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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椒房殿内麟儿泣,赵王府里毒计成

殿门是敞着的,外面的动静多少传到了殿里。

洗马江统看了一眼上首的太子,只见太子脸色黑沉,额角青筋毕见,显然气得不轻。

他担忧地拈着长须,皇后竟这般直接与太子撕破脸面,她就这般笃定自己能生出儿子?她这样防着太子,难道真如此前谣传的那般有猫腻?

可是,就算皇后生子有鬼又如何?如今宫城的锁钥均掌握在赵王手里,而赵王这个老匹夫,却做了皇后的走狗!

椒房殿里,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挣扎呻吟许久的贾午终于舒了口气。

皇后的心腹宫女陈舞,看了眼手里的婴儿,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忙不迭的向隔壁同样产妇打扮的皇后报喜。

韩芷伺候在母亲身侧,正为母亲和从母得偿所愿而高兴,就见一个小黄门匆匆抱着一个食盒进了殿里,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是个沉睡的男婴……

不久,皇后与其妹同日产子的消息便由宫城迅速传遍了京畿,京城顿时沸腾起来——这可是圣上嫡子!

太子听到这消息,身子被抽了精气神般,委顿在地。

一旁的太子詹事裴权赶紧扶住他,低声提醒道:“此为殿下亲弟,殿下当高兴才是!”

杜锡亦低声劝道:“太子与太子妃当具仪前往恭贺!”

太子脸色铁青,他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皇后产子的消息传出后,围在太子宫外的禁军也撤了。

太子尽管内心百般不愿,亦只能召来太子妃,匆匆往椒房殿去。

东宫夫妇赶到时,天子正坐在殿中,小心翼翼地欣赏着手里的麟儿。见到太子来了,兴高采烈的喊他来看“弟弟”。

太子心里更堵了。因当年贾后善妒,不容许宫妃有孕。他自小就被身为宫女的母亲藏在先皇殿内,养到五岁上才由先皇引荐给他的生身父亲,也就是现在的这位傻皇帝。

而他那时已经记事了,很抗拒这个说话慢人一拍的所谓的父亲。傻皇帝与这个突然冒出的儿子也不算亲近,故而他长这么大,还没被皇帝抱过呢!

然而这个小子,刚出生就能被父亲报在怀里,恩宠不言自明。

于是太子看这个婴儿的眼神更复杂了。

太子妃见状,赶紧上前探视,笑道:“小皇子长得真像父皇!”

一句话把傻皇帝哄得眉开眼笑。

她还想接过孩子来抱抱,一旁的乳母却先一步把孩子抱走,告罪说是要给皇子喂奶,便退下了。

太子妃尴尬地收回手。一旁的太子冷眼旁观,鼻孔里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他一向看不惯太子妃在皇后面前唯唯诺诺拍马屁的样子。现在好了,人家连孩子都不让你碰,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这时在内侍奉的韩芷撩帘而出,她今日忙里忙外,不免鬓发微散,宽大的宫装亦有几分松动,露出胸前白嫩的肌肤。

看到太子夫妇,她有些微愣,而后径直走向天子,道是皇后有话想与圣上说。

天子应声入了内室。外面就交给韩芷来应对。

按理说,与太子夫妇相比,太子夫妇才是主,韩芷这个皇后姨侄女只能算个客,可奈何皇后与太子的关系势成水火。于是在这椒房殿里,可以说主客倒转,反而是韩芷在招待太子夫妇。

当初贾老夫人还在世时,曾有意撮合太子与韩芷,只是彼时二人年少气盛,互相看不中,加上贾后和贾午反对,这才没成。

如今,太子已娶妇,韩芷也已嫁人,两家的矛盾更是由暗转明,剑拔弩张。

韩芷虽常住宫里,但她只出入后宫的椒房殿,而太子常在东宫和前朝,因此这些年来二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如今再见面,却是此番皇后产子,太子岌岌可危之时。

韩芷掩下眉目,同太子夫妇见礼,柔声引二人上座。

太子朝她点了点头,目光自她妩媚的俏脸上划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与韩芷也算少年相识,当年在皇后生母郭槐的撮合下,还曾一起在宫学里念过书。然而如今物是人非,二人已是陌路,连寒暄都嫌多余。

