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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一年春

鹿溪不好再打扰云雀与朝华。

前者有棋局要赴。

云雀精心装扮后东找西翻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祥云袋。

鹿溪一握便知是大礼不肯收,云雀按住她胳膊,“你放心来路干干净净。”

“我不是这个意思……”鹿溪说得有些急切生怕毁了来之不易的友谊。

“我知道,你可别把我想得太好。”云雀眨眨眼俏皮笑,“我也是要收息的,唉,你信我拿着吧!底下人捧高踩底,你初来乍到,要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鹿溪握紧祥云袋,盯着笑容灿烂的云雀,认真道谢,“……多谢。”

“哎呦怎么要哭了?”云雀捏了捏她冰凉苍白的脸蛋,玩笑,“你分得清金子、银子,铜钱吧?”

鹿溪噗嗤一笑,“你放心,我分得清,不会被骗了去。”

云雀欢快点点头,想想仍旧不放心,小声嘀咕,“你晚上就当底下的……都是会哼哼的猪头,忍一忍就过去了!”

鹿溪认真应好,目送云雀下楼。

后者忙着准备晚宴舞蹈去排练之前也同她告别。

绝色大美人在她空荡荡屋子转了一转,裙摆如花旋开,妖妖娆娆靠坐在窗边小榻……

鹿溪见朝华不说话只眼神放空似在陷入某种情绪,她不好过问太多正犹豫要不要让朝华一个人呆着,朝华朝她妩媚一笑,“静室和你这儿一般无二,硬床冷被熬熬就过去了,没什么恐怖。”

静室是反思自省之地,也可能是今夜鹿溪要住的地方。

她知朝华是好意提醒十分感激,听得十分认真。

朝华见她这严肃模样,挠挠鹿溪消瘦尖尖下巴,好笑说:“若是听到些古怪声,什么玻璃珠、敲响声、笑声,只当做没听见,不过是些恶心吓唬人手段。”

听着颇为吓人,鹿溪望着眼前风姿绰约八面玲珑的大美人心想,朝华是不是在静室有过一段极不愉快经历?

所以,方才朝华沉默那么久,静得像是褪去颜色的黑白画,是回忆起不好的是吗?

鹿溪眼睫轻轻眨动,郑重点头,“我可以把手帕塞到耳朵里,用头发遮住全脸。”棉花之类非贴身之物怕是不能带。

朝华愣怔几息缓缓笑起,“好啊都想到这儿啊,这仗还没开打,你这主将倒想着投降当俘虏,没出息!”

鹿溪噙着笑想回话,忽感胸腔不快连连咳嗽。

朝华见状不再闹她,递上茶水,一摸茶杯是冷的,明知故问,“那老妈子有为请你大夫吗?”

鹿溪勉强灌下茶水润润喉咙,捏帕挡唇,抬眸笑应,“有在吃风寒药,好姐姐快离我远些,免得害了你。”

朝华听鹿溪清甜的嗓子沙哑了几分,用手背碰碰她额头,轻叹,“你也该严厉些,罢了,我让人送些姜汤、雪梨什么的你瞧着吃。”

婢女敲门提醒朝华该走了。

朝华抬掌示意鹿溪留步不必相送,踏出门槛她回头意味深长笑,“我有预感你这头场擂台会打得很漂亮。”

鹿溪只当她是安慰自己,随口接话,“我能赢?”

朝华上下打量鹿溪眉梢轻挑,“至少不会输。”

转眼,空荡的卧室一下又只剩下鹿溪一人。

她脸上柔柔笑意消失,数次拿起话本又放下…

十六岁的姑娘坐在宽大太师椅上显得过分孤独瘦小。

先时还晴朗温和的太阳不知道藏哪里去了?阴影一下在空壳房里铺开,她似乎嗅到腐朽气息。

死气沉沉……

鹿溪盯着暗处许久,幽冷蔓延全身,她默默别过脸,细长白净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

直到阴晴多变的天刮起一阵狂风,风从透气打开的窗呼呼刮进,鹿溪抹掉吹乱的长发,起身准备关窗。

刚探出头,忽见隔壁窗大开,有人满目哀伤倚窗望天,院中樱花纷飞,美人如画。

是细雪,清晨不曾认真打照面却让婢女主动送她外伤膏药。

见细雪望过来,鹿溪扬起笑容,两人对视着,鹿溪想打招呼,隔壁窗却忽然合上。

显然细雪并不想与她交流,鹿溪不觉被怠慢,伸手关好窗。

搓搓冰凉手掌,鹿溪一转身差点被身后徒然多出的一道高大阴沉身影吓一大跳。

但她并未表现出一点儿慌张,定了定心神,上前行礼,无比柔顺唤人,“妈妈。”

