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emmmmmmm,还好。”唐元觉得自己简直在胡言乱语。
“百岁好啊,九十正是闯的好年纪。”
唐元这话一说出口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没想到桌上几人都是赞同的眼神。
“的确,修道路漫漫,我等才不过修行七十余载,的确仍需努力。”宋庭云道,是他小看了唐元修行的决心了。
不,兄弟,我都觉得我是暗讽了。
这么实诚的吗,我有些愧疚了哥。
江修远被这句闯的好年纪夸爽了,大手揽过唐元的肩膀,“算你小子有眼光。”
完全没注意一旁周回瞳孔地震,他还以为那些传言是假的,没想到......
唐元小心翼翼地扒拉开江修远的胳膊,在他眼里,江修远已然是个需要帮助的老爷爷了。
等等,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了,他想起来他还和九十岁的宋庭云近身肉搏过,还是平手!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连九十的高龄老人都没打过。
而江修远还以为是自己年轻有为敢闯敢拼的劲儿震撼到了唐元,被尊敬崇拜的自己主动亲近高兴傻了。
事实上,唐元开始思索长生的必要性了,宋庭云都九十了还每日六七点就起来看那几本名字都难记的书,晚上还熬夜点灯翻医卷病例。
用自身证明,九十岁也能闯。
而江修远百岁高龄还在管理师弟,时不时出个任务。
天呐,这些简直是危言耸听。
他不敢想要是真长生了,他得在军部打工多久,恐怕**十都在对抗星兽吧。
想想唐元就一阵激灵,觉得眼前黑暗了。
但看看宋庭云和江修远超绝的面部平整度,白皙光滑的肌肤泛着光泽,羊脂玉般的皮肤,不见一丝瑕疵。洁白整齐的牙齿。乌黑发亮仿佛墨染的长发。
看得爱美的唐元内心一阵火热,九十保养成这样。好了,他刚动摇修道的心又坚定了。
还没吃完饭,江修远忽然被师尊传讯急召回去。
“收徒大会的事儿,唐元的事就先交给你了,唐元,庭云,还有师弟,我先行一步。”江修远匆匆解释完,没等他们回应就御风而去。
......
“不如你先随我去了解了解医修吧。”宋庭云一锤定音。
“医修?”唐元不解。
“对,医修。”
两人吃完饭后又向周回道了好几声谢,然后往宋庭云的师门赶去。
宋庭云的师门恰好离剑宗不远,乘云舟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不如先让唐元看看医者的日常再进行抉择。
医修最出名的门派——大医宗,到了。
大医宗山水环绕,灵气充沛。山脉连绵起伏,山上植被茂密,生长着各种唐元不认识草药和灵植。清澈的溪流从山间潺潺流过,汇聚成湖泊或池塘,湖水波光粼粼,在细碎的阳光下闪烁光芒。
大医宗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只有一界石立于一侧。从外界的眼光来看,这简直就像几座灵气环绕的山头。
有点像联盟的大型公园,唐元默默地想。
还有......
“......这个名字跟剑宗一脉相承啊。”唐元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不,他们不一样。”宋庭云正色道。
他宠溺又不容反抗地揉了揉唐元的脑袋,道:“阿元,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住,你记住了,就知道什么是医修了。”
修真界广袤无垠,九州的修士为了求大道,踏上了千奇百怪的修行之路。
而在这众多的修仙道路之中,医修仍旧独树一帜,无他,真的是太忙了,太卷了。
“医修的起源时间已然不可考,最初的修真者是’独’的。为了减少来争取资源法宝的人,他们避世隐居,不问世事,既不愿收徒也不愿与邪魔斗争。”
“直到有一天,一位心怀慈悲、悬壶济世医者偶然踏入了修真的大门,惊叹于修真者的神仙手段,医修就这么诞生了。
他不仅使用术法诊治,还会教授重病但有天资的病人,通过修仙改善他们体质从而延年益寿。
那位医修的开路人天资并非绝佳,只能说平平无奇,但他以一己之力向凡人拉开了修真界的一角。
他一生收徒无数,又在大限之际开宗立派。以“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为宗旨,创立“医宗”。
宗门正式成立之时,含笑而去。
修真界就这么被暴露在世人眼中,一时求仙问道之人无数。也是从那时候起,修行成风。
原先的修士不乐意了,本来人少资源多,大家勉强能偏安一隅各自修行。
现在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医修给昭告天下了,那医修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人,他们没那个脸去动他。
现在人死了,死前还特地开了个宗门立在那里算什么事?这不明摆着打破散修的格局抱团吗?
等医修入土为安后,一些脾气暴烈者直接冲上医宗,一拥而上,将宗门尽毁后离去。
前文谈过,医修开创者并非天资上好的人。他只是一脚迈入修真的大门,故而教出的徒弟也是医道为主,修行为辅,毫无战斗的实力。
恩师刚刚去世,心血就被毁于一旦。那些徒儿怒不可遏,以三十年为期,隐姓埋名问仙求道,硬生生学了不少术法回来。
去时百人,归来者只有寥寥数人。
那数人又相互教授了自身毕生所学,以雷霆之姿开创“大医宗”。
意在承接师父遗愿,开创新派别......
