认都不敢,自打我娘走了,舅舅家三年前也被他朱笔一批,落得个逆贼的名头,满门抄斩——我能活着,就已是他善心大发了。不过是一个不爱的女人,留下的遗子,一个没有价值的女儿,我算什么呢,连狗不如,就跟那根扔出去打狗的骨头一样,不过听个响声罢了。”

阿善闻言,只觉得心中一口气堵着上不来。孙柳柳缓缓抬起手,轻柔抚过阿善方才被扇了一巴掌的左脸,那儿此时红肿开来,清晰可见一个掌印。

“阿姜,你何必要帮我,还搭上自己一条命呢。”她说得极轻,目光缓缓移开,看向屋子里空无一屋的角落,“我宁愿你冷眼看着,好好活着,也别为了我去死,那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我倒宁愿他杀了我。”

孙柳柳的眼眶渐渐泛红,她的目光移到那桌案上的金簪,双手一握,奋力就要往自己肚子上捅去——阿善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扑倒,用尽全力握着她的手,想将她的手掰开,夺下簪子,可孙柳柳攥的极紧,纤细的手札看似柔弱,又那么大的力量。阿善一时急了眼,不由得骂道:“你想死我不拦你,可你就甘心这么窝囊的去死吗!”

孙柳柳的手指略微松了一些,阿善硬生生夺下簪子,心有余悸的握在手里,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人,又是哀其不幸,又是怒其不争,“你若是想死——也先去把那些祸害你的人捅死!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去捅死他们吗!”

“我不怕!可捅死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我这辈子的恨,是平不了了,唯一干净的也就是我这双手,我不想如他们的愿,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我宁愿干干净净的走!这样到了地下去,阎王问我,我还可以抬头说上一句,我这辈子,无愧做个人!”

“我帮你。”阿善道。

“什么……?”孙柳柳的眼睛缓缓睁大。

“我与你父亲,有血仇要报,你若也想恶人得到报应,若你哪怕有一口气咽不下去——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脸借给我三天。你只当这三天你已经死了,若三天后,你还想要去死,我绝不拦你,但你若想重新活着,我就把你的脸,还给你,你便自由了。”

孙柳柳静静盯着阿善,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点玩笑——可是没有。她说的那么认真,就好像真的可以做到一样。明明是与她差不多的年纪,甚至是看起来比她还要稚嫩的面容,为什么她会用这么一双坚定又明亮的眼睛——如此认真的注视着她。

孙柳柳看着阿善,良久,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我帮你,只要能救你,你要我怎么做。”

阿善拉着孙柳柳的手坐到铜镜前坐下,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你不要害怕,闭上眼,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孙柳柳闻言闭上眼,只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抚过她的脸颊,从眉头到眼尾,从鼻尖到嘴唇……那纤细的手指滑过她的面容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指腹的厚茧,并不粗糙,也不是多么细腻,就好像是一捧细细的沙子一样,在摩擦着她的肌肤,即热,又烫,带着令人怀念的温度,就好像是……记忆中母亲的手,那样暖和,那样温柔。

当孙柳柳不自觉泪流满面,阿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姑娘,好了。”她睁开眼,是一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孙柳柳抬手揉了下眼睛,不由得问:“阿姜?是你吗。”

“柳姑娘,是我。现在,我就是你,我需要你先在这个柜子里躲起来,等今晚等我回来,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我会告诉她们谁也不许进来,你只要不发出动静,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就好,你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一点儿声音也不会发出来的。”

孙柳柳立刻起身要往柜子走,阿善起身拉住她,“柳姑娘!你当真同意让我杀了你的父亲吗?你……不会后悔吗?”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我这辈子是个好人。”

孙柳柳说罢,双手拉开衣柜的门,拿出一套新的衣裳,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放在阿善手中,缓缓坐进衣柜,关上了门。屋内寂静了起来。

“阿善。”阿鬼如雾一般幻化成形,目光凝重,“这里有些东西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留在了这里。”

“我知道那是什么。”阿善静静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房梁,“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

在恍然回神的那一瞬间,阿善就已经明白,她不是被鬼上身,也不是被谁夺舍,而是被一份留在这里的强烈的执念影响,从而放大了她心里的那份相同的愤怒。

她能感觉到有个女人临终前,留在这间屋子里的怨恨与不甘,能感觉到她离开前的不舍与思念,哪怕她早已不在此处,可她对她女儿的爱留在了这里。

那是孙柳柳的母亲,对她女儿留下的最后一份牵挂。

阿善看了阿鬼一眼,冲他笑了笑,示意她没事。如今还有外人在,她没法与阿鬼谈这件事,阿鬼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头越发凝重。

阿善缓缓深呼吸,收拾好情绪,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脸一侧的红肿,抬手一巴掌扇在另一边,片刻后,红肿渐起,左右瞧着对称,就与孙柳柳瞧着一摸一样了。

阿善将屋内后门处的窗子打开,晃动窗框发出一声动静与惊呼,快步走到门前,假装着沙哑的声音,叩门道:“不……不好了!那人翻窗子跑了!”