管教妈妈有意磨磨鹿溪性子,故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贵客将至,姑娘准备准备,该走了。”

说是准备准备却花了好长时间。

为防止鹿溪伤寒加重,妈妈让她垫了些无味饱腹糕,盯着喝下药性强烈的风寒药。

“咳咳……”

一口气灌下,又苦又涩,鹿溪呛出眼泪。

管教妈妈在一旁念叨这都是为她好,若是连半票都拿不到,鹿溪保不准明日就会被送到外城。

用完药,沐浴更衣,换上红纱绿裙。

手臂肌肤在薄纱若隐若现,鹿溪颇为不自在,管家妈妈仍嫌不够让领口再放低些。

“姑娘别嫌弃妈妈粗俗,天下哪个男人不肤浅,比起外城一双玉臂千人枕,姑娘不过露出几分便有大把金子……”

鹿溪垂下长睫,任由脸上刷子白一层红一层,抹得像戏台上小丑。

管家妈妈自然是有眼力见,见鹿溪默不作声,她担心鹿溪紧要关头闹出事,软言赔笑哄,“姑娘放心内城的客人皆是有头有脸绝不会乱来,再说今夜与姑娘同场那位顶顶厉害,姑娘不牺牲些哪里能赢?”

鹿溪今夜是有一场擂台要打,输家要去静室反思一夜。

比赛项目为说书,拿到客人金簪多者为胜。

而她今夜的对手姑娘是以口技出名,声名在外,拥有一批忠实听众。

因此,当鹿溪弄清规则已经做好今夜住静室的准备。

但管教妈妈并不这般想,在她眼中鹿溪胜在年轻、美丽、新鲜,那些来听这等艳事情事的,管他穿得多体面哪个不喜欢新嫩的?

她赌鹿溪能赢。

鹿溪乘着小轿提前抵达听风院。

院落布置格外清幽雅致,曲折回环的石子路两侧种满青翠绿竹,绿荫蔽日风动竹响……

时辰尚早,鹿溪执意要爬上最高一层看看,她想试试看这座困住她的岛有多广阔?

可惜,她眺望到的只有海上不断逼近的黑云,压得人沉闷窒息……

*

海上乌云压头,风浪越滚越浪。

数十只大小船只在从四面八方朝飘向同一座岛屿。

其中最华丽巨大的宝船上一片呜咽,大大小小官员挤在客舱里外假模假样挤眼泪哭丧。

风浪来袭,乌泱泱滚做一团,不知哪个晕船的哇地呕出脏物,登时一阵混乱咒骂。

对比起来,坐在桅杆上欣赏海浪风暴的少年简直不要太惬意。

乱糟糟的客舱里跑出乱糟糟不体面的大人们,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乌泱泱天空下浪滚滚海面上荡着一道花里胡哨身影,桃夭碧山色迎风飞扬……

真是……

这么浪!天爷的怎么不来个雷劈死他!

想是这么想,还得有人整理整理衣衫上前大喊这泼猴快点下来!

“封大人?封大人!封大人!下官看这天要打雷下雨,大人当心着凉啊!还是快快下来……”

“是啊,封大人万一被雷劈着!”

啊哪个说话这么实诚?

封颜卿也垂头看去,呦,这不是那位新入官场要求他主持公道的老好人吗?

天边隐约闪过银边,老好人急得跳脚连连催喊。

封颜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主打随时发疯,哪里会听呢?

他不但不,他还站起来了!

围观的文臣武将人人顶着一双哭红的眼:“……”你他祖宗的表演杂技呢!

只见海天一片黑,唯有那迎风立在桅杆上的身影是亮色,仿佛是黑暗中耀眼夺目的明灯……

靠近的船只、远处的码头无一不对那桅杆上颜色明媚美丽的身影侧目。

桃夭色外衫,碧山色长袍,那人马尾红绳,身姿挺拔,衣袂飘飘……

他狐狸面具下的眼睛退去玩世不恭,无比专注盯着不断靠近的神秘岛屿……

他静静注视着岛上一盏一盏灯点亮……

此行目的地即将靠岸,表演哭丧的大小官员急吼吼回房整理仪容仪表。

他们出来代表的可是大夏的颜面!

至于封颜卿,劈死算了!