太子妃与韩芷却要更熟些,二人不管是按照婆家这头算,还是娘家这头算,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太子妃亲热的上前拉过韩芷的手,温声道:“妹妹辛苦了。母后那里幸得有妹妹照料,吾等才能安心。”

她一口一个妹妹,太子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道,她明明比你还年长一岁,这声妹妹好意思叫得出口。

韩芷亦亲热地与太子妃寒暄,还叫婢女给二人奉茶上点心。

太子妃问起娘娘产子的细节,韩芷面不改色地道自己未曾生育,也只能在帘外看着。具体内情亦不甚清楚,只知娘娘费了好大劲,光含在口里的参片就换了五六茬——这确是根据贾午的实情来诌的,毕竟她中年产子,费了老大劲。

太子见听不出端倪,天子一时又出不来,自己已经请过安,礼物也已送到,多坐无益,便朝太子妃使了眼色。

太子妃会意,和韩芷略聊几句,就与太子回去了。

不一会,天子从皇后那里红光满面的出来,见太子夫妇已经回去了,很不高兴:“沙门(太子小名)才见了弟弟一面就走,太也无情!”

韩芷和稀泥道:“娘娘方产子,殿里正乱着,太子也是怕给娘娘添麻烦。”

皇帝一向好哄,尤其在这个美貌的侄女面前,三两句话就被劝得没了脾气。

正巧小皇子喝完奶,被奶娘抱了出来,皇帝兴致高昂地继续他的逗子大业,旁的也就不计较了。

内室里,皇后悄声来到贾午的隔间探望妹妹,见贾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免忧心。

贾午摇头,虚弱地道:“只要阿姊心愿得偿,妹妹就是立刻死了又何妨!”

贾后赶紧打断她:“别胡诌,我的至亲就剩你一人。你不仅死不了,往后还有一辈子的荣华要享哩!”

贾午点头,看了眼外面,迟疑着对贾后道:“方才,听闻东宫来过?”

贾后理了理鬓间的抹额,漫不经心地道:“来了,喝了一盏茶,又走了。”

“真是无情啊,一点也不友爱幼弟。”贾午感慨。

“呵呵,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我还怕他折了我们慰祖的寿呢!”慰祖是小皇子的名字。

原来方才天子进来,是给小皇子选名字来着。

鲁国公贾谧从神算挚虞那里求来几个符合皇子生辰八字的名字。天子选了半天,说:“皇后诞下嫡子,足令祖宗慰藉。”于是选了慰祖这个名字,宠爱不言自明。

贾午内心激荡,想到自己儿子即将要登上帝国储君的宝座,生育的疼痛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她的脸突然沉下来,太子已成年,无故被废,那帮腐儒岂会答应?

贾后却智珠在握,笑道:“他不孝不悌,以为瞒着就没人知道,本宫岂会让他如愿!”

看着贾后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来已有全盘谋划,贾午便不再操心了。她四十产子,气血两亏,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至于贾后,则把侄女韩芷叫了进来,与她嘀嘀咕咕耳语了几句。

韩芷浑身一个激灵,立时跪地推拒道:“娘娘,您要使美人计,宫里多少美人没有,为何偏派我去?太子当年就看不上我,如今我臭名在外,他厌恶我还来不及,哪能上我的钩呢?娘娘还是换个人去吧,千万别因阿芷坏了娘娘的大计!”

贾后却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她的额头:“你当太子是**熏心的蠢货?这么些年本宫派去了多少美人,可有一个成事的?无非是今日看太子待你尚有三分旧情罢了。二来,你明晃晃的是我的人,常理说,我会蠢到派你去勾引他?相反,他也许还想用你来探探我。我要你做的,也就是到这一步罢了。余者,皆不用你操心!”

韩芷心里一千个不愿意。她与太子虽是两个阵营,但从没有直接对上过。

儿时二人也算一起长大,多少有点旧谊。

她知道她家做的事,会让太子坠入无间之地,可是只要这些事不是她做的,她便能少些愧疚。

然而如今,贾后却要直接把她祭出去,成为引燃太子的那根线,这让她如何能不抗拒!

