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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拢势

李涉猛然从梦中惊醒。

脑中的刀光剑影闪过,无数黑衣刺客直冲他袭来,四面楚歌,濒死之际他吓得胡乱扑腾而起。

他粗重地喘气,蹬开被子翻身下榻,视线尚未清晰便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跑去。

“咚”得一声,惊动了方才回来的韩铄。

“太子殿下!”他丢开手中包袱连忙上前搀扶。

李涉脑壳嗡嗡,任由他上手无力挣扎,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他努力晃了晃眼睛,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压抑下去,终于看清了来者样貌。

“韩大人……”他想起那夜,是韩铄救他于水火之中。

“您没事吧,小心点。”韩铄将他扶回屋内。

韩铄是季川身边的人,李涉对他算不上熟悉,但之前他见季川的机会不在少数,而此人又与其形影不离,时日一久,自然面熟起来。

“韩大人,多谢您,多谢您……”李涉的眼泪夺眶而出,救命稻草似的扒住他衣襟。

“殿下冷静些,已经没事了,先与在下说说宫中的情况吧。”韩铄把他放到凳上,半蹲下来,神色关切。

李涉点头如捣蒜:“母,母妃她被陈氏杀害……他们,他们还关了父皇,要杀我,都要杀我……“

听了一连串颠三倒四的话,韩铄还是将情况理解了个大概,与季川先前猜测和得到的消息**不离十。

如果不出意外,赵酩的下一步就是谋权篡位,解决那个如今形同虚设的皇帝,彻底将名分和实权皆收入囊中。

“有在下和季将军在,定会力保殿下平安!”韩铄拱手抱拳,希望能安抚到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稚子。

李涉努力平复着情绪,可一想到那晚自己命悬一线九死一生的险境,心中没有死里逃生的侥幸,满是对日后未知风雨的恐惧。

“季将军,他……现在在哪?”李涉拼命地想止住哽咽,胸腔中怦怦直跳的心脏怎么也安分不下来。

“不瞒殿下,此次是在下只身前来,将军尚在战地潜伏未归。”韩铄如实道。

“那,那如今宫中这样变故,他不回来,我们如何是好?”闻言,李涉又急得咳嗽起来。

无奈韩铄也只能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殿下放心,季将军自有计划,如今皇城尽是逆贼赵酩的势力,将军只身前来自投罗网、无济于事。”

李涉明白自己左右不了局势,有人愿意保他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就算他现在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

“韩大人,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稚子终于冷静下来,抿唇隐忍。

韩铄怜惜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清明:“殿下先行蛰伏,保住性命便是,待季将军此计一成,即可扳倒逆贼,夺回皇位。”

烬霜城被侵占分裂出疆土后,与大炎相隔一河,其河无名,但历来是烬霜百姓与邻城俞谷百姓的重要水源之地,横在二者的接壤处,作了天然的分割线。

炎国想收复失地,需跨过此河,同样,乌垒欲进一步挥戈中原,也需渡过此河。

若溟将盛千澜离京前留下的情报和消息一一收好,仿照着地图自绘了张简易版的图纸,方便一目了然其地形地势。

此时他独自身处将军府中,除了仍在此尽忠职守的侍卫和仆役,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却了这个“沭国战俘”的存在。

以他的能力想悄无声息翻墙而出并不难,加之盛千澜已经离京,带走了部分人手,想来也无人会在这个关头注意一个从未露面、无关紧要的“战俘”。

故而借这一点,想做到掩人耳目就更加容易。

若溟行至窗边,将物件全部叠放于上。

昨日,祝渝曾特于夜间前来寻他:“盛千澜离京,我不好直接跟去,难免引人耳目,你正好在我走前把军中情报整理给我,放在将军府窗口即可,我自会来取。”

若溟半睡半醒,刚要开口回应,神出鬼没的良缘上仙便没了踪影,来去如风般地销声匿迹。

他看了看窗外,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但又不敢轻易走开,他微微蹙眉,担心如有仆役路过,发现这些物件。

可不出一会儿,一道凭空乍现的灵光仿佛与他心有灵犀般如约而至。

若溟眨眨眼,看着焰红灵光如风卷残云将他放置的物件一扫而空,一口气这才沉淀下来。

也不知此去是祸是福。

若溟叹了口气,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遗漏,才原路返回翻墙离开。

方才一跃而下,若溟陡然感觉到身侧似有道目光正投向此处,若是行踪被旁人发现,多多少少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心中警铃大作,强装淡定地停住脚边,状似不经意地往那个拐角看去,不出所料,就算方才真的有人,待他看去时也已空空如也。

为免打草惊蛇,若溟极力放轻脚步,屏息敛声地向那处走去。

腰间仙云扇已悄然宛转至手中,负于背后随时准备出手。

近至路口处,若溟微微蹙眉,一眼望去皆是远处三三两两行色匆匆的宫人,根本没有人往这边靠近,甚至连注意到这个拐口的人都没有。

难道是祝渝方才离开的动静?若溟想了想,但很快又否定这个猜测。

祝渝既是去寻盛千澜,总不可能往这个方向背道而驰,况且她的轻功出神入化,又怎会被他轻易察觉。

忽然,远处走廊下奔走的宫人散尽,余下一道熟悉身影。

若溟抬眸望去,正好与饰作长公主的妘不见四目相对。

后者眉眼轻扫,淡然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对于若溟此刻出现在这并不感到意外。

若溟一时失语,方才的思绪被尽数打断。自上次廊下一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亦或者说,就算还能够对坐静谈,他们似乎也只剩下相顾无言。