天公作美没有落下一滴雨水,从各地而来的客人有序登陆。

封颜卿无疑是最惹人注目的,但他谁都没理,连负责迎接他们的也不理睬。

问就是晕船不舒服想吐……

神仙岛那边负责人很是客气,表示天气多变岛主身体抱恙,无奈只能先派他代为接风洗尘。

封颜卿一行有人不太满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并且他们得先去面见一个人,也就互相吹捧寒暄进城。

换乘马车先入喧嚣热闹鱼龙混杂的外城,再穿过河道行驶至内城。

内城可算还他耳根清静,封颜卿揉了揉嗡嗡响的脑袋。

马车里只有他一人,没人愿意和他玩儿。

行至住处,封颜卿睁开眼,马车行驶地形图刻在脑海中。

岛主慷慨大方,封颜卿独占一处院楼,管家仆从一应俱全,训练有素,上来就喊,“老爷好。”

大夏代表团都住在一条街,封颜卿没去见比他们更早抵达这儿的大王爷。

洗漱沐浴速战速决,封颜卿躺在摇椅等长发干,挑了个探头探脑的仆从,他开口就问有什么好玩儿的。

仆从微愣,扬起笑容滔滔不绝,外城青楼酒肆赌坊戏院马场彻夜不眠应有尽有,内城今夜特意准备接风宴,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个个国色天香色艺双绝。

但内城的姑娘少爷卖艺不卖身,只白日里偶然会一同游玩,晚间表演才艺,其余时间鲜少露面。

介绍词规规矩矩,封颜卿稳稳接住抛高的花生米,轻笑,“就这些?”

“小的嘴笨说不出万分之一个好,”仆从拍拍自己的脸,讨笑,“大人亲自去看看,保管有您喜欢的。”

封颜卿摇摇头,毫无新意。

见到小桌上多出的金花生,仆从两眼放光,当即弯腰跪下,谄媚笑,“大人见多识广!寻常俗物自然入不了您的眼……您看……”

仆从从怀中掏出一本《百花图鉴》,小心翻开,只见白纸上一乌发雪衣美人,神态冷若冰霜。

见封颜卿不感兴趣冷美人,仆从马上翻开下一页,鲜花红裙倾国倾城。

仆从敏锐捕捉到封颜卿视线停留在美人面上,他正要介绍朝华大美人,封颜卿又丢给他一颗金花生,并将他图册顺走。

快速从第一页开始翻,直到最后一页,封颜卿攥紧封面的手指松开,随意问,“这样的画册还有吗?”

仆从摇头,“画师说了只有冰清玉洁的姑娘有资格入画。”

“是吗?”封颜卿慢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仆从突然间有点冷,他脑子灵光一闪,“还有一位新来的,眼睛特别漂亮,像小鹿的眼睛,听说……”

金银壮人胆,仆从小声低语,“听说是岛主身边娇养长大,不知怎么地被连夜赶出去,长得风流袅娜楚楚动人,没一个见了她不心疼的。”

“哦?”封颜卿坐直身,“被连夜人赶出来?”

“对,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的。”仆从见他感兴趣,添油加醋夸得天花乱坠,“今夜是她第一次挂牌子。”

“挂牌子?”

“就是陪客,表演才艺。”

“陪客……她表演什么?

“讲故事。”

“什么?”

“就是《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仆从见金主不再一口气发问认为是没兴趣了,他也赞同珍珠衫这个故事不够劲爆刺激。

封颜卿侧过脸望着煌煌烛光,他几乎一瞬间想到讲故事是何场景,“……倒是挺有意思,怎么去听?”

仆从又收到一颗金花生喜得见牙不见眼,“先买票入场,再用金子换的金簪评分。”

仆从解释得仔细。

一天两位姑娘少爷同时开两个场地讲同一个故事。

每天二十个听众名额,可自行选择去听哪位的,若是讲得合心意送出金簪表示支持。

高昂门票归岛上,足金金簪收入全归个人。

尽管费用高昂只能听不能碰仍旧一票难求。

仆从不太能理解花大把金子听故事,但他心思活络很快搞到一张门票。

乘马车过去,仆从一路跟随,他委婉建议金主选择去听另一位叫莺哥的。

莺哥人如其名,天生一副酥软入骨的好嗓音,没有一个听众可以直立走出她的声音。

封颜卿撩着车窗帘,暗中观察地理环境,笑说,“怎么?怕我不满意回来抢走金子?”

仆从尴尬赔笑。

封颜卿下马车时,正好遇到从对面一辆大马车走下五个说说笑笑的姑娘,不是大夏装扮,个子颇高五官偏立体深邃……他扫一眼抬脚踏进听风院。

那五个姑娘跟着走一段路,在竹林小径分开,封颜卿明显听到“真的喘声巨苏姐妹还能骗你不成?”“不能摸……”

他险些走歪。

抵达指示地点,一层歇脚遇到好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在讨论哪个更好。

他在楼梯转角弹出竹叶,不一会儿听到一阵叽里呱啦尖叫。

二层是莺哥。

三层是鹿溪……

踏进室内,一股熟悉清香扑面而来,封颜卿脚步一顿,好像驱蚊虫的?