所授弟子比原先的医宗的条例多了一条——必须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有繁重课业的同时学习自保,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完成医者的基本学习就已经足以让任何人精疲力尽了。
医者所学范围极广,涵盖内经,外科,儿科,妇科等多个领域。
这些领域相互关联又各自成体系,每一种都需要医者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和理解。
宋庭云活九十载,学了七八十年也不过堪堪把大半书籍啃了个皮毛,不敢说精通。虽是自谦,但学海无涯,医道更甚。
此外,医道是一门实践性极强,就算理解了理论知识,但实践起来仍旧麻烦。有时候会了只是你以为会了。
而且,由于医道的高强度和高压力,修者很难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兼顾家庭,所以大部分医修都是母单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办法,治疗过程关乎患者的生命健康,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治疗过程中的意外情况、诊断结果的偏差、药物不良反应等,都可能引发医疗纠纷,医者实在难有精力去在意其他。
大医峰注重实践,救死扶伤。
这不是什么好事,宋庭云爱好钻研远多于行医救人。
医修名声在外,患者期望往往会过高,当治疗结果未达预期时,容易引发不满情绪,导致医患矛盾。部分患者对治疗过程缺乏了解,也难以沟通。
医者每天要面对大量患者,难以做到对每个患者都详细耐心解释病情和治疗方案,这也增加了医患关系的紧张。
这也不算什么了,最可怕的还是心理问题,压力容易导致大部分医者性格暴躁脾气古怪。
医者在长年接触各种疾病和病人,绝望和痛苦可以顺着情绪从患者蔓延到医修上。
宋庭云至今忘不了他参与的几次救助瘟疫的行动。瘟疫所带来的绝望是一种深入骨髓、全方位笼罩的沉重感受,它体现在多个层面,让人深感无助和无奈。
特别是十三年前的那场瘟疫,当瘟疫肆虐,个体首先面临的是对自身及亲人生命安全的极度担忧。看着身边不断有人被感染,甚至逝去,而自己作为医者,救不了凡人的性命,却仿佛置身于命运的漩涡中,只能保全自己,无法掌控局面。
修士的灵药凡人承受不了,但寻觅合适的药物又需要大量时间。
每天都会有人逝去。
人们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而发生冲突,谣言和虚假信息四处传播,引发恐慌和不信任,修士的管控措施也受到部分人的抵制。
为了控制瘟疫的传播,他们强行隔离人群,最开始,人们是理解的。然而,长时间的隔离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孤独感和被抛弃感。这种隔离让他们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陷入绝望的深渊,不少人直接自杀而亡。
寻找有效药的时间太长,患者及亲属对医学知识缺乏了解,又对治疗效果期望过高。当治疗结果每每未达到他们的预期时,有会陷入失望,恶性循环之下,互不信任,相互生怨也是常有的。
更有甚者直接冲到医者面前进行辱骂、攻击。宋庭云在通宵达旦付出辛勤努力后却得不到患者的理解和尊重,就算是他,也会感到委屈和无助。
宋庭云一向冷静自持都如此,其他人更是难以接受,这些在他们内心多多少少会留下伤痕造成伤害。
医者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往往会感到无奈和沮丧,长期下去容易走入极端。
“阿元,医修从不是条好走的道路。”宋庭云又压了压唐元毛茸茸的脑袋。
“正因为我就是医修,我才更明白医修的不易。”
“不过如果阿元你能从中取得乐趣的话,这些不易也不算些什么。
不不不,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能从中得到快乐。
“不如我带你先去上节医修课看看,我记得今日初九,算算日子,应该是刘医师的课程。”
......真有你的庭云哥,直接就带我上课了,简直雷厉风行的可怕。
唐元被宋庭云引导一间木屋面前,这木屋比起之前青阳峰的饭堂对比实在惨烈。
木屋全无装饰,就刷了层红漆,正正经经的一扇门,朴实无华的房屋设计,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
宋庭云推开木门,示意唐元进去。
里面,emmmmm更平平无奇了。
比外面还实在,里面连漆都没有,纯木头搭建的房屋。人都只有寥寥几个。
“庭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几人中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人问道。
这位中年男子,面庞圆润温和,他的额头宽阔且光洁,几道浅浅的皱纹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仿佛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不是沧桑,而是慈悲的印记。
唐元大致猜测这位中年人的年纪,可惜从面容眼神完全猜测不出。
唐元推测他说不定比宋庭云还要年老。
“今天才回来,还带回个小友,我带他来转转。”
“噢—”中年男人似乎被提起了兴趣,“难得看你带人入大医宗,这是可以传承衣钵了?”
“还早呢,刘师叔。”宋庭云笑着摆摆手。
刘师叔也不再墨迹,又等两人来后就开始讲解了。
“我们今日所学是针灸最基本的——扎针。”
......
唐元觉得这位刘师叔的声音就像被下了安眠药一样,他越听越困,越听越困......
“小友?小友?”一道声音打散了唐元的瞌睡。
“该你了。”刘师叔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针递给他。
“啊,我也要吗?”
“你都来上课了怎么不试试。”
上课不代表听课啊,而且听课也不代表我听懂了啊啊啊啊啊。
唐元第一次感受到脚趾抓地的感觉,他以为这只是宋庭云的课业,一个字都没听来着。
“emmmmmm,先这样,然后把这个针插进去,拔出来,然后、然后……”
庭云哥,救救我救救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