一者执意如此,一者竭力相拦,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方妥协,而紧接着,就是离别。

妘不见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艳丽衣袍飘然转过身去,她的发髻精致而柔婉,提步离开时,银色步摇晃动着,隐入檐下的阴影后,黯然失色。

若溟垂眸,似有黯然神伤之感。

不过,如若方才他感觉到的目光是妘不见,那便有惊无险。

他谨慎地环视四周,的确是平静如常,寻不出什么异样。

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陈令容已被浑身冷汗浸透,竭尽了毕生所能憋气隐于矮墙后的灌木,透过繁茂枝叶,若溟的半截身影已然走远。

诸多疑点浮上心头,她不敢轻举妄动,亦不知又能向谁求援。

她熟悉那张翻出将军府的脸,正是盛千澜塞给他的两名“侍卫”之一——若她记得没错,那人应是叫做“江妘”。

可他原本就是将军府的人,进出又何必要偷鸡摸狗地翻墙?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冷汗涔涔,对于这些一概不得而知。

可眼下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陈令容攥紧十指,心生一计,决定铤而走险,为自己大胆一搏。

夕阳斜过矮墙,时节已经入冬。

有薄得微不足道的雪片轻落在鎏金鸱吻,廊下的宫女们手捧小炉,轻轻哈着热气温手。

陈令容使唤来其中两个,为她简单地披上裘衣,便一刻都不容耽搁地往皇后寝宫赶去。

门口的一尊瑞兽石像被细雨浸得獠牙发亮,异常地显出几分噬人凶相。

她行于前面,透过模糊不清的反光瞥见照例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江粟,眸中精光一亮。

“江粟。”尚未到目的地,陈令容忽然停住脚步。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江粟正色。

“替本宫回去取个手炉来。”她微微侧目,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

“赵将军有令,恕属下不能留公主一人独行。”江粟公事公办地拱手。

陈令容却从容一笑:“此处已是后宫,戒备森严,况且本宫不过是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不会有危险的。”

“殿下,此乃规矩,您就莫要为难属下了。”江粟面色难堪地埋首,表明了态度就是不走。

陈令容忽然想起另一名“侍从”江妘,此人行踪诡异,又是盛千澜指派而来,必然是其亲信,而眼前的江粟办事似乎处处受他掣肘——如之前搜查吏部,江粟对“江妘”的决策和想法言听计从,丝毫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主见。

不难猜测,那个”江妘“暗中的权利一定高于江粟,甚至二者间还有可能是从属关系。

她抱着试探的心思,再度开口:“还有……江妘劳驾本宫给你带话,酉时左右有要事相告。”

果不其然,此言相比方才的琐碎都要奏效。

江粟明显地一怔,这一细微的反应被陈令容收进眼底,换来微微一笑。

她猜地不错,那位“江妘”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陈令容见他犹豫,立马顺水推舟:“身后还有这些宫女们随我一道,你若放心不下,便到了皇后殿外再折返也成。”

只要能支开他,陈令容一点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殿下路上小心,属下去去就回。”江粟虽是心存疑虑,却还是皱着眉应下。

陈令容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身影,转身抓紧时间往皇后寝宫赶去,已是初冬的天寒地冻,她却急匆匆地奔出了一身细细绵绵的汗来。

她想起“赵酩”,想起太子,想起季川,这些陌生却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势力并不完全属于她,周旋其间,她唯有找到一方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能有一条活路。

她疾奔向皇后的宫殿,抱着在雪中寻到一点炭火的希望。

与此同时,江粟不负所托地回到宁远公主府中,他脚程极快,进了门时肉眼可见地气喘吁吁。

若溟感受到有来者,以为是哪个宫人冒冒失失地跌撞进来,谁料这一回头,竟是江粟其人。

二者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着对方下文。

但若溟陡然发觉,江粟和自己在此处,那陈令容就是一个人!

“你为什么是一个人回来?公主呢?!”若溟神色瞬间由平淡变为凝重。

听他此言,江粟心中暗道不好,方才意识到陈令容这是有意支开他们,霎时面如菜色。

“殿下去皇后娘娘那了,说让我回来取个手炉,顺便……说您有事相告。”

若溟闻言,无奈扶额,若他当真有事相告,怎么也不可能让陈令容给他带话,怎么偏偏江粟还就信了这又拙劣又极具试探性的谎话。

“属下愚钝了。”江粟自知失职,就地半跪请罪。

“罢了,事已至此,你再赶过去怕也是徒劳。”若溟即刻沉着地转过身思忖,敛眉沉吟道:“她要单独去见皇后,是想干什么呢……”

轻微的话音落下,案上梅瓶里新插的绿萼梅突然折了枝,落在铜镜旁的绢帛上。

若溟侧目看去,正好遮住了锦丝绣成的红梅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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