然而,她抬头看了眼满面红光的皇后,知道她主意已定,自己答应也得去,不答应也得去。且自己阿母、阿兄都在皇后这条船上,她终不能独善其身。

太子终归是要倒的,是她去,还是旁人去,结果有何不同?也许自己去,行事或还能婉转些,至少不会要了他的命!

对太子,韩芷多少是有点不忍心的。她无奈,咬牙点头。

孺子可教!贾后欣慰地顺了顺她如鸦的鬓发。

赵王府,长史恭敬地送走了太子的两个幕僚——右卫督司马雅与常从督许超。

书房里,赵王端坐案前,拈着八字须,假惺惺地问幕僚:“皇后一招偷龙转凤,太子危矣!你说,孤救还是不救?”

下首的孙秀进言道:“不救太子,宗室必责难大王,巴结外戚,不顾人伦;救太子,得罪皇后不说,太子刚直狠戾,与您并不亲近,即便继承大统,也未必会感激重用您。”

“你的意思?”

“如今,京畿城防皆在大王手上,诸侯也以您马首是瞻,不管皇城中谁人坐庄,都绕不开您!皇后与太子已成生死困局,皇后必是要除掉太子而后快的。如此,咱们何不待太子被废杀后,您再发难皇后,告发其谋害太子,以外侄为嗣,将这个恶妇除去,一箭双雕?”

皇后与其妹贾午同日产子,宫内外起疑者甚多,只是碍于贾家权势,不敢声张罢了。

而赵王掌管皇城宿卫,皇后偷龙转凤之举,怎么瞒得过他?不过是时机未到,按下不表罢了。

“我看皇帝未必舍得杀太子。”

“所以大王更要向娘娘进言,”孙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露精光,“只有太子死了,才是永除后患!”

赵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孙秀作为他的心腹谋臣,总能说到他心坎里去。

……天色已黑,始平公主终于从宫里回来。听她说娘娘顺利诞下麟儿,裴府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唯独裴頠,既喜且忧。喜的是,在外人看来,他与贾后是一党,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皇后有嫡子,便是他也有了倚仗;忧的是,皇后与太子的矛盾势必进一步恶化,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表面平静的朝堂很快就要波浪滔天。

裴府一门,裴崇、裴该夫妇已然脱孝,然而裴頠却命兄弟俩以哀悔过度、身体不适为由,暂缓起复。如今这个局面,他们钜鹿郡公府还是韬光养晦为好。

就连裴妡,虽然也已脱孝,但裴頠依然拘着她,尽量少往宫里跑。

这晚,原本和裴妍一起做绣活的裴妡突然被王夫人叫了去,说是有话交待。

裴妍这里小郭氏也撑着病体来看了看,叮嘱她最近外面乱得很,无事不要出府。

裴妍再混不吝,也知道皇后产子无论对国还是对她家都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只是她多少有些失落,张茂只在京城待一个月,下月就要回凉州了,她却在这个时候被要求禁足,唉,怎么这么不赶巧呢?

还有张茂,说好晚上来看她的,如今天都黑了,却半个人影不见,真是气人。

裴妍心里烦躁,干脆束了襻膊,让容秋提了灯笼,陪她去后院看她的花花草草。

地里长得最好的要数春韭。裴妍小心地撩起裙尾,蹲下身来,拿手摸了摸韭菜的嫩叶——大春后这小家伙长得飞快,才割过一茬,新的很快又长出来,应该过两天就能拿来做菜饼了。

“新年已过,阿妍还要献羔祭韭么?”

清润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裴妍的耳朵,她喜出望外地回头,果然见张茂正长身玉立在田垄边上。

张茂晚间着的是名士常穿的素衣博带。

裴妍怕他把衣服弄脏了,让他站着别动,自己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举着镰刀,三步跨作两步地蹦到了他的面前。

张茂怀抱着手,饶有趣味地欣赏着月下蹦蹦跳跳的美人,觉得今日的她颇似一只顽皮的小兔。

裴妍到他身前时,脚底一滑,差点跌倒,张茂适时出手,伸出一臂半抱住她,帮她稳住了身形,而后便没有松开。

裴妍红着脸,半靠在他的怀里,闻到一阵清新的松木香,以及自己身上可疑的土腥味。

裴妍赶紧挣了挣,想离他远一点,张茂却不肯,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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