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长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全部都冷了。
他要看看谢知年能坚持多久。
为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对方又怎么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去赌？
然而历长生过于低估了谢知年对于这幅画的感情。
对方说了这事不难，却迟迟不动手。
历长生狭长的眸子里布满阴鸷，对方就这样在乎这个画吗？
就算雪花侵蚀对方的眉眼，对方也不为了求生烧画取暖？
对方握着那画卷，死活不肯松手，冲着他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好一个决绝的表情。
对方算中他舍不得，所以这样有恃无恐？
历长生挑眉:“为了这画，你又不怕死了？”
“不怕了。”
谢知年似乎在故意激怒历长生一样，他抬着头，发丝上的雪花融化成雨滴。
对方凝望着他的双眼，似乎发现他的瞳孔反光下没有自己。
又卸外袍搭在他的肩膀处。
“哦？”历长生那颗心脏已经千疮百孔，宛如一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啃。
“那我还给你什么选择了，不如让你的弟子都陪葬吧。”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他似乎在讽刺谢知年，又像是在讽刺他自己。
【谢知年：历长生真给力。】
【028：何以见得？】
【谢知年：现在的误会，以后肠子恐怕悔青了。】
【谢知年:追妻火葬场。】
谢知年见历长生不信，苦涩道：“不可理喻。”
他盯着胸口处的真气在翻腾，呼吸变得十分困难，差点咳出血。
自己也是不可理喻。
历长生不知在这里游荡多久，只记得他游荡多久，那胸口就堵了多少血。
谢知年作为染过风寒的人，再次被寒冷侵蚀。
无疑是双倍痛苦。
历长生：“你画的是我父亲。把我当做替身。就不要指望我讲道理。”
【028：心不甘情不愿。】
【谢知年：我都佩服我洗的五体投地。】
【谢知年：再帮他成神，这挖取金丹不过是为他飞升的准备。】
【谢知年：置于死地而后生。】
历长生勾着嘴角，他想杀了谢知年，可理智又把他拉回现实。
谢知年目光复杂，颤抖道：“真的是你。”
可不等谢知年说完。历长生控制不住的黑气在他的胸口肆意乱撞，对方一口一个谎话在狡辩，画作上的人不是父亲，他没有揣摩着这句话，只因谢知年再次戳到他的心口上，他被对方的无情给伤得面目全非，开始怔道：“当然是我。”
“弟子当然不是师尊的师兄，你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究竟是谁？”
历长生忘不掉谢知年的模样，他记得一清二楚！烧画这么为难吗！
他记得怎么褪/去谢知年的衣袍，他怎么用嘴巴去服侍谢知年。
以及他怎么去取悦谢知年。
对方都不认这些账，他只是没有感情的配剑，用的好能替师尊除害。
历长生怒斥：“你在艹我是还想着谁？”他的声音越来越渺小。
谢知年见历长生彻底震怒，他指着历长生的方向转身想跑。
可冰川突然建起形成一座牢笼，将他困在境内。
他嗓子里卡着的血液奔涌而出，双手栽进冰封陷入沼泽。
历长生捡起冰封穿破的画卷，这画废了他三生的魂石，就这样捅破的一干二净，画中人的一颦一笑刻在他的心间，那时候的美好仿佛就在昨天。
“真是费劲，你画给我？”历长生的肌肤爆裂，狞笑道：“那为何没有朱砂？”
“你画得时候，为什么不添上朱砂？”
谢知年嗓子沙哑，他真正说出口时，又犹豫了。
真的要表明心意吗？
师徒真的能在一起吗？
谢知年退缩了，他担心历长生入了魔又和他厮混，魔头加离经叛道。
为了让对方破道，置于死地后身，他必须要让对方无情无欲。
“我没注意，所以没有点。”谢知年矢口否认。
历长生不说话，他呵呵连笑，道：“师尊啊师尊，你这就在变相承认你卑鄙了吗？”
“你玩弄别人的真心，让我爱上你，又弃我如草芥，一句没注意就忽略我额头的朱砂痣？”
对方那双恒古不变的眸子泛着凛冽，很是恐怖。
谢知年吸了一口气，寒霜已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血。
“对不起。”
历长生：“你一句对不起，弟子就非要原谅你？”
历长生已不需要别人道歉，向来都是别人对不起他，他从未对不起其他人。
“你不怪我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历长生将手中的油纸伞顷刻劈裂，提着木枝刺进谢知年的胸口，他双目通红道：“那你应该现在将我的金丹还给我，好好的补偿欠我的，感情和身体，有过得，没有的，在弥补我过后在忏悔中度过余生，别再如从前那样自命清高，一副谁也看不上谁的模样。”
【028：他不去传销真是可惜，宿主哪里恶心了？】
【谢知年：我也这样觉得。】
对方讨厌他吗？
谢知年认为太棒了，历长生在自掘坟墓，这以后得他洗白了多痛呀。
谢知年身体颤抖，他伤害历长生不算事，历长生伤害他还不大做文章？
他望着残缺的双手与脚踝，飞升的曙光对于他现在而言，毋庸置疑是遥不可及的梦境。
清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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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挖取金丹的师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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