里边灯火通明,摆放二十把椅子,茶几上放着几本精美图文话本,配套茶水点心水果,还有一方折叠整齐的帕子。

展开,带香的洁白帕子上绣着一只纯真懵懂小鹿。

封颜卿放下手帕,随手剥开一颗橘子,酸掉牙……

不动声色打量面前高出平面两阶的平台,台面上放着梅兰竹菊双面绣屏风,往里摆放一张案桌,桌上细长瓷瓶插花,还有书本笔墨……

三三两两陆陆续续走进十来人,二十把随意落座。

口音不同的对话落在耳朵里,封颜卿食指轻轻敲着茶几,他应该加入谈话,从前为了查案线索他什么鬼话没说过,但此刻他不想……

他只是松懒懒靠在椅背。

等待时间差不多,两位一样装扮的姑娘吹灭烛光,只留下两盏昏暗挂壁灯,室内光暗淡,身侧小声交流议论纷纷,显然从前的听书模式并非如此。

正当众人等待不耐时,有道纤细身影捧灯悄然出现屏风后……

灯如流萤刹那吸引所有注意,一时间台下人视线不由自主跟着映在屏风上的影子转。

见她步履袅娜,轻盈漫步,心下不由酥麻几分。

屏风朦胧,封颜卿瞧见那落坐的姑娘偏头颔首,他跟着望去,那处应是后门……会是什么人?控制她的人?

“铛”的如惊堂木拍响……

封颜卿收回视线听见周遭受惊抽气声,他捏着橘子轻轻抛了抛……

台上女声响动:“仕至千钟非员,年过七十常稀,浮名身后有谁知?万事空花游戏。休逞少年狂荡,莫贪花酒便宜……”

这念得……封颜卿一听,未免自己笑出声,支手按照自己上扬的唇角。

屏风后的鹿溪正襟危坐,她没有按照管家妈妈教导的方式讲。

现下她嗓子也不允许她婉转勾人缠绵悱恻。

好在她吐字断句清楚,讲得阴阳顿挫跌宕起伏,勉强入耳。

她敲惊堂木,“看官,则今日我说“珍珠衫”这套词话,可见果报不爽,好教少年子弟做个榜样……”

鹿溪流利念着熟悉情节。

台下到场十二个人,不意味着她赢了,她还要至少拿到六票方可过关。

一下午断断续续低烧,鹿溪掐掐掌心妄图打起精神。

好在能流传来开的作品自然情节顺畅,鹿溪越讲越进入状态。

直到嗓子干烧,不得不停下倒水解渴。

这一停,她便察觉到隔着屏风的灼.热视线,甚至是压抑的喘.息声……

鹿溪咽下茶水,她终于意识到她忘了什么。

或许因为是脑子发烧也或许是先前过分安静,导致她忘记台下坐着十二个男人……

十二个年长强壮的男人,十二个身价不菲她得罪不起的男人……

偌大的空间,两侧挂壁灯静静燃着。

显然,台上掌控节奏的姑娘慌了……

经验老道的男人们几乎先她一步意识这个问题。

昏暗中不知是哪处响起低低轻笑声……

听在鹿溪耳朵里犹如魔鬼笑声。

她慌了……

狼群环伺,天真的羔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多糟糕。

于是,男人们肆无忌惮透过四君子屏风锁定那柔弱美丽的少女。

无需交流,他们默契地知道主动权到他们手里。

这才是有趣的开始。

欺负、挑逗、蹂躏美丽可爱的生物,总是令人充满愉悦。

此刻,在他们眼中台上的鹿溪已然成为故事里丈夫远门、年轻貌美的新婚妻子。

空气强烈充斥着鹿溪厌恶的气味,她仿佛又听到花楼里起哄调笑声……

慢慢松开茶杯,鹿溪平静继续讲故事,无论底下再发出什么样的动静。

都只是会哼的猪头……

能平安长大十六岁,鹿溪的忍耐力自然不差。

可惜……

她过分从容镇定,同样激起可笑的征服欲。

故事讲到独守空房的年轻媳妇在婆子有意引导下,春心荡漾、顺水推舟任凭男人轻薄去……

春夜寂静,竹叶沙沙。

案桌上烛光映照处,精巧白玉耳坠轻轻晃动……

台下男人们静等她念:

“一个是闰中怀春的少妇,一个是客邸慕色的才郎。”

“一个打熬许久,如文君初遇相如;一个盼望多时,如必正初谐陈女。”

“分明久旱受甘雨,胜似他乡遇放知……”

昏暗中呼哧带喘,光影闪烁,壁上烛火灯芯噼啪爆开……

有人狂热地往台上冲去,屏风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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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一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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