一守门的下人立刻打开门,见屋子里当真只剩下‘孙柳柳’一人,窗户大开,风哗哗吹过,急忙招呼门口的丫鬟,“快!你快去禀报,去派人往后院去追!”便只留下三四人守着,其余人立刻向后院追去。

一炷香后,牡丹推门而入,随手将门关牢,看着坐在床榻上掩面垂泪的‘孙柳柳’,面色凝重,“她这丫头,若是不跑,我还有帮帮她,如今……罢了,别被抓住也好。”牡丹面色凝重,“方才人多,我不方便问你,那马梁好生生的怎么会掉到井里?”

“我哪里知道呢……”阿善微微啜泣一声。

“你嗓子怎么了?”牡丹闻声微愣。阿善用着嘶哑的声音解释:“方才大概是哭得久了,我的嗓子忽地就哑了。”

牡丹虽面上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是没有多问,只低声凝重道:“那马梁刚醒的时候,一直嚷嚷是你推了他,若不是我与他说,刚在院子里看见你,说他是癔症了,你可知道,你是要惹大祸上身了!”牡丹扭头看向紧闭的屋门,“我知道你恨他,可你也没必要现在杀了他,你若杀了他,刺史知道了,他还能留的了你吗?”

“不论是不是我,即便我不杀他,等到三四日后,梁坚把这城围了,大家也都得死。”阿善静道。

“死不了。”牡丹嘲笑了一声,“你就不奇怪,怎么这城里已经乱成这样,人吃人的,人杀人的,每天正午的闹市口都挂满了吊死的人,全靠伏阳带兵每日在城中巡逻,这城里才没有大乱起来。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怎么那些官老爷还是静悄悄的?这城还是死死封着?若是没有人来打,何必封城呢!老百姓们又不是傻子,早在封城的时候就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那……那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梁坚要来,为何还要瞒着这件事呢?我不明白。”

“有些事,你不提出来,是不打紧,但你一旦提了,那就是天塌的大事。”牡丹握了握阿善的手,从一旁的水盆里拿起湿帕子,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红肿,“别管那梁坚来还是不来,你听姐姐一句劝,你我有些姿色,又是这大宅子里的人,生在这乱世,就是被那些男人当作战利品的命。若是命好,攀上个将军做妾,再不济,也就是被那些个兵将抢去做老婆,命总是能保住的,只有命在,哪里都能混得出一番名堂,你不要做傻事——你信姐姐,他们活不了多久的。”

阿善面色复杂的看着牡丹,就在她想说话时,一个婢女慌慌敲门,高声道:“牡丹娘子,刺史和马姑爷都醒了,两边都正闹的不可开交,您快去看看吧。”

“你瞧就这种需要女人哄的货色,能活得久吗。”牡丹嗤笑,“柳柳,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了,早不是太平盛世,由得狗官可以横行霸道的时候。你且等等,咱们……有的是机会。”牡丹起身欲走,阿善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姑爷吗?”

“你想去就去吧,别再生出什么事就好。”牡丹快步离去。

阿善站起身,走到柜子前低声,“柳姑娘,方才,当真是你推的马梁吗?”

孙柳柳却没有说话。阿善若有所思,将桌子上的金簪拿起挽在发髻上,快步走到门前,推门而出。几个守在门外的家丁面面相觑,似乎是听到了牡丹的话,也没有拦下阿善,目送着她离去。

廊道下,阿鬼缓缓飘到阿善面前,“你打算去做什么?”

阿善静道,“那马梁瞧着是个色厉内荏的人,不论他落井是不是跟柳姑娘有关,既然他认定是柳姑娘推他,那这会儿他劫后余生,一定会怕我的。若是趁这个时候逼他一把,也许他能说出来点东西……我方才听牡丹的话,越想越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刻意瞒着这件事,还得是个大人物,上瞒着刺史,下瞒着百姓,不惜封城,不管不顾全城的人命,只等梁坚的大军到……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也太奇怪了。阿爷曾经对我说过,一件事如果被人做了,就一定是因为有利益在,人是最趋利的东西,绝不会做没用的事。我想……或许是有人想要把城……献给梁坚?”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打算要全城百姓的命,铺一条路。”阿鬼淡淡地说,他飘到阿善面前,“孙颖不得人心,如此大的阵仗,必然是有着位高权重之人在后,既如此,若他们存心想降,直接杀了孙颖,取而代之,未尝不可。他们有的是机会,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将城中百姓困在城中,并对梁坚之事闭口不提,不惜杀了你——也许,恰恰相反,他们不是想要投降梁坚,而是给予梁坚一个致命的打击。”

“你认为,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呢?”阿鬼忽问。

“如果,照他们所说,去年屠了并州诸城的,是‘山匪’。他如此说,便是朝廷这么认为的,便是天下人所知的。”阿善眉头渐渐紧皱,睁大眼睛,“如果,他们是想要打击梁坚,难道……你的意思是说——!”

有人想要拿晋阳百姓的命,去重蹈去年的惨案,将梁坚的恶行公之于众,使他名声尽扫吗?

阿善眼中颤动,欲言又止,走廊前的拐角传来脚步声,阿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待会儿再谈吧。”他的身形应声消散,“不要忘记在外人眼里,你与我说话可是自言自语,别真被人认作是疯子,那样你的话,可就再